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离下了木梯,她疏离的避开了距离,身躯僵硬的抱着东西逃走了。
孟岁檀已经习惯了她现在这样对他,命人把木梯加固后沉默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着那日无意偷听到庸王和谢昶的对话,孟岁檀亲自盯手,包括工部的差事。
朝中很快便派来了新的官吏接过了谢昶的担子,宁离随众人接见新的官员,在瞧见是宿谦后诧异了一瞬,孟岁檀简单绍介,宿谦温和一笑:诸位赐教。
人员散去后,宁离想了想,还是抬脚过去:宿谦阿兄。宿谦故意才刚看见她,惊讶恰到好处:皎皎?你怎的在这儿。
是,我随画院的学生到此。
宿谦与她并肩而行:嗯,早先便听闻母亲说你拿了魁首,恭喜你了,日后仕途高升,保不准越来越好。
宁离笑了笑,不大好意思:宿谦兄长谬赞,我年岁小,不敢肖想,对了,我母亲他们还好?上次还同宿朗说下次再来便指点一下他的丹青,可是读书太忙?许久也未见。
是了,最近被我父亲拘着读书,确实已经许久未出来,不过你若是想瞧,上府去便是。他不动声色道。
还是算了,待阿朗有时间再说罢。
孟岁檀瞧见二人凑在了一处说着什么,无意识的便想皱起眉头,怀泉提醒了他一句:主子,还有太子殿下的差事未处理。他才生生止住了上前的打算。
顶着郁郁的面色拂袖离开了。
翻看文书的间隙,他不可避免心浮气躁,他脾气本就差,肃日须饮汤药的同时还配了许多凝神静气的药丸,大夫建议他不要总是扎头公务,太子近臣并不止他一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近臣确实不止他一个,但有手腕儿的没几个,能和庸王对打的更没几个,大夫看他冥顽不灵,又寻来什么清心诀静心咒。
没甚用处。
怀泉几番欲言又止,只得拿公务转移他的注意:主子,圣上要给太子殿下选妃,这太子妃一敲定,就得同府上开始来往交际了,可瞧着殿下并未有什么可心的女郎。
圣上刚把谢妙瑛许给庸王做侧妃,原本定好的太子妃恐怕要重新斟酌,从武将中看,大约是定北侯家的女郎,定北侯掌兵权,为人刚直,听闻他家的女郎早先便开始相看人家,此番大抵不会多久便会赐婚。
看见他气性消了不少,怀泉松了口气。
三日后,正是下值的时辰,宁离和云黛一同在正殿洒扫清理,云黛不似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反而心不在焉,宁离好奇的紧,便拍了一下她的肩头:想什么呢?
云黛吓了一跳,看着凑上来精致的小脸,有些纠结,回想起那日晚上的情景,又想到这些日子宁离的反应,不免有些困惑:你同我说过那孟少傅是你的表兄,那为何你们二人的关系瞧着并不亲近,反倒是生分的很。
宁离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不停:确实如此,我们二人并不大熟。
云黛听她这样说,登时明白了,原来孟少傅是单恋,她吃惊又感慨,原来再如神仙一般的郎君也有爱而不得的时候,不过她瞧宁离,确实有这样被慕艾的姿色。
她从头到脚精巧秩丽,哪怕厮混于各色矿石颜料中,秾丽的色彩相衬让她总如雪莲一般纯净冷白,一双黑如晶石的笑眼像月牙一般,朱唇稍稍一抿,顾盼生辉的笑意便溢了出来。
瘦弱的身躯包裹在青色的素纱圆领衣袍中,走路在无人时总是蹦着的。
连她都忍不住瞧眼,可别说孟少傅了。
唉,你们怎么还没走。一名画学生路过殿门头探进来说,看见宁离后眼都睁圆了:等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喝了一声,把二人都吓住了。
怎怎么了。云黛结结巴巴说。
美人的手怎么能做这种粗活计。那学生献殷勤似的奔过来抢了她的扫帚,我来,我来。
宁离争夺不过便由他去了,云黛耸耸肩,自进入画院后便不断有这样的事发生,她已经习惯了。
皎皎。聂青澜从后殿走近,鸦青色的官袍上沾了不少颜料。
师兄。她立马走近,聂青澜看了眼献殷勤的学生,有些无言,走罢,去吃饭。
三人相伴离开,留下了那一个学生冷飕飕的独自面对这些牌位佛像。
刚出了门,宁离便被怀泉拦住。
小宁大人,孟大人有事唤您,还请您随小的走一趟。怀泉恭恭敬敬的说。
聂青澜顿了顿,看了宁离一眼,好声好气的问:有何事须得唤她去。
恕小的无法告知。
宁离蹙了蹙眉,大庭广众下,人来人往,她推拒不得,便说:师兄,你和云黛先去,我随后再来。
聂青澜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依他所瞧,孟岁檀不过是还没死心宁离回孟府,但这么些日子下来,他也确定,宁离不会回去了,即便孟岁檀再巧舌如簧,也不会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若愿意,那便一次次碰壁。
故而他放心的点了点头,同云黛离开了。
宁离追问怀泉:他在何处?寻我做甚?一连串的追问怀泉有些猝不及防,娘子,主子在值房,寻您自然是有事,小的也不知道。
值房?宁离生了警惕,方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好拒绝,你这便回去告诉你主子,就说我我去不得。
怀泉无奈,暗道主子果然对宁娘子颇为了解:主子说,您若不去,他便来寻您,大约娘子是不想叫聂大人和曲大人知晓的。
果然,宁离眉头拧了起来,暗想,总是这般霸道:知道了。
怀泉松了口气,牵引着宁离去了值房。
值房原是专门给孟岁檀和谢昶留出来的,谢昶离开后,宿谦便般了进去,宁离看了一眼对面,屋子里瞧着并没有人影。
在看什么?孟岁檀出了屋门。
宁离平时总带着笑意的眼平淡无波,满是防备:大人唤我过来做甚。
进来。他让开了身,挺拔如翠竹的身形看起来高不可攀,宁离有时觉得他是多面的,时而漠然,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时而又癫狂霸道,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时而又高不可攀,与红尘的俗人不一样。
大人有事就在这儿说罢。她看了眼值房,想起了上次被他抱来的情景,浑身都不大舒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唤你来吃饭罢了,小宁大人可能赏脸。他看穿了她的警惕,好声好气道。
吃饭?宁离不大信,好端端的吃饭做甚。
不必了,师兄们还在等我,膳房给吏员准备了饭食,就不劳大人操心了。她客客气气的拒绝。
进屋,我有事和你谈。他又神色淡淡说。
他没在跟她僵持,率先进了屋,宁离看他正色的模样忍了忍,专门回身看了眼来时路,被两个侍卫外加怀泉给堵着,很好,若是跑,还不大能跑的了。
来都来了,她自暴自弃的进了屋。
圆桌上确实摆着不少珍馐,且有不少都是她喜欢的菜,能在宗庙中弄来这么多的菜,饶是宁离也愣了一下。
愣神间他已经入了座,看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很有耐心的同她僵持。
宁离入了座,局促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膳房的膳食粗粝,虽能裹腹,却没什么滋味,孟岁檀给她添了饭食,推到了她面前。
尝尝,都是你喜欢的。他淡淡道。
你在寺庙三年身子养的并不好,寒气下注,每月腹痛,手脚冰凉,原是不适合来的,但我既应承了你,便也要对你负责。
他神色坦然,像是做惯了这些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听懂了他的意思,言外之意他能让她来也能让她走,冒头的想激奋的反抗倏然被浇灭,但她仍旧不满:你莫觉得你做这些事我便会
孟岁檀看她那拉着脸却没办法的模样,眸中染上一丝笑意。
他伸手揭开了汤盅,盛了一勺燕窝,握着碗沿的手背筋骨分明,放在了她面前:把燕窝喝掉。
大人刚才说有事和我商议,什么事?她从碗间抬起头,眉眼娇憨。
商议你的心上人一事。
宁离脸色显而易见的一僵,不明所以:这有何商议。
他低头放下筷子:你既寻得心上人,我也放心了。他垂着头,掩下眼底的情绪。
自你从普华寺回来后,我一直同你疏远,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如今,若是可以,我们仍旧如兄妹一般,可好?
他卑劣的撒谎,只为求的她身侧之位。
先是后悔要补偿,然后是喜欢,现在又说兄妹,宁离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了,迟疑问,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对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先前是我冒犯了。孟岁檀沉默半响,你已有心上人,我做不出那棒打鸳鸯的事,若是可以,便还是以兄长的身份对你好。
宁离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孟岁檀性子高傲,她那样打他的脸,他定然是不会再拉下脸面有这样的心思。
不必了,你我身份差距过大,宁离怎好以兄妹之名相称。她委婉的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小时候吃坏了肚子,吐了一身,是我帮你换的外裳,还有下值后总带你爱吃的糕点,你贪凉,总是腹痛,也是我一整夜都不睡揉着你的腹部。他直直看她,眸中闪过一丝歉疚,开始打感情牌。
宁离彻底愣住,这些她当然都记得,只是她以为他都不记得了。
沉默了半响,她说:孟大人,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孟祭酒承蒙我爹爹相救,救命的恩情,你们把我养大,原是已了,多的我也不想再计较,我也说过既做了同僚,便不想太过针锋相对,你既这般,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种事儿,面子上过得去就得了,何必当真。
孟岁檀闻言眉目舒展,连心情都畅快了不少,便不免又想试探:你的那位虞师兄看来待你很好。
自然,虞师兄待我是极好的。说到这个,她神色柔和,满面的信任和有恃无恐。
实则她心虚的厉害,信任只是出于对虞少渊的人品,有恃无恐则是对于二人师兄妹的关系,但她也是一时把他拿来作挡箭牌,待回去后还是要告知一番,继而询问他是否有心悦之人,以及后续该如何圆回去。
见她如此,孟岁檀满腹的酸意,后悔自己给自己捅刀子,但他铺的路还没走完,便克制住,继续说:既然如此,那你便更不必在意了,我对你好,你受着便是,又不会耽误什么,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太好,你会背叛你的虞师兄。
他谆谆引诱,唇舌间的一言一语皆在设下种种圈套,他是狼,是鹰,有无数的耐心去蛰伏他的猎物,旁人的又如何,抢过来便是自己的。
怎么可能,你和我虞师兄不是一回事儿。她别过脸,有些狐疑,这人在说什么怪话。
那你怕什么。他施施然的又往她碗中添了一勺燕窝。@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的气彻底发不出来:我没怕。
说完端起了碗把燕窝吃干净,孟岁檀隐隐含笑,心头的郁色一扫而空,他也低头喝燕窝,燕窝是大补,本不适合他,但,微尝两口又何妨。
宁离回到自己的值房,云黛问她孟少傅寻她有何事,她纠结了一会儿,便如实相告。
什么?他竟这样说。云黛满目不可置信,宁离也无奈的紧:嗯,不过你别担心,他这样的人,越违逆,越强硬,只要顺着他,不出几日便会离开。
云黛神色更复杂,他哪儿是补偿啊,他分明是不怀好意,看着宁离单纯的模样,云黛赶紧说:你别信他,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不定说不定他就是不怀好意,对,就是不怀好意。
有何不怀好意?
他说不定是看上你了。云黛觉得这话太过粗鄙,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宁离,还是豁出体面,表明意思。
不可能。宁离说这话不免有些心虚。
怎么不可能。云黛急了。
你不知道,他是绝不可能喜欢我的。宁离徐徐提起往事,只隐去了无法叫旁人知晓的那一事,云黛越听越觉心绪复杂。
那后悔也不无可能。她小声说,宁离听到了,神情一阵发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后悔,我们也已经错过了。宁离低垂着头喃喃。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几日后,工部协助孟岁檀调查投毒事,有了些许眉目,那矿石只是下面的吏员在搬弄时不小心搞混,并非有意,孟岁檀和宁离却清楚,这大约是他们推出来的替死鬼。
孟岁檀亲去审问,那吏员已被折磨的血肉模糊,不知是屈打成招还是以性命胁迫,话都说不清楚,只剩一口气。
工部侍郎在旁弓着身子候着,看不清脸色,孟岁檀便又说去他们为画院搬矿的库房瞧一瞧。
大人请进,这儿一般都会分批放,有毒之物皆会被辨别出来,但有时太过忙,人员匮乏,可能会造成混乱。侍郎孙度赔笑着说。
孟岁檀伸手挥开了粉尘,肃沉眸色扫过灰暗的库房,便上前想拿手触碰。
大人还是莫要触碰,免得脏了大人的手。
孟岁檀收回手,转身离开了库房,谢妙瑛一事成功挑起了圣上对谢昶的戒备。
他倒是想起了一事,谢昶年轻时也不过一介寒门,而当时的阁老乃是舒家家主,虽舒家早已淡出了圣上的视线,地位却仍举重若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皆是因舒老太爷为三朝宰辅,死后入太庙,哪怕如今的舒家不那么鼎盛,舒贵妃却仍旧可以凭着母家屹立不倒。
圣上虽忌惮庸王和舒贵妃,但因二人乖觉警惕,倒也没有加以防备。
他若是没记错谢昶是由舒阁老提携,当年谢昶和舒贵妃也是有一段情谊,他倒是可以从这一条线入手,扳倒谢昶,庸王也相当于折了一条羽翼。
他掐着时辰回了宗庙,路上恰好路过关元斋,略一思衬便买了宁离爱吃的芙蓉酥,路遇不少吏员同他见礼,他眉眼舒展,显而易见的颇为愉悦。
绕过正殿正好见宁离与云黛二人后门蹲在门槛处,捧着一包点心在吃,他脚步一顿,笑意缓缓敛尽。
膳房的饭菜太腻味了,成日就是那些花样,听闻关元斋这芙蓉酥颇受欢迎,我一直因着差事没空去呢。云黛颊边塞得满满。
那今日恰好我虞师兄送了来,你多吃点。宁离大方的分给她。
你那位虞师兄人可真好。云黛得出这样一句。
隐在殿门后的孟岁檀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二人的话,垂在身侧的手微蜷,他垂眼看着手中的纸包,略一沉吟,旋即转身离去。
晚些时候宁离又被怀泉请去了值房,孟岁檀端坐在桌前,宁离入门后脚步微顿,被满桌的纸包惊得微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像是没看到她震惊疑惑的表情,云淡风轻:坐。
这些是宁离看着花花样样的点心,迟疑落座。
他拨了拨纸包:给你买的。
宁离有些无语,这么多,这是把点心铺子都搬空了吧,她何时说过想吃了。
太多了,真的不用。她勉强道,有些坐立不安。
不多,慢慢吃。他把芙蓉酥挪得远了些,关元斋新出的椰青圆子和青梅饮子,尝尝。
若是吃不完带回去和同窗分一分,或者给你那两位师兄也带一些。他施施然抬手饮茶。
他不管不顾的送过来让宁离着实很难办,孟岁檀大约是好意,还捎带了她的师兄,这让她确实不知该如何拒绝。
莫管这些点心,先用膳。他起身带着人往侧房去,进了屋,宁离才感叹,方才看到的委实不算什么,屋内一张圆桌,珍馐菜肴有十几道,便是宫宴也不过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大人,宗庙内铺张实在不妥,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恐生事端。她紧张的揪着衣带,声音磕巴,对他突如其来的示好而感到不安。
再者,他先前已经说对她没了旁的意思,只以兄长的身份对她,只是这也不似兄长的做派,宁离对他突然的转变倍感不适。
放心,这是怀泉在望京楼买来的,并非膳房所做,坐。他下颌点了点,视线缓缓扫过她的腰身,太瘦了,那劳什子师兄的关心也不过如此。
这太多了,大人,下次真不必如此,若总是这样,恕下官不敢再来。她挑着身边笋呐呐道。
她答应孟岁檀,本就是怕他气上心头把她又从慈光寺赶回崇青馆,但若太过离谱高调,引起同僚异样的神色和围观,她还是被赶回崇青馆罢。
嗯,只此一次。他给宁离盛了一晚汤,放在她身边,顺着她说,今日的他俨然一点脾气都不敢发。
这时候倒是很好说话了,宁离默默吞回那不如还是放下官回膳房用饭这话。
用过饭后她抱着酸梅味儿的饮子坐在门槛上消食,孟岁檀瞧见了,眉心一蹙刚欲开口呵斥转而一思衬,那虞少渊能得她青眼必定不会像他这般喜好说教。
他放缓声音:地上凉,起来罢,怎的忽然喜欢往门槛上坐。
宁离抿了一口酸梅饮子,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起身,她不过只一次在他面前坐在这儿,怎的就是喜欢了:我幼时便总喜欢坐在家中门槛上等爹爹回来,旧习难改罢了。
这话唤起了他的回忆,刚来孟府时他读书回来确实总能遇到宁离托着脸呆呆地坐在门槛,二人对视时而无言,那时的他他淡漠的移开了视线,没有多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恍然发觉有关她的回忆似乎都潜藏在脑海的一角,十年来他的每一时每一日都充斥着她的身影,哪怕是那三年,每每回想起他总是心绪繁杂,难以消解。
你爹爹看见你如今过的这般好,定是很高兴的。难得孟岁檀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总归,宁离没觉得有多少负担,甚至冲着他笑了笑。
傍晚的暮色透过高大的屋顶只余点点金光碎点,拂过她的眉眼,眼眸水波横生,他垂眸敛目,心神微动。
时候不早了,下官先走了。
最终,她还是被迫抱着许多的点心回去了,云黛开门时赫然一堆纸包出现,宁离费力的从纸包后面露出个脑袋,原本她走时这般模样,孟岁檀直说要安排侍卫送回来,是她坚定的拒绝,选了个没什么人的时候躲躲闪闪的回来。
怎么这么多点心。云黛看着铺满桌子的纸包,有些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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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黛知道她在孟少傅那儿用膳,美曰其名是补偿,但她才不信他的鬼话,后来才知孟岁檀用了什么说辞后便打消了劝宁离的念头。
宁离又把许多的点心给二位师兄送去了一些,再多的便和那些学生分了一下,又给宿谦送去了几样。
敲门声轻响,宿谦开门后便见一身圆领青袍的宁离,抿着红唇圆眸泄出点点笑意,递给他点心:孟大人送的点心,我同旁的同僚也分了一些。
宿谦诧异的接过: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必言谢,那日在马球会上多亏有宿谦阿兄解围才是,不然我肯定要遭人笑话了。
她到今日还记得在那场马球会上宿谦帮过她,除此之外她也颇有疑虑,高氏对她的坦言也让她对宿谦产生了一些顾虑,她面上虽笑,却带有微微试探的瞧他。
对面的值房内,孟岁檀拨开纱纸凝着对面的二人,那一点光晕下折射在他的眉眼处,极为冷淡沉肃。
拿他送给她的点心去讨旁人的好,倒是愈发懂事
他完全忘了是他自己亲口说叫宁离去分给同僚们,当然,这些同僚中自然也包括宿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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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岁檀虽气得咬牙,但却仍旧专注凝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就见宿谦笑得温润,转身回屋拿了串葡萄递给宁离,清朗的嗓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点心吃多了不免腻味,葡萄清口酸甜,给。
谢谢宿谦阿兄。甜润的声音活泼灵动,与他脑海中的那声阿兄重合,看着她叫旁人阿兄,孟岁檀的十指生生嵌入木框里,丝丝血迹从指缝中渗出。
她在自己面前总是谨慎不安,却在随便一个外人面前都是张扬活泼,他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哪儿让她这般害怕。
他拂袖不再看,心绪间的烦躁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屋外的声音渐无,他抽出书架上隐于书中的盒子,上面上了一个小锁,他拿出腰间锦囊,倒出一把钥匙,而后打开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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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的眉眼软化,犹如剖开最外层的护甲,他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封信,阿兄二字落入眸中,三年,一千多封信,全都在此,最上头的边角还有隐隐被烧碎的痕迹。
娟秀的簪花小楷均是由他所教,笔锋间不无与他所像之处。
一言一句中,皆是克制的相思之情,从最开始的道歉,到后来的只是分享她在寺庙的日常,篇篇都在说自己做了什么。
他却从未看过,一张张全都没有拆封,孟岁檀抽出了所有的信件,从头到尾把所有的信件都看完了,企图从这些信件中窃取一丝曾经属于他的东西。
但在看到阿兄,你好吗?我不好,真的不好,你什么时候来接皎皎回家。他陡然把纸翻过,摁在了桌子上,喘息声渐起。
他没再看,把信件全都原样锁了回去。
再休沐时,孟岁檀叫住了宁离:明日休沐,今晚我送你回徐府。
宁离身侧还随着聂青澜和曲成萧,聂青澜主动说:劳大人操心,只是我与老四皆有马车,随便一人都可送她回府。宁离点头如捣蒜,边点边藏入聂青澜身后。
你们身为师兄送自然无可厚非,只是我也是她的表兄。他为宁离的拒绝神色不大好看。
这他搬出表兄的身份聂青澜二人确实无话可说。
宁离看她师兄略显为难的模样,只好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当她抱着小包袱来到门前时,一左一右站着两位郎君分外眼熟,虞少渊那张俊颜拉着,抱臂站于门前,他身量高挑,一身靛蓝窄袖衣袍,活脱脱一个俊朗英挺的公子哥儿。
另一边孟岁檀一身墨染竹纹锦衣,身姿如青松翠柏,满眼漠然冷淡,好像一尊不会说话的木雕,直到看见她的身影,才融化了一丝冰冷,却克制的顿在原地,别过脸去佯作不在意。
皎皎。虞少渊率先迈腿向她走去,唇边牵起浅浅的梨涡,像是生怕被抢似的接过她怀中的包袱。
熟料另一只大手横空出世,也握上了宁离的包袱,二人眸光一对,敌意本能溢出。
虞少渊挤出一丝笑:孟大人公务繁忙,不劳您专门送一程,师母说务必让我带回皎皎。他咬重了师母,顺带余光关注着宁离。
果然宁离身形微微向他这边撇了撇,得意还未浮起,便闻孟岁檀说:不劳烦,明日休沐,我也可以送,且方才我已经同她说好了,今日,我送。
他使了些力,想将包袱抢过来,但虞少渊也不松手,二人堪称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
宁离把包袱又抱回怀里,对二人的显眼感到丢人,虽说知道二人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出于兄长的关怀,但还是分外不自在。
慢着,别说了。她打断了二人,抱着包袱往虞少渊那儿挪了几步:孟大人,我还是随师兄回去罢,他都亲自来接我了,而且你我本就不顺路,就不劳烦大人相送了。
虞少渊唇边的笑咧得更大了,他长臂一伸,揽住了宁离的肩头,不无快意地看着孟岁檀神色逐渐阴沉。
既如此,那我们便先走了,孟大人见谅。虞少渊一拱手,随后二人相携离开,背影亲密无间,哪怕走出老远,虞少渊步伐间的轻快都能瞧的出来。
怀泉牵着马车,看了一眼二人,咽了一口唾沫,识相的没有出声,免得火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上了马车,虞少渊唇角的笑意都未落下,宁离却有些难为情:师兄,你下次还是莫要来接我了,我搭聂师兄的马车回去也好。
那怎么行,聂师兄是聂师兄,我是我,如何一样,若是聂师兄,可没用这松软的坐垫,以及这酸甜的饮子。他手一扬,递给了她一个竹筒。
宁离眼眸一亮,接过来抱在怀中满足的揭开了竹筒。
那位孟大人,你素日时常同他接触?虞少渊试探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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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有一些公务绕不开。宁离想起她拿虞少渊作挡箭牌的事,不免心虚,琢磨这两日告诉他才好。
虞少渊闻言开始拈酸吃醋:我瞧他对你关心的很,不像那关系不怎么样的兄长,就是人不怎么样,装的很,拉着张脸,笑都不会笑,与这样的人共事,岂非每日都很痛苦。
宁离忍俊不禁:我与他接触不算多,就是不知怎的,他近些日子对我好像是性情大变。她模样不像排斥,更像是百思不得其的纠结。
虞少渊听她的话心头一紧,脱口而出:你原谅他了?
