脑海里响起了加布里的嘲讽,紧抱着膝盖的手不自觉地绞弄在一起。
“你弟弟……”听着小天狼星窸窸窣窣地啃着干面包,我轻声说,“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软弱。”
“也许吧,”他叹了口气,又用力地嚼起来,“不然他就不会死了,一定是后来做了什么惹怒了黑魔头,呃,我不是……”他懊恼地顿了顿。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他的死确实是因为黑魔王,”我的后脑勺抵在粗糙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一下子抽光了,“你们都有充分的理由恨他。”
“不恨是不可能的,”小天狼星放下手里的面包片,“但对活着的人来说,更重要的是向前看。黑魔头愿意约束食死徒不再滥杀无辜已经够了,没有人愿意再起纷争,再承受任何一个亲人的死亡。”
“对不起……”我很轻地嗫嚅。
“他是他,你是你,”小天狼星苦涩地说,“黑魔头也好,加布里·塞尔温也好,你只不过是被卷入纷争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说实话,我以前也不是很关注其他人的生死,”他调整了一个姿势,继续撕下一块面包咀嚼起来,“只要詹姆,还有关心的几个朋友没事就好。这没什么,对其他人来说陌生人死去都只是串数据。听起来很冷酷,却是事实。”
小天狼星是为了劝慰,但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克制,他装出不甚在意的样子报出这些已经死去了的人名只会让我感到更加难受。
有什么是比自己在意的人都已经死去更加痛苦的。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的感受,但只要代入一下,想象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关心自己,自己也关心的人都不在了以后,心脏就像被灼热的刀子刺穿了那样猛烈瑟缩起来。
“哎,我说这些做什么……”感觉气氛更加沉重了,他有些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总之,你别再愁眉苦脸的了。话说回来,你的头发是永远这个色了么,不是说不好看,就是乍一眼有些别扭。”
小天狼星侧过脸望向我,万幸的是地牢里光线昏暗,他没法看清脸上留下的那些泪痕。
“也许吧,”我轻声呐呐,“使用天赋的时候它会自然显现。”
但手腕上封印能力的镯子带来的坠感表明并不是缘于此。更可能是因为自身一直处于由内而外的不安状态,即使天赋无法使用,也能像一层套在皮上的保护壳那样带来些许的安慰。
“哎,”小天狼星又叹了口气,“黑魔头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来救你的,这么想你也许能开心些。”
事实上,听了这么多以后,现在想到他更令我难受了。
“就算他能腾出手,短时间内也突破不了这栋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