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玉心中明白,那裙子是必然要献给皇家的,这些赏赐也都是看在那裙子的份上了。
白冰玉刚到文华斋尚未坐稳,就被太太叫去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今日来白冰玉不但因为怀有身孕得到太太的好脸,反而越来越补招太太喜欢,好像要将所有的气都撒在白冰玉身上一般。
这时只见玉蝴蝶在门口等着,见白冰玉回到院子中忙迎了上来说道:“奶奶,快到屋中歇着吧!”
白冰玉见到了玉蝴蝶反而有些开心,于是玉蝴蝶和孔雀就扶着白冰玉进了白冰玉的小厅。
孔雀跟着白冰玉一起挨了太太一顿训斥,孔雀见到了文华斋方才说道:“这薛家太太也真奇怪,小姐还怀着薛家的孙子呢,如何能这样!”
“别想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文华斋的吃穿用度都不要去帐上领就是了。”白冰玉反而笑笑说道。
“奶奶这样想就对,凡是都有因果,它日奶奶自会知道!奶奶最是豁达的人,莫要为这些小事情烦心。”玉蝴蝶劝解道。
玉蝴蝶这样一说反显得孔雀小气了,孔雀就不再说话了,她也不大清楚为何今日小姐这样愿意亲近一个姨娘。
“自从听了你的话,我觉得日子倒好过了许多。”白冰玉笑着望着玉蝴蝶。
“那自然是奶奶的福气,今个进宫奶奶可有什么见闻,说来让我们也乐和乐和?”那玉蝴蝶便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白冰玉身边给白冰玉捶起腿来。
门外的小丫头听见讲宫中见闻没有不欢喜的,都也呼朋唤友的叫来一起凑热闹,顿时小厅中挤满了人。
白冰玉便将宫中所见所闻一一说来,说道大殿失礼,说道皇帝如何如何,让丫头婆子们听得津津有味,待到讲完,玉蝴蝶先说话了:“奶奶福气,平常人就是想往太后这样人那里送好东西,人家一未必看得上。这天下都是赵家的,有什么稀罕物?所以这正是奶奶的一个机会呢!”
“切,我们小姐才不稀罕呢,我家小姐还怀着小少爷呢,凭什么这个时候去给别人织东西!”能说出这样话的自然是蝶豆。
那玉蝴蝶忙止住蝶豆的话小声说道:“隔墙有耳,若是这话让人听去了,有祸事了。”
那蝶豆自然不说了,玉蝴蝶见白冰玉乏了,忙告辞了,丫头们也散了。
白冰玉刚想休息突然想到太后赏赐的东西还有好多不如拿去给三位小姐尝尝鲜,便吩咐丫头们去了。
又想到那日薛方云的话,便又将给二小姐送点心的人叫了回来,自己带着百灵去了,这奶妈不放心亲自打着灯领着白冰玉去了薛方云所住的院子。
二小姐薛方云的院子白冰玉只来过一次,还是刚嫁入薛府的时候,此时突然想来看看不知道薛方云休息了不曾,进了院子见薛方云的卧室里的灯还亮着,心中就有些开心。
院中也没有婆子丫鬟上夜,空空荡荡的,在冬日的夜晚难免有些萧索之感。奶妈打起帘子,白冰玉便推门而进,打起里间的帘子一看,竟然愣在那里,屋子里这种景象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046 知己难逢
满屋子都是灯笼,灯笼纸,竹签,浆糊,和半成品的灯笼,丫头婆子排排坐,正忙的不亦乐乎,突然见白冰玉造访都慌忙站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白冰玉的脸色说道:“少奶奶!”