宁离茫然反问:何来原谅,他并未有对不起我的事,他于我不过是一个同僚上级,只是近日他性子颇为古怪,算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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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岁檀开始着手调查谢昶当年和舒家、舒贵妃的关往事,他先去拜访了舒家家主,也就是舒贵妃的兄长,只听闻舒贵妃和兄长并不怎么来往。
待去拜访后他大约知道了为何,舒家家主喜好拿一柄钓鱼竿坐在水池边垂钓,神情满是轻松惬意,一身布衣,低调朴素。
看见他来拜访也只是笑呵呵请他坐下,言语间对这些公事并不在意,孟岁檀一时不知他是心机深沉还是真的如此。
但他只是平庸之才,并无舒阁老那样的本事。
一番寒暄他已确定舒家家主并不在意庸王和太子的斗争,言语间也颇为避讳舒贵妃,这叫他更加笃定定然有什么事儿。
他出了舒府的门,明明了却差事,却心头依旧空落落。
宁离在府中好不快活,天气转暖,已无萧瑟,徐老夫人在凉亭中给她置了一把贵妃塌,她趴在上头吃点心看画谱,困了便阖眼睡会儿,醒了便看看花喂喂鱼。
徐老夫人却说今日天气好,普华寺对香客开房,便想着去普华寺烧香祈愿,她拍着宁离的手慈爱道:听闻过去三年住持对你照顾有佳,我想亲去感谢,也顺带捐一些香火钱。
宁离本能想拒绝,普华寺三年承载了不少难过的回忆,但那儿也有她重要的人,便应了下来。
徐秋锦要为门内子弟授课,便不一道而去。
师兄里只黎从心在府上,便一起去了普华寺。
圆真住持听闻后亲自出来接待,徐老夫人双手合十:素闻圆真住持蕙心纨质、年高德劭,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人过誉。他眉目慈悲,见者心情舒畅平和。
宁离微微一行礼:圆真师父。
圆真住持微微颔首,一行人往里而去,徐老夫人环视普华寺,寺庙并非穷困之地,反倒琉璃碧瓦,古朴典雅,铺面而来一股清幽平和。
我闻皎皎在普华寺清修三年,得住持照拂,不胜感激,今日便带了些香火钱,聊表心意。徐老夫人伸手示意婢女揭开盖着的布巾,一排排银两银光顿生。
圆真住持并未推辞,不卑不亢的双手合十:我佛慈悲,老衲见宁离身有佛缘,便指点一番,一切都是宁离自己的造化。
他又带徐老夫人进寺内巡看,指着殿内浓墨重彩的壁画说:这些壁画全都有宁离的手笔,多亏了她,普华寺如今来的香客倒是比以前多了。
没有谁听到旁人夸赞还能忍得住笑的,徐老夫人亦是,黎从心背着手仰头看,随即说:难怪你院考得了魁首,果真如住持所言,都是造化。
宁离不好意思的说:哪有,也就是打发时辰罢了,也不是日日都来,大多我都是在观音殿抄抄佛经。
众人又去了她常待的观音殿,徐老夫人烧了一柱香,又与圆真住持探讨佛经,宁离惦记殿后那一池鲤鱼,便独自一人去了她先前住的屋子。
孟岁璟陪着孟老太太来普华寺上香,他指着殿内的壁画:祖母,您瞧,听住持说皎皎住在寺中这些年时常同僧人修缮寺庙,这些壁画皆有她的手笔在。
高大的壁画佛像悲悯重彩,花纹繁杂,孟老太太没什么表情的仰头看:听闻寺内有一池鲤鱼,我想去瞧瞧。
见老太太还是如此避讳,孟岁璟只好歇语,带着她往后院去。
只是去往池边,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璟心头一喜:皎皎。
宁离正在往池中撒食,闻言抬起头来看到了二人:孟郎君、老太太。她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她谈不上多热络,但好在举止有度,疏离客气。
算起来,离府已两月有余,孟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见她,与离府时的内敛沉静大为不同,眼前的宁离一身淡色衣裙,上头用了金丝线绣的玉兰,行动间清丽绝容,眉梢眼角皆是灵动和张扬,倒像是回到了及笄前的模样。
且模样身段儿丝毫不比贵女差,看来她在徐府过的真的很好。
说起来她来到孟府后老太太并没有对她有什么意见,不过是个表亲,人家父亲是孟府的恩人,抚育教导是应该的。
只是端看她三年前做的事,孟老太太便开始对她不喜,说到底,还是出身低,教养方面太过松泛,以至于叫自家孙儿宠坏了。
许久未见,瞧你气色不错,我便放心了。孟老太太笑得客气,俨然非在孟府那般横挑鼻子竖挑眼。
孟老太太既不会给她什么难堪,宁离自然也是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劳老太太挂心,一切都好,宁离的祖母在前殿便先走了。她微微一福神,干脆的转身离开。
等下。老太太出言叫住了她。
宁离回身,神情不解:还有何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想与你说几句话,你应当是有空的吧。老太太和气的说。
孟岁璟捏了一把汗,低问:祖母,您与宁离要说什么啊?
老太太不耐烦:我说什么你管那么多做甚,你去前殿罢,留我一人在此便好。
她一言不发的赶人,孟岁璟犹豫的看了眼宁离,只好转身离开,但他并未去前殿,反而离的远了些,妄图听到这儿在说什么。
宁离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她已经不会再任由她羞辱:不知老太太想说什么。
老太太被余嬷嬷扶着,笑了笑:听闻你考入了画院,还是魁首,岁檀倒是教你瞒得好,阖府上下都不知你有这本事。
老太太谬赞,孟大人所言,宁离那时不敢不听,乃至寿辰那日也叫宁离被误会。她仍旧神色淡淡,神情说不上恭敬,但总归是客气的。
寿辰那日是我们错怪你了,我们也被蒙在鼓里。老太太神色有些轻微的不自然,随即又眉头一蹙,脾气大了,连祖母都不唤了,到底孟府有十年的养育之情,总不能寻到了自家人便没了礼数罢。老太太有些微微不悦。
情谊与情谊也是抵消得了的,只是宁离一唤,便会想起父亲,且老太太并不待见得宁离,宁离也不会自讨不喜。
第42章第四十二章
如今二人不必再维持表面关系,宁离素来不是让自己吃亏的性子,便是孟老太太对她看不过眼,又能如何,左不过憋着罢了。
孟老太太彻底怔住了,把不待见放到明面上还是她头一次见到的事,在她看来,一个懂礼知仪的女郎,是不会做出这种损旁人颜面之事。
她该维持体面,哪怕再不喜再不悦仍旧要对长辈有该有的礼仪,这样日后好相见,传出去自己的颜面也能保得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话是何意,我何时说过不待见你。她神情有些微妙的不自然,纵使她待宁离苛刻,但总归是立于她做出了那样事的前提下,若非那时她怎会那样待她。
你自己做的事,难道忘了?老太太有些不悦。
宁离视线扫过孟老太太的面颊,她和徐老夫人年岁差不多,面相却完全不同,一总是笑着一张脸,慈眉善目,随和可亲,一却眼角下垂,形色威严,张口便是规矩、礼仪。
老太太,你我如今相见便不必顶着一副面皮说话了,再翻旧账也不体面,您若是就要说这些话,那宁离便先走了,祖母还在前殿候着。
老太太见她略显不耐,忍着被冒犯打脸的不适说:我是想问你如今可有心仪的未来夫家?
宁离脸色一沉:有没有的关老太太何事。
老太太想如今自然是不关的,只是涉及到孟岁檀她是想询问清楚。
前殿,岑氏被郑嬷嬷搀扶着下了马车,她今日原是打算回娘家一遭,结果半路转了想法想来普华寺为孟令臻求姻缘,她如今也许了工部侍郎家的儿子,成日被拘在家中教导规矩、看账管家。
听闻孟岁璟今日陪着老太太来了,她拜完菩萨便赶忙去寻老太太,恰逢遇上了徐老夫人和圆真住持,擦肩而过后只觉那妇人有些眼熟,多看了一眼后便往后殿去。
徐老夫人和圆真住持说:今日得住持指点,我明白了,时候不早,我便去寻皎皎了。
圆真主持颔首。
岑氏寻到了后院,见孟岁璟在那儿探头探脑,便有些奇怪的打了他一下:鬼鬼祟祟的做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璟回神见是她,脸色一变:母亲怎的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你妹妹快成婚了你也不晓得上心,我自然是来给她求姻缘顺遂的。她白了他一眼,便闻身边经过的老妇人喊:皎皎,皎皎。
岑氏一愣。
宁离和孟老太太正说着话,徐老夫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等了许久,也不见皎皎回来,便亲自寻了来。
宁离瞧见徐老夫人,急走几步小跑到了她身侧:祖母怎么过来了,方才我遇到了故人,便说了几句话。她亲昵的模样让孟老太太生生气笑了。
徐老夫人越过身对上了孟老太太的视线,疑惑:这位是
余嬷嬷主动上前:这位是孟家的老祖宗。
孟氏?那就是皎皎寄养的表亲家了,这么久她也依稀打听了些事,何况她的大儿子亡于孟府,孙女又流离在他府多年,徐老夫人登时便拉下了脸。
岑氏急走了几步,神色镇定:母亲
她走到孟老太太身边,视线又转向宁离,神色淡了些:久未相见,也不唤一声婶母了。
又来一个,徐老夫人脸色更差了,瞧瞧,瞧瞧那语气,施恩似的,听着就叫人不舒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还有什么好唤的,遇见那忘恩负义的,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口舌利索,年轻时便是不好惹,极为护短虽是同宁离说,却叫岑氏闻言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是什么粗鄙之话。
徐老夫人原本都要拉着宁离走了,闻言又转回身来:这就粗鄙了?我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我若没记错我那儿子是因你家而亡,你们非但不感恩戴德还把我家皎皎送来了普华寺,方才住持说,皎皎寒冬腊月,浸着冷水,一双鲜嫩的手惧是冻疮,毛笔都握不住。
我可怜的皎皎儿。
徐老夫人一说到这伤心之处,便哗哗的流起了眼泪,黎从心随后赶来,听到了徐老夫人的控诉,遥遥一拱手:这位夫人,便是我家皎皎有再多的不是,也该我们自家管教,您越俎代庖这么多年,如今还不放过吗?
岑氏气得哆嗦:管教?我看她便是缺乏管教才作出那般丢人现眼之事,你当她为何来这普华寺,还不是当初勾引我家岁檀不成,孟府为了她的名声、孟府的名声才把人送来普华寺。
意识到岑氏要说什么时,宁离心里头一咯噔,直到亲耳她所言,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面色惨白,嘴唇微颤,闻言低下了头不敢看师兄和祖母。
徐老夫人和黎从心均是一愣,下意识看周遭并无旁人听了去,便稍歇心神。
宁离垂头等着徐老夫人骂她,却闻徐老夫人一嗤:即便如此,那贵府合该把人送回来才是,这闷声不响的送到这儿来,不就是仗着她无人撑腰庇护才肆意欺凌吗?
岑氏被她说的手指颤颤:你你这粗鄙夫人竟如此不讲道理。
孟老太太蹙眉:这位夫人,话不是这般说的,是当初宁絮
你莫要提宁絮,人都去了,还要牵扯到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老夫人气势更胜:不是我说,徐氏宗族享天下之盛名,多年来前来拜师学艺的不知有多少,那是排到山头也排不完,这么多弟子,从老到少,为官做将不在少数,你区区一个孟氏还想攀比,做梦。
这么多青年才俊,那是争相给皎皎做夫婿,如今她与我家那八郎,便是天作之合,你们家那嫡子,还配不上我家皎皎。
岑氏被她这一番狂妄之语气得嘴唇哆嗦,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余嬷嬷吓得扶着她:大夫人,大夫人,来人啊,赶紧叫大夫。@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宁离吓了一跳,脚步微微向前一迈,被徐老夫人扯住了:莫怕,她都还没旁边那老太太病怏怏,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没事儿。
黎从心扶额,赶紧帮衬着把人扶到了厢房,宁离一阵无奈,却心生感动,原以为祖母会怪罪走自己,没想到非但没有,还替自己撑腰说话,就是自己哪儿有她说的那么好,还争相给她做夫婿。
以前只道徐老夫人性子泼辣护短,没想到这瞎话张口就来,宁离的脸热的通红,徐老夫人却一脸不以为意。
师母,您方才略有些过分了,您瞧把人气成什么样子了,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当家主母,那孟岁檀如今还是皎皎的顶头上司,若是他来找茬
徐老夫人不屑一笑:怕什么,骠骑大将军之子是你卢师兄的弟子,大将军与你卢师兄素来交好。
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有靠山的老太太。
人活着要有骨气,总不能欺上门来还被人当软柿子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忍不住也挺直了小胸脯,被人维护给了她底气,让她不必畏畏缩缩,忍气吞声的过活。
但想到孟老太太的话又忍不住丧气:祖母,您难道不生气吗?
黎从心也肃着脸问:皎皎这话是何意,那老太太说的@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宁离的头愈发的低,她咬着下唇惶惶,原以为是师兄祖母不在意,熟料是以为那孟氏说的是假话。
她做不出那撒谎的举措来,便忍不住红了眼眶,掉起了眼泪,她腾得一下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师兄、祖母皎皎让你们失望了。
徐老夫人吓了一跳:快起来,这是做甚,何至于此。
是啊,有话好好说,这是何时的事。黎从心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和缓的问她。
宁离忍着耻意,磕巴含糊的说明了事,重要之处也只是一带而过,多日来的压力终于在这一日得以释放,他们终究还是知晓。
祖母、师兄,你们罚我罢。她嗫喏道,无论如何,这事不体面,她真的怕给祖父祖母丢人,她想好了,若是祖父祖母没办法原谅她,她便在邻里买一桩宅子,住的离他们近些,时不时便来敬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黎从心和徐老夫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心疼。
出了这样的事,千夫所指,难以想象当时皎皎一个刚及笄的小女郎独自面对这样的事,还被送到了寺庙,独自生活了三年。
就算是怪,也是怪她不爱惜自己,但又能愿得了谁呢,她还小,从她所言中八岁后便无娘子管教,竟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带大了她。
哪怕孟府规矩森严吃喝、教养不愁,但有些体己话那些嬷嬷又怎会推心置腹。
徐老夫人只是更心疼了,怨旁人,怨孟府,也怨自己,这么晚才寻到了人,生生耽误了这么多年。
她捂着脸泣泪,宁离急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黎从心轻拍着徐老夫人的背:师母,莫哭了,该吓着皎皎了。
她这才平复了心绪:此事虽你做的不对,但那三年已然吃够了苦头,我们是你的家人,如何能舍得罚你。
日后向前看便是,无人教过你的,祖母日后会教你,不怕。她轻轻拍了拍宁离的手。
宁离浑身如释重负,心头塌陷的那一角似乎被填满,她扑到徐老夫人怀中,低低的嗯了一般。
岑氏一晕过去孟岁璟便火急火燎的跳了出来,来不及问发生了何事便赶紧叫人去请住持,普华寺住持略通医理,没有耽搁便过来诊治。
扎了几针后岑氏幽幽转醒,直喊头疼,黎从心到底还是同孟岁璟说:我师母性子急了些,大抵说话不大好听,岑大夫人便急火攻心,还望阁下见谅。
孟岁璟神情复杂,他明白自家母亲,必定是又对着宁离说了些自持教导的不好听之言,故而他也只是讪讪一笑。
见岑大夫人没事后几人便拜别住持离开了普华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璟陪同孟老太太和岑氏回府的路上,岑氏旧捂着额头气道:那老妇实在粗鄙,竟这般说话。
母亲还是莫要气了,莫要气了。孟岁璟安抚着岑氏,生怕刺激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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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岑氏回了府便歇息了,今日这事格外不体面,宣言出去好似是她同一个无知老妇一般见识,丢了孟府的颜面,故而她勒令孟岁璟也缄默。
宁离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徐老夫人说过几月端午休沐时带她回徐氏宗族的老家,见见各位族亲,还提前给要好的族亲寄去了信,说宁离该同同龄的女郎接触接触。
她说完自觉不对,阿寰还在身边坐着,却笑意不变,徐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阿寰也一起去。
阿寰神色一黯:这
不怕,我去同老七说,大不了叫他随行,都多大的人了,还攥得这么紧。
阿寰笑得温和:嗯,谢谢师母。
翌日,休沐结束,宁离回了慈光寺,却被云黛匆匆忙忙的拉到了一边,她神色惶惶:圣上说,三日后巡视慈光寺,要检巡修缮情况。
检巡便检巡,你这么急做甚。宁离好奇的问。
你过来看。云黛拉着宁离去了藏书阁,殿内众人围在一处书架前,指指点点,神情慌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去墙上的历代帝王壁画,藏书阁内还有关于圣上的各色画谱、画像,收藏在藏画阁,只是宁离挤进去时,却结结实实的愣住了,那些帝王画像,均在脸上破了一个洞。
宁离吓了一跳,毁坏肖像,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庙内如何会潜入贼人,竟这般胆大妄为。
她问了云黛,云黛却摇摇头:不知,昨日众人休沐,是慈光寺内的守庙的吏员驻守,孟少傅已经亲去审问,只是抓到与否,补救这些肖像才是重中之重,不然
事态之严重,众人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圣上亲自指名这些历代肖像贮存在慈光寺内,难保来巡视时不会心血来潮瞻仰。
怎么办啊,这下都活不了了。一名学生席地而坐,满面绝望,浑身都是丧气。
寺内重兵把守,便是我们也不能随意出行,毁坏肖像之人大抵是寺内吏员。另一名女郎还算冷静,指出了漏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只因若是寺内吏员,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心悬得更高了。
此事还是交由孟大人罢,我们在这儿胡乱猜测也猜测不出什么。宁离站出来提醒大家。
孟岁檀来到殿内后看见众人缄默的模样,压着眉眼说:都这副模样做甚,事情已无转圜之地,该想着如何补救。
这破损的也不少,便是修缮也得耗些时日,如今聂大人和曲大人均不在一学生为难道。
孟岁檀拾起那破碎的画像,眉眼沉静:聂大人和曲大人何时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二位大人均被画院召回,阖宫为后面的祭祖,宫殿内丹青装饰要全数换新,且慈光寺修缮已入收尾,大人们也没什么重要的地方,怕是宁离丧气说。
你是魁首,你能行吗?孟岁檀突然抬头,直直地看着宁离说,三日时间
宁离被他淡定的眸色瞧得心惊肉跳:我我不大行。
她是真的不知道,也害怕,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师兄带着遇到的事,直接后果便是要掉脑袋,她便是不行也得行。
补缀需要合适的材料,全色大约不难,接笔虽说都是宫廷细笔,但每位画师个人风格皆有不同,我才考入画院,要修补这样的画,起码得师兄那种程度的画师才行。她额角冒出了汗珠,磕磕巴巴的说。
孟岁檀先叫众人把剩下的藏画都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额外破损的画,而后把宁离叫到一边问:若是把剩下的画送出去呢。孟岁檀沉静道,他神色仍旧八风不动,临危不乱。
这些都是宗庙藏画,都是登记造册的,丢失一幅或者被人发觉,我们的脑袋都不够砍的。孟岁檀给她讲明了利害。
孟大人有法子对吗?宁离看着他的眸子,静静反问。
你敢吗?孟岁檀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
宁离一愣,随即咬着唇缓缓点头,神情颇有些丧气:不敢也得敢。她大约明白孟岁檀是何意了。
孟岁檀盘问了驻守宗庙的吏员和侍卫,有无陌生脸孔入内,得到的均是未曾见过,那便是寺庙内的人,他心头神色渐渐聚拢成一个明显的答案,但他没有动声色,转身离开了。
他回到值房的庭院,对面的值房屋门大开,却没有人影,孟岁檀站在庭院中看着对面,宿谦的桌案上凌乱的摆着一些书籍,大约是刚离开的样子。
他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大步流星回到了自己的值房,叫怀泉去查宿谦的动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日过去,众人人心惶惶,有人提出试图要上手修补,却被制止,他们三脚猫的功夫,修补平常的民间藏画还行,这可是宫廷藏画,用特殊的绢布、颜料所作,只有聂青澜他们才了解。
孟岁檀只说他已经想到了法子,叫众人不必惊慌,而宁离正在翻阅古籍,看看能不能在晚上前寻到法子。
突然,筋骨修长的手掌覆了上来,攥住了她正在翻阅古籍的手,宁离一怔,抬头,孟岁檀在她身后,宽阔的胸膛若有似无的拢着她。
大人。她呐呐道,身形移开了些许,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我已经递了信给你的师兄们,去换衣服罢。孟岁檀神色自若的收回手。
嗯,好。宁离乖巧的模样看得他心头发软。
毁坏画像之人就在寺内,我会叫人看着藏画阁,除了你以外,这几日,其他人不得进去。
我?宁离一愣,有些不自在。
对。他的眼底透着无以言喻的笃定和信任。
可若是这样岂不引起骚乱,没有谁会愿意被怀疑。宁离虽然纠结,但却隐隐认同他这样的做法,也感激孟岁檀信任她。
这你便不必管了,我会叫人打点妥当,我查了所有人休沐时去处,倒是宿大人形迹可疑。他侧头,离得更近了,欲盖弥彰的凑在她耳畔,低声说。
说完,克制的远了些。
宁离一怔,脱口而出:他去了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约是不满宁离这般在意,孟岁檀唐突问:你在意他?
