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佐伊信誓旦旦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要让我确信你没事。”
他也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好，从现在起你不许靠近我！”希格斯走路有点飘，但口齿还算清晰，“你要敢碰我我咬死你！”
“嗯……”
佐伊拖长了音调，既好像让希格斯觉得自己是答应了，也可以当做是在思考。
“那现在怎么办？”佐伊无奈地抱臂，眼神却露出了鹰隼狩猎时的锐利。
“你不许动！”
“好，我不动。”佐伊看着耍酒疯的人失笑，“如果我不动，那你动吗？”
“只许我动！”希格斯左右晃着尾巴，不一会儿就跳到床上，在上面蹦蹦跳跳，“你个蠢猪不许动！”
“……”
到底是希格斯，一旦有了戒备心，就很不容易放下，直到这个时候，他依旧是背对着佐伊。
“不要闹了，乖。”佐伊的脸色忽然从温柔转眼变成冷冽，“不要玩了，给我看看！”
希格斯吓了一跳，想不到佐伊还是没有放弃，语气里有些沮丧：“你说了你不动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情况。”佐伊的口气沾染了危险的气息：“就算口头答应了不去看，但也要让我知道你有没有危险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地向希格斯走过去。
“不许过来！”希格斯开始歇斯底里，尾巴甩得啪啪响。
估计现在对于希格斯来说，潜意识里还是知道自己的生死大权是掌握在佐伊手上的。
即使清醒的他不愿承认，并且为此做着众多徒劳无用的挣扎……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的努力只不过是证明给自己看——我没有放弃挣扎，而已。
这点让他不安。
佐伊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给我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乖，把身子转过来……不然我就亲自动手了！”
“不！不要！”他一边吼着一边弓着腰撕扯着床单，“你个骗子！”
像只可怜又无助的小猫。
“我数一二三，如果你还不肯转过来，我就亲自来了。”
佐伊声音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一……二……”
“你个骗子！”希格斯的心揪成了一团，知道这么下去没有好果子吃，当下甩着尾巴慢慢把头转了个微小的弧度。
委屈地不得了。
“继续！”
佐伊淡淡地下着命令。
“不！”希格斯在原地使劲砸着床，“不要！”
一腔愤懑不知道要往哪里发。
“我数到三了！”等不及的佐伊上去，一下子擒住他的下巴，只消花了一点力气就将暗暗作劲的脖子生生掰了过来。
“你个大骗子！”希格斯终于吼破了嗓子，一瞬间将所有力气都用尽了。
而当佐伊看到血肉模糊的脸时，蓝色的眸子猛地一沉，像一下子掉落到最深不可见的渊底，骤缩的瞳孔像是突然汇聚的冰刃。
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这样的场景还是让他措不及防！
希格斯！算你狠！
“你自己干的？”佐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看，语气平静，但希格斯却隐隐感觉到一股危险和努力隐藏的愤怒。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骗子……”希格斯短促地回了一句不搭调的话，“你是骗子！”
也许希格斯这么干也是种隐约的直觉：这会让佐伊难受。
但他所理解的难受也紧紧只是停留在美好的面容被破坏这一层面上。
“你这么干你心里会舒服很多？”
佐伊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一句话都要好长时间来原谅对方。
“会！”
希格斯终于又理直气壮起来了，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
“是为了让我难受？”
“是！”
“那好！”佐伊深深闭了下眼睛，视线移到其他地方转移注意力，“那你为什么不敢个我看？”
对这个没意料到的问题，希格斯一下子茫然了，“我……”
