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引得文龙深深的思索。在与老人一起的日子,虽然很短却深深影响了他的日后。
文龙与老人相依为命的日子还在平静中慢悠悠的过着,如秋风轻扫着落叶。烦恼随风而逝,心里的阴痕逐渐变得抚平。
这一边小兄弟的日子并不好过,整天在痛苦与矛盾中挣扎。睡去,故事里一切都是那么出奇的美好,叫人留恋不已;醒来,每一段故事都没有一个结局,破碎不堪。睁开眼,却丝毫看不到世界的美好,生活的留恋,该面对直需面对,不得片刻的逃避。
那天在河边,天佑本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坚定的信念,却被一个甜甜的微笑给破灭了。只不过一个微笑而已,一个爱人的微笑,自己怎么变得这样不可理喻,实在太不争气了。
三个人在一起无论在什么时候,处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是一个团结的结局。这也便是三个人不好相处的根源了。两个人好必然会引起另一个人的不快,你若是和他好的话,那么你失去那个就不会是一件久远的事情了。
这实在叫人头疼。但也不是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法——放弃,退出。放弃两个人的感情,退出两个人的游戏。
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得不承认。
天佑不能放弃,也不愿退出。代价就是痛苦地折磨自己,直到放弃,直到退出。
与江芷别后的日子,天佑总喜欢把自己躲在屋子里。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灯,有些恐怖。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死亡。一个人若是想到了死亡,那么这个人的日子就不会久了。
把自己藏在角落里,一双憔悴的手瑟缩地翻着昔日的故事。一页页都是美丽的回忆,有自己也有她。显然本子已经有些泛潮,纸张像是敬老院的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一样——衰弱、孤单、开始步入膏肓,一切的一切也只有记忆的意义了。
这个本子如一片风雨飘摇中的枯叶,落叶归根也许就是上苍对它最终迟来的眷顾了。
本子,捧在手里,那种感觉依旧温暖、还在美丽。
晚上,夜很黑。
天佑独自站在村口的老树下,仰着头顾盼着天启之后的星辰。星空,美丽得让人愤恨。
正因为有了星星的存在,天空才变得恬静美丽。可是在茫茫的爱情海洋里,又有几人真正能经得起岁月的洗礼?
子夜,天有些凉了。醉人的星星冷的隐藏起来,夜格外的黑。黑夜里,天佑的眼睛异常的明亮,像是两颗坚毅的明星。
第四章 破镜重圆
又是一夜没有睡,天佑感到异常的疲惫,决定先去洗个澡。
清早,没有吃饭便离开了。母亲嘱咐他吃过饭再去,可是天佑没有理会太多。在母亲的一阵絮叨里还是走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节日,澡堂里的人特别多。等了两个多时辰,天佑才涉身处地触到了温水的惬意。
天佑懒懒地躺在水池里,只顾享受,似乎已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其实就洗澡的人而言,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为了洗去肉体上的脏秽物;另一种则是为了除去心理的疲惫。前者只图洁净,简单容易的很;后着则求清净,实难办得到。去洗澡,也只不过是为了寻求一时的痛快罢了。
洗过澡,已近中午。
大热的天,无论是分离还是相聚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天佑心想还是早点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留给晚上,也许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一个心事重重的人,一个不愿别离的人,拖延时间就是最好的选择。或许,痛过的心会好受一些。
快到家门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多了一辆摩托车,远比自己家那辆破旧的“永久”自行车好的多。无论是外观给以人的美感,还是内里透露的那股贵族气息。