宁离莫名蹙眉。
话头扯远了吧,她何时在意了。
先前我询问过阿娘我爹的事,但她却有些难以出口,我想她大约是在顾虑什么罢,能让她这般顾虑,兴许元阳伯府与害我爹之人有什么利益关系,那必然是庸王了。
说到此她神情低落:我不知道阿娘知道不知道当年那事元阳伯府有没有参与,我只能想她大约是不知道的,不然我不相信她真的会投身仇人。
元阳伯并没有参与,他脑子蠢笨,也只是暗中拥护庸王罢了,真正为庸王所用的是宿谦。孟岁檀缓缓道。
果然是他,宁离没什么意外,转而又松了口气,若是宿谦,那阿娘便不知道。
想不想瓮中捉鳖。他凑近声音低沉。
他的眸子有种莫名的蛊惑,宁离鬼使神差的问:怎么瓮中捉鳖。
孟岁檀挑了挑眉,没说话。
晚上宁离换好了衣服被孟岁檀带了出去,宗庙周遭犹如一个陷入深渊的建筑,矗立在那儿,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散发着森森寒意。
她穿着一身暗色郎君样式的衣服,头上挽了一个小发髻,神情紧张的抱着几个卷轴跟在孟岁檀身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孟岁檀瞧她可爱,忍不住说:听以前来过宗庙的吏员说,到了晚上便会有奇怪的哭喊。
果然,宁离眉头一瞪,呼吸急促了几分:你你莫要吓我,我才不信。
他神情遗憾,却附和点头:不信好,信则有不信则无。
话虽如此,他视线却忍不住瞟她,看她神情紧张的害怕模样,愈发忍不住掩嘴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宁离有些恼怒。
没什么,你不是不信?怕什么?孟岁檀又故意提起。
我没怕。她理直气壮。
孟岁檀却道:那我倒是挺怕的。
他还怕这个?宁离不大信,马车咕噜咕噜的走在路上,二人坐在马车中,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孟岁檀眼皮压了压,呼吸放轻,凑近了些。
第43章第四十三章
黑暗中,二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宁离头顶被什么触碰了一般,只一瞬,又抽离开,宁离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宁离把画送去了卢府,师兄几人均在卢府候着,瞧见孟岁檀在身侧,聂青澜拱手:多谢大人安排皎皎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必言谢,是我应该的。他说。
夜晚,她被安排在府上的客房歇息,孟岁檀就在她隔壁,夜深人静时,他悄悄的潜入她的屋内,宁离和衣入睡,显然是怕耽误了时辰。
他凝着她的睡颜,浸着月色,克制的吻了吻她的指尖。
三日后
侧殿人手不够,吏员请宿谦去瞧瞧该如何安排,他蹙眉问:人都去了何处?
吏员叹了口气:害,大人您大约还不知道吧,藏画阁肖像被毁,眼下那些吏员都在修复补救,听闻有神手在,五幅已经全都修好了,到了修尾,当真是幸运,若是遇上了圣上巡检那日,我们怕是都要被怪罪。
宿谦神色淡淡:那便好。他垂着头,神色未变。
第一日晚上,藏画阁风平浪静,画院学生确实各归所位,瞧着并不大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二日亦是,直到第三日晚上。
夜色寂静,深夜中的慈光寺仿佛无尽的深渊,周遭一片漆黑,整个寺庙都笼罩在阴森的氛围内。
突然,一阵奇怪的烟雾飘来,驻守藏画阁的侍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道身影潜入藏画阁内,刺啦一声,火折子点燃,宿谦沉肃的踏入藏画阁内,火光氤氲处,架子上的卷轴清晰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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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摸索着到太祖肖像卷轴的位置,打开后火折子凑近,却赫然是一副游春图,宿谦一怔,随后又翻开旁的画像,均被替换成牡丹、海棠图。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果然,一侧掌风袭来,孟岁檀钳住他的脖颈,压在墙上,他被迫仰头,窒息骤然袭来。
果然是你,宿大人。孟岁檀如寒星般的眸子凌厉深邃,他瞧着没使多大力,宿谦却涨红了脸,动弹不得。
你你们早就知道了。他艰难的说。
宁离从架子后跑了出来:孟大人最开始便是怀疑你。
见宁离也在此,他脸色微怔,随即颓败的说:你们想如何?
你为庸王做事,不值得,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得帮我在庸王身边蛰伏。孟岁檀送了些力道,掏出一把匕首,开始擦拭。
宿谦面如死灰:若我不呢。
孟岁檀又钳住他的下颌,强制喂下药丸,宿谦被呛得咳嗽不已:你给我吃了什么。
千机丸罢了,你若是不答应,十日后便会毒发身亡,你若答应十日为一期,他给你解药。宁离摇了摇手中的瓶子说。
好,我答应。宿谦咬着牙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即他脖子一松,新鲜的气息涌了进来,他弯腰咳嗽,宁离走到他面前:你为何要这般做。
毁掉画像为了让圣上怪罪,宗庙内的所以官吏都要受罚,可能还会掉脑袋,宿谦为了庸王,以这么多人陪葬,真的值得吗?
各为其主罢了。宿谦直起身,笑了笑。
宁离不知道该说什么,瞧着宿谦越过二人,走入了黑夜,孟岁檀凉凉道:怎么,舍不得了?
什么舍不得?宁离回身奇怪看他。
我瞧你倒是心疼的紧。
大人能否别再给下官扣帽子了。宁离拉下了脸,事情已解决,下官要继续去修复画像了,大人若无事还是早些去休息罢,您身子不好,还是别来回奔波了。
她凉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孟岁檀被宁离的暗讽生生气笑了。
翌日,圣上来巡检,五幅画像已经完好的放入藏画阁,众位学生均都是一脸紧张,显然是这几日提心吊胆,圣上打开画像时,众人的心皆高高悬起,曲成萧和聂青澜站在前面,神色镇定。
好在圣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宗庙也没多待便回宫了,众人彻底松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底是师兄们,几人合力,不过一晚便全数修复,宿谦到底是门外汉,也是看准了慈光寺没有旁的几位师兄在,也没想到宁离会这般大胆。
孟岁檀却遍寻宁离不见,便问云黛宁离去了何处,云黛说:回大人,宁离的师兄送来了东西,约莫还在值房内。
他闻言寻了过去。
宁离正欢喜的在值房内揭下襥头绾了一个弯月髻,插上了虞少渊送来的紫燕云合欢簪,发髻间一抹极淡的紫色,衬得她面容娇嫩,清丽绝容。
她又拿出一双耳环比划,虞少渊家中从商,平时不少接触这些珠宝首饰,选的样式也分外讨她喜欢。
除了首饰外,还送来了女郎用的胭脂,她用指尖沾了点抿在唇中,霎时面灵动鲜艳了起来。
没有哪个女郎不喜欢胭脂水粉。
她的屋门大开,孟岁檀也没多想,但顾及到她,克制的站在门前欲开口询问,便见她在屋内比划着衣裙,一脸笑意甜润。
你他欲说的话噎在了胸前,直愣愣的看着她的娇颜,宁离在察觉到门前的身影后笑意顿敛,把衣裙藏在了身后,颇为欲盖弥彰。
你怎么在这儿。宁离匆匆把衣裙一放,噔噔跑到了门前,她头上的步摇晃的他眼花,满目皆是红润的薄唇,以及微瞪起的杏眼。
我正要同你说要宿谦查邹云山的妹妹在何处,是你同僚说你在这儿,我看你屋门未关,便他咳了咳,半掩饰的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已经知道了。她欲关屋门,却被孟岁檀伸手拦住。
是虞少渊送你的?他盯着宁离头上的步摇和唇上的胭脂,忍着醋意问。
是又如何?宁离藏在门后,警惕的问。
无事,很衬你。想说的话在唇齿间绕了几圈最终还是化为了夸赞,他咽下不悦,松开了手,屋门在他面前闭上。
从宁离的院子里出来,孟岁檀碰上了归来的的宿谦:宿大人,在下有一事想问。孟岁檀拦住了他,做出请的手势。
宿谦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二人来到孟岁檀值房:工部混入的毒矿石,我猜是谢昶和庸王的手笔,只是我苦于没有证据,这样罢,证据换两颗解药,能维持你二十日。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
宿谦死死瞪着孟岁檀,垂在身侧的手攥的死紧,最终他缓缓松开,沉默半响:知道了。
还有一事,我要你帮我寻一个小姑娘,不过大约是在谢府,你为庸王的人,此事尽力便好。
宿谦又应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看着他顺从的模样,淡淡一笑,起身离开了。
第二日,孟岁檀受召入东宫,禀报差事,出来时薛太傅在殿外候着,他上前拱手:太傅。
宗庙差事很忙罢,许久不见你身影了。薛太傅含笑问。
是,出了不少隐形岔子,分身乏术,好在都平安解决,太傅呢?殿下这些日子旁的差事办的如何?他反问道,丝毫没有因为是晚辈而过于恭顺,二人像是放在同一位置上。
殿下早慧,又有那位兄长在上头压着,自然要努力许多,只是宗庙修缮众人虎视眈眈,你要小心才是。薛太傅叮嘱他。
是,户部拨了不少银子,比往年多,接下来便是有心人要做账想法子捂嘴,想来殿下应该早有准备。
二人并肩往宫外走,薛太傅停下说:这宫里多少年皆是如此,你当真不怕?
还好,也没什么好怕的。孟岁檀笑笑,晚辈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一拱手,便转身往宫外而去。
他所谓的要事,便是去了京中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马车刚停下,老板便满面笑意的迎了上来,这儿的老板皆是人精,看穿衣打扮和出行规制便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哟,贵客啊,是给夫人买首饰?还是胭脂。不得不说,老板很会看人眼色,马屁登时拍对了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要。他言简意赅。
好嘞,您来瞧瞧,这都是我们这旬的新款,这个翡翠云簪,还有蝴蝶钗,还有这梨花步摇。老板一个个给他推荐,还附赠了寓意。
这个莲花有并蒂莲的意思,意在佳偶天成,成双成对。老板赔笑说。
就这个。他果决的定下。
唉,好嘞,您瞧瞧,还有什么喜欢的。老板喜笑颜开。
可有胭脂水粉?他略有局促的问。
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孟大人,有朝一日也会给心上人买胭脂水粉。
有。老板带着他来到了旁边的架子上,这一款,是我们铺子卖的最火的唇脂。
他不自觉回忆起宁离殷红的唇色,脱口而出:劳烦掌柜的都包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唉,好嘞。
这儿,笔锋收着些。聂青澜在宁离身后指着她画中的一处说,到了修缮收尾,差事也逐渐少了很多,这些日子宁离的细笔大为长进,比刚进画院时更为驾轻就熟。
待回宫后画院考核,你卢师兄定会夸赞。聂青澜拿起她的画,上面是慈光寺的细绘图,能做到这样惊喜程度,以她的年岁,是挺意外。
云黛在对面苦恼的提笔,身边堆了一堆废纸,她没有宁离那么有天分,只能靠后天补拙。
这儿、这儿,有很大的问题,你站在慈光寺前看到的角度不对。聂青澜细心的指点云黛。
一顿折磨下来,云黛已经憔悴了不少:聂大人说话当真是和善,若是曲大人在,我早就已经被丟去喂鸭子了。
宁离被她的话笑到了,云黛撇见了她的耳环,打趣:又是你虞师兄送的罢,很衬你。
宁离全然没听出她话里的戏谑:若你喜欢,这儿还还有一副,我们二人带一样的啊。
云黛摆摆手:这怎么可以,是你师兄送你的啊。
送我的我又不是不能送给旁人。
云黛被她的话打败了,感情这女郎是一点都看不出人家的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人抱着画卷往回走,云黛率先看到站在郎庑下的孟岁檀,一身白衣,瞧那样子像是在等人。
她拐了拐了宁离的手臂:唉,你瞧。
宁离一抬头触及到孟岁檀的神情,笑意缓缓敛尽:孟大人又有何事。
我有东西送你。他言简意赅,面上闪过一丝迟疑。
宁离愣了愣:什么东西啊。莫不是又是点心罢,宁离已经想好拒绝的理由了,她最近积食,吃不下。
孟岁檀下颌示意了他身旁的小箱子,神色淡淡的看着云黛,云黛登时一个激灵:我还有事先走了。随后绕过二人跑着离开了。
院子里徒留二人,宁离看着地上的箱子眉头蹙起,而孟岁檀瞧着宁离耳垂上晃动的耳环,觉着分外碍眼。
宁离伸手打开了箱子,各类翡翠和玛瑙耀目至极,她惊得手一颤:你这是做甚。
似乎不习惯这般送礼,孟大人咳了咳:路过铺子,便买了来。他甚至笨拙到不知该如何说。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宁离沉默半响,合上了箱子。
这便贵重了?他有些不满,把箱子推了回去,我是你表兄,以前便是如此,如今自然也不能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还是拒绝:那是以前,如今如今他们只是表面关系罢了,她都不会当真,怎的他还当真。
那虞少渊送的你为何那般不见外。他蹙着眉上前问。
虞师兄和大人是不一样的,大人,你莫不是宁离纠结的想问他难不成先前的话是假的,实则心里还是有奇怪的心思,且虞少渊只是单单送了她首饰他便也如此。
但脑袋灵光一现,虞少渊送她首饰是身为兄长有送给妹妹首饰的心思,那孟岁檀可是在效仿?
看他一副她不收便不作罢的模样,宁离略有些烦闷,又忽的想到壁画的颜料缺了不少颜色,这么多首饰若是磨成粉作颜料也好。
我知道了。她把箱子抱起来,笑得像只小狐狸,孟岁檀神情肉眼可见的一松,眉目舒展了开。
宁离抱着一箱子首饰回了屋子,叫了云黛二人把这些首饰拆了,哐哐哐一顿砸,把成色颇好的翡翠、玛瑙挑了出来。
这么好的胭脂你当真要用来入画?云黛手痒痒的问。
你若喜欢,拿去便好。她不在意的说。
云黛不知道这是孟岁檀送给宁离的,便乐滋滋的收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还不知他的心意全都上了慈光寺的壁画,只是想着日后也能瞧宁离带她送的发簪,心头一阵舒悦。
连怀泉都察觉到了他的好心情,纳罕问:主子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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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孟岁檀轻轻嗯了一声。
那大抵便是与小宁大人有关了,除了她的事,怀泉倒是不知谁还能让孟岁檀这样高兴。
只是连着几日,孟岁檀也未见宁离带首饰,连同先前虞少渊所赠也一同摘了下来,整日不施粉黛,抱着颜料跑来跑去,时而脸颊上蹭上一些。
他把人捉住,宁离茫然的看他,周遭的吏员都在做自己的事,庄严的佛像下,他伸手轻轻的擦拭宁离脸上的颜料:这么不小心,脸都蹭花了。
宁离抬手忍不住拿衣袖擦了擦,大约是太忙,没有注意。
随即转身又跑开,让他欲伸出的手落了空。@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深夜,孟岁檀手腕撑着头,朦胧的眸色在烛火下闪烁着华美之色,他的手心赫然挑着一抹朱色的小衣,上头绣着玉兰,纯洁又糜艳。
这是她那日在孟府赶月阁内换下的小衣,大约是太过匆忙,混杂到了脏衣裙中,他叫人莫要动她的任何东西,直到他发现了这个。
卑劣的心思缠绕在脑海,他自诩克制清明,却做出这样的事。
孟岁檀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挑起指尖的衣带,凑在鼻端,轻轻嗅了嗅。
淡淡的檀香钻入鼻端,烛火氤氲,他长睫轻轻颤了颤,眸中克制不住的倾泻出一股玉色。
宗庙修缮已经到了最后几日,因着把庸王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次的进程比上一次提前了半月,圣上龙心大悦,大加封赏。
宁离他们率先离了寺,只留了一些吏员善后,孟岁檀来寻人时以为她在值房,他便寻去了去,却见屋门大开,人已经没了踪迹,恰好碰到正打扫屋子的侍从。
侍从抱着一个熟悉的盒子出了门,孟岁檀愣愣的看着那个红漆箱子:这是何物
回大人,大约是屋主留下的杂物罢,小的正要去扔掉。
平缓的话语砸在了他的心间,他艰涩的打开了那箱子,入目并没有扫到那些首饰和胭脂,刚要松一口气发觉箱底有一些碎掉的玛瑙、翡翠,以及细腻的粉末,他愣了愣,拿手捻起。
这是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宁离没有拿去带让他无比失落,可又因为她拿这些东西入了画也算是物有所值,能让她高兴就好而庆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虞少渊送她的东西,也会这样吗?他想到宁离那日头上步摇晃动的样子,心中气血翻涌,扼住难受的心思。
大人,这东西侍从小心翼翼的问。
扔掉罢。再开口,他的嗓子里有些哑意。
宁离回了徐府,远远的,虞少渊看到她头上的步摇和耳环在晃悠,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大步流星老远道:我家铺子里的首饰当真是适合你,待改日我再去带着你去挑。
好。宁离见他来,仰头冲着他笑。
徐老夫人觉出了些不对,送首饰,那不是郎君对心爱的女郎才做的事嘛,害,这二人,竟到这种地步,枉她还一个劲的操心。
八郎,去,你师父唤你去园子里摘些叶子,他要调一色,人老了,眼睛不行了。徐老夫人打发他走。
是。虞少渊又急匆匆的跑走了。
徐老夫人失笑:莽莽撞撞的,小孩子心性。她转而又握着宁离的手拉着她试探问:皎皎可有心悦的郎君?
