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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轩辕墨寒望见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近，不由得脸色变了变，微微推开雅妃拉出一段距离，楚凰看过来，刚好对上了轩辕墨寒的视线。轩辕黎月被楚凰一句话噎得不轻，抬手给了她一个栗子，楚凰立刻转过头怒目而视，轩辕黎月得意地笑，看得楚凰一阵咬牙切齿。
“啊陛下？！”蓦地被轩辕墨寒拦腰抱起，凌妃颇有些受宠若惊。
轩辕墨寒温柔地笑着说：“看爱妃伤得不轻，还是让孤王亲自送爱妃回宫吧。”
凌妃顿时乐不自禁，余光瞥向一旁脸色铁青的雅妃，笑得得意非凡。
唯有唐笙看出了大概，望了一眼轩辕墨寒，又望了一眼楚凰，旋即转头望向假山边开得茂盛妖冶的桃花。璃辛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转而看着唐笙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那一方粉纱面巾，想起那日群芳会她容颜倾城舞姿倾国，风华绝代有如谪仙。而现在，倾城之色不在，衬着桃花，人面依旧美似朝霞。
这个傻女人，不知道争宠，就算再爱陛下又如何，陛下的心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啊！
看着雅妃气急败坏地走掉，楚凰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拉着唐笙继续放纸鸢。皇甫馨雅，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简单就死吗？那日在相府你赏赐给我的痛苦，我会利滚利地还给你，你就等着跟你那贪心不足的爹爹还有那恶心死人不偿命的一家子人一起挣扎着下地狱吧！
直到恢复了这个身体所有破碎的记忆，楚凰才知道原来当初侯府夫人收留她只是为了凌虐她，用来满足她自己变态的嗜好。因为这个身体在楚凰接受之前，记忆力会经常性残缺，所以侯府夫人不用担心她会泄露才一直养着她把玩。如此一来，楚凰仅留有的一点感念都消失殆尽，那么对付雅妃和相府，她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四妃很厉害是吗？相府很了不起是吗？那就让她一寸一寸抽丝剥茧，把这棵贪得无厌的大树连根拔起！
轩辕黎月坐在假山上，看楚凰提着风筝跑得兴奋，恍然间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才是她最本真的样子。又似乎，她从来都没有像这样轻快地玩耍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跟他说她死过一次，那种说话的腔调就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上一辈子她活得筋疲力竭。可眼下，这辈子她活得也不算快乐，成天处在勾心斗角的算计之中，成了一种无法改变的习惯。她是自作自受吧？就像自己一样，对于已经选择的路，不管对还是错，都坚持着要固执地走下去。
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再一个人孤独地行走，他要把她拖下水，因为她是上天赐给他的同路人。
到了晚上，楚凰才以大人的身份到尚书房同轩辕墨寒商量对策，轩辕墨寒对白天之事绝口不提，好像只要他不说，大人就只是大人，小丫鬟就只是小丫鬟，楚凰就只是楚凰。现在的轩辕墨寒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无论看到楚凰跟谁在一起，跟谁亲密，对谁笑，他都会受不了，不管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是太监。
因为楚凰对他越来越疏远了，而他对楚凰的感情却莫名地加深，每时每刻，不受控制。他不是不想承认，但是他怕克制不住自己。有那么一层纸隔着，他尚且可以仓皇转身，然而一旦捅破，他无法想象该如何收场。
“陛下、陛下？”见到轩辕墨寒看着自己第十七次发呆，楚凰微微有些不悦，她都已经拒绝得这么明显了，他非要自己当着他的面闹僵吗？楚凰觉得有些事真的力不从心，像现在，就算她不想，她也找不好更好的可以两全齐美的办法。因为这种事，若是不能相爱，就不可能两全齐美。
“咳。”轩辕墨寒尴尬地假咳一声，脸色微微有些赧红，然而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自从剿灭羽王一党之后，朝廷的官位多出了很多空缺，适当的官员在短时间内无法得好很好的补充，这对整个朝政的正常运作影响颇大。虽说科考选取人才可以暂缓燃眉之急，然而很多重位却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可以担待的，而且其他世家重臣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孤王只怕这一集权到时候都成了为他人作嫁。”