清早走的时候还没有,回来却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天佑感到很意外。不知怎地,心里骤然产生了一种不祥。快步走进屋里,里面比门口的情景还要厉害——屋里多了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的看上去四十上下,留着一撇小胡子。有几根还倔强地站了起来,像是打了咖喱水。身穿一套白色西装,搭配起来显得他很老。发线已有些后移,想必实际年纪不小。“咖喱男人”见进来了一个年轻人,礼貌地笑了笑。站在“咖喱男人”旁边的女人没有什么举动,似乎没有看见进来的这个大活人一般。这个女人看上去比男人要年轻的多,充其量不过二十几岁。打扮得很妖冶。火红色的头发叫人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假发,乍一看给人一种火山爆发的恐惧感。她的眉毛很美丽,跟妹妹的一样好看。女人的眼睛实在叫人忍俊不禁——关心的说:不知道昨夜去做了什么,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调笑的说:这个女人好象遇见了大熊猫,被吓成了一副“国宝的嘴脸”。也许昨天夜里这个女人真的与大熊猫追逐嬉戏了,也说不定。天佑想着“熊猫女人”昨夜被熊猫追逐的样子心里直乐,险些笑了出来。定下神再看这个“猫女”,实在身价不扉:嘴唇染得比吸过血的女巫还要冷艳。幸亏我们的国度故事里极少有女巫降世,否则女巫见了还不嫉妒的自饮其血,以泄色逊。“猫女”脖子挂着一串珠子,也不知道是被骗了还是另有隐情,总感觉像是河套的石头穿成了串儿,用以驼背。才疏学浅的人断不知这又是哪门子疗法。“猫皮”是白色的低胸长裙。衣襟低得险些弄得“两支红杏出墙来”。一袭长裙自腰际不远处便开始出现不和——长长的开了一个叉儿。雪白粗壮的大腿露了出来,几只顽皮的苍蝇飞落上来。无奈苍蝇近日飞来穷人家吃不得香蕉,几天来弄的便秘。只有一只还算身体健康——在“猫女”的雪白肌肤上留下了“纪念”。天佑哪里见过这些,这样的女人,这样奇怪的事情——苍蝇对人类的偏爱。直看得两眼发直。人总是对见到的好奇事物多多少少会产生一点点想法,甚至变的不理智。清醒的想一想,看过“猫女”布满雀斑的裸露胸膛,吃饭还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三天后,事情水落石出了。
“咖喱男人”与“猫女”同出一折——是晓月的生身父母。知道来人的真实身份,天佑开始为自己心里对他们的不尊而感到悔恨。但是后来的后来,他又开始愤恨这对“垢男女”,自己先前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如果没想过,那才会后悔一辈子。
十七年前,“咖喱男人”与“猫女”苟合在一起。两年后,有了一个女儿。两个人不愿被孩子束缚飘离,断然决定抛弃这个小生命。十五年前,陆文远的母亲在一个枯井里拣到了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婴。老太太一颗善良的心,给了这个可怜的孩子重生的机会。
这个女婴就是晓月——天佑的妹妹。
文远夫妇拉扯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生活困苦不堪。好在夫妻俩任劳任怨,孩子总算是拉扯活了。几年后,生活也逐渐好了起来。
今年晓月十五岁了。晓月的功课都很优异,平日里最爱的人就是哥哥天佑。晓月喜欢十五,那天有月亮,又大又圆,很美丽。
十五年前,也是一个月夜,奶奶拣来了晓月。
每个十五月圆之夜,天佑总是买回月饼和弟弟妹妹一起吃。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月圆夜的月饼,不单单是因为天明是在十五出生的,更重要的是哥哥要让疼爱的妹妹开心地度过,哪怕只是多了一个晚上的笑容。
晓月与哥哥一起的日子,脸上、心里只有美丽的笑容。和哥哥在一起,似乎一切都是美丽的。不管是阴晦的日子,还是没有星星明月陪伴的十五。
三天前,“咖喱男人”与“猫女”带走了晓月。
这对男女十几年来,没有儿女。不想生的时候,偏偏给这个世界创造出了一份哀怨;想生的时候,又偏偏这个世界不给他们这个贱蔑的义务。
这个时候,他们想起了孩子。寻访多年,寻得了晓月。晓月走的那天,姥姥哭了,母亲哭了,连没有眼泪的父亲也湿了眼睛。只有一个人忘记了哭泣,也从那天起,这个疼爱着妹妹的哥哥失去了眼泪的记忆。
三个月后,晓月的生身父母在一次出海中遇风浪葬身大海。那一天,是个晴天。
父母死后,晓月没有掉一滴眼泪。听闻噩耗,文远夫妇决定把晓月接回来一起住。可当他们到达的时候,晓月已经走了。像是一缕甜蜜隐忍的风,晓月似乎一时间从人间蒸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