宁离脸色微红:祖母怎的好端端的这么问。
看她脸色泛红的模样,徐老夫人想估计大差不差,便说:害羞做甚,有就有,没有便没有。
她什么时候害羞了,宁离懵然,全然不知自己的小脸红成了柿子,她呐呐的说:没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真,那便好了,我瞧你虞师兄就很不错,你们二人年岁相仿,他素日对你祖母也是看在眼里的,若是日后成婚,我对他很放心。徐老夫人笑得揶揄。
等等,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虞师兄了,宁离笑意一滞:不是,祖母,皎皎对虞师兄并未男女的心思,只有兄妹之情。
啊?徐老夫人看她一脸认真有些不信,那你收他的首饰做甚,这郎君送女郎首饰,便是给心爱之人送的东西,他若对你无意,送什么首饰给你,你若无意,何必收下。
竟还有这样的说辞,宁离完全不知道,她当送首饰不过是就是看着好看,才想送,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她可是不知道,更别说她在寺庙呆了三年,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我正是不知,才收下的。她登时就要拿下,她从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她喜欢过一个人,遍体鳞伤,换来了各种伤害,她已经不想去喜欢旁的人了。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兄长,她对这个身份有种本能的排斥,这样的排斥并非是实质,只是不愿同有这个身份的人产生旁的感情。
徐老夫人意识到自己似乎错点鸳鸯了,有些不知所措:啊,那许是祖母想多了,你别误会。
宁离也觉得大约是徐老夫人想多了,虞师兄不可能对她有别的心思的。
虞少渊在园子里赤着胳膊摘叶子,心血来潮之际他薅了徐老先生的花,编了一个花环,兴冲冲的去寻了宁离。
宁离正在凉亭内漫无目的的发呆,徐老夫人的话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皎皎,皎皎。虞少渊捧着一个花环出现,悄悄的放在她脑袋上,女郎貌美清丽的面容满是茫然之色,肤若凝脂,唇不点而红,像堕入凡间的精魅,偏生她美而不自知,总是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摸了摸脑袋上的花环,又瞧他兴高采烈的神色,笑得勉强:师兄给我这个做甚。
我薅了师父的花,你小声些,莫要叫他发觉。虞少渊一副心虚之色。
那我更不能要了。宁离抿唇把花环拿了下来欲还给他。
虞少渊却说:花环配美人,当真是适合作画,你等着我去拿东西,今日作一副美人图赠予你。
原来是为了作画,宁离松了口气:师兄都多久没作画了,技法都退不了不少罢。
虞少渊不理她的质疑,反倒真的叫人拿来了东西,凉亭内放置一桌案,虞少渊站在桌案后,提笔入水,开笔,宁离带着花环坐在美人靠上。
潋滟的眸子尽显潋滟,抿唇羞赧,雅韵灵动皆在笔下挥洒。
虞少渊心头一阵激荡,表明心意的话涌到了喉头。
第44章第四十四章
在做什么呢。徐老夫人打断了他的冲动,让他把涌到喉头的话咽了回去。
徐老夫人看二人默契起身的样子,心里头一阵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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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渊把笔置于一旁,成品图让众人惊叹,身着广袖素衣的女郎青丝披散,头上带着花环,图上所作赫然是她抚着花环的茫然模样,宁离很是喜欢,万没想到虞少渊的画技这般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索要了来,把这图挂在了卧房内,日日看着,徐老夫人和徐秋锦也看过,二人对视一眼,这若是对皎皎无意,如何能画出这般神韵。
徐老夫人决定有意无意撮合一下,便是最后没成,也不会遗憾。
再过几日便是宗庙祭祖,画院循着旧例开始准备,届时吏员要随行在侧,记录那一日圣上的风采以及许多事件,二人整理成画谱、壁画大肆昭告。
祭祖前恰逢画院考核,接连几日准备宁离不出意外又得了头名,虽然众人不乏许多酸意但对上那张惊艳的画作便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回了画院,她四五日都未见孟岁檀,心情颇为舒畅,不似在宗庙那般紧绷着,只是阖宫为了迎接祭祖,内外宫室的陈设均要一换,画院就那么些人手,只得一个宫一个宫的来。
屏风、团扇、绢帕等,要出图的东西实在太多,当今圣上不喜照本宣科,
最先的自然是圣上的寝宫、书房这些,画院陷入了忙碌的日子,不似平时的松泛。
书房这儿,不要挂什么花花草草。卢湛英一个个指点,宫室丹青换血分外考验画院的审美,对于很有经验的画师来说,已经驾轻就熟。
学生们却很生涩,卢湛英几人不敢掉以轻心,这若是哪个宫室的喜好记错了,免不得被贵人一顿板子责罚。
宁离随着卢湛英去了圣上的书房,进殿后几人头低着,话都不敢说,乖顺跟着卢湛英挪来了梯子,把殿内的丹青换了一遭。
只是不巧,更换途中圣上回来了,几人被迫闭上耳朵,内房和外室并不隔音,隔着门圣上的怒意犹如雷霆万钧,劈头盖脸的砸到了下面战战兢兢的朝臣身上。
宁离几人也如鹌鹑似的,不敢说话,退出去时似乎刚好结束了怒火,书房内鸦雀无声,只有几人离开的轻巧步伐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约是走的急了些,宁离被后面的人踩住了脚跟,绊了一下,她心头一跳,险些以为脸着地时,被进来的人影扶了一把,那手掌稳稳地按了一下她的肩颈,似乎是安抚。
随即绕过身自若的向圣上禀报差事。
宁离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出了书房后,那踩了她的学生连连道歉,说他只是太紧张了,被卢湛英呵斥了一顿。
大掌摁在她肩头的热意还残存着,她有些走神,直到卢湛英唤她才回神儿,稍顿些时候要去东宫。
孟岁檀还在御书房,这样她去东宫便不必面对他了,宁离步伐都自在了些。
东宫内薛太傅正在为太子授课,他们绕开书房进到内殿,而宁离随章严去了各位大人处理政务之地。
詹事府的陈设显然没有主子们的考究精心,也只是挂着几幅字画,屋内零散有几位大人静心奋笔疾书,品级高的,有单独的值房,画院中造册了朝中上下臣子的喜好,便于圣上赏赐,也方便逢年过节内务府准备节礼。
宁离摘下了大殿悬挂的字画,但内房临窗悬挂的字画却没动,她认得出来是孟岁檀自己所作,他自负也自傲,虽不显山露水,但若是自己身边的物什一定要自己亲自所选。
窗边那幅为何不换。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宁离和云黛二人对视一眼,转过了身,方才还在御书房的人不知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
素闻大人不喜旁人动身旁之物,下官便宁离主动解释,以前也不无有这样的事,还在孟府时他书房的陈设便不需下人们动,便是她也得适可而止。
换了罢,我瞧着也腻了。孟岁檀抽出她抱着的画卷,打开后是一幅玉兰图,眼眸弯了弯:就这个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想劝阻他,薛太傅风雅,素来喜好玉兰,这是她为薛太傅的值房内所备,被孟岁檀抢了去,若是薛太傅发难便如何。
大人,这图是要挂在薛太傅值房内,您拿走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宁离急说,本能想去拿那图。
无妨,我会与薛太傅表明,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孟岁檀施然一躲,大步流星的进了内屋换下了那幅字画。
玉兰宁静皎洁,春和景明,画卷上的折枝图像从窗边探出,像人瞧了便眉目舒悦。
他把字画一折又回身递给了宁离。
宁离懵然看着他,这字画非画院所出,不知他为何把这字画递给她。
大人,这字画非画院之物。她委婉道。
孟岁檀这才回神意识到,收回了手,宁离见没什么事便要和云黛转身离开。
宁离先留下。他突然说。
云黛知趣的退了出去,宁离回身问:大人可还有旁的事?
我送你的那些首饰去了何处?他冷不丁这样一问,宁离竟有些心虚:怎的突然这样问。
慈光寺侍从在收拾屋子时发现了这个。他把小箱子从桌下拿了上来,原本是让侍从扔了下来,但孟岁檀最后还是捡了回去,鬼使神差的大约是想再见时问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看见那箱子,一愣,更心虚了,但既被发现便索性不再装:对,你送我的首饰我都拿来磨成粉作了颜料,还不错。
孟岁檀气笑了,倒也不是气她糟蹋东西,而是怕她不喜欢还憋着不说,好声好气的问:为何?可是不喜欢?
没有就是我不缺罢了。宁离摸了摸鼻子。
这个理由当真是叫他无可指摘,不缺所以不需要,他记得宁离及笄前他也送过她首饰,那时宁离既宝贝又欢喜,如今
算了,你若喜欢,便随你做主。他谨记着不能跟她发脾气,也不要过多的管教,她怎么喜欢怎么来。
宁离哑然,随后又忍不住说:大人能否不要再这般了,我真的不需要。
孟岁檀沉默了半响,他只是想比虞少渊做的更好罢了。
虞少渊做得,我自然也做得他淡淡道,宁离自然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在说兄长这个身份,大约是因为那三年的愧疚,才叫他突然性情大变,做出许多奇怪的举动,她逃避一般的忘掉那事,坚持认为孟岁檀就是作为兄长的身份混淆了情感。
毕竟他心里素来只有利益、规矩,怎么会懂真正的情爱是什么,不过他总是这样,也叫宁离有些烦躁:大人怎的总是同虞师兄比。
自然是因为在乎,看不过眼分明都是兄长,却这样区别对待:我
为什么大人难道不知道吗?她神情赧然,虽说有故意的成分在,但这般大胆的表露还是有些不自在。
宁离一句话又把孟岁檀打回了地狱,不一样,他更重要,心中震荡出丝丝缕缕的疼意,但面上没什么神情,寡言漠然,不愿泄出一丝一毫的崩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兄还在等下官,下官先告退了。宁离绕过他,忘了顾及仪态,小跑了出去,幸而云黛在不远处等着她,走近了她也没问说了什么,只是拽着她离开了东宫。
殿内授课结束后,薛太傅回到了值房看着自己临窗而挂的迎春皱起了眉头,恰好守门的侍卫进来替孟岁檀传话:太傅,少傅说瞧着那幅玉兰图很喜欢,便想用这幅字画替换了去。
侍卫递上字画,薛太傅展开后眉目舒展,便不跟他计较了。
重华宫内,宁离低眉顺眼的藏在云黛身后,因着后宫不许前朝官员入内故而前来的都是女画师,她便也逃脱不得,舒贵妃正在殿外赏花。
这立了春,桃花开的当真好看,你瞧这枝头簇拥层叠的样子,不如叫画师画下来如何。舒贵妃翘着手指悬空点了点,妩媚的容颜上眼波流转,轻轻一笑,蕴含无限风情。
身旁的宫令会心一笑,进到内殿:素闻小宁大人技巧娴熟,妙手丹青,今日重华宫内桃花开的旺盛,劳烦小宁大人作画一副。
宁离起身垂着头:是。
她被牵引着来到舒贵妃身边,虽垂着头却能感觉到舒贵妃落在她头顶的目光,叫她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她只得面上镇定,备了笔和颜料,裁好了纸。
花草多为折枝图,枝头斜探,花瓣层叠开放,逞妍斗色的桃树前,一张桌案摆于凉亭下,纤细的身影挺直了腰脊,她一旦投入便忘我,全数精力灌注在眼前的桃花中。
不过两刻钟,便作好了一幅折枝图。
娘娘。宫令呈了上来,给舒贵妃示意,她懒懒的拿起这幅图,眯着眼睛打量:枝叶太松散了,全无层叠韵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舒贵妃不大满意,宁离心里一咯噔。
娘娘息怒,奴婢听闻这画师最看重灵感,兴许方才小宁大人畏惧娘娘威仪,才一时紧张没有作好。宫令佯装为她说话,给了舒贵妃台阶下。
果然,舒贵妃挑了挑眉:既如此,本宫再给小宁大人一次机会,若是画不好,便一直画,直到画好了为止。
宁离低声应:是。
这一日,她就坐在重华宫的园子里一直画,从早晨画至傍晚,到了下值的时辰舒贵妃亦不打算放她走,后宫妃子没有处罚朝臣的权利,舒贵妃便用这种法子给庸王出气。
崇青馆内,几位师兄急得团团转,眼看着快下值宁离还没被放回来,宫门一旦落锁便不允许寻常官员在宫内逗留。
后宫嫔妃并无处罚臣子的权利,皎皎倒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和皮肉之苦。曲成萧说。
过了落锁时辰她在何处落脚是个问题,外朝有殿前司的人巡视,若是崇青馆今夜开着,不免会被责罚。聂青澜头疼的很。
卢湛英思虑良久,随即去往东宫。
此时不过申时,孟岁檀正在处理政务,腾不开手,侍卫便说让他等一会儿,还是怀泉瞧见来人把他请了进去,顺带禀报了孟岁檀。
卢湛英和孟岁檀沟通了此事,希望他能看在表兄妹的关系上打点一番,冒然这般,他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只是皎皎在前,便也顾不得旁的什么了。
卢大人放心,我会安排人去接应。
他目光凝肃,笃定沉稳的应下,卢湛英感激拱手:多谢少傅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弯腰之际,被大手稳稳地托住:不必,是我该做的。
天色昏暗,宁离腹中饥肠辘辘,手抖得已经握不住笔,重华宫内灯火通明,阵阵珍馐气味飘散了出来,勾的宁离腹中更难受,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心头提着一股气。
身边一直有宫女看着她,一旦她停笔便会说:还请小宁大人尽快作图。
故而一日下来,她的手臂完全脱力,颤抖着连笔都握不住,宫门已经落锁,她今日看来是出不去了,怕是挨饿受冻还得一直画。
日头彻底隐于西方,园子里一片漆黑,看不见摸不着,不时有虫鸣声传来,重华宫的宫令终于说:新作的折枝桃花图娘娘很满意,劳烦小宁大人了,我们娘娘要休息了,便不送小宁大人了。
现在已经戌时,宫门落锁她也出不去,只能回画院。
宫女送她到重华宫门口,踏出宫门的一瞬,身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她孤零零的站在宫道上,饥寒交迫,深夜的宫道上暗的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零星的烛火,阴森幽暗的犹如鬼城。
周遭静的连她胸腔内的心跳声都一清二楚。
小宁大人。身后一声轻唤吓了她一大跳,一位姑姑掌着灯笼在一侧静静的候着,见她出来,提着灯笼上前道:我是孟大人安排来接您的。
孟大人?宁离愕然不已。
不待她仔细思索,那姑姑便说:得紧着些走了,殿前司巡视的那些侍卫已经打点妥当,一刻钟绕过,足够您回崇青馆了。
宁离不再迟疑:多谢姑姑。
一路上,她低着头跟在这位姑姑身后,如她所说,确实没有碰见巡视的侍卫,崇青馆的大门紧闭,她从侧门挤了进去,随后透着门缝说:今夜多谢姑姑,不知姑姑名讳,改日必定回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必谢我,要谢便谢孟大人,我也是受人所托。那姑姑并没有承她的情,冷冷淡淡的说完便离开了。
宁离关紧了侧门,崇青馆内没有一丝灯火,她摸着黑进了殿内,殿门吱呀一声打开,白日热闹的正殿现在没有一丝人气儿。
她摸黑寻到了自己的桌案,坐了下来,却摸到了好几个油纸包,她摸索着就着黑暗打开,点心的甜香飘了出来,勾着她腹中更饥肠辘辘。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一声响,殿内突然明亮了起来,宁离懵然抬头,对上了长身玉立立在她身前人影的冷眸。
孟岁檀蹙眉看着她一侧颊边塞得鼓鼓的模样,唇边还沾着点心的酥屑,看着茫然又惊惧。
突然冒出来的他让宁离以为自己在看花眼了,吓得手里的点心都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在这儿?
你就吃着这个?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宁离拍了拍衣袍站了起身,又问了一次:大人为何在这儿,这么晚了不该已经出宫吗她慢吞吞的反问。
就算是未出宫也该在东宫詹事府中罢,为何会在崇青馆。
大约是庸王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你被舒贵妃留在重华宫,她是没办法罚你,所以只能想折腾人的法子。孟岁檀回身点燃了殿内的蜡烛,绕开她的问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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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别点这么多了,万一被外头巡视的侍卫看见就不好了。她担忧道。
无妨,我已经同殿前司打点好了,今夜他们不会管这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孟岁檀不疾不徐道。
宁离没再问为什么他会在这儿了,下意识的逃避开,环抱着膝盖不说话。
孟岁檀又看了眼那点心,不大赞同道:你一日未吃饭食,只一些点心如何能裹腹。
没关系,我也不是特别饿。她清了清嗓子,嘴硬,但下一瞬腹中清脆的声音响起,叫她的头瞬间低了下去。
吃这个吧。她的面前摆下一个食盒,孟岁檀揭开食盒里面是几道热菜荤食,还有一碗甜丝丝的热粥。
宁离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接受,孟岁檀很了解她似的说:吃罢,今日这一切我都是作为一个表兄应该做的,你没必要有负担,接受就好。
至于我的心意并不是那么重要。他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为今,只有一条准则,便是对她好,要把错失的那些年都补上,要比她的虞师兄对她更好,好到卸下她的心防,好到让她的视线愿意落在她身上。
他在改变自己的策略,倘若她不喜欢虞少渊,他绝不会是如今的样子,但她喜欢虞少渊,他也不是傻子,只知道莽干,不懂法子。
他都这样说了,宁离咬着唇慢吞吞道:我竟不知,孟大人何时这般好说话了。她神情有一丝小小的嘲讽,但卸下了白日的梳离和不耐,露出了最真实的一角。
你帮了我不少,我还是要谢谢大人。她乖巧的拱手,公是公私是私,虽然她不喜欢他了,但是只要孟岁檀不像那日一样强迫她,或者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二人就还是能维持表面关系,无论是同僚还是他总是执着的兄妹。
同在宫中,她不想闹得太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神情柔和,华美矜贵的眉眼染上了一丝温润霜色,你若想谢我,便送我一幅丹青墨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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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边吃东西边含糊问:自然可以,我平日也好收藏一些名家藏画,届时你去挑一挑,看看喜欢哪幅,赠予你。
她很大方的说,但孟岁檀却摇头:都不要,我想小宁大人亲自作一幅送给我。
啊?宁离咬着筷子陷入了纠结,倒也不是不行,但她技法生疏,赠予人显得有些拿不出手。
嗯,你就画一幅,我,如何?他循循善诱,唇角勾起极淡的笑意。
宁离拧起了眉头,万万没想到他提出这样的要求,顿时有些不大情愿了,但转而一想人家帮了自己忙,这个人情不还回去怎么可以。
那好吧。她把头埋进碗中,孟岁檀却察觉到她的手腕在发抖:你手怎么了。
大约是声音太高,把人吓到了,她差点把碗给摔了,手腕处的酸痛时刻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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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重华宫作了一日画,手腕有些酸痛罢了。她恹恹地揉着手腕。
孟岁檀沉着脸说:我去太医院给你拿药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歇一晚就好了,这算什么,当初祖父训诫我练习,是今日的几倍,就是今日舒贵妃不准歇息,才累疼了。
听话。他匆匆撂下一句后起身出了殿门,没了身影,宁离又惶恐又不安。
她埋着头慢吞吞的吃菜,食盒内还有竹筒,里头装了热水,还能维持一些体温,但崇青馆内冷的很,正是白日和晚上气温相差大的月份,宁离没一会儿便冻的蜷缩了起来。
她趴在桌案上,昏昏沉沉的打盹,虽困的不行,但嘴里念叨着若是孟岁檀被抓走了,她得讲义气去作证。
迷蒙间身上盖了厚实暖和的大氅,暖意让她忍不住瑟缩着埋到了里头,孟岁檀轻轻的把她的手腕拽了出来,大约是太累了,宁离没有一点察觉。
细细的手腕被他捏在掌中,烛火下,散发着柔白光晕,像象牙一般,细腻温润,而腕下的大掌,呈深色状,一深一白间,对比极其明显。
他拿药油细细的揉着她的手腕,力度拿捏得当,好像天生就会照顾人。
揉捏完,他也舍不得放开,就这么安放着,环着牵着,烛火为她的眉眼渡了一层光晕,紧闭的双眸上长睫轻颤,睡得正憨。
翌日,宁离被殿内打进的第一缕晨光所惊扰,她迷蒙睁开双眼,入目便是绯色身影端坐在一旁手上不知道打哪儿来一本画谱,闲闲的翻阅。
他一晚上没休息?
冒出这个念头的宁离愣了愣,她坐直了腰身,一晚上趴在桌案上休息压的她脸一侧像个柿子,眉眼娇憨,神情懵然,坐在那儿发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醒了?孟岁檀一夜未睡,瞧着一点都不疲累,仍旧是一副端方整洁的样子,眉眼隐隐舒展。
宁离嗯了一声下一识揉了揉手腕,发觉酸疼减轻了很多,也不发抖,只余微痛。
她纳罕的甩了甩,闻到了淡淡的药香,才反应来貌似被上了药。
二人似乎又回到了及笄前的日子,他是一个好兄长,体贴、关怀,完美无缺,曾经她时常因他的顾念而心动,现在却只余感谢。
孟岁檀把手中的册子摆到了她面前:你还看这个?
宁离狐疑的接过那册子,翻开一瞧,脸色一滞,肉眼可见的从脖颈到耳根再到额头,迅速的红成了一片,图画精湛,内容却让人血热喷张,但孟岁檀却没被影响什么,反而自若的很。
第45章第四十五章
孟岁檀递来的画谱赫然是一副民俗避火图,这个画谱的画师来源于太祖时期的宫廷画师唐月生,做了画师就要免于对各类人文、伦理的羞耻。
不乏有圣上的春宵宫闱之事被画师记录在册,平时收录于一处,这些图被观摩和学习已经成了画师的日常,齐朝民风开放,很多文人作此图以示风雅。
宁离刚进画院也对此接受无能,常常和云黛面面相觑,云黛还好些,出身普通,没有那么多规束,但宁离就不大容易,孟府所教导的规矩一直是以女德女训为主。
但在画院待久了的画师们便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会在平素遇见后点评对方的图两句。
唐月生的画谱抛开是避火图这一点,很值得研习,里面的许多民俗风趣幽默,看起来津津有味。
故而宁离很是钟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唰的一下合上画谱,神情恼怒:谁许你动我东西了,你她像是气狠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孟岁檀却因她的恼怒而莫名有些愉悦,罕见的生出了笑意:急什么,你这画谱就放在桌上,我不过是顺带打发时间罢了,且这又非你所作,我看,合情合理。
宁离被这一番言论气懵了脑袋,下意识的拿起画谱砸了过去,孟岁檀稳稳的伸手接住,给她放回了原位。
你这么生气做甚。他仍旧是隐含笑意。
她何时生气了,被他这么一提,神色缓缓冷静了下来,她收回画谱:看画谱研习前辈们是画学生的必修课,这有何奇怪的,人人都看,前朝帝王的宫闱帐事还叫画师在旁临摹,以便人人传颂。
她这么说着有些不大自在,但仍旧理直气壮:所以我看怎么了。
那你也会作这样的图?孟岁檀忽的反问。
宁离的脸又红成了玛瑙:我关你何事,孟大人还是操心东宫的事务罢,画院的事便不劳您操心。
其实她还没到这个阶段,加之学正授课时也有意无意尽量避开,提前训话让她们练就奇厚无比的脸皮,也会安排人体描摹课。
她忽的忆起,明日便有一课。
画师若是作这样的图,是要对着人画?没有接触过的孟大人也略有些不大自在,但为了解答心头的那一抹困惑,仍旧反问。
当然最初是的,若是技法娴熟,像我师兄那样的,便不必描摹,只需背画便可。她别开脸磕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丝毫没看到孟岁檀脸色倏然黑沉的模样。
你看过旁人了?他豁然起身,浮着愠色,连那抹不自在也随着愤然消失不见。
啊?宁离茫然抬头,对上他怒意横生的眸子,分明没什么神情,却像是要吃人,吓得噤声:没没啊。
孟岁檀神色好看了些,这种□□,有什么好研习,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女郎,作什么图不好。
孟大人这就偏见古板了,我们做画师的,自然不似你们文士,规矩条框那般多,动不动就于礼不合,什么规矩,若谁都像你们这般迂腐,画学还如何传承。她大着胆子辩驳。
当真是伶牙俐齿了不少,孟岁檀气笑了,遂忍不住说:那你想看谁画?虞少渊?