“要玩是吧！”佐伊拿起剪床单放到一边的剪刀，任意在他胸前比划着，“要玩就给你玩个够！浑身都划起来怎么样！”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高贵的人现在已经愤怒到极限！
他可以跟他闹脾气，跟他耍心机，可就是不允许动自己的身体！是他佐伊赋予它存在资格和目的的！这是他佐伊的地盘！
希格斯没有动它的权力！
对于掌控欲太强的他来说，一旦认定了，便终生不会松开禁锢的手。
但他现在依旧懂得拿捏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现在要趁这个时候慢慢攻破希格斯的心理防备，首先要做惩罚分明！
要让他认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五十一章
佐伊露出危险的笑容……他懂得微笑的力量，一个温柔而又暗藏杀机的笑对希格斯来说就有足够的杀伤力，就能令他不知所措。
而且尤其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更加是无法抵制的东西。
“呵呵，把你全身都划起来怎么样！”
唇边溢出一丝讥笑，佐伊拿着剪刀对方的肚皮上游走，被堆上去的白T…恤让这具胴体显得更加诱惑和媚态。
他用尖利的剪刀顶部轻轻往下按，直到压出一个个红印子才松手。“你不是挺享受的吗，变态！”
“你才变态！”希格斯猛烈吸着肚皮，“你才他妈的大变态！”
蛮好的愈合能力已经将伤口暂时粘连起来了，但经过他这么一闹腾，又崩裂了不少。鲜红的血珠子从被刺破的无数细口中流下来，连带着两条精瘦的手臂上也触目惊心地蜿蜒着几道殷红的细流。
但他依旧不知好歹地嚷嚷着，“你这个婊子养的贱货！哈哈！王八蛋！”
面部表情越活跃，伤口就越狰狞。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人类生的！”
佐伊“啪”地扔掉剪刀，将人一下子提起来，毫不费力地拎到自己膝盖上，然后用力扣住他肩膀，“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为难自己啊！跟自己过不去就很爽吗？而且你凭什么认为这么做会让我难受！”
希格斯皱眉看他，一脸的不耐烦，转头看窗户，半响才道，“我就是想让你难受！”
“用你的身体做筹码？要是我不难受怎么办？”
时间凝滞了一分钟。
“头疼！”希格斯突然叫起来，他大力推搡着佐伊，“你放开我，蠢猪！”
察觉到佐伊的大手越钳越紧，希格斯开始用膝盖乱撞，“我头疼！放开我！”
“真头疼？”佐伊牢牢盯着希格斯，谨防他又耍什么花样。
“屁话！”希格斯头歪在肩膀上，血肉模糊的脸皱成一团。
下意识地松了松手，佐伊将他拎到自己面前，“这就告诉你，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
“行了行了……”希格斯甩甩手，竟然将头搭在他肩膀上，“蠢猪啰嗦死了！我都疼死了！”
佐伊侧头，盯了希格斯的后脑勺好一会儿。
目前的情况始料未及……这是这头小兽头一次如此主动地靠近他，而且不加防备！
“丽思，帮我揉揉！”希格斯搭在对方宽阔结实的肩膀上的头晃着，“疼……”
“还知道疼！”
佐伊很快从短暂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歪着身子从抽屉里拿出上次用剩的药，抹了一点在指中间，“先让脸抹个药。”
怒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地无影踪……佐伊知道自己再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初衷，现在的他，想看到的，更多的是希格斯的变化……再更多一点接近自己。
有条不紊地给他上完了药，佐伊悠悠道，“真希望你永远醉着。”
“我没醉！”
“是，你没醉！”
将药膏扔到角落里，佐伊看看还带着药膏的指尖，微微动了下嘴角，“你毁容了肯定难看死了。”
“嗯……”希格斯轻轻哼着。
其实难看不难看已经不重要，真正有价值的，是希格斯这个人。
将人放到了床上，佐伊靠到了一边。
放松纠结的眉，他沉吟了一会儿， “你想要自由吗？”
“……”希格斯本来迷迷糊糊的眼睛突然睁大，好像听到了自己一直渴望听到的东西，“你再说一遍？”
“自由，想要吗？”
希格斯皱皱眉，突然很清晰地说了句，“要么自由要么死。”
“那对你来说什么是自由？”
“……”
“你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