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找你呢,快去吧。不然他又发脾气了。」朴震声笑了起来。朴家爷爷醒来后在医院疗养,但天天吵着嫌闷,非要柳粤生陪伴不可。一老一少之间的互动惹笑逗趣,成为他近日沉重生活中的最佳的调剂。
『染发的!你在哪里?』爷爷又在唤人了。柳粤生急急忙忙跑过去。
「你看他们给吃什么?这是人吃的吗?」老人鼓起腮帮子。
「是、是燕窝粥啊,对你身体有益。」小柳不解,这么补益的东西怎么会不是人吃的呢。
「淡出鸟来,不是人吃的!」头一撇,爷爷发脾气把特护赶出去了。
「爷爷……」柳粤生一脸为难。
「这样吧……染发的,你给弄个拌饭,多酱油、多香料、多肉、多豆芽、加辣。」
看着老人嘴馋的模样,柳粤生哭笑不得,「爷爷……不可以啊。你要吃少肉少盐少油的东西,黄豆和刺激性的食物均不能吃呢。」
「我不是把医生和护士赶走了吗?吃了你不说便没人知。」瞪眼。
「爷爷,这也不行啊。」柳粤生苦苦相劝,但老人的智商已回溯到幼儿阶段,稍不如意便大吵大闹,什么道理也听不入耳。任他耐着性子说好说歹也哄不好。
爷爷固执拗气的表情模样,跟震声还真是一个印子啊,不愧是两爷孙。联想到情人,无奈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对了,震声呢?怎么没进来?震声可是最爱看他被爷爷弄得一筹莫展的糗模样啊。难道有什么绊住他了吗?
小柳留上了心,果然听到男人愤怒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外面传来。感到担心的男子情不自禁一步一步移近大门,让模糊的话声变得稍为清晰。
「……利用朴家的名义的向泰国拿货?XYZ!@#!@%!!朴氏向来不碰毒物,这是家规!那家伙不想活了?……还勾结外人?!哼,见爷爷躺进医院,家中稍微乱了点就想混水摸鱼?呸!妄想!我还没死呢。……放心,我大约猜到是什么人做的……嗯……今晚就行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嗯……到时就依家法处置好了。……就算是长辈,犯下这样的错也要处死……」
处死?!柳粤生浑身一震,急不及待开门求证。
「震声!」
「小柳?」恰好朴震声挂线要进来,二人撞了个满怀。
「你今晚要去那里?」焦急的语气,双手紧紧抓住男人衣袖,紧得手指节也泛着青白。
朴震声一愕,已经猜到发生什为事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处死谁?」柳粤生更急,连脸色都刷白。那血腥残酷的场面,光用想的已经教他胃部抽搐了。朴震声怎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小柳儿,你听错了。」沉默了片刻,朴震声柔说。
「不!你不要骗我。」他巴不得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知道没有。
脸色一沉,朴震声的声音冷下来,「既然知道,你又何必问?非要撕破面让大家下不台吗?」
「震声……」柳粤生彷如中了一拳,疼得无法呼吸,但仍扯着袖子的手还是死不放开,「不要……你不要去……震声,你不是把社团交给宋杰了吗?你不要去啊,不要做这种事了。」
「小柳……」朴震声一阵心疼,但为了大局,还是拂开了他。「现在非常时期,你体谅一下我好不好。」
柳粤生一个踉跄,看着情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都碎了。
「震声!!」又是他错了吗?他看自己所爱的人走在悬崖的边缘,想把拉他回来难道也是错了吗?为什么他会被嫌弃,被狠狠推开呢。
***
「染发的……?」
柳粤生颓然呆坐,忽然感到有人来到他身边,在轻抚他的发丝。
「爷爷……」老人的手很大,粗糙而僵硬,但是很温暖。小柳心头一暖,不由得抱着他委屈地哭。
「啊?怎么了?乖,好孩子,不要哭啊。」柳粤生一哭,让爷爷慌了手乱。
「呜……」
「乖乖,乖孩子不要哭,爷爷不吃拌饭,不闹脾气啦。」老人以为是自己把柳粤生逗哭的。
「哇……」
「乖,不要哭。」
「呜哇……」
「小柳……乖啊。」
「呜哇哇……呃?爷爷,你记得我的名字了?」柳粤生抬头,眼睛充满惊喜。痴呆症患者记忆力严重衰退,几乎完全丧失学习新事物的能力,没想经过一年多耐心教导,爷爷终于记住了他的名
朴爷爷轻轻拍小柳的背,微笑:「乖,以前震声哭的时候,我这样抱他,他就不哭了。震声是好孩子,你也做个好孩子吧。」
爷爷不提犹可,柳粤生一听又红了眼睛。
「哎哟?又哭了?到底怎么了?」朴爷爷感到困惑,忽然又想起来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叫震声给你出气。不哭了好不好?」
柳粤生抽抽噎噎:「震声……震声……」那人就是震声啊。
「叫震声打扁他可好?」
连连摇头。
「不好?那骂他呢?也不好?那凶他?作弄他?欺负他?统统不好?那……以后别跟他玩好了。」
不跟震声玩?那是要分手吗?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哎……又来了。傻孩子,光是哭有什么用?」
「可是……除了哭我什么都不会啊。」柳粤生拭泪。
「那可不行啊。」爷爷顿足,「你可是男人呀。不会打不会骂不会凶人还不会走,难怪被人看扁扁。这一定要改过来,不然就只好任人摆布。」
是啊,他自小就被看扁,任谁都能摆布他欺负他,现在连震声都不理他的感受。柳粤生心中一痛,反而激起斗志。
「爷爷,那我该怎么办?我希望他听我的,一次就好。」让震声听他的,做个好人吧。
「简单。」爷爷把鼻子翘高高,得意地道:「只要你比他凶比他恶比他狠比他能打就行了。」
「……」泫然欲泣。
「呃……对你是难了一点吧。」挠挠满头白发,忽然灵光一闪,爷爷从柜子里翻出一副纸牌,笑:「有了,好孩子,你会赌梭哈吗?」
「爷爷……」柳粤生欲哭无泪,怎么爷爷偏在这关口又糊涂了。
黄昏时份。
「柳粤生!!」朴震声气急败闯进房来。气喘如牛满脸通红,表情既生气又难以置信。「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什么是『我半小时内不回来,就以后不要回来了』?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天!他家小柳儿什么时候学坏了?连这种话也敢说?
「就是字面的意思。」柳粤生坐着,表情淡淡的。若非心细如尘绝对看不出他双脚在发抖。
暴跳如雷的男人听了下巴登时掉下来,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两只鸭蛋。
「你、你、你……」该死的!堂堂黑社会老大竟然结巴了,一定是小柳传染他。
朴震声气煞,但看见柳粤生冷淡的表情又泄气了,竟不由得低声下气地垂询:「你找我可是有要紧的事?」小柳儿心情不好才偶尔出言不逊,不要跟他计较。大男人这样说服自己。
「啊?」震声竟然真的放软态度了?柳粤生见状不禁又惊又喜,相信爷爷果然是对的……
……
『乖孩子,你道赌梭哈胜出最重要的窍门是什么?』好不容易教了基础,爷爷派了两副牌。一副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