提及虞少渊,宁离忍不住脸一红,是那种颇为尴尬的红,怎么又好端端的扯到他身上了,她刚要没好气的呛突然想起虞少渊的身份是她的慕艾之人。
可就算是慕艾之人那也不是能画这种图的关系,她理直气壮道:孟大人,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孟岁檀被她结结实实的噎了一下。
我若画,我便南风馆花几两银子点一个小倌画。她嘀咕了两句,声音虽小,却恰好落到了孟岁檀耳朵里。
迂腐的孟大人快被她的倒反天罡气晕了,开始反思幼时对她那般苛刻的教导,没成想回到徐府几日便脱胎换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不知道他的心思,整理好桌案,若无其事的起身抱着画谱离开了正殿。
画院点卯在早朝后,她趁着宫门开了的时辰赶紧出宫回府,果然,徐老夫人忧心的一夜未睡好,听闻她回府了便急匆匆的和徐秋锦披着衣服出来迎她。
我的皎皎,昨日在哪儿歇了?饿不饿?方管事,赶快叫厨房炖上乌鸡汤,下些面条。徐老夫人拉着她问前问后,连一向不善言辞的徐秋锦也问:舒贵妃为何突然发难于你。
宁离原是平日不对二老说她在画院的事,二老便也不问,左右几位弟子都会照看她。
她把庸王和谢昶的事解释了一通,徐秋锦和徐老夫人才明白:所以是那位孟大人帮了你。
宁离点了点头:是。
徐老夫人因着先前孟老太太的事对孟府人的印象极为差,冷不丁又听说孟岁檀帮过宁离,心里头的芥蒂少了些:既如此,便是欠了这位大人人情,算起来他是你表兄,瞧着大约是不似孟府的歪瓜们,能否把人叫到府上吃顿便饭,把人情还了,日后在宫内见了面也算敞亮。
徐秋锦不知他夫人的用意也附和点头,而徐老夫人却心思细腻,警惕这位孟大人,对皎皎是否有别样的心思。
先前孟老太太一气之下说出了当年事的内幕,而这位孟大人她一直未见过,不知是何模样性情,若是当真有觊觎之心,还是提前敲打过才好,莫要拦了少渊和皎皎的姻缘。
宁离迟疑:这他公务繁忙,皎皎也不确定他是否愿意。
徐秋锦摆手:这你便不必管了,我会亲自递帖子到他府上。
因着她昨夜没怎么休息好,今日她便向画院告了假,在府上歇息,阿寰带了点心特意来看她,听闻她抱怨在重华宫内画的手腕都酸痛了便叫侍女拿来了药油。
这药油我时常给你七师兄涂,你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收下了她的好意:谢谢阿寰。
随后阿寰便没再打扰她休息,回了兰馨院,半路上遇到了急切寻出来的丘晏如,在瞧到她身影的那一刻,眸中的焦躁和不安掩盖了下去,儒雅温和的皮子披了上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丘晏如环住她,微微强势的向兰馨院而去。
我来看看皎皎,她大约是被吓着了。二人依偎在一起,丘晏如的心从未似此刻般宁静。
叫老八哄一哄便好了
徐府的帖子光明正大地递到孟府时,阖府上下都被惊动了,在听闻徐老先生只宴请孟岁檀一人后岑氏坐不住了,倒是孟致云诧异之余点了点头:徐老乃是齐朝丹青大拿,多少文人墨客追逐模仿,岁檀与之结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岑氏仿佛被噎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地瞪眼:可宁离那丫头
夫人呐,你莫要那般死心眼,一棍子打死他人。孟致云原也以为徐老先生把宁絮赶出师门,宁离不过是一孤儿,没成想后来又被认了回去,他便隐隐有些遗憾。
徐府也算是书香门第,书画相依,那也是读书人家,风雅清流,徐氏宗族的弟子遍布天下,那骠骑大将军之子,要称徐老先生一声师祖,宁离为师叔,日后那往事便不必再提,留有余地好相见。
岑氏怔愣的说不出话,神色格外复杂。
孟岁檀应了徐府的帖子,诧异不已,但随之而来的是愉悦,便是怀泉也感知到了他的心情,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主子,宿大人求见。
宿谦在孟府的后门处等着,怀泉悄无声息的把他领着进了参横居,孟岁檀示意人上茶。
宿谦漠然的说:谢昶往工部投毒的证据我已经查了,工部有他安排的眼线,你可以去找一个叫孙度的吏员,用些手段逼他承认,想来他那儿有与谢昶互通的书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满意到:我知道了,还有一事想问询宿大人。
何时。他冷冷问。
你可知舒贵妃和谢昶当年是为何而分开,舒贵妃又是因为什么契机而入的宫?孟岁檀直白问他。
宿谦脸涨的通红,袖子一甩:大人,下官还没有喜欢打探旁人情史隐私的习惯。
宿大人急什么,我只是觉得谢昶辅佐庸王是因舒贵妃,年少时的情谊不得善终,辅佐庸王弥补遗憾罢了。孟岁檀淡淡道。
你是想把秽乱宫闱的罪名安到他们身上。宿谦眯着眼睛看他。
孟岁檀轻笑一声:做,还是不做。
宿谦忍了忍,咽下喉头那口气:我知道了,还望大人按时给宿某解药。
我会的。
他离开孟府回元阳伯府,门前恰好撞上了高氏,随意一问:母亲要出去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没看见高氏陌生的眼神,仍旧温和道:阿朗和泱泱呢?近日被父亲拘着读书怕是闷坏了罢,我去瞧瞧他们。
高氏笑意勉强,拘着读书是她想出来敷衍宿谦的借口,她不知道这个元阳伯世子心机这般深沉,连还是稚儿的弟妹都可以利用,她怕再接触下去什么时候被拿去挡刀子,故而想方设法的阻拦宿谦见他们。
只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会打草惊蛇。
好,我同你一起罢。高氏说。
宿谦不解问:母亲不是要出去?
倒也不是那么急,恰好我想同你说说阿朗功课的事。高氏自然的拐身说。
好。宿谦不疑有她。
庸王被圣上责罚的禁闭期限一到,赐婚的旨意就来了,谢府阖府上下笼罩在一片阴影中,谢昶强撑着笑意接下圣旨,看着圣旨上的侧妃二字,几欲吐血。
这完全脱离了他的计划,虽说嫁给庸王本就是后路,但他想要的是正妃的位置,未来的国丈,可不是如今的侧妃,传出去他都要遭人耻笑,文臣之首,书香门第的名门闺秀给人做妾。
圣旨烫手,偏生他还得跟宝贝疙瘩似的供起来。
谢妙瑛短短几日便憔悴了不少,面上没了生气,只余恹恹之色,直到赐婚的圣旨下了,她反倒松快了些,起码有这道圣旨保着,她不必一条白绫上吊。
谢夫人抱着女儿,哭的眼肿,谢昶被哭的头疼:别哭了,成天就知道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日子圣上明显待他不如以往亲厚,加之圣上突然封次辅为太子少师,更显得他别扭。
孟岁檀自然也知道了赐婚的消息,没什么意外,他也没心思去管这些污糟事,因为他正为去徐府赴宴而纠结准备。
他特意托人去查了徐老先生和徐老夫人的喜好,徐老先生爱烹茶,徐老夫人素爱烹饪,他决定不送什么风雅之物,这么多年,徐秋锦什么没见过,还不如送的踏实些。
这一对儿翡翠珍珠鸟到时给徐老夫妇送去,还有扬州府尹送来的麒麟阁果粉麻饼也备上,再备上一盒庐山云雾茶。他不疾不徐的吩咐。
参横居内进进出出都惊动了还在养病的老太太,她带着不悦和酸意的说:这兴师动众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要进宫。
余嬷嬷又把孟致云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孟老太太果然脸色不大好看,他倒是上心。
他上门这日朝中休沐,马车停在徐府门前,他撩开车帘下了车,徐老先生很给面子的亲自在门前候着,待见到孟岁檀的真人后饶是他也诧异不已。
这模样倒还真不像皎皎口中古板、肃然、冷心冷肺的模样,来人容色清冷华美,气质如雪,眉眼却分外沉静温和,一身淡色广袖素衣,不像是为官做宰的人。
久闻徐老大名,今日晚辈得见,甚是荣幸。他姿态谦和,没有因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便得意忘形,眼睛长在头顶上,这倒是叫徐秋锦心里的芥蒂消除了些。
略备薄礼,还望您笑纳。他一招手,怀泉把东西搬了下来,二人一边往府内走一边介绍。
徐秋锦也有些愕然:这邀孟大人上门来本就是替我那孙女感谢大人照看,这么多礼倒实在不必。
先生不必客气,晚辈素来仰慕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秋锦听了这么多年的漂亮话,对他的恭维早已没什么感觉,徐老夫人和宁离在正厅打点,虞少渊今日本要随父亲巡视铺子,但眼下却抱臂绕在他们身边。
徐老夫人嫌他烦:杵在这儿做甚,赶紧有事忙事去。
虞少渊讪讪:我帮师母,我帮师母。
在他打碎第三个碗后徐老夫人把他赶了出去,宁离躲在门后面笑他,被虞少渊给瞧见了,揪了揪她的发髻,二人打打闹闹。
一切妥当后,徐老夫人去前厅会客,孟岁檀见一个颇有气度的老夫人进了门,宁离和虞少渊跟在身后便起身拱手:见过老夫人。
孟大人客气了,怎好承少傅大人的礼。徐老夫人笑得瞧不出一丝别的神情,宁离乖巧的和虞少渊坐在徐老夫人下首,孟岁檀收回视线,克制坐下。
徐老夫人审视端详着孟岁檀,不愧是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摄人的压迫感让他有天然的强势,这种强势哪怕他坐在那儿什么都不做都感知的格外清楚。
他五官深邃,极为惹眼,从模样上来说确实比虞少渊要出色,包括身量、气度,徐老夫人为虞少渊有些遗憾,不过倒是有一点他比不过虞少渊。@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孟大人,今年年岁几何了?她含笑又和善的问。
孟岁檀不知她何意但还是回答:今年二十有六。
徐老夫人佯装诧异:那、是不小了,怎的还未成婚,家中也对你的婚事未曾上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忍不住看向祖母,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孟岁檀笑笑,意有所觉的瞟了宁离一眼:我的事皆由我自己做主,婚姻之事不着急,若是遇到喜欢的,必会倾力争取。
他把冒到嘴边的已有慕艾之人吞了下去。
徐秋锦倒也附和点头:男儿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建功立业是好事。
徐老夫人掩嘴:倒也是,就跟我那几个徒儿似的,让他们成家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也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这未及弱冠的八郎身上了。
虞少渊不知师母怎的好端端又提到他,但总归是勉强笑笑。
孟岁檀顺着她说:虞郎君五陵少年,自然求贤得贤。
倒也不必那般,我们家皎皎素来与八郎亲近,若是日后二人能成就一段姻缘,我也算了却了心愿,孟大人既从前是皎皎的兄长,此次又帮了她,皎皎过来,给兄长奉盏茶。徐老夫人笑吟吟的招手。
虞少渊闻言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随即又怕太明显而生生遏制,宁离猝不及防的起身被徐老夫人拉了过去,接连两头惊雷砸在了她脑袋上。
一面是与虞少渊的姻缘,一面是与孟岁檀的亲缘,她哪一面都不大想要啊。
但她知道祖母是好意,况且祖母恰好借着姻缘警告孟岁檀不该有的心思,也算歪打正着。
徐老夫人叫王嬷嬷倒了杯茶塞在宁离手上,轻轻推了她一下:愣着做甚,去呀。
宁离懵懵的走到孟岁檀面前举着茶盏:兄长在上,请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掩在广袖下的手死死地攥着,他眉眼隐隐发沉,似萦绕一团雾气,随之而来更多的是沉默,他闪烁着眸光,抬头凝着她的眉眼,妄图窥见些什么,但可惜,宁离只是平静地捧着杯盏,长睫下垂,未曾有什么神情。
徐秋锦不知道自家夫人卖的什么关子,但也没说什么。
宁离又重复了一次:兄长,请喝茶。
孟岁檀觉得胸腔似被捣碎一般,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眸中覆上一层血丝,喉头哽得发涩发疼,最终,他匆匆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随即颤着手还给了她,勉强挤出笑意:嗯。
他在意的是,她真的没有反驳和虞少渊的婚事。
茶盏差点脱手摔下,宁离托了一把,颤意也让她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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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夫人满意了:往事过去了便也就过去了,我这一辈子无子,把皎皎当亲孙女一般,这日后她是要继承我们家的衣钵,徐氏宗族向来是能者居之,少渊家中从商,没那么多规矩束缚,我先前同虞夫人倒是商谈过,若是少渊成婚,便是住在徐府,那也是可以的。
徐秋锦诧异,她竟背着自己同虞家商量,还想让少渊上门,他差点破功:虞夫人真的这般说?@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徐老夫人白了他一眼:自然是真的,我可没诓你,虞家兄弟几个也不缺少渊侍奉家中,何况他从小长在徐府,这儿都住了多少年了,还算这个。
虞少渊刚想点头,便觑了宁离一眼,见她不说话,自己也克制的噤声。
二老说的热火超天,宁离实在无奈的紧,祖父祖母疼爱她,她不好再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却实在笑不出来,方才的话他怎么听不出来,徐老夫人觉得他年岁大,与宁离不甚相配,便以兄妹关系明里暗里的阻断了他,再者徐府想要孙女婿上门,虞少渊确实是个好的选择。
他愣神发呆,心中攥得生疼,想说什么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到了午时,徐老夫人引着几人落了座:孟大人尝尝,我平日在家中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烹饪,皎皎素来喜好我的手艺。
桌上珍馐美馔将近十道,摆满了圆桌,徐府都是家常菜,摆盘也不是那么精致,但胜在有烟火气,不似孟府,冷冰冰的。
饭桌上也没那么多规矩,众人说说笑笑,甚至徐秋锦还诗兴大发,作了一首打油诗,几人哄笑。
用过饭后徐老一再挽留,但孟岁檀却待不下去了,推脱着还有公务要忙,并拒绝了徐老先生的相送。
宁离替祖父送他出门,孟岁檀回身看她,眼中的情愫险些克制不住:方才你祖母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打算和虞少渊
他的语气带有不易察觉的哑意,这与他方才强势内敛的模样大相捷径。
第46章第四十六章
宁离愣了愣,本能解释的话语到嘴边一绕就变成了:嗯她回答不出来,索性应下。
祖母年岁大了,她的心愿我明白,毕竟是为了我好,我自然不想叫祖母失望,况且也是因心悦虞师兄。大约是因撒谎,她声音越说越低,面上却装作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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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是单不喜欢自己了,孟岁檀哪怕手段强硬,也要达到目的,但她的心思如今在别人身上,孟岁檀怕强来会越推越远。
他想握住那一份飞蛾扑火的情感,也想让她回到那般依赖和信任自己的模样,他绝不会看着她喜欢别人,他会让她愿意的。
孟岁檀凝着她的眉眼,细细的剖寻,半响后他敛下眉眼中的戾气。
二人穿过垂花门,丘晏如恰好从府门外进来,宁离远远的打招呼:丘师兄。
丘晏如顿住了脚,脸转了过来,视线略过孟岁檀的脸,落在了宁离面上,淡淡应声:师妹。
他除去在阿寰面前是一副温润的模样,在旁人面前皆是冷冷淡淡的,宁离早就习惯,孟岁檀却出声:好久不见。
宁离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她看着孟岁檀和丘晏如,俨然一副熟稔的语气,正回不过神,丘晏如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孟岁檀侧首同宁离说:不必送了,我同他说几句话。说完朝着丘晏如而去,见二人果真并肩离去,宁离转身回了庭院。
孟岁檀和丘晏如二人去了兰馨院附近的花园凉亭,坐在了石桌且前,孟岁檀率先搭话:没想到此行你倒是回来了,我记着你一直在江南那边。
丘晏如淡笑着给他倒了盏茶:阿寰待在江南到底不适应,师父师母恰逢经过游行,便随他们回了京城。
孟岁檀不置可否,丘家家主也就是丘晏如的二叔是现如今的兵部尚书,先前丘晏如还在主家时二人素有交集,后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笑了笑:你既已回了京城,不打算回府看一看?
丘晏如看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眯了眯眼眸:你上府来可是为了我那师妹?
孟岁檀笑意淡了下去:你看出来了。
没想到啊,我记着当初是你来着吧,说我太出格了,以后肯定会后悔,我瞧怎么后悔的人倒像是你。丘晏如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心情舒畅。
帮我阻拦虞少渊,我助你重回丘家。孟岁檀干脆跟他交换。
丘晏如哂笑,没有应他,笑得意味深长。
宁离低着头出神前行,没注意倚着郎庑的虞少渊,他摘了一朵桃花朝她头顶一扔,宁离被砸了一下,忍不住摸索脑袋上的花,又朝虞少渊扔了回去。
她想到方才祖母说的话,神色颇为尴尬:师兄,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虞少渊一听,恰好他也有话想对她说,他脸上忍着笑意,尽力装作克制。
宁离看着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自己身前,深吸一口气,决定把先前拿她作挡箭牌的事也一起坦白,她搅着手说:师兄,对不起,先前我做了一个错事,没有提前同你说。
虞少渊呆呆的啊了一声:什么事啊。
然后宁离含糊的说有人对她示好,但是她并不想接受示好便谎称自己有了心悦之人,还把种种误会解释了清:这事事出突然,我也是莽撞,不知师兄是否有心悦之人,若是有还是不要造成误会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虞少渊愣了愣:这算什么错事。
宁离见他没有怪自己,放心了些:师兄你不怪我啊。
当然不怪,这才多大点事儿。他挠了挠头说,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这么跟我见外做甚。
还有,方才祖母说的话她垂下了眼,话头一顿,虞少渊的心无故悬了起来。
怎么了?师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他故意问。@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祖母说的话你不要介意才是,大约是老人家爱操心也不知怎么的,好乱点鸳鸯,你心里莫要当真就是了,但是师兄能不能不要暂时当着祖母的面儿说什么,待你寻到了真正心悦之人再说。宁离神色期冀的看着他。
虞少渊喉头涩然:嗯好,我知道了。他吞回了原本要说的话,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祖母也真是的,急什么,你现在正是仕途顺遂的时候,成什么婚啊。
宁离赞同的点了点头:师兄不介意便好,若是师兄日后有了心仪的女郎再来同我说,我们去祖母那儿解释明白。
一连串的话砸了下来,虞少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府的,他浑浑噩噩的进了院子,倒头躺在床榻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帐顶,一动不动,连小厮探头进来唤也没有回应。
到头来原是他的一厢情愿,虞少渊心头难受的不行,好不容易情窦初开,没想到人家对自己没什么意思,原本他计划着表明心意,二人有徐老夫人支持,顺理成章的成婚,相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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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得了小厮的回禀后不免纳罕,便起身去寻了虞少渊,她格外心疼这个儿子,一点风吹草动都急得不得了。
虞府从商,家里是开布行的,她有三个儿子,前两个儿子已经在虞氏布行里独当一面,均平平无奇,唯独小儿子颇有经商天赋,却在经商上没什么心思。
顽劣不堪、上蹿下跳,他父亲从小打到大,后来眼见实在管不住便一气之下送到了徐秋锦那儿试试,没想到还颇有天赋,索性看在两家关系不错的份儿上收了作徒弟。
虞家夫妇了却心头大患,专心手头的生意,虞氏布行也是那些年以迅疾的速度发展了起来,虞少渊学了画,还时不时给家里的布行提供些新奇的纹样。
叫夫妇二人更为欣喜,本想在他十五以后便开始培养接手家中的生意,从徐家回来,结果他反倒是不愿意了,父子二人又爆发了一顿吵。
最后以学画和生意两不误为主。
但必须从徐府搬回来,奕或是在家中宿六日,在徐府宿两日。@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虞少渊应了。
儿子,方才我叫福倌叫你你怎么不应。虞夫人浑身珠光宝气,头上的金钗还四只,一袭金丝蜀锦螺青对襟衫,手上的金镯子行走间轻轻碰着骨腕。
虞少渊面容随她,清俊挺拔,他坐起身,容色恹恹:没事,就是没听到。
你父亲今日去布行寻店怎的没去,听福倌说你又去了徐府,那儿是有宝不成,成日不见你作画,就光往那儿跑了。虞夫人坐在床边,笑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亲,先前我师母是否和你说过我和皎皎的亲事。虞少渊抓着她的胳膊问,你当真同意我住徐府?
虞夫人笑意一敛:你师母是这样和你说的?
什么意思。虞少渊糊涂了。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表面上寒暄罢了,你可是我们虞家的金疙瘩,虽说我们不是什么门第高的人家,也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随你开心便好,但这住徐府不就是上门孙婿是入赘啊,这传出去你父亲那些朋友和客人不得笑话死。
虞夫人不以为意,虞少渊却有些急:那
怎么,你师母可是要逼你入赘?虞夫人警惕的问,虞少渊苦笑:就算师母想,皎皎还不一定愿意呢。
虞夫人暗暗松了口气:皎皎那孩子乖巧懂事,我瞧着也是不错的,但虞家家大业大,上门孙婿做不得,你若实在想娶她,那边劝劝皎皎,虞家断不可能委屈了她啊。
虞少渊没再听她说话了,倒头蒙着被子就睡。
宁离不知她的话引起了多大的波澜,很快便到了祭祖那日,画院众人均随圣上、朝臣一起同行至慈光寺。@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太子和庸王随行在侧,包括谢阁老、薛太傅、孟岁檀皆随圣上在慈光寺的书房开了一个小朝会,在听过太常寺的人禀报完差事后圣上点了画院的人吩咐。
顺带给了他们一个命题,就次此祭祖以为核心进行创作,长卷也好、画册也行,要求笔韵高简,要求写实,立意独具巧思。
并给了他们五日的时间,要从中选一位头名出来升作袛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房内挂着许多细笔画,均是为圣上所作,圣上一幅幅看了过去,突然停在一幅画前,指着一副泼墨戏荷图问:这是哪儿来的写意画。
卢湛英心头一咯噔,院体画之所以受人追捧自然是因当今圣上的喜好,那泼墨图异样独特,不知何时悬挂了出来,打眼一瞧格外醒目,只是方才不知为何,竟没有察觉。
宁离和云黛对视一眼,悬挂画作是他们二人的差事,他们记得挂在这儿是一幅细笔孔雀图,怎的变成了这幅泼墨图。
庸王眉眼上挑,唇角扯了扯:这是哪个学生做的好事,当真是没眼色,整个崇青馆都知道父皇喜好细笔,把这样一副写意画挂出来是何意。
卢湛英忙拱手:圣上恕罪,大约是哪个学生没长眼,弄混了画作,臣这便叫人拿下另寻画作悬而挂之。
说完便使了个眼色叫一旁的章严赶紧把画拿下来。
圣上却伸手示意,章严顿时一动不敢动,他仰头肃着脸仔细观摩这副画,隐在人群后的宁离后背已经被汗打湿,低垂着头连气都不敢喘。
孟岁檀侧凝着圣上的面色,也瞧不出什么生气与否:谁做的差事?
