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再也不要来了。我叹气,还是不想亲手杀了他。
“老~鬼~!!!”
一声鬼叫,让我一阵暴寒,接着就是打雷般的砸门声。
妈的!把我的门当鼓了!
虽然知道他脱线,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老~鬼~!在~家~不~!”
我忽然暴起杀心:真想挂了他!
起身,向门口走去。
第十章
手停在三根针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他,杀了他吗?
眼前好像出现他含泪的脸:“你要杀我吗?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我想成为你的同伴!”他表情认真,一扫吊儿郎当的痞相。
“鬼~大~叔!”一双猫眼囧囧有神,满脸桃花乱飞。
他生动的表情越来越多,占满我的视线。
这样一个人,已经刻进眼里,如果消失了;再也不会有了一个相同的替补,以后的日子里,也只能从记忆里翻找,就好像玄。
该死!我一拳砸碎了一块墓砖。
他真的是来害我的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墓门,门边随着他的大力敲击,有节奏的往下落灰,渐渐,一丝光亮透下来。
我一惊,忙闪到一边。
好险~我看了一下光的颜色,现在不是天就是下午近傍晚,光线不是十分强烈,不过这时要是冒然开门,必定得去阎王他老人家那报到,身
为赖在人间一千多年的资深滞留户,追究起来还不得去十九层地狱反省啊。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所以绝不可以这么就死了。
这混小子,是真不知道我怕光,还适意想害死我。
无视身后尘土飞扬,我转身回到墓室甬道,看了一下那些银针,没有一个再站起来,七零八落的。那些小家伙不会要人命,但也够他们昏一
段时间,识相就应该知难而退,我也无意多造杀孽。收了银针,割断一绺长发,念几句咒语,丢在地上,算是补偿它们失掉的灵气。头发掉
在地上,像水一样渗进墓砖缝。
“辛苦了,林间四仙,你们回去歇息吧。”
那些各色小火苗从我画的圈里跳出来,一蹦一蹦隐入黑暗。
我一阵眩晕,五月不愧是毒月,即使阳光未照进墓室,阳气也在缓慢入侵。以我现在的体力,完全修复九重照途,就没有多余力量应付突发
事件。从召灵来看,银毛现在应该是不在秦岭,所以他那班“猢狲”们不用指望,我和他们的关系向来也不好,到时候别反过来对付我就谢
天谢地了。现在照途还剩三个,虽然数量不多,却最难攻破。因为有两个是玄当年设置的,暂时可以抵挡一阵。
我盘腿而坐,深吐一气,抓紧时间调理真气。如果那帮人还不走,等恢复体力就一起收拾他们。
沙阳野那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了,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没走。
哼!敲累了?谁叫你大热天还这么不消停!哎,怎么又想起他了?
我甩了甩头,凝神静气,缓缓将体内真气推运一个小周天,任督二脉逐渐变冷,入侵体内的阳气从汗液一点一点排除。我松了口气,身体舒
服多了。再运行一个大周天就应该没事了。从外面渗入的阳气越来越弱,几乎快没了,可能太阳落山了吧。
到了夜晚,秦岭就是我的天下。不过这些人既然有备而来,不得不小心一点。玄曾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叵测。
我收了一下心,准备再次运气。
“咣”一声闷响,吓得我差点把气送进肺里。
要是真误进肺中,变成肺气(废气)不说,本身也得跟着报废。
我登时火冒三丈,极力忍耐才没有出去把他大卸八块:这个挨千刀的!你爹当初为啥没把你射进马桶,还留下来祸害我。
咳了几声,起身。现在只能去寒冰窑运气了,留在这儿迟早会被他折磨的走火入魔。我向墓室深处走去,向下走大约三十步,摸到一个石质
好像雕像一样的兽首。这是椒图锁,根据传说墨子中的九转八龙锁仿制而成。墨子不仅擅长机关术,对算学也有很深造诣。九转八龙锁就是运
用几何原理,依次转动九个转子,打开八个方向的锁杆,转错一个,锁头内部又会重新排列,形成新的转动转子的顺序,没有极高数学天分,
根本无法打开。
我忽然想起那小子好像进过寒冰窑,把手放在兽头上,果然感到隐隐有一丝阳气透出。我不禁有些吃惊,这个椒图锁与墨子那个锁只是外观
不同,内部结构不相上下。没想到那个孩子竟能破解,也许真是低估他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自嘲一笑,几下扭开锁头,大门缓缓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深吸一口寒气,走进白雾之中。
当我打开墓门时,一个物体从天而降,拍起一阵灰尘。
“咳咳,咳咳咳,每次都这么叫醒我,不能有点创意吗?”沙阳野一个鲤鱼打挺,结果脑袋磕在墓墙上,响声让我都觉得额头一麻,他竟像没
事人似的还对我傻笑。
我冷冷看着那个还怕丢脸,疼死也没叫出声的傻瓜,心里还有一丝怀疑:糗事作尽,洋相百出,死因绝对是逊死的白痴会是那么有心计的人
吗?
几天前还对他牵肠挂肚,现在却是五味杂陈,又不是演戏,我的生活干嘛这么跌宕起伏。他没察觉我的冷淡,还照例熊抱过来。我决定静观其变,发现异常变化再杀他不迟。
“小~云~云!”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应声暴起。唉,这点没变。
“呵呵,几日不见,你好像更漂亮了耶!”沙阳野笑的银荡十足,禄山之爪大吃豆腐。
他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大有将我就地剥光的野心。我像抓小猫一样把他提起来:“你不是说不稀罕呆在这吗?怎么有来了?”
“切!多日不见还这么冷淡,我可是好不容易从那个鸟笼子里跑出来的!”
“哦?”我竖起耳朵,打算用话再试试他,“为什么要跑出来?”
“为你!”沙阳野收起笑脸,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温柔。他像情人一样轻轻抚着我的脸颊,手指温暖如阳。
几日不见,这小鬼好像长个儿了,声音也有些嘶哑。我静静看着他,他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异常清澈,好像一泓可以见底的清水。
沙阳野,从这清水中,我真的能看清你的心吗?
“老鬼!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走了,你也不用赶我,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我很想说“凭什么”,但看着沙阳野紧张的表情,就改口道:“给个理由说服我!”
沙阳野张了张嘴,忽然又恢复流氓样,笑的不怀好意:“你说的是‘睡’服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