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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力不从心。难道真是做得太多？
我不禁笑自己，又不是人，哪里会那么脆弱。气团将污垢与气味慢慢抹去，然后消
失。
我抱起傻羊，将披风围在腰间，转身后停住。
因为我的身后是我山坡上，早已站好一大排人。
天！我不禁暗暗一惊：怎么我一点也没感觉到？除非……
偷窥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围观。本来我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的情况真让我火
大。
“妖尸，你可记得老夫！”
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似曾相识但又怪异之极，似乎不是人类发出的。人群中
闪出一条道，一个矮小的身影慢慢走出来。月光下照在他脸上，我看的清清楚楚！
沙临渊！
才几个月不见，他竟然像苍老了几十岁，那绝不是正常的衰老速度。惨白的头发浮
在干枯的脑袋上，左脸颊和左手呈蜡尸的黑色，反射着黯淡的月光，显得十分诡异。黑
色皮肤与其他皮肤的相接处参差不齐，就像被一把劣质剪刀乱剪一通，又用糟糕的手法
缝合。我猛然想起蛇骨丸那条八头大蛇，那小子一定和这个老家伙恶战过，他的异常模
样就是证据。
“沙临渊已经不是人了，你离他远一点吧！”
沙阳野的父亲曾这么说过。难道，他真的不是人了？
我的确没感到他们有人的气息，看他们呆滞的神情，黑革质样的肤色，和我见过的那
些黑尸无异。
“没想到你还提前把自己变成僵尸了，其实以你那马上就能挺尸的年岁根本没必要那
么做，是不是太心急了？”
“住口妖尸！呵呵，喝了我宝贝孙子的血，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啊？”沙临渊狞笑，
露出黑洞洞的口腔，简直就是个恶鬼。
原来他以为我吸了沙阳野的血。真可笑，自己孙子被鬼杀了，居然这么高兴！真他妈
脑子有屁！
“呵呵，他的血对你来说，就是最美味的毒药！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真气在狂
散啊？”
难怪以前我的体力会不支，本来吃了拿魔的药，对我的真气损耗就很大，刚才又沾
了一点沙阳野的血，才会这样。如果我控制不住吸光他，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为了抓到我，居然用自己的孙子当钓饵，沙临渊果然从里到外都不是人了！一股怒火
在我的体内燃烧，指节被我攥的啪啪作响。
第四十八章
“既然这么想当‘鬼’，”我的声音开始发抖，因为疯狂的杀念而兴奋，“那本术士就送你
去曹地府去当个够！”
亮出尖利的指甲，瞬身移动到他身边，这次我有点轻敌了，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从某
种程度来讲，和我差不多。
我一爪划过，目标是沙临渊那黑白相间的鬼脸，结果嵌进一个烂西瓜似的脑袋。旁边
的黑尸挡住了我的攻击，带着腥臭的黑色尸液喷了我一胳膊，熏得我当场吐了，好像中
毒一样。
穆流云被鬼恶心成内伤，传出去以后我可怎么在秦岭混啊！
忽然觉得身体像脱力一样，我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撑住才没倒。
“呵呵，你好像冒失很多，不明情况就冲过来，是什么让你这么时常，那些无聊的感情
吗？”
我最恨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冷笑道：“你是没变，还那么罗嗦！”
“现在的你好像很弱啊！哈哈哈，再中了这黑尸之毒！会怎么样呢？”沙临渊的面容扭
曲的毫无人样，眸子里迸发出异样的疯狂。他以惊人的速度移动到我身边，亮出和我无
异的长指甲，直攻我的面门。
“你喝了药引子的血，老夫直接喝你的血就可以长生不死啦！啊哈哈哈！”
我低下身，躲过他的攻击，顺势抓住他的右手，用了杀力，将他的右臂整个扯飞，浓
稠的黑血洒了一路，最后伴着断臂掉在地上。
“唔……”沙临渊闷哼一声，但表情并不痛苦。他只是用那双非人类神情的眼睛死盯
着我。我看到他的断臂处开始膨胀，变长，一条黑色的干尸样枯手伸了出来。
他一下变的更加苍老，活像一具古尸。
“嘿嘿，这黑尸之术可以让老夫再生肢体，只要喝了你的血，老夫多年的夙愿就完成
了！”
我皱眉道：“长生有什么好，你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个，宁可舍弃儿孙！”
“妖尸，你是不会理解人类的恐惧，”他忽然又露出人类的表情，“人类的生命是非常
脆弱的。长命百岁不过是个遥远的憧憬，你看到历代皇帝道士，不遗余力的求仙问药，
就应该知道，长生对于生命短暂而渺小的人来说是多么具有囧囧力。你活了这么多年，
难道一点体会都没有吗？”
“体会？”我苦笑了一下，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中，靠杀戮而得的血腥存活，永远身体
冰冷，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说长生是需要代价的，那这种代价是否太过惨
重，谁来回答我。
人啊，总是看着别人手里的东西好。
想到这，我突然有点可怜他了。
这时，沙阳野竟然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沙临渊马上明白他没有死，立即做出判断，向毫无防备的少年冲去。我意识到沙临渊
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惊人举动。
我也跟上去，一把抓住沙临渊的手，还是身体因素，他的动作比我慢半拍，就这个很
短的空挡，我将沙阳野挡在我身后。
“不灭冥火！”我曲起左手中指，猛积一口真气，对着他的脸喷去。
他促不防，被烧个正着，捂着脸在地上惨叫。
其他黑尸因为没了沙临渊的指挥，一会儿功夫就七倒八歪了。
“爷，爷爷？！”沙阳野被眼前的情景一下子吓醒了。他惊恐的看着我，似乎在问为什
么。不过现在我没工夫和他解释，拉起他刚要走。
“恩，啊！好疼！”沙阳野一下跌坐在地上，他的脚被沙临渊的断手死死抓着！
“想逃？没那么容易！”沙临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沙阳野的身后，黑色的鬼手扣
在他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他是你亲孙子！”眼前这个怪物让我后背发凉。丑陋的怪物不可拍，但
心也丑陋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他，无药可救了。
“跟着老夫，想跑这小子就死定了！”他的长指甲稍稍刺入沙阳野的脖颈，突如其来的
疼痛让沙阳野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一下。
“你！”我强压怒火，脑子飞快想着救他的办法，然而我的头乱如麻。
“跟紧了！”沙临渊挟持沙阳野，跳到一棵树上，动作像个恶魔。
“别管我，老鬼！你快走，他不会把……嗯！”沙阳野被他打晕。
“现在你只能和老夫走，他再怎么说也是沙家人，老夫只取他一点血就够了。如果你肯
献出宝血，老夫就放了他，反正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哼，你怎么知道我会救他。我薯，凭什么要我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类！”我故意装出
冷漠的样子，却被这个老狐狸看穿了。
“老夫现在可是会读心的！老夫看的出，这小子对你来说，可是非常重要，否则，你不
会用命去换他！”
“切！”我现在不想去探究他怎么会知道，他身影一闪，只留下一串恐怖的笑声。
我将披风围好，一会儿就天就亮了。必须在日出前追上他！
第四十九章
沙家坝，天微亮。
没想到人间也会有地狱一般暗的地方。巨大的炼丹炉，只靠昏暗的火光照明，与我
住的古墓无异。挟持了沙阳野的那个人，简直就是这人间地狱里勾魂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