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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皇甫少将在,想必不会出太大的乱子,人不是你亲自选的吗,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话虽如此,但是皇甫枭齐那个人,轻信不得。”楚凰转头望向霹雳军所在的方向,更远处,则是东方胥白的归途,“陛下你是清楚的,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她不曾相信别人,所以也不能保证,别人会全心全意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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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着,便见一名霹雳军的军官策马奔来,楚凰敛眉,沉下声音:“出事了?”
“军督府的李少将误伤了顾将军的爱马,顾将军一怒之下就把他绑起来了。”那报信的军官倒是个机灵人,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大,便上前轻声告知了情况。
楚凰与轩辕墨寒对望了一眼,一时间也不清楚是军督府在闹事,还是霹雳军惹了祸头。
“嗯,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处理。”楚凰唤来一匹马,即刻随那名军官赶往霹雳军团,轩辕墨寒留下来稳住大队,唤来军督府的李老将军下棋切磋。四大家族迟早都是要铲除的,现在灭了两个,还有一半,破军府暂时动不得,军督府想必意识到了自身的危机,才会同皇甫丞相勾结,不能咸鱼翻生至少也要挣个鱼死网破。当年轩辕在短短十数年内吞并占领了南国大疆,虽然大大提高了轩辕国的威慑力,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助长了他人的野心,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未到霹雳军团,秦沐便前来接应楚凰,将之一路掩护送入山道。
“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皇甫枭齐要是处理不了那个李少将,你就塞个女人用些药性烈的春药,李家人虽然不是什么孬种,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套。”
秦沐哈哈一笑:“你放心走吧,记得活着回来,别忘了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打天下呢!”
楚凰敛眉,策马飞奔,转头望见秦沐一行人立于山头朝她挥手,丝毫不怀疑她布下的谎言。
都是些傻瓜啊!盗取敌国机密这种事,交给精炼的暗探就够了,何必她亲出手呢?只要是她说的,他们就不肯动动脑子多转几个弯吗?未免也……太好骗了。
待楚凰赶到汇合之地,足足晚了一个多时辰,楚凰不抱希望他们会等她,只是很多通行路径只能用一次,她再要追上去的话就只能走另外一条路。慢下马速,楚凰也不觉得怎么失望,只要能看到胥白平安离开,她这边倒是不成什么问题。
“啪嗒啪嗒。”
身侧不远处缓缓走出一队人马,楚凰侧目而望,在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一人一马之后,眸光不由得亮了一亮。
“你们怎么……还没走?”
“驾!”东方胥白猛甩长鞭,策马自她身侧飞奔而过,头也不转,“快走吧,再走就来不及了!”
楚凰粲然一笑,扬鞭追了上去:“驾!驾——”
山头日转,秋蝉在林间嘶鸣,黄土之上飞起尘埃一片。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零落了几片暗黄的秋叶,平静地躺在山道上,被慢慢落定的黄土掩盖。
马队越跑越远,消失在山崖边侧。
高层的云块疾速移动着,在地上的人看来爬得比蚂蚁还缓慢,隔段时间抬头去望,似乎还在原地止步。但它确实在动,以常人所意料不到的高速在飘行。山间的风随之越刮越急,簌簌穿过山林,掀起满天满地的枯叶,鸟雀从枝头惊飞,鸣叫声冷寂了整片树林。日头终于慢慢被云块掩盖,厚厚的云层并不昏暗阴霾,不像是夏日低压压的乌云,它笼罩在高空之上,酝酿着独属于秋季的电石火光。
山道上被黄土掩埋的落叶再一次被快马的铁蹄践踏飞起,一次次连续的跳跃之后,残破得如同激斗后的蝶翅,找不回原先的摸样。
轩辕黎月飞身立于马背,奔驰在军队的最前端,像是疾速滑行的沙漠之蛇。
想走吗?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一走了之?
女人的誓言果然一点都靠不住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
穿出山道,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因为没有任何遮掩的土坡与取巧的路径,这一段是最危险的途道。不过,只要穿过这片草地赶到前方的木桥头,接下来的路就安全了。
天渐渐变得阴暗,平原上没有树木隔挡,狂风肆虐扑在人的脸上,迫人睁不开眼。沉闷良久的云层在酝酿了大半天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炸开了一声响雷,响彻天地震耳欲聋。楚凰几人不敢慢下马速,伴着雷鸣驰骋在苍白的电光之中,有一瞬间的胆颤心惊,仿若刀尖跳舞。
“嘶——”
东方胥白猛拉缰绳,高头大马立刻腾起头身长长地嘶鸣,前掌高高抬起举过头顶,在一瞬间直立起身。
“怎么——”楚凰正欲询问,一抬头却见前方三里处整整齐齐列了一对大军,严阵以待。
“驾!”楚凰狠狠策了一道鞭子,朝着军阵猛冲而去。
东方胥白本欲掉头,见状不由得微愣,脸上凝起酷寒的神色,随即放下缰绳追上楚凰。赤风跟上他们,后面的人顿了顿,也一并冲了过去。
未等他们接近那对大军,前方突然传出了一阵骚动,地动山摇之后是炽热的火光,爆炸声应和着天上的响雷,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楚凰冷冷一笑,并不放慢马速,一路笔直冲向火海巨浪。
她说过,不会让这次计划轻易泡汤。就算暴露她千岁公子的身份,就算动用金鹰帮的全部势力,也一定要把东方胥白安全送回东方国!
“轰隆——”
电光过后又是一阵巨响,天崩地坼摇动山河。
豆大的雨点哗啦啦落了下来,瞬间苍茫了整个原野,像是从天上垂下无数条细碎的水银。
密密麻麻,禁锢着世间所有的举动。
像是牵引命运的丝线。
挣扎不开,逃脱不开。
被玩弄的命运,结局一早就被定下,改变再多,偏离再远,也会在猝不及防之中……回归原点。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
宿命。
破空而来的箭羽似有千钧之重,锐利而精准,锋芒毕露不余遗力。雨幕之下轩辕黎月一袭紫衣傲然临世,立于马背静驻在百米之外,长弓架于肩头,拉弓,蓄力,射杀——
一击必中!
眼见着箭矢一路连穿五人的身躯,在最后一人的头颅上猛然爆开,楚凰不由面露骇然之色。
轩辕黎月冷冷站在雨中,任由头顶电光雷鸣,雨水顺着尖细的下颚簌簌坠落,一双邪魅的狐狸眼迸射出酷寒的冷光。妖冶的褐眸中一片火光,火光之中楚凰护在的东方胥白身侧,片刻不离,俨然一副生死与共誓死相随的情状。
抽出一支箭羽,轩辕黎月再度蓄势开弓,尽用十分之力,笔直朝向东方胥白的背影追尾而去。
一击必杀!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