短短一句话,叫宁离和云黛二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是微臣。
是你们弄混了画作?从何处得来的泼墨图。圣上转回身缓缓问,单听他的声音颇有威严,但宁离不敢抬头看,她硬着头皮道:圣上恕罪,臣换的丹青并非是泼墨图,只是这戏荷图确实是臣所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心跳声愈发大,跪在地上静静的等着发落,谢昶此时添油加醋:你作的图说不是你挂上去的,谁信,微臣倒是觉着这画颇有借着特立独行,然后出头的意思。
画院内平日所授之课皆以细笔为住,这样的一幅画一瞧便是私下在家中随意练习之作,怎会在慈光寺中出现。谢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所以,一瞧便是本人偷偷替换上去,以此达到剑走偏锋引起圣上注意的目的。谢昶不疾不徐道。
此言差矣。孟岁檀出声否掉了谢昶的意思。
圣上,拿一幅随意所作的写意画引起您的注意,这未免太过牵强,臣倒是觉得,兴许是有人故意偷画栽赃挂在这儿,想引起您的追责。
孟岁檀意有所觉的看了一眼庸王和谢昶,无视二人难堪的脸色,声音坚定:圣上明示。
好了,都别说了,不过是一副画作,没什么大不了的。圣上面庞瞧不出喜怒。
这事一出,他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趣了,潦草说了几句便打发了众人,卢湛英手中拿着戏荷图,面色难看:谁干的。他环视众人。
在场却无一人出声,均噤若寒蝉。
学正,说不准真的如谢阁老所言,就是宁离和云黛放上去的,我们岂能白白背锅。一女郎嘀咕道。
宁离直视她:你说我们放上去的,你可瞧见了?再者我们为何明知道圣上最喜细笔,偏要放一幅写意上去,还画的这般潦草。
她又转头跟卢湛英说:学正,虽说替换画作是我们的差事,但我们从未把画作挂在这儿,更何况那日也有许多学生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外一位郎君忙点头:是,我作证,宁离挂的确实是孔雀图。
方才说话的女郎又不满:若是她后来又替换了图,你又怎么知道。
众人争执不下,宁离蹙眉,不满她的搅混弄水,云黛便说:你一嘴我一言都是猜测,不如叫大理寺的人来查。
那女郎愣了愣:可圣上都未追责,为何要惊动大理寺,你莫不是怕耽误了你们擢迁?
宁离是画院的魁首不错,故而此次擢迁她最有可能,但云黛可对这个没什么所谓:若换了你,难道不怕?明明不是我们做的,我们还不能脱罪了?
倒是也不必惊动大理寺。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侧目去瞧,孟岁檀踏进了殿门,淡淡道。
宁离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不解看着他,孟岁檀提醒她:圣上没有追究还是莫要大张旗鼓了。
学生们纷纷说:就是就是,圣上都没有追究。
卢湛英看着众人起哄的样子便摆了摆手:都散了罢都散了罢。
殿内只余云黛和宁离,宁离忧心忡忡:我们没做过便是没做过,怎的能任由旁人污蔑,这事犹如心头的刺,不拔掉日后还会出现。
就算要查也得等宗庙祭祖后再查。孟岁檀凝着她,没有生气和呵斥,只是用商议的语气说。
宁离歇了火气,闷闷的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看出她的不高兴,在她转身离开时跟了上去,卢湛英欲言又止,有些愧疚,但同时又愤怒,谁在他眼皮底下做这种事,还是闹到圣上面前,岂非拿画院所有画师的人头玩弄。
宁离察觉到孟岁檀跟在她身后,但是她拉着脸并没有搭理,浑身气鼓鼓的模样像只河豚,孟岁檀瞧了想笑,但是这种时候笑无异于火上浇油。
别生气,又不是不让你查,只是等过些时候罢了,若你现在就大张旗鼓,叫旁人拿了你违逆圣上旨意的把柄,可就得不偿失,你说呢?他的语气带着欲哄不哄的意味。
大约是他说话太温柔了,宁离总算稀的搭理了他一下:我知道,我又非那种无理取闹之人,只是生气罢了,作贼之人若非只是想栽赃我也就算了,可画院还有这么多画师,又挑了快宗庙祭祖的日子,真引得圣怒下场
没想到她竟然这般考虑,孟岁檀竟多了丝欣慰。
皎皎说的对,这样确实该查。他忍着笑意说。
他突然唤她皎皎,宁离还有些不悦,转过身去叮嘱他:你不要这样唤我,虽说那日你吃了我的兄长茶,但公是公,私是私。
提及那日的事,孟岁檀笑意淡了几分,甚至隐隐冷了下去。
现在的他并不想真的叫宁离把他当兄长,就算徐老夫人摁头叫二人如此,那他偏生不会如任何人的意,他先前已想过,就算是宁离是别人的妻,只要他想,便夺得了,所以她最好不要嫁给虞少渊,这样二人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虞少渊上门,想也不可能的事。孟岁檀冷斥了一声。
啊?宁离下意识反驳:为什么不可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话一出孟岁檀脸更黑了。
虞夫人素来偏爱这个小儿子,虞氏布行还要靠他来接手,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儿子作上门孙婿,也就你家祖母会信了。孟岁檀嗤笑。
哦,这事本就是假的,宁离自然也不会在意虞师兄上不上门,反倒是注意到了别的地方:你怎么知道?
她狐疑的看他,虞师兄家的事孟岁檀知道的这么清楚。
孟岁檀在她打量下坦然道:你中意的人家我自然会打听清楚。自然是丘晏如同他说的。
孟岁檀又反问她:你怎么看起来并不像很在意的模样。
宁离眉头一凝:在意啊,我当然在意。
孟岁檀先前就知道,她很好懂,几乎心思都写在脸上,但在她说有喜欢的人时几乎气懵了头,便没去探测这事的真假。
他唇角的笑欲勾不勾:那若是虞夫人坚持不叫虞少渊上门,你待如何?
我宁离也不知道,细细想去,都是父母的孩子,但是也能理解。
那我便不嫁了呗。她想了想,怎么也说不出那我便随他去的话,岂非伤祖母的心,便是同孟岁檀故意对着干也不想如此,她丝毫没意识到她先前还说喜欢虞少渊的不得了,觉得他天上地下的好。
这不是她真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孟岁檀深邃的眉眼凝着她,眸光闪烁,随后恍然大悟,笑意再也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俊美的容颜上笑意渐渐扩大,宁离呆呆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然是高兴。他说。
有什么好高兴的,她都被污蔑陷害了他竟然还高兴?宁离冷笑道:那孟大人便赶紧回东宫高兴去罢,画院出了这样的事宁离没心情招呼您。
说完她把人推了出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孟大人高挺的鼻子差点被拍在了门板上。
宁离越想越气,在桌案前坐下摔摔打打的准备东西,却无意打翻了桌子上的荧粉,沾了一手,她啧了一声,无奈去寻去处荧粉的药水。
随即她身形一顿,缓缓的抬起了手,沉思。
她的那幅孔雀图为了展现尾部的纹理和秾丽,她特意用荧石入画,在尾部星星点点的撒了些,白日并看不出来,到了晚上会发出幽幽暗光,极为漂亮,像是夜明珠一般。
所以,那贼人定是白日动的画,其次他的手上必定沾了荧粉。
想到此,她恍然大悟,匆匆用药水去了荧粉后寻了云黛,云黛正恹恹的整理藏画,宁离蹲在她身边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把前因后果道了个明白,云黛明白了:所以动画的人定是手上沾了荧粉。
宁离点了点头:只是那荧粉在白日时并不显色,须得在极暗之处方得瞧出来。
可我们晚上皆在屋内,怎能揪出人来呢?云黛苦恼问。
我有办法。宁离笑了笑。
祭祀要选择特定的吉日,祭祀前要进行沐浴斋戒,以达到敬畏,翌日,学生随画院的学正和袛候跟在朝臣和圣上身侧,记录这场重大的仪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一日他们所记录的东西都要拿去给圣上观摩,以便后续进行壁画描摹和登记造册,供后世传阅。
宁离藏在人群中,卢湛英拱手禀报:臣倒是有个提议,这些图日后都是要成为宗庙壁画,若是届时以荧粉入画,在夜色下簪星曳月,彰显神圣,白日也不会过多抢眼。
圣上颔首,眉目舒展: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卢湛英掏出准备的图:今日已经有学生用荧粉入画,尝试了一番,圣上您掌掌眼?
圣上接过图,图上所作为一幅今日在慈光寺正殿稽首时的情景,圣上身上的衮服上以金乌、龙等纹样精致繁杂,他叫侍从吹了身旁的灯,霎时,图上的衮服犹似星子,熠熠生辉,瞧着确实神圣不可侵犯。
与此同时,殿内有二人的身上同时闪起了莹莹光色,夺去了众人的目光。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众人连带着圣上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殿内昏暗,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几乎所有人一下子便瞧见了是哪两个人身上的荧粉。
一人是画院的学生,叫柳进程,平日默默无闻,一句话也不多说,另一个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众人愕然的目光集中在庸王身上。
二人显然也没意识到自己身上会沾了荧粉,那柳进程是手上和衣衫上都有,庸王大约是因着换过衣袍,只手上有一些。
卢湛英大着胆子说:陛下,臣突然想起,慈光寺书房内被人换掉的孔雀图便是用荧粉入画,因着这法子是宁离提出,且也就宁离一人所用,这柳进程手上有荧粉,是不是说明他触碰过这画。
孟岁檀淡淡道:陛下,臣倒是想问这柳进程身上有荧粉是做贼后一时不察,只是不知庸王殿下为何也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圣上面色难看,他几乎一眼就明白了庸王参与此事,而庸王惊慌失措,不可置信的看着圣上,嘴唇嗫喏道:父皇,此事有误会,儿臣没有。
圣上直接问柳进程:说,是谁指使你的。
柳进程面色如死灰:是是庸王指使臣的。
庸王暴怒,起身指着他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本王。
圣上神色冷冷:是不是污蔑一搜便知了。
庸王脸色显而易见的更为慌乱,他拿那孔雀图纯粹是因为宁离,他要日日看着这图提醒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有一日要毁了。
殿前司的人去了庸王寝居一搜,果然不出一刻钟那幅孔雀图便放在了圣上面前。
圣上扶着额:看来先前的禁闭倒是没让你吃够苦头,从今日起,滚回你的庸王府,一切差事都不准插手,宗庙祭祖这样大的事也能让你耍心计,去刑部,自领二十大棍。
庸王跌坐在地上,还想说什么却被殿前司指挥使却冷冰冰的站在他身前:请吧,庸王殿下。
宁离看着这一场闹剧,父亲因庸王而被贬,他如今皆是咎由自取。
小朝会散去后孟岁檀走在宁离身侧:挺有出息啊,不错,恭喜你,离你父亲沉冤昭雪又近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笑了笑:孟大人谬赞。
得知她其实并不喜欢虞少渊,孟岁檀心里头跟浸了蜜糖一般,心情好,眼眸总是笑意盈盈,宁离对上他的眼眸一愣,深邃的眸子牵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这么凝着她,神色莫辨。
你这么看着我做甚。她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觉怪异。
孟岁檀忽的抬手,指尖落在了她的发顶,宁离一惊登时要躲开,却被他攥着胳膊,不容置疑道:先别动。随即在她帽子上摘下了一片枯叶。
宁离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头:多谢大人,师兄还在等我我便先走了。
他凝着宁离的背影,眸中具是势在必得,这些日子也怪他,被一个虞少渊弄得自乱阵脚。
孟岁檀回屋后薛太傅寻上了门来:仲衍啊,总算把你逮着了,上次那盘棋还没下完,今日须得再战。
孟岁檀淡笑:自然。
二人落座于树下,石桌上摆着棋盘,你来我往,棋势如势破竹,薛太傅头也不抬:庸王如今自己作死,惹了圣上,日后殿下总算少了一大块拦路石。
谢昶还在,庸王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孟岁檀落下一字。
薛太傅笑着摇头:谢昶,太过刚愎自用,只是很会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棋局交锋一个时辰还未有衰落趋势,孟岁檀只觉口渴,便随手拿起身旁的茶盏仰头饮尽。
直到喝下才觉着不对:这是参茶。
薛太傅闻言抬头:是,那是下人为我泡的参茶,大补,你也尝尝。
孟岁檀却已然神色难看,他的身子碰不得任何大补之物,平时连鱼虾等上火之物都少吃,大多吃一些清热泄火之物,茶水也不敢断。
怎么了?薛太傅觉出不对问。
抱歉太傅,今日我可能身子不大舒服。孟岁檀勉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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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不是喝不得这参茶。薛太傅急问。
是。孟岁檀扶额道,次此宗庙祭祖怀泉并未随行,且离他毒发还有些时日,只是他一时不察,提前了日子。
那赶紧叫太医啊。薛太傅起身也顾不得棋盘了,忙不迭就要去给他唤太医,孟岁檀拉住了他,不必,我多喝些清热败火的茶便好了。
我那儿还有些菊花茶,给你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庙祭祀须得持续三日,翌日,宁离随行经过孟岁檀身侧时他竟踉跄了一下,吓得她扶了他一手,但因着队伍向前她没有空问他,便歇了嘴抱着画具走到一侧。
眸光掠过孟岁檀时发觉他脸色苍白,眉宇阴郁,像生了什么重病似的,她垂下头没再管,专心的手头上的差事。
祭祀结束后,她迟疑的想着他帮了自己好歹象征性的问一下,便追了上去:孟大人,你没事罢。
孟岁檀回身望着她:怀泉未曾随行而来,是有些不大舒坦,无妨,老毛病罢了。
能不能劳烦你帮我去问太医抓些药来。他蹙着眉望着她,瞧着似是疲累至极。
宁离点了点头。
孟岁檀递给了她方子宁离便跑去了太医院,寻了太医正:蔺太医,孟大人身子不适,劳烦您给抓点药。她掏出了药方递给蔺太医。
太医接过方子随意一瞧,登时愣住了。
他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你说是孟大人的方子?
宁离点了点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方子下火清热,且都是极寒之物,好些药材都是太医院没有的,这是生了什么病需要用这般虎狼之药解。
小宁大人,这方子里的许多药材太医院并没有。蔺太医为难的说。
啊?宁离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到今日孟岁檀那状态怕是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个御前失仪。
她拿着方子空手而归,在他的屋门前踱步几许后敲着他的窗户说:大人,大人?
嗯,进。屋内的声音莫名有些哑,与平时的大不相同,宁离推开门进了屋入目便是极为冲击的、赤裸着的上半身,她瞪圆了眼眸倏然转回身急道:你你怎么回事,还知道不知道廉耻了。
孟岁檀眉眼恹恹:我都这般了,方才实在没力气穿衣服了,你见谅。
他的声音确实有些不大对劲,宁离因着看过极为有冲击的身躯尴尬到恨不得钻进地缝儿:蔺蔺太医说,太医院没有你要的药材。
想到了,我也不抱多大期望,你转过身罢,我披上衣服了。孟岁檀微微叹了口气。
宁离缩着头转回了身,瞄了一眼,松垮的外袍披在肩上,大片大片雪白中透着红的胸膛若隐若现的袒露,她赶紧又别开了眼: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儿,熟料她刚转身,就被叫住:今日谢了。
他神情淡漠,却隐隐浮现愧意:次此出行太过仓促,怀泉有要事相办,本是每月十五服药,只是不知缘何提前了几日。
宁离愣了愣回过身问:中毒?所以这就是你时常生病的原因,还有屋内浓重的药味儿,那孟府的人知道吗?
孟岁檀看着她,反问:你是担心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然不算吧。这算担心吗?宁离觉得不是,她心里并没有为他而着急难受,充其量只是有些看不过眼,他帮了自己不少,她才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冷血人。
他闻言神色黯了黯:嗯。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种毒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孟府重体面,我一直瞒着家中。他抬手拢了拢衣襟。
中毒怎么就不光彩了,又非你故意,到底是家人,怎么嫌弃你。宁离纳罕,实在不明白中个毒怎么就不光彩了。
因为,我所中之毒是情毒。他唇角扯了扯,神情淡漠。
情毒?宁离愣了愣,不自觉反问:情毒是何毒。
熟料孟岁檀却意味不明的瞧着她,没说话,宁离觉出他大约是不想说,便道:那你不会死吧?她试探问。
会。沉默了一会儿,孟岁檀他说。
宁离悚然一惊,这么严重:那那还是叫太医来罢。暂时没有药,好歹把命吊着。
不必,太医来也不会有用,你走吧。他摇了摇头,神情痛苦了几分。
他这般,宁离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瞧着他没命吧:不行,还是得叫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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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再任由孟岁檀拒绝,寻了蔺太医来,蔺太医关上了屋内,说让宁离在屋外等着,宁离懵懵的点头,随坐在台阶上托着腮。
一边复杂的感慨,她也没想到二人如今能这般坦然,她确实彻底放下了,以前知道孟岁檀生病却不告诉她时她还赌气了许久,后来便是担心,但孟岁檀还是瞒着她,直到现在,突然得知了原因。
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知他怎的好端端的告诉了他。
只是等了一会儿屋内传来痛苦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半响后蔺太医出了门:这毒太过复杂,我平生从未所见,实则解毒方法倒也简单。
蔺太医神色复杂,宁离却惊讶不已:若是简单,怎的还不解毒。
这全看孟大人自己,大约是大人太过洁身自好,品行端正,故而才不愿用那般方法。蔺太医摇了摇头。
不知怎的,宁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脸涨的通红,原来要那样解毒,且听蔺太医说孟岁檀并不愿意这样解毒,故而哪怕一直忍着、吃药也不愿这般随意。
那那怎么办啊。宁离磕磕巴巴问。
哦,这你便别管了,听大人说此次是误饮了参茶导致的发作,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蔺太医也是老脸通红,我先去帮他配点儿药缓和一下。
他支支吾吾说了一通宁离也没明白,眼看着蔺太医迅疾如风的离开了院子,她进退不得,不知该进去还是该回去,想了想,蔺太医说回去配些药,那她便在外头候着,待蔺太医回来后再走,随后她继续翻看着画谱。
屋内静悄悄的,宁离生怕屋内人没了性命,隔一会儿便在门框上听一听屋内动静,确保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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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着弯儿的一声喘息,从喉头深深泄出的余音,声音极为低沉,宁离霎时呆如木鸡,木然的离开了门口,坐在了台阶上,久久回不过神。
她就多余听那一下。
直到蔺太医回来,她才如游魂般回了自己的屋子,云黛瞧着她没了魂儿的样子,摆了摆手,宁离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你怎么喊你都没反应,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就是在想想圣上留的命题该如何进行。宁离含含糊糊的说。
云黛也在发愁,把自己的线描给宁离看:你帮我瞧瞧,可有哪儿不合适?
宁离赶紧强迫自己从方才的尴尬中抽身出来,便替云黛开始分析图。
翌日,孟岁檀并没有随行,想来是因为身子不舒服告了假,宁离也没去看他,一来那日的事太过尴尬,二来这样的毒确实让一个女郎去关心不大合适。
她问了一嘴蔺太医性命无忧便没再了。
直到最后一日回宫时,孟岁檀才现身,瞧着气色还是不怎么样,但比前两日好了些,圣上慰问了他几句,太子也低声询问,孟岁檀均说无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瞧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回程的路上,二人频频擦肩而过,宁离却始终没跟他说一句话,直到她被他拉住。
大人,可有何事?宁离佯装坦然问。
那日你听到了。孟岁檀直白的问了出来。
宁离后背至头皮都泛起了一层灼热,他是怎么这般直白的说出口的,她震惊的望着他:你你在胡说什么。
怎么,敢做不敢当?孟岁檀淡淡反问。
孟大人未免太忘恩负义,昨日亏我还怕你丢了性命,好心帮你叫了太医,你就是就是这般对我的。她咬着唇,气愤道。
我如何待你了,这般生气做甚,无妨,这豆腐吃了便吃了罢。他挑了挑眉说。
什么豆腐,你别乱说。宁离不可置信,他竟这般不讲理。
我难道说错了?你听了我的墙角,知道了我的秘密,该是我担心才是。孟岁檀眼见人要炸毛了,放低了姿态。
还请小宁大人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冷冷道: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你放心好了,我没那么嘴碎。说完便急匆匆上了马车,似是逃离什么似的。
孟岁檀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幽深。
回宫后,宁离随师兄们整理此次宗庙祭祖的画册,把他们都用锁线订装订了起来。
画院重回忙碌,虞少渊再上门来已然是几日后,宁离倒是好奇:师兄怎的许久不来,算算已经有十来日,可是家中生意繁忙?
虞少渊苦笑:是,布行声音正是忙的时候,我母亲拘着我看账巡视铺子。
宁离表示理解:画院近日也忙。
看着她全然没有被干扰的模样,虞少渊心头一阵酸涩,他喜欢她,却不敢说,他是瞧见孟岁檀的后果,他亦怕没有了在她身边的资格。
女郎,这是给您的帖子。阿喜看到虞少渊在,有眼色的没有提及来人,宁离接过一看,帖子落尾是孟岁檀,说宿谦已经得了邹云山妹妹的下落,邀她一叙。
虞少渊凑过来一看,顿生醋意:就算是表兄,怎的一天到晚缠着你。
宁离奇怪:他何时一天到晚缠着我了,这是公事。她把邹云山的事给虞少渊解释了一通。
原来他还活着。虞少渊也不会乱吃飞醋,当即就要和她一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人在望京楼汇合,孟岁檀原想着把人唤出来后顺带一同去谢府附近瞧一瞧。
结果待他抬头时看见进来的二人,眼皮微微下压,一动不动的凝着虞少渊。
虞少渊拱手:孟大人,听闻皎皎院考被陷害有了进展,大人应该不会介意我旁听罢。
孟岁檀淡淡一笑:不会,坐。
宿谦今日给我传信,邹云山的妹妹关在谢府的密室中,倒是无性命之忧,只是若要营救只怕有些难度,邹云山的妹妹是关键的人证,我会叫人留意,只是若是想进谢府摸清大概情况,还需从长计议。孟岁檀不急不缓给二人说明了情况。
小二上菜时,孟岁檀俨然占据了主位,淡然的给宁离恰到好处的关怀,哪怕虞少渊的献殷勤也没有叫他有丝毫的不稳重。
仍旧不急不缓。
她不爱吃芹菜。孟岁檀忽的说,桌上有一道芹菜虾仁,见虞少渊用公筷给她夹了芹菜,他忽然道。
养了她这么多年,点点滴滴的习惯他自然全都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虞少渊一滞,沉默了半响,脸色不大好看,又把芹菜夹了出来。
更锥心的是,他又说:她爱吃鱼。
桌上只一道松鼠鳜鱼,虞少渊颇为气不顺,进退不得,不夹显得自己小心眼,夹了显得自己太过被牵着鼻子。@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宁离为了给虞少渊递台阶,自己伸出筷子夹,结果虞少渊更有些不舒服。
望京楼的菜色一如既往的好,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不巧的是虞少渊用过饭后被虞府的人急召了回去,他不情不愿离开时叮嘱宁离:早些回府。
宁离点了点头,待虞少渊走远,孟岁檀说:对了,谢太傅马上就要过寿辰了,可否陪我挑一幅字画赠予他。
他神情很诚恳,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何时连挑字画都要我记着你的藏画只多不少,还轮的着特意去买?倒不是她嘲讽,孟府的藏画确实多,不乏有孟致云的学生上门赠予讨好,他更是孟少傅,字画这种,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说来无奈,薛太傅的喜好较为特别,你可知前朝画师李维。孟岁檀略扶额道。
李维?不是那个奸臣李维吗?他在前朝搅风弄雨,亦正亦邪,无人可以看透他的性情,这样一个遭人恨的臣子,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却无人可比,乃当世大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恨不及作品,他的丹青超脱于世,确实与他本人有很大的区别,没想到薛太傅的喜好格外特别。宁离诧异之余又觉得很正常,便是徐秋锦实则也是对他格外欣赏。
但他的东西很多早就已经绝迹,你想去何处买。宁离有些莫名的问。
直到孟岁檀带她去到了口中所言的地方,宁离无言道:拍卖行?
