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皇后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造反?!”
“唰!”无数把长矛立刻对准皇后,羽王正过头,挥手让他们把武器放下,语气微微变冷,“这里不是你该来得地方。来人,带皇后娘娘回到营地!”
“为什么?!”皇后冷冷盯着他,一字一顿,“为什么要造反?因为我吗?”
羽王微微一笑,伸手抚上她的脸,温柔而细致,像是抚摸着稀世珍宝一样:“我说过,是我的东西,我都要夺回来。”
“你!”皇后抬手意欲再扇,手腕却被羽王架在半空,羽王的眼光瞬间变冷,如同尖利的冰棱,“够了!不要再激怒本王。还杵着干什么,快把皇后带走!”
没想到羽王会突然翻脸,皇后不禁愣住,被士兵架着正要往军营拖去,皇后忍不住冷笑,视线像刀子一样剜着羽王:“哼,放开本宫,本宫自己会走!”
羽王叹了一口气,示意他们放开,却不料皇后突然抽出一个侍卫的腰刀直直刺向羽王。羽王避之不及腰部陡然受创,本能地挥手劈出一掌,皇后立刻被震飞出去,身体倒在长矛上被穿插而过,浓黑的血涌上喉咙喷了出来,顺着洁白的脖子落满了胸襟。临咽气的时候皇后仍努力地转过身,想要再看一眼那个九五至尊的男人,然而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她看不到他,所以就连死也不能闭上眼睛。
“王爷!”护卫冲上前扶住羽王,羽王一把抽出腰部的长剑扔在一边,迅速点住四周的穴位,抬头瞟了一眼死睁着眼睛的皇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
“王爷,皇后娘娘怎么办?”看着羽王黑沉的神色,安远侯轻轻叹了一口气,略有些为难地问道。
羽王冷着脸,一手捂着伤口,转过身挥挥手:“把她送回皇上那边吧。”
“王爷!不好了王爷!璃妃娘娘和秦上将正带兵从后方冲杀过来!”一个士兵飞速奔过来禀报,平日里的镇定在看到潮水一般扑来的叛变大军的瞬间彻底崩塌,“第七营第九营叛变,正从左后方向大营包抄!”
“什么!”安远侯厉声质问,“你是不是看错了,这怎么可能?!”
楚凰立于至高点,望见远处密密麻麻水流般沿着细缝刷进羽王阵营的军队,目光不禁微微一沉,嘴角勾起,立刻又放了下去。羽王的阵型在这样巨大的变故下很快就被打散,轩辕墨寒的军队士气大涨,杀红了眼睛的军士拼命地挥着刀戟,想要在这场大战中立下军功以索求新进颁布的奖赏。
陶罐里的虫子缓缓停住了扭动,战场上乱军杀成一团,范围越来越广几乎不能控制,刀光剑影在刺目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海水水面的波澜一般,似乎能闪瞎眼睛,而波光下涌动的也不是清澈的湛蓝色液体,却是鲜红浓郁的血色,沿着地表流淌成河。
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多一秒钟都会死很多的人。
楚凰的巫术学得并不好,然而因为凤凰血压乃神器,又因她练了魔功,相携之下她的血气有着异常强大的牵引力。
唐铭钰慢慢缓解了疼痛,身边的士兵早已投身到了战场,他离着羽王并不远,恰好是一箭的距离,用弩机的话,只有六分之一的路程。装好箭矢,唐铭钰使力地转动厚重的机床,一点一点对准羽王。
“大人,你要干什么?”旁边的一名士兵见他如此,立刻跑过来制止他。
唐铭钰看也不看他一眼,掷出一枚飞镖割过他的喉咙,继续对着羽王瞄准,力求一击必杀。
“王爷!形势不妙,站在此处会很危险,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吧!”这样的局面是安远侯万万想不到的,居然有人会叛变,这怎么可能?!高层将领绝对都是忠心不二的,看押后妃的士兵也是他的心腹,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变局!
羽王拧着眉毛冷冷一笑:“要本王逃吗?今日若败,本王还能逃到哪里去?!想看本王溃逃的样子是吗?本王偏不逃!”
看到羽王跨上马背意欲上阵杀敌,安远侯立刻拦住他:“王爷!不可!”
“是啊!王爷不可!”众军齐齐制止,围在羽王身边下跪请求,“请王爷速速离开,卑职定以性命担保!”
“你们在干什么?!起来,都给本王起来!”羽王剔眉冷喝,身为主帅,他怎么可能临阵脱逃?!
轩辕墨寒的军队越逼越近,众将士不由得急得满头是汗,却一个个笔直地跪在地上执拗地不肯起身,宁愿被敌人一刀砍杀也绝不还手:“请王爷速速离开!请王爷速速离开……”
“王爷!切莫意气用事。如若不走,如何对得起这些横洒热血的将士?!”安远侯在一边凛然规劝,只次一役虽大伤元气,但也并非完败。留得青山,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羽王牵着马转了一圈,终是调过头狠狠甩了一鞭子:“驾!”
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
“嗖——”
一支弩箭凌空射来,宛如霹雳势不可挡。安远侯大惊,立刻上前挡在羽王身后,弩箭之力疾迅而猛烈,径自穿过他的身体继续朝羽王飚射。羽王回眸,瞥见不远处凛然而立的唐铭钰,甚至连闪躲都忘记了。
竟然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嗤——”弩箭穿腹而过,袖中猛然掷出一个靛青色绣花包,羽王伸手抓住那个绣花包,死死攥在手心,迎面又是一支箭羽,笔直灌入胸前。羽王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扑倒在马背上不醒人事。烈马受惊之下疾速向外奔窜,剩下的护军一路拼杀出一条血路,秦沐恰恰赶上,当即率领轻骑追了上去。
一个神色阴郁的少年站在远处冷眼望着这一切,随即垂下眉梢转身离开。
“父侯,既然你保护不了娘亲,那么就交给我来保护吧。”
直至夜半,秦沐才率人匆匆赶回,楚凰连忙上前询问:“羽王人在何处?是生是死?”
秦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渍,微微喘气:“羽王的马受惊,跑到山边的时候坠下了山崖,我已经遣人去找了,不过不一定能找到。”
“嗯。”楚凰微微颔首,又见秦沐从怀里掏出一个极其眼熟的荷包,靛青色的绸布一面绣着一朵异常扭曲的牡丹花,另一边歪歪扭扭绣着一个凰字,正是她当年的失误之作,“这是我在悬崖边找到的,应该是大人的东西吧?”
楚凰微震,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拿过那个绣花包愣怔了良久。
“大人,没事吧?大人?”
“嗯,我没事。”楚凰抬头应了一声。
“如果大人没什么吩咐,那我先走了。”秦沐说着便欲告退,只是看着楚凰的样子不是很对劲,不免有些担心。
“好。”楚凰仍是恍恍惚惚的,末了才赶忙叫住他,“等等!找到羽王的话直接跟我说,先不要让皇上知道,找不到的话……就算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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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帝阙 23、惘然
捏着手里染红了血渍的绣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