本来白冰玉并没有注意到薛方悦,谁知道她最是胆小的,见了白冰玉也是那样害怕不停的往薛方云身后躲,这一动便被白冰玉看见了。大家不明白冰玉的来意都异常小心,于是这个小小的厅中在冬日的夜晚安静极了。
“大嫂,来的不巧,我这里又忙又乱让大嫂见笑了!大嫂里间请!”最后还是薛方云先说话了。
薛方云拉着薛方悦先进了里间,白冰玉也独自跟着进去了,房中点着油灯,光线不明朗,却也看得清楚这卧房实在是简陋了,比起上次来的时候东西又少了许多,心中有些不解,就算此刻自己不管家了,可还记得吩咐过给三位小姐的房中都是制备了上好的摆设的。
“大嫂不必多想,大嫂赏的物件云儿都得了,只是云儿另作它用了。云儿这里简陋就委屈大嫂床边坐吧!”薛方云在白冰玉面前不做假。
“我今天过来不为别的,今个太后赏赐了上好的内造点心,想着与你和悦儿分享。”白冰玉便坐下边打量这姐妹俩个,只见她们俩个并未曾穿新衣裳,从上到下都是土布旧棉衣,在油灯下看来更是觉得寒酸极了。
“这薛府上下只怕就大嫂还想着我们姐妹二人,云儿先在这里谢谢大嫂了!”薛方云拉着薛方悦行礼。
白冰玉想了想上次薛方云的话,看看屋子,看看这姐妹二人的穿着,想想薛万里的态度,在看看厅中还在忙着糊灯笼的丫头婆子,这才说道:“云儿带着悦儿糊灯笼做什么?只怕薛家的院子也用不了这么些。”
“自然是为了几个钱。”薛方云爽利的说道。
白冰玉就笑了,边笑边问:“你糊灯笼一日能卖多少钱?”
“回大嫂,好的时候一日十个钱,差的时候四五个钱。临近过年要的人就多了,这批就是卖给自己家的,所以多些,大约五十个钱。”那薛方云毫不避讳的说道。
“太太知道吗?”白冰玉问道。
“自然也是知道的。”薛方云说道。
白冰玉听到这里想了想说道:“你很需要钱吗?”
这回轮到薛方云笑了,边笑边说:“嫂子是钱堆里长大的人,怎么理解没有钱的难处?若不是如此嫂子如何能在薛家活的如此自在?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嫂子想想吃穿用度那样不需要钱?”
白冰玉听了并不生气,而是笑笑说道:“说的有理,可是云儿不是有官中的俸银吗?”
“姐姐是在准备嫁妆。”薛方悦一边吃着白冰玉带来的点心,一边小声的说。
“悦儿……”薛方云还是害羞了,终究是个未出嫁的女孩子。
“哦?”白冰玉听完这些话就笑了。
然后白冰玉就岔开话题聊了些闲话,便离开了,离开院子的时候薛方云来着薛方悦站在门口微笑施礼着向她告别,远远看去,两个瘦小的女孩子相偎依在一起,在窗户中透出的微弱的柔光里成了一道温馨的风景,白冰玉回头的看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些痛。
回到文华斋的她久久不能忘怀悦儿云儿那种眼神,翻来覆去不能睡着,偏偏这日正值蝶豆上夜,见小姐仍旧不能入睡,便起身点了灯问道:“小姐,你有心事?”然后顺手又将火盆笼笼。
白冰玉便坐了起来,看了看蝶豆没有说话。
“若是为那裙子的事情小姐大可不必担心。但依我来看,小姐好似还有别的心事。”蝶豆披了件衣服偎依在白冰玉的床边说道。
“你也有心事对吗?”白冰玉轻轻的说道。
“小姐说呢?”蝶豆边说便将手伸进了白冰玉的被窝里。
“它日若是有合适的机会我定然不拦着你。来吧,进被窝里好聊天!”白冰玉说着将蝶豆往被窝中拉,蝶豆并不客气,翻身钻进了白冰玉的被窝。若是孔雀几个是万万不敢这样做的,偏偏她敢。
“小姐其实你和少爷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心里苦,我也知道的。”蝶豆那了枕头支在身后悠悠的说道。
“我已经不再排斥玉蝴蝶了,所以无妨,就如玉蝴蝶所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向来都是一个从,你如何来要求男子?”白冰玉说。
“我指的是帕子的事情。”蝶豆想了想还是和小姐明说了。
白冰玉愣在那里,许久不说话,她总是想刻意忽略这件事的存在的,这是一件她满腹委屈却无所适从的事情。
“小姐自然是清白无辜的,可是这个世上那个男又容的了这样的事情?谁能解释的了?除非有奇迹发生!少爷绝非一个简单的人,他的隐忍必定有原因,这个我从上次见他隐瞒武功就可以猜的出来。蝶豆说起这些并非要小姐难过,只是劝小姐早作打算。本意早该说的,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蝶豆不紧不慢的说,也不看白冰玉的脸色。
白冰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