是。他负手而坐,伸手示意宁离也坐下:这个地方并不为人所熟知,我也是偶然得知,这儿时常买卖一些明面上不得买卖的,我从熟人那儿打听来李维的画会拍卖。
宁离环视周遭,很简陋的地方,二人间甚至都没有桌子,只能随众人围坐在圆桌前。
台上拍卖开始也很简陋,叫卖声却一点都不稀稀拉拉,反而热火朝天。
什么茶盏、墨玉观音、字画比比皆是。
直到拍卖人喊了一声:接下来是宁絮的苍山息影图。
叫卖的人仍旧是此起彼伏。
宁离却犹似雷劈一般僵在了原地,她听到了什么,宁絮,她的爹爹的画在拍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画卷徐徐展开,美轮美奂、仙姿飘渺的画作引起了一阵轰动,宁离死死地瞪着那幅画。
台上的画从一百两炒到了三百两,算是天价字画,宁絮到底是出任过画院学正多年,在民间是具有一定影响力,当时也是引领风尚的画师。
身体内叫嚣着声音让她买下那幅画,但是今日出来完全没想到需要这么多的钱。
孟岁檀静静的凝着她,唇角笑意勾起:四百两。
第48章第四十八章
宁离结结实实愣了一下,她转过身瞧他,孟岁檀淡笑着继续加价,直到以六百七十两的银子拿下这幅画,而后李维的画又画了几百两银子。
拍卖结束后,主家把画呈到了二人手上,宁离呆呆的接过画卷,随后抱紧,低声说:谢谢你,孟大人。
不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孟岁檀轻咳了一声,她想要任何东西他都会为她摘了来,区区一幅画罢了,宁絮对她那般重要,就算今日不拍下,宁离也会自己去寻买家把画买回来。
还请孟大人稍后随我回徐府,我取钱给你。宁离看着他说。
孟岁檀没有拒绝,以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她绝不会平白收自己的好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眉目微挑:你的谢谢就这般简单?深邃的眼眸尽显温润,筋骨修长的指节搭在桌上,轻轻的敲着。
那大人想如何。她不假思索问。
没什么,只是记得你似乎还欠着我一幅画,不如就过几日可好?他浅笑着,眸色中蕴含着无限的意味深长。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她干脆应了下来:好。
地方他说到这时顿了一下,宁离无故悬起了心,孟岁檀便说:就在画院如何?
宁离闻言轻松了起来,没什么心思的应了下来,抱着画卷和孟岁檀离开了拍卖行,回到徐府她从爹爹给她留得私库中取了银子,但因着金额太大,要装一个大箱子,惊动了徐老夫人。
这是做甚。她看着宁离让人把白花花的银两往箱子中装,疑心她被人骗了。
宁离解释清楚,徐老夫人才放下心,转而又升起新的危机:你今日和那孟大人出去了?
是,有公事要商议,虞师兄也去来着,只是中途被虞夫人唤走了。她没什么心眼子的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老夫人这才放下心,为了表示感谢,她叫人把箱子抬上了孟岁檀的马车。
孟大人对皎皎的事费心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徐老夫人笑着说。
应当的,老夫人不必客气,既然我喝了她的兄长茶,那她的事便是我的事。他一改先前谦和的姿态,仍旧是强势到不会退让。
仿佛那一日只是他做出来诓骗老夫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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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夫人愣了愣,笑意有些古怪。
晚辈还是要事,便先走一步。他恰到好处的把握着分寸,姿态平和,甚至牵起了一丝笑意冲着老夫人笑了笑。
饶是老夫人再淡定,也不免被他那张脸晃了一晃,还暗自想,她的八徒弟果真在容色方面输的结结实实,随后不免忧心,皎皎应当不是那种见色起意之人罢。
三日后,他给丘府递了拜贴,丘尚书应邀前来,因着丘尚书颇喜爱看戏,二人便约在了京城有名的戏园子中。
贤侄今日怎的有空唤我来瞧戏了。丘尚书瞧着并不像兵部尚书,倒像是个文弱书生,五官与丘晏如隐隐神似。
丘世伯可知丘晏如回京了。他给丘尚书斟茶,却见对面的丘尚书脸一瞬间便冷了下来,他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所以,孟大人出来是替他当说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甩了冷脸,但孟岁檀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笑了笑:世伯何必生气,那事已经过去了许久,您的儿子已经故去,丘家也就这样一个独苗苗,你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丘尚书冷冷道:孟大人的话说的好生容易,死的的不是你家人,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畜牲觊觎兄妻,瞧着晏林身子骨差,巴不得他早死,待晏林去后更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一般强掳了嫂嫂。
这般卑鄙龌龊,我们丘家没有这个子嗣。
您消消气,我说些心里话,若是为了丘家的荣耀,区区儿女情长的事算不得什么,丘家无后,想来丘家的列宗列祖怕是不想看见这样的事,丘家数代入兵部,分散在各个支点,这门手艺也是要往下传的,丘晏如学画数十年,兵器图纸信手拈来,丘家如今怕是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人了。孟岁檀目光灼灼的紧盯他。
丘尚书被他点明了事实脸色难看,孟岁檀又不疾不徐道:何况,丘晏林去世前他们二人并无干系,是丘晏林去世后丘晏如才这般行事,还是说您实则在意的是丘晏如见死不救的孩子。
孟大人果然都知道。丘尚书嗤笑一声。
话说的足够明白,孟岁檀不必再多说什么,二人心怀鬼胎的继续看戏,丘尚书离去前态度瞧着倒松动了不少,没有再朝着他放狠话。
孟岁檀送走人后叫怀泉把今日的话如数转达给了丘晏如,本欲转身离去,却意外碰上了熟悉的身影,虞夫人同一名陌生的女郎下了马车相携而来。
虞氏布行的老板娘他早就差人打听过,模样也与虞少渊长的颇像,他一眼便认了出来,眼下正热络地牵着那位女郎,笑意晏晏的上了楼,同他擦肩而过,那女郎瞧着像未出阁的人家,敏锐如他几乎一眼便察觉出了不对。
慢着,叫丘晏如把徐老夫人想方设法约到这戏园子里,就说来听一场好戏。孟岁檀改了主意,吩咐道。
怀泉领了命,如数转达给了丘晏如,丘晏如虽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但也叫阿寰和徐老夫人以及宁离一同去听了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的一出游园惊梦确实很符合徐老夫人的喜好,丘晏如带着几人事先去往某人安排好的地方,在二楼最好的位置,茶点、瓜子已经安排好了。
许久未来看戏,倒是有趣儿。
阿寰显得很高兴,时不时的指着下头同宁离咬耳朵,丘晏如看着她比先前鲜活了许多,眼中的柔色快溢了出来。
二楼的座儿是拿屏风处处隔了出来的,候戏的间隙,旁边屏风传来一声熟悉的笑声。
哎哟,素素,你可真是会说话。虞夫人被严素素逗的乐开花,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可惜啊我那小儿子今日去巡视铺子,不然你们二人见一见,定会觉得性情相投,日后啊你做我的儿媳,再合适不过了。虞夫人拍着她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严素素家亦是从商,严家是京城内开染坊的,与虞家素有合作。
徐老夫人听着耳熟,半响,笑意缓缓消失,她起身绕过了屏风看到了说笑的二人,眼睛蓦然瞪起:虞春鸳。
她直呼其名,虞夫人吓了一跳,豁然起身,那模样像是在偷腥的猫,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徐徐姨母,您怎么在这儿啊,也来听戏。虞夫人慌乱过后,自然又回到了面庞,她笑着去拉徐老夫人的手,却被徐老夫人甩开了手:你放才说要她当你的儿媳,我可都听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虞夫人见她如此,又是尴尬又是为难,宁离跟着徐老夫人过来看着这一场景,虞夫人自宁离认回来后还未见过,这么冷不丁打眼一瞧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小女郎。
祖母,怎么了?宁离去拉她的手,奇怪的问,虞夫人听她这般唤才回过神儿:这就是皎皎罢,哎哟,真是俊俏。
巴掌大的小脸,清丽绝容,黛眉一蹙,烟波横生,身上一袭水绿色襦裙,青丝拢于脑后,扎了一根红色的发带。
严素素好奇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郎,心头生出了一些不悦:婶母,这几位是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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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夫人冷哼一声:我是虞少渊的师母,我倒是不知虞春鸳,你何时有了别的未婚儿媳,这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
虞夫人到底是做生意的,崇尚以和为贵,当即就说了几句好话去哄徐老夫人,徐老夫人也并非不讲理之人,眼看着不少人探头过来瞧热闹,便也坐了回去。
只是一场戏下来,听得心不在焉,折子戏结束后,虞夫人送走了严素素,好声好气走了过来:我们回府说。
几人便回了徐府,徐老夫人一进屋便质问她:当初我们二人说的好好的,老八的婚事就与皎皎定了,你也应了下来,怎的如今又返回,我虽看着老八长大,但也不不能任由你们这么溜。
虞夫人被她这一番呵斥的有些没脸,勉强笑笑:姨母,不是我说,我本是赞成皎皎和少渊的婚事,但这上门便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徐老夫人明白了,合着是因为这个,她原以为老八在徐府都待了这么些年,早就已经不说这些了,是她想多了,遂心平气和:既你不舒服,当时便该说出来,这样应了这家,又误了那家,岂非脚踩两只船。
虞夫人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也不敢争辩:这事是我的错儿,但与少渊没关系,他不知我的这些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虞少渊不知道,徐老夫人脸色好看了许多,而后没说几句话便打发了虞夫人离开,宁离听完这一事,顿生无奈,原是这事闹出来的误会。
祖母,我看这事算了吧。她试探的问,正好这事也是个契机,干脆叫二人的羁绊解了开,免得耽误了虞少渊的正常亲事。
徐老夫人因着自己冒失的举措愧疚不已:皎皎,都是祖母的错儿。
皎皎哭笑不得的安慰着哄她。
好些时候了,徐秋锦慢吞吞的过来问发生了何事,徐老夫人登时开始跟他大吐苦水,宁离见状忙离开了屋内。
虞少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虞夫人也没敢告诉他,待再上门时他发觉徐府的气氛怪怪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聂青澜轻咳一声,把他叫到一旁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不可置信的解释:师兄,这事我完全不知道。
知道你不知,师母也没打算怪你,你该来还是来,只是与皎皎还是保持些距离罢。聂青澜拍拍他的肩膀说。
虞少渊一脸沮丧:我知道,其实皎皎对我没那个意思。
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回去好生说,莫要撒气。
他没说话,这种蒙骗他的法子为了他好,简直置他于不义,虞少渊憋着气还是应了师兄,转身大步流星的回了家。
五日的时间一到,画院的学生把画呈了上去,供圣上评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人意外的是,宁离这次并非是头名,头名是另一位默默无闻的学生,成日有些孤僻,喜好钻在藏画阁内,随后也顺利的升作了袛候。
宁离虽知道人有赢有输,况且这也只是一次普通的考核罢了,但她仍旧有些焦躁,头名的坏处便是你但凡得了头名,只要掉下去,必定会越来越难受。
卢湛英安慰她:不过是一次考核罢了,你莫要太在意,做好份内时便好。
宁离点了点头,有些闷闷不乐,她想问头名借次此的丹青观摩,谁料却遭到了拒绝,那人一脸警惕分明是怕她打什么歪主意。
宁离有些无言,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传到了孟岁檀的耳朵,怀泉担忧问:君无戏言,可依小的看,画院里怎么从未听过有比宁小娘子还厉害的学生,若是有怎会现在才被发觉。
他没再说下去,他觉得宁离分明是被圣上敲打了,可圣上缘何要这般。
孟岁檀却摇摇头:敲打她有什么用,圣上无非就是觉得画院的官位均被徐老先生的弟子一个个占据,与他最初想吸纳天下有才人的想法有悖。
技法为上终究不是什么益事。孟岁檀想起太子随意和他说的话,圣上说画院的那几位技法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可于旁的却是有所欠缺。
她还需要旁的历练,宁离就像是一块璞玉,玉质上乘,无甚杂质。他出神的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些时候,为着搭救邹云山妹妹的事孟岁檀把已经回家的丘晏如唤了出来。
你二叔如何?可有为难你了?孟岁檀给他斟茶问。
丘晏如淡笑:自然不会,他刀子嘴,豆腐心罢了,虽说嘴上不好听,但心地还是善良。
阿寰呢?阿寰也回去见?孟岁檀哪壶不开提哪壶,索性丘晏如懒得搭理他:我并未告诉她,待过些时日再说,你今日唤我出来可不是为了喝茶罢。
他单刀直入的问,孟岁檀也没再打马虎眼了,便说:我想叫你帮我个忙,我想叫丘尚书走一趟谢府,帮我瞧一瞧何处有密室。
丘晏如听后像听了一个笑话:你在发什么疯,去谢府瞧密室?是嫌仕途太顺畅了不成。
伯行,丘世叔通晓机关密门,里面藏着一个重要的证人,日后对扳倒庸王和谢昶有决定作用,放心,不必丘世叔动手,救人的事我还会安排,不会牵扯到丘家。@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孟岁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丘晏如唇边温润的笑意冷却,似乎陷入了沉思,半响后:我会转达你的意思,至于成不成,不关我的事。
多谢。他笑笑。
丘尚书很快就回了话:押送粮草的名额中,加上丘晏如的名字,他须得去了浔州历练一番,才配得接手丘家的事务孟岁檀应了下来。
翌日,丘尚书便递了拜贴去谢府,他下了马车后有些愕然,心头怪怪的,谢府阖府上下肃穆,连下人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他虽好奇但识趣的没有多问。
他来也顺带询问了一番押送粮草的注意,往常也是他在兵部统筹协调,都是谢昶接手差事,他也没什么经验,也算来此有意无意试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昶自然知道孟岁檀接手了差事,一山更比一山高,他早就觉得孟岁檀翅膀更硬后,不听他的控制,加之二人撕破脸皮在公事上势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先是路运,而后水运,水易发霉,那污水从角落渗进,这倒是叫我印像深刻。他似乎感慨道,丘尚书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然后呢?
没什么,丘尚书怎的来问这个。谢昶终于落在了好奇上,丘尚书拿出早就打好的腹稿:今年差事大约是要落在旁人手上,往常大人负责,下官自然放心,若是别人,少不得要操心。
谢昶笑意淡了淡,眸中阴鸷扫过。
从谢府出来,丘尚书便凭借着记忆绘下了谢府的图纸,按照正常来说,密室这种地方不会设的极为巧思,除非主人疑心极重。
而谢昶是个很自大的人,丘尚书刚开始设想了几处地方,今日一去后按照记忆把陈设列出,细细推敲与正常不一样的地方。
果然被他找到了一处。
丘晏如把图纸摆在孟岁檀面前:这是我二叔连夜画的,他确实找到了一处地方,他发觉谢昶的书房挂着一处阴阳五行的图,又见他桌案摆着道德经,他又时常出入道观,家中不少事物都用三来作设。
例如一处庭院有三间屋子,屋内有三把椅子,墙上挂着三幅丹青,只是,在谢府藏书阁的架子上有四瓶花瓶,这很不对劲。他语气不急不缓道。
孟岁檀大约明白了:我知道了,多谢。
不必,若是你能再说服我二叔允我进祠堂祭拜父亲便更好了。二人的联系奇妙的用这你来我往的利益微妙的维持了平衡。
孟岁檀不置可否,虽说他嘴上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但不否定便意味着他会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晚上下值回府后便进了屋,刚关上门转身便被立在屋内的三道人影吓得差点叫出声,孟岁檀及时捂着她的唇,食指竖于唇中,眸色示意,宁离不高兴的扒开了他的手掌。
孟岁檀遗憾的收回手,宁离颇为气急败坏:你怎么在这儿。不光是气他吓自己,更是又惊又怒,他凭什么不经过她的允许强行在她屋内。
滚字捻绕在唇舌中时,他默了默,让开了身影,椅子上缩着一道小身影,垂着头被怀泉扶着,怀泉似是没这般照顾过女郎,一只手僵直可笑的扶着那女郎的肩头。
这是宁离迟疑的看着问。
邹云慧。孟岁檀言简意赅,宁离登时看他:人救出来了。
是,只是本打算把人带给邹云山,只是她发烧了,邹云山待的地方在山上,这么远的路,这小女郎年岁还小,怕是受不住。他面不改色的让开了身。
果然,宁离面上的不高兴消逝不见。
她急忙上前接过人,怀泉松了口气退到了一旁,那道小身影披着厚厚的大氅,露出尖尖的下巴,小脸烧的通红,大约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嘴里喃喃的阿兄。
细若蚊蝇的两个字叫宁离愣了一下,随即说:劳烦怀泉大哥叫阿喜去煮水来,再去叫个大夫来。
怀泉应了后便出门去寻阿喜,阿喜冷不丁见怀泉突然出现,惊得手一抖,半大的番薯摔在地上,怀泉三言两语解释清,阿喜手脚利索,煮了热水,又煮了点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夫来的快,怕是怀泉在路上便顺带叫了,把脉后说这小女郎有些营养不良,忧思过重,又成日担惊受怕心情郁闷才生了病,要想好得费些时日。
随后开了药便走了,阿喜忙去拿着药方抓药、熬药,邹云慧死活闭着唇不喝水,宁离只得试着捏着她的唇往里喂,但她大约是这些时日被人硬惯形成了习惯,下意识就要咬唇边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伸出了一只手,被邹云慧重重地咬下,渗出了点点血迹。
宁离惊得登时就去扒他的手,索性邹云慧正在生病,也没什么力气,很快便松了开,孟岁檀虎口处有一圈深深的牙印,殷红异常。
但他却只是轻轻蹙了蹙眉,把手掩在袖中:待会儿叫怀泉捏着她的脸,你往进灌药。
宁离点了点头:大人,你的手受伤了,还是尽快包扎罢。
小伤罢了,不必管它。孟岁檀却不以为意,但宁离却心里头过意不去,秀美拧了起来,嘀咕:若是感染了可如何是好。
孟岁檀唇角勾起:我一只手没法子,那便劳烦小宁大人了。他把手递过去,好整以暇望着她。
那模样,似乎是非她不可,一抹后悔顿时划过宁离的心间,早知她便不多嘴了,她就不信,怀泉回来了他还不让怀泉提替他包扎。
第49章第四十九章
但,她看着虎口触目惊心的伤痕,撇了撇嘴闷闷的哦了一声,便回身去找药箱。@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孟岁檀把手放在桌上,方便她包扎,视线却不动声色的流连过她的脸庞,垂眸敛目,睫毛很长,鼻子挺秀,唇很红饱满。
宁离给他手上打了个漂亮的结,很复杂,要解开得费些时辰,她为自己的小计谋而略略有些得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着他们几人是突然造访,徐府的其他人并不知道,阿喜大晚上的同厨房撒谎说宁离饿了,想吃夜宵,偷偷端了些粥食和小菜。
孟岁檀盯着他的虎口看了看:可否劳烦小宁大人喂我用饭。
宁离别过头,面色排斥抗拒:不可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伤的虽是右手,但左手努努力也是可以用的,亦或是待怀泉回来再吃也不迟,若是粥凉了也无妨,我叫阿喜去温一温。说到这儿,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你是怎么进的徐府。周遭那么高的围墙他们从何处进来的。
孟岁檀一滞,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好半响才说:你自然是知道的。
宁离面无表情:你伤了手,还能翻出去吗?
孟岁檀浅浅一笑:不能。
看着他那张俊脸,清浅的笑意晕开,本是极美的一副画面,宁离却手痒痒的很,她遏制住想打人的行动,告诉自己,这好歹是为了帮她才造成的结果。
东厢房还空着,孟大人劳烦移步。她硬邦邦的说,也不管他饭食吃不吃的上,趴在床边看邹云慧去了。
一夜过去,她退了些烧,但还是会反复,药得持续着吃,估摸着还得再住两三日,天色还没亮的时候,宁离便隐约听到东厢房屋门打开,脚步声离去的声音。
大约是去上朝了,宁离想到一半儿又抱着被子睡了过去,丝毫没意识到翻进来的孟大人明明手伤了,又怎么翻出去上朝的。
画院点卯后,卢湛英把学生都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小会,说圣上打算派遣人马去浔州寒云城,一则要去押送粮草和兵器,二则需要画院的人手跟着去随行去绘制测量舆图。
你们谁想去?卢湛英环视了一圈,现在暂且定下领头去的是黎待诏,你们呢?好生考虑一下,虽说条件艰苦,但是能学到不少东西。卢湛英语重心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这群温室长大的学生面面相觑,对未知的行程而犹豫。
给你们三日考虑,若是没人去那便抽签。卢湛英摆了摆手让众人散去。
宁离若有所思的兀自出神,云黛撞了撞她:你在想什么,莫不是想去?
