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新君露出任何一点点颓势,立刻就会沦为势力集团倾轧争夺的战利品。要么彻底放弃掌控持明一族安心做个吉祥物,要么不知道哪天死于龙师们那些蠢得让人发笑的小手段。
丢份儿!
如今的族人里,还有谁记得“离朱”?四千多年的时间,足以让大家淡忘一切。新君初来乍到就吆喝着要分家,谁听她的谁才是脑子里有泡。
所以那只是她的投石问路,主要目的在于探一探持明们的底线,顺便向神策府传个信。
有三族盟约在,节制罗浮的云骑将军哪怕从舰首上跳下去也绝不会放着持明龙尊这句“老子要走”不管。不说别的,持明走了建木就这么撂着?只这一个问题就能让神策府乃至六御乖乖低头。
重点在于他们低头提供了助力之后她该怎么办。
——当然了,要是真有族人受了大委屈在罗浮上过不下去,送他们去方壶或是其他仙舟也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你身处我如今的境况,你会怎么做?”离朱盘腿坐在青石地板上,抬头看着石像。
她做过代政龙师,但那也还是龙师,不是龙尊。龙尊该怎么做……不知道啊!
雨别的雕像一句话也不说。
“唉……早知道我还不如撂在汤谷里算了。”没有持明会再来瞻仰饮月君的英姿,空空荡荡的大殿前是一望无际的碧波。
新君没能从前人那儿问出想要的答案,头一低耳朵一耷拉,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龙师们确实是被她杀怕了,高强度工作到今日,硬是没谁敢问何时打开封锁放他们自由。
“尊,尊上,您要的资料都整理出来了。”
持明姑娘风浣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她是个被一众老前辈们抓了壮丁哭求着推出来报信的族人,似乎师从某位从龙尊爪下逃生成功的龙师。
“让他们跪好了等着我。”远远听到有人来离朱立刻坐直身体,力求显得高深莫测阴郁古怪些。
“是。”风浣抖着身体死死压着头不敢抬起一点,新君带着一身血腥味走过,冷不丁道:“你觉得自己可以胜任龙师的职责吗?”
风浣:“啊?”
我?龙师?真的假的?
她想说她尚未成年,她想说自己才疏学浅,她想说我还不够成熟。但是最后这些她都没说,在浓重刺鼻的腥味中她动了动眼睛,与安静站着看过来的新君对上视线。
“……我,我觉着,我能行!”
因前任回归波月古海而空缺的龙师之位总要有人填补,为什么不能是我?
离朱对风浣眼底潜藏着的野心感到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