“嗯。这个问题微臣也考虑过，”现在三方掎角的格局因羽王的落败而打破，剩下就是轩辕黎月和轩辕墨寒的争夺，皇党一派在与羽王的争斗中牺牲颇多，眼下这个关头已然无力抗衡黎王一党，若是黎王撇开邻国的威胁全心谋夺皇位，轩辕墨寒着实防不胜防，“然而凡事都为双刃之剑，陛下看到了此间的坏处，可有发现其中暗藏的契机？”
“暗藏的契机？”轩辕墨寒思索了一阵，略微蹙眉，“你是说趁这个机会把那些奸贼拉下水？”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包子都要拿来打狗，不如丢给‘听话’的狗。既是肥缺就没有不贪的道理，那就不如让他们多贪一点，一个人越是得意往往越容易暴露本性，到时候收拾起来就会方便很多。陛下知道猎人都是怎么捕捉饿狼的吗？”
“怎么捕捉的？”
“很简单，只要在匕首上涂点血，插在地上，狼嗅到血腥味就会过来舔，继而越舔越兴奋，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轩辕的蛀虫太多了，陛下不如趁此机会清理门户，就算黎王有野心，也不会作茧自缚出手阻止轩辕国的壮大吧？”
轩辕墨寒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他为难的不是没有人才，而是犹豫着该怎么分配食物，听楚凰这么说，他便也肯定了最初的决定。以前因为年幼不敢大刀阔斧，现在羽王落败倒是为他扫清了很多障碍，明着不行，偶尔玩次阴的似乎很有趣。
“朝中大臣对你多有非议，任免之事就由你出面商讨，一来孤王的决定不用为他们的争执而改变，二来你也可以同他们稍稍缓和关系，你觉得怎么样？”
“微臣遵命。”楚凰淡淡应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狠绝。第一条大蛀虫非丞相莫属，然而他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楚凰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楚凰丝毫不领情，轩辕墨寒不由得脸色微冷，换了个话题忍不住问：“你觉得黎王是怎么样的人？”
楚凰闻言微诧，反问道：“陛下想要对付黎王？只怕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不，”轩辕墨寒突然有些厌恶起跟她讨论政事，仿佛他们在一起就只有这样的话题，“就说他这个人。”
“要说他这个人啊……”楚凰微微眯起眼，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然而只要一想到他那张妖孽傲娇的脸，楚凰张口就道，“傲慢、霸道、阴损、自以为是、高高在上、没口德、嚣张狂妄、自恋、洁癖……总之挺招人厌，还总是吊着一双狐狸眼好像人人都巴不得跪在他脚下奉承他，典型的皇宫出品，傲娇王爷一枚。”
听她这么描述，轩辕墨寒忍不住想笑，虽然她说得没差，但真要让黎王听到了，估计他一准要发飙，不过她刚才说的“皇宫出品是什么意思？”
“呃”楚凰不小心说漏了嘴，只能讪讪一笑，“就是皇室贵族的傲慢和自以为是，不过陛下的情况要好点，好点……不过，怎么陛下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天色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轩辕墨寒难得下逐客令，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嫉妒黎王跟她的亲近才这么问吧？只是看到楚凰离开，他又忍不住伸手想要叫住她，就算她不领情，就这样能多呆一会儿也是好的，然而她走得那么快，没有丝毫的留恋。
楚凰深感今天的轩辕墨寒不大正常，好在也没发生什么，对于官位的问题今晚得回去再想想，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地事要做。
每次看到楚凰，秦沐都有一种迫切的想要撞墙的冲动，他这个主子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再没有比她更务实的人了，而且根据以往经验，每次楚凰笑着找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坐在亭子里，周围都是秦沐的部下，楚凰给他倒了一杯茶，慌得他茶杯都拿不稳，楚凰觉得客套过之后当即开门见山：“小沐啊，你跟相府三小姐的婚期就在下个月了吧？”
“是。”秦沐心尖一缩，觉得毛毛的，他根本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那个粘死人不偿命的三小姐，正准备逃婚后专心做金鹰帮的月尊呢。
楚凰微微一笑，眼睛像猫一样眯着：“那个，你不会逃婚吧？”
吓！她会读心术吗？太可怕了！“……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