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亲要和她的老情人去云游,糜月自然无法多说什么。
她低头握着娘亲的手,轻轻叹气:“好羡慕秦不眠,分走了娘亲这么多爱。”
糜芷音反握住她:“月月,你会因为有了在意的男子,而减少对娘亲的爱么?”
糜月果断道:“当然不会!”
“所以……是一样的,”糜芷音看着她,笑意温柔,“你不必羡慕任何人,你在娘亲心里,永远是无可取代的。”
糜月心里划过暖流,鼻尖有些发酸,她的娘亲便是世上最好的娘亲。
不过说起来这个……
“娘亲,还有一桩事,我也要征求下娘亲的意见……”
糜月挠了下脸颊,尚不知怎么开口,就见糜芷音挑眉问:“是你和谢无恙的事?”
她微讶地睁大眼睛:“娘亲你已经都知道了?”
糜芷音见她吞吞吐吐,早就已经猜到,她在隐剑宗迟迟不归,无非是因为那姓谢的小子受了伤。
“娘亲又不瞎,早在幻境里的时候,我就看出那小子对你非同一般,”糜芷音认真地看她,“你考虑清楚了?对他可是真心的?”
糜月沉吟了一会儿,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心喜欢,因为从未有人给过她这样的体会和感受。
又或许,是因为种种的误会在前,她不想和杀母仇人的徒弟有所瓜葛,所以潜意识里一直在否认和逃避这个问题,
如今尘埃落定,在谢无恙被蛟龙所伤之时,她是真的心惊胆战,彷徨失措了。
在那一刻,她害怕失去他。
她会因他受伤而揪心牵挂,也会因和他的亲近和触碰,而感到身心愉悦。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世上再没有男子,能抵得过谢无恙在她心里的份量,能左右她的情绪。
他已然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块地方,那地方很小,只能装一个人,而且是再不容许任何人染指侵犯的那种。
迎着娘亲的目光,她轻点点头。
见她点头,糜芷音眉眼舒展:“只要你真心喜欢,任他是名满天下的剑修还是凡夫走卒,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要委屈自己。”
她不会让她的月月步她的后尘,走她走过的岔路,只要是她看上的人,哪怕是天上的仙君,她都能给她弄来。
“娘亲只愿你此生尽得欢愉,无忧无愁,得与真心所悦者相伴,回首无憾。”
娘亲温柔的话语落在耳边,糜月的鼻尖更酸了。
她以为娘亲会不喜欢谢无恙,没想到娘亲会说这样一番话,更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然而眼下,抛开她和谢无恙的事不说,导致两宗误会的祸乱蛟龙已除,但摆在烬花宫和隐剑宗之间仍有个棘手的难题。
便是那座刻有烬虚诀心法的地宫。
这么多年,烬花宫刻意与隐剑宗为敌,全是因为那座地宫的存在。而如今,不管以糜芷音和秦不眠的关系,还是糜月和谢无恙的关系,再谈将隐剑宗以武力驱逐,已是不可能之事。
针对这个难题,糜芷音和众副宫主们聚在一块,想了好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好对策。
有人提议,向隐剑宗买下那块山头,让他们搬宗,也有人提议,干脆将那地宫毁去,毕竟糜月已经将九重境心法都学完了,那地宫自然也没了作用。
这两个提议都被糜芷音否决了。
隐剑宗在玉京山也定居了数千年,若他们愿意搬迁,俩宗也不至于闹成如今这样,而炸毁地宫更不可行,地宫石壁上雕刻的心经,那是老祖宗留下的传承,怎可因为学会了就轻易毁去?
还是糜月忽然灵光乍现,眼睛发亮地拉住糜芷音的手。
“娘亲,我想到一个办法,这样行不行?”
……
数日后,隐剑宗执事殿。
“糜宫主是说……将地宫搬走?”
纪通和众长老目目相觑,继而望向座位上姿容美艳、又气场十足的女子。
“嗯,”糜芷音平静地说道,“玉京仙山原是我宗的旧址,山底有处地下秘宫,里面刻有我宗传承,我与众位副宫主们商议后决定将那地宫里的传承之物搬走。”
烬花宫人搬去西境之后,更喜欢那里四季怡人的气候,屡次来犯,只是为了这山底的地宫。
这地宫当初修建的目的,一为镇压蛟龙,二为传承心法,如今蛟龙被杀,地宫存在的价值便只剩心法了。
糜月提出了个办法,既然整座地宫搬不走,她们就只把那刻着心经的石壁拆卸下来,运回琼山。
而糜月刚好在宫殿下也修建了一座密室,虽然面积比地宫小一些,但将那些刻有心法的石壁嵌入,是完全足够的了。
“因此我宗弟子近日要频繁出入玉京山,还请纪掌门行个方便。”
虽然不知糜芷音要如何做,但她保证不伤玉京山的根基,只是将地宫里的一些物件带走。
纪通求之不得。
烬虚诀是配合烬花神相才能发挥作用的心决,他们隐剑宗都是剑修,那被烬花宫视为至宝的心诀,对他们来说不仅全无用处,更是个烫手山芋,他巴不得她们赶紧把那烫手山芋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