你不想去?宁离回头问。
云黛摇了摇头:不大想,浔州离这儿太远了,还不知要去多久,我还是呆着京城罢。
宁离闻言垂下了头,如今的生活确实是她梦寐以求,只是她也想出门去瞧瞧,祖父说一个画师能作出的画取决于他走了多远的路,见过多少的东西。
这些师兄们无一不是出去游历过,现如今就是一个很好的锻炼的机会。
她怀揣着心思回去先同徐秋锦说了她的心思,徐秋锦思衬了半响后:你有你的主意,我不会去干涉,但你要去同你祖母说明白。
宁离笑道:多谢祖父。
她没有冒冒然的去说,而是陪着徐老夫人烧菜时拐弯抹角的提起,原本徐老夫人很高兴她陪着自己,一听原来是为了这样的事,当即笑意缓缓敛尽。
你父亲离开了我,现在连你也要离开了。徐老夫人唉声叹气,宁离当即心软道,祖母,皎皎会回来的啊,只是走几月罢了,何况还有黎师兄带着我,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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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夫人没了做菜的心思,摆摆手回了卧房,王嬷嬷拦着宁离说:女郎让夫人好生想想,莫要逼得太急,实则老夫人也不是不同意女郎去,只是年纪大了难免忧心,得给她些时间接受。
宁离点了点头,晚上时亲手煮了一锅粥叫王嬷嬷送了过去,只是粥里还带着淡淡的糊味儿,她自己却没发现,徐老夫人一尝便有些感慨。
但第二日时却出了件意想不到的事,丘晏如带着阿寰来跟徐老夫人辞别,丘晏如已经同丘尚书见过了面,虽说不算剑拔弩张,但也是互相看不顺眼,恰逢圣上派兵部去往浔州,丘尚书说若他想回归丘家,那便去浔州历练些时日,丘晏如干脆的答应了。
徐老夫人一听便转达了宁离的意思,丘晏如有些诧异,但实际说:她若是想去,那不乏为一次历练,左不过叫阿寰与她互相照应。
他这么说徐老夫人放心了,有女郎家陪着总比师兄随行靠谱,这么一来,担忧没了,只余不舍。
三日期限一到,宁离率先告诉了卢湛英,他没有多大的惊讶,便爽快的添上了她的名字。
其余人是抽签抽出来的,云黛如愿以偿的待在了京城。
没过多久圣上便传来旨意说行程定于五日后出发,宁离兴奋之余同徐老夫人准备出行的东西,孟岁檀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屋内。
听闻你也要去浔州。孟岁檀装死不在意地垂眸瞧她。
宁离敏感的抓住了也这个字眼:怎么,你
我受命圣上,乃是次此差事的押运官,你归我管。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他微微倾身,眼眸深邃,尾音带着不已察觉的上扬。
宁离对上他的视线,头皮一瞬有些发麻,她退后了几步:什么管不管的,我随我丘师兄和黎师兄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然知道丘晏如要去,这倒是好事,他正发愁届时黎从心围在她身边该如何。
头顶蓦地传来一声轻笑:我知道,你急什么。
谁急了。这人怎么倒打一耙,她蹙起了眉头,有些烦闷。
一路上很苦,要先陆路,然后是水路,可能会遇到旁的麻烦,亦或是性命攸关,这你也不怕?他语气不易察觉的带了些笑意。
宁离别过了脑袋:怕不怕的又不关你的事。
听他这般说,她确实有些发怯,但押送的队伍壮大,出了事也无需她顶到前头,便担忧也少了些。
你还有何事?
邹云慧的烧已经退了,我得把人送去邹云山身边了。孟岁檀淡淡的笑着,神情颇为随意道,全无先前说教的意思。
宁离闻言点了点头,屋内小女郎大约是元气大伤,醒了也不哭不闹,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们,宁离及时解释说他们是救她的,要把她送回阿兄身边,邹云慧才放松下来。
孟岁檀又悄无声息的进了徐府,宁离看他去了院子后转身被立在身后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惊了一下,脱口而出:阿寰,你怎么在这儿。
你师兄在拾掇临走的物件儿,我听旁人说你在这儿,便心生好奇罢了。阿寰欲盖弥彰的解释到,随即她神情若有所思。
方才是何人过去了,身影有些陌生。她嗓音柔柔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你看岔了吧。她演技拙劣的张望。
阿寰没戳破她:大约是我看走眼了罢。
他们临走的那日,徐老夫人指挥着下人往车厢上搬东西,高氏来时便见宁离往车厢里费力的搬画箱,她疾走两步:皎皎。
宁离闻声转头:阿娘,你怎么来了。她声音诧异,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
我三番打听,从世子嘴中知晓你要去浔州,天高皇帝远的,何必啊。她眸中溢出浓重的不舍。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少则半年,多则七八个月,再说我出去走一走,也算是开阔眼界啊,阿娘,我的职事意味着我不能就呆在京城坐井观天,祖父说了,我还小,出去是好事,你就别担心我了,阿朗和泱泱未来吗?她踮着脚探头问。
高氏擦了擦眼泪,她这次没有把二人带来,私心想是不是也可以有属于他们母女的相处时辰。
她想说什么,阿寰在前头催:皎皎,东西收拾好了,要上路了。
宁离应了一声,随即匆匆的抱了一下高氏,笑意灿若春华:我走了,阿娘,等我回来。说完她回身提着裙子轻巧的跑了过去。
纤细的背影如飘渺的云,天边的风,被红发带束着的发丝摇晃摆动。
这样张扬明媚的皎皎,叫高氏看愣了眼,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追了几步,心头是深深的失落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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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启程后,往城门外而去,在无人发觉时,山头上的土坡上一道意气风发的身影正驾着马从上而下的疾跃下来。
虞少渊马尾在空中吹得烈烈翻飞,他这几日,被家中瞒着、拖着,直到今日才腾出手来,竟得到了宁离要随军赴浔州以及婚事作废的消息。
他登时急红了眼,不管不顾的骑了马追了过来,好在还不晚,他冲着马车大喊了一声,惊动了队伍,不少兵吏在感叹这是小鸳鸯分别在即,依依不舍啊。
众人哄笑间无意触及到孟岁檀的脸色沉了下去,不苟言笑间黑沉的要命,登时面面相觑。
宁离探出脑袋来,看着虞少渊红着眼睛矗立在那儿,心头一喜,忙挥了挥手。
转头对黎从心说:师兄,你们先走,我下去说几句话。
随后不管不顾跳下马车,在黎从心欲言又止的眼神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向虞少渊。
虞少渊望着笑意潋滟的女郎,不管不顾翻身下马,上前伸手把人揽在怀中,这一幕恰好被回身注意二人的孟岁檀瞧了个正着。
他眉目怒意横生,几乎要调转马头把人抢回来。
宁离有些懵然的被他抱在怀中,而后察觉不适,欲推开他,但虞少渊也只是抱了她一会儿,便松开了人,眼中的红意仍旧很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才来啊,这些日子我还想着你来便能好好道别,现在好了,这般仓促。宁离看着他,倏然笑了。
我他咽了咽喉头,突然不知哪儿来的一股涌气,叫他头脑一热,我、心悦你,我心悦你许久了,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啊,你别听我母亲的,她就是瞎操心,我们二人年龄相仿,又这般熟络,也、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吧,总之我等你回来。
他话说的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但好在是意思表达明白了,宁离的笑意僵在唇角,春日的风从山林间拂过,吹得她发丝向后扬起,红发带飘逸,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
她无措的愣在原地,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微微张唇:我
你不用说了,还有大把的时辰供你考虑,你要是想我了,就传信给我。虞少渊笑笑,身上拨开她的发丝。
宁离不知道怎么回到马车里的,只记得她一直在发呆,阿寰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丘晏如指节搭在阿寰的臂弯,轻轻的摇了摇头。
方才的那一幕他虽没听到,但看二人的氛围也猜的大差不差,没想到那毛头小子还真能说出来,丘晏如挑挑眉,这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马车一路上颠簸,颠簸的人昏昏欲睡,她随行的马车美曰其名和家眷在一处,是丘晏如安排的,黎从心自然很放心,里面宽敞舒适,不至于像画院的马车那般一股郎君的奇怪味道。
你在想什么。门窗外不知何时落后一道身影,腰身笔挺地坐在马上,神情淡漠,浓重的日头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撒下淡淡的金色。
宁离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托着下巴继续发呆。
见她不答话,孟岁檀没有急,只是说:前面有一处林子,等会儿稍作休整时可去林中摘写果子,亦或是去溪中捉鱼虾,好不容易出来的机会,这般闷闷不乐做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她敷衍的应下,脑中仍旧是虞少渊那真挚浓烈的视线,烫的她心头发热。
在想虞少渊。孟岁檀突兀的问。
宁离被点了出来也没气恼,慢吞吞的关上了车窗,但他的声音却仍旧能传到她耳朵里:说不准等你回来,他都成婚了。
马车内没什么动静,孟岁檀欲说什么,前头的兵吏唤他过去裁决,他便把话吞了回去驾着马车回到前头,孟岁檀并不避讳在阿寰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连丘晏如他都不怕,更何况女眷。
阿寰则忧心忡忡,她总觉得这位孟大人不是表面那般淡漠,她吃过的苦头便忍不住会多想一些,但见宁离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赶了一日路,日落时分稍作休息,密林中落日隐于枝叶后,天色逐渐昏暗,边际依稀可见浓艳暮色,宽敞的地方炊烟袅袅。
行走在外,并没有特别好的条件,好在宁离竟然能适应的来,倒是阿寰有些不大好,丘晏如贴了过来,宁离识趣的给二人腾地儿。
她费劲巴拉的在小溪边拧沾了泥土的裙裾,阿喜在溪边拾柴火,颠颠的再送回营地。
你在做什么。孟岁檀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吓得她脚一歪,差点坐溪水里,被他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后起身,宁离有些不高兴:大人走路怎的跟夜行猫一样,无声无息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孟岁檀却盯着她湿答答的裙裾,黏在了裤脚上,瞧着便难受:都湿成这样了,还不换一身,天色已晚,气温降下来后难免会冷。
宁离却摇了摇头:待我去火堆旁烤一烤就好了,倒也没必要只因这一点便大张旗鼓。随后她又想起,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是有洁癖的,若是叫她看见自己满脸满手满身都是颜料,岂非会气疯。
想想他气急败坏又隐忍的模样她就高兴,随后故意说:而且,我们做画师的,常常把颜料弄到脸上、手上、衣摆衣袖上,就跟泥地里打滚儿似的,孟大人应当是没见过的。
说完她故意甩了甩手,点滴冷水溅到了他的胸襟上和下颌处。
孟岁檀却并未生气,低下头瞧了一眼,便掏出帕子,原以为他是给自己擦,谁知下一瞬拽过宁离的手腕开始擦拭。
宁离下意识抽回手:干什么
她抽了半天没抽动,孟岁檀却气定神闲的把她十根手指都擦干净。
颜料弄到脸上身上,看来小宁大人喜好在身上作画,我记得小宁大人还欠我一幅画,不若也在我身上作幅画如何?
从远处瞧,二人只是淡然的在说话,丝毫瞧不出话的内容有多么令人意外,孟岁檀像是在谈论政事一般严肃,而宁离则呆住了。
不行。她干脆拒绝。
似乎意识到她会拒绝,孟岁檀没什么意外:看来小宁大人要食言了。
谁食言了,是你提的要求太过分,孟大人实在有些得寸进尺了,还望大人这一趟旅途离我远些。宁离板着脸,绕过他就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被孟岁檀捞了回来,二人体型差距过大,宁离轻而易举被他放了回去。
若我说不,你有办法?他垂头似笑非笑。
眼前的他,强势、专横,私藏于骨子里的混不吝啬果然在宁离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宁离冷冷睨着她,她自以为的凶悍冷漠,实则在旁人看起来像只张牙舞爪的兔子,还是色厉内茬罢了。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
宁离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暴力,具体表现为神情木然,不听、不看、不搭理,整个人竖起了厚厚的屏障。
当然她的制裁实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阿喜嘀咕所惊醒:女郎和孟大人可是闹别扭了?他们都说您被大人骂了,这般有气无力,怏怏不乐。
她震惊,这群人怎么胡乱嚼舌根子,她何时怏怏不乐了,随后意识到,群居生活就是如此,众人没什么乐子,便开始琢磨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宁离很不幸,成了第一批。
她只好又强打起笑意,恢复了表面上下级的关系。
晚上睡觉,又是一大困难,丘晏如黏阿寰黏的很紧,她总不好插在人家二人间,他们睡得着她还睡不着呢,如此,便只好跑回了画院跟同僚挤,谁知一进马车便被几人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样震到了。
其中不乏有女画师缩在角落,睡得瞧着不怎么舒服,阿喜和伺候阿寰的阿鹂脑袋对脑袋睡在一起。
男女间垒起了厚厚的包袱和箱子,马车内鼾声震天,黎从心忙了一日,此时也疲惫的合上了眼,宁离又跑了出来,深深吐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气鼓鼓的寻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铺了一层破旧衣裳,又放下了褥子,躺下去,看着深暗的天际数星子。@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耳边是清晰的虫鸣声,宁离从未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似乎眼中皆是漩涡,她被深深的吸了进去,风声轻轻浅浅的骚弄着树枝。
她昏昏沉沉间,身上盖了一件厚重的衣服,顿时周身更暖和了些,翌日起时天色不过微亮,她扶着发懵的脑袋看着身旁的身影,靠着马车浅寐,在她发出动静后睁开了双眸,神色清明,一点都不像睡过觉的。
宁离淡淡的移开了视线,对于他出行在这儿没什么意外,只是寻常一般起身叠好了铺盖,往马车而去。
丘晏如他们还没起身,你去做甚。孟岁檀还靠着树干,支着一条腿闲闲道,他微哑的嗓音似乎才昭示他刚刚睡醒。
宁离顿住了身:与你无关。她很烦他不是因公事而纠缠。
前头炊事煮了粥,去吃点儿罢。他也没生气,起身弹了弹衣袍往前头走去。
宁离去打了水擦了擦脸颊,冰冷刺骨的水冻的她手背有些痒,阿喜见她起了身,也随她跑前跑后:女郎都不唤我起来,怎就拿冷水洗了脸,天气还冷,这双手可得好好的护着。
她自然瞧见了宁离又偷偷的抓挠手背,又急又忧,宁离讪讪一笑,把手背了回去。
炊事的煮了些梗米粥,里头切了些松蕈,兵吏和普通官均是聚在一处用饭,孟岁檀借着公事把她唤进了马车,宁离惦记着自己的梗米粥,站在马车前探身想速战速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结果刚觑头便被拦腰抱起,她失声惊叫了一声,进了马车,视线一换,她才惊觉方才的叫喊声太大,似乎叫旁人也听到了。
她僵着身子,还在出神,并未发觉孟岁檀把她抱进了怀里。
第50章第五十章
二人只是贴身一瞬,孟岁檀便把人揽着放在了一旁,让宁离欲反抗的手顿在了原地,他拿捏的实在恰到好处,并不会过分强硬,却也不会退让。
他身形高大,揽着她时轻松无比,一只手便能把她抻起,宁离想发出去的气憋的瞪着他,像头发怒的小兽,孩子气般在腰间狠狠蹭了蹭,似是在用这种方法昭示她的不满。
离开京城后,孟岁檀愈发的放肆,她心里头愈渐不安,一直以来她笃定孟岁檀对她不可能有什么矫情的心思,但一路上他的撩拨、得寸进尺、强势和不容拒绝都叫她退无可退。
细细想起却没什么办法,她不喜欢他,不想和他有干系,却选择了一条和他走的最近的路。
谁准你碰我了。她炸毛一般道,好好和他客气说话并没有什么用,宁离便也索性不装了,她骨子里的嚣张肆意已经随着年岁成熟收敛了起来。
大家都是体面人,她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对不起。孟岁檀好整以暇的道歉,说退便退,干脆利索,宁离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说不过,便要绕过他下去,却又被拦了回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憋着不悦好声好气的问,孟岁檀笑笑:作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早上的作画?他脑子是犯浑了不成,而且,她都已经拒绝了那样,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宁离徘徊在张嘴欲呛人的边缘,却见孟岁檀淡然的神色微微一牵:说笑罢了。言罢抬手一指后面,宁离顺着他的实现看了过去,桌上放着一些吃食,比炊事所烧精致不知道多少。
她一愣,所以把她叫进来就是为了吃东西,吃个东西这般大费周章?
殊不知她这般想恰好掉入了孟岁檀的圈套,端详她变换的神色,孟岁檀也知道,若是好好叫她过来,她不会接受,用这般方法虽说下作了些,但再叫她去,反而更能容易接受一些。
好比说问一人借钱,若是开口三十两,那人定然不会借的情况下,开口提五十两,退而求其次再提三十两,成功的可能便会高很多。
宁离沉着一张脸,有种被戏弄的错觉,随后晃了晃头,放缓了语气:不必,外面有,若不是大人把我唤进来,我早就已经用过了。
察觉他没有别的心思,她语气不再针锋相对。
你不吃是在与我赌气?还是不想与我有干系。他挑眉淡声反问。
大人,何必这般说,你帮了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你,只是没有旁的情感,先前我信了大人对我并无旁的意思,但大人的边界是否有些模糊,我们二人并非是这样搂抱的关系。她忍了忍做了一个揽的动作,不自在的说。
她说的很直白了,希望孟岁檀能明白,能听进去。
下次不会再这样。他收敛了笑意,正肃道,看似道歉,却全然没有在意宁离说的前一句话。
只是,你与虞少渊的婚事作废,我应当也该有争取的机会。他若有所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神色一滞,水润的眸子慌乱无措一瞬后镇定了下来,她唯装傻熟尔:大人在说什么,下官听不懂,饭菜凉了,我先用饭了。
她全然没意识到虞府和徐府的婚事实则只是个虚无缥缈的约定,她自己都稀里糊涂随着徐老夫人走,孟岁檀是怎么清楚的。
桌上的梗米粥她胡乱扒了两口,孟岁檀瞧着她心不在焉的吃东西,心情愈发明朗,生出了一丝因他混乱的满足。
她妄图用这种法子笨拙的转移他的注意,孟岁檀唇角微勾,便也没有戳破,这只是他放出去试探的钩子,他习惯掌控一切事物,哪怕在萌生了情谊后也是如此。
随后他视线落在了她通红的手背,笑意微敛,冻疮的药膏常备,他探身在一方盒子里拿了出来,探身去给没握筷子的另一只手涂药。
宁离心头一跳,下意识要躲开,他的手悬在空中,随即撩起眼皮:冻疮复发,你今日不作画了?
我可以自己涂。她还是躲闪的背过手去,不自在的放下碗,回过神儿来自己怎么真的在他马车上吃饭了,一瞬间有些手忙脚乱。
那自己涂。他把药放在她面前,微微示意,宁离如蒙大赦的自己拿起了药涂,却忽略了对面眼底的笑意。
宁离随队伍走了几日,才发觉她把路上的痛苦想的简单,缺水短粮不至于,但总归都是些粗粝的食物,最难以忍受的便是沐浴。
幸而一路上驿站不少,在抵挡衡阳后,众人便落脚在驿站,白日热得很,气候又干,宁离缩在马车上,大约是好几日都露天歇息,昨夜终于爆发,生了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热天她的身子却犹如放置在冰桶里,小脸煞白,阿喜把毯子裹在她身上喂她喝水:女郎再坚持会儿,马上就要到下一个驿站了。@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这一路跟过来的人早已习惯,宁离身子虽不至于娇弱,但她受不得凉,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不免生病。
黎从心闻风而来,他进屋时瞧见床前已经站了一道身影,心神大动:孟少傅。
孟岁檀欲给她盖被的手一顿,视线瞟了过来,淡淡颔首,似乎没有被抓包的心虚:黎大人。
宁离蜷缩在榻上,似乎并不知屋内发生了何事。
无论是上级的身份还是出于表兄的身份,黎从心并不能赶他走,只是面色不大好看:劳烦大人来瞧皎皎。
分内之责,一路上风餐露宿,黎大人倒是光顾着守着那些画具和学生,既如此,今日起她我来照顾就好了,黎大人安心忙便好。他面色冷硬,站在床前高大的身材极为有压迫感。
黎从心愧疚溢满了胸腔,过些日子要经过素安,素安多雨,他怕画具和纸张受潮,便认不得心,以为宁离跟着老七他们没什么事,熟料阿寰也有些生病,宁离也病了,老七分身乏术,宁离又不愿麻烦他,便拖的有些重了。
是下官的错。他对此没有什么辩驳,只是对孟岁檀要照顾她的行径产生了隐隐不大好的感觉,师母并不大待见她的这位表兄,在孟府的日子这位孟少傅似乎也不大对宁离上心。
变化突然这般大,他心头那个直接快要跳出来了:这不大好罢,孟少傅乃是男子,再怎么样也不适合照顾皎皎,不若我叫画院的学生住进来,洗漱一些私事也好有个照顾。
他试探的看着孟岁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淬了霜寒的眸子淡淡抬起:可以,只限于洗漱和一些私事,旁的我不会假手于人。
他的强势和不容抗拒直白到令人心惊,黎从心心头一跳:大人是否太过固执,皎皎也许并不愿您这般。他脸色格外难看,也顾不得上下级的身份。
孟岁檀淡淡发出一声轻嗤,随后平静淡然的说:她便是不愿,也得醒过来自己同我说。
随即没再看黎从心震惊的眸色,绕过他出门去迎大夫,大夫是从城内寻来的,提着药箱进屋把脉,白帕搭在腕间,把脉后说他是染了风寒,不过不严重,好生将养就好了。
宁离一张小脸白生生地躺着,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有一只手覆在她额头上,冰凉温润,她想睁开眼去看,但眼前像糊了一层东西,随后又陷入了沉睡。
再醒来后,天色已是晚上,她喉头的干痒叫她忍不住翻身趴在床边费力的咳嗽,声音大到外面的脚步声急了几分,随即她便被拖着扶到起,大掌沉稳有力的拍在她的背心,一下一下,随即一杯热水递到了她的嘴边。
宁离迫不及待的探头喝,喝的急了呛得咳了几下,大掌继续给她拍背。
阿喜,嘴里苦,拿些杏干过来,我想含着。她闭着眼难受的不行,吸了吸鼻子,鼻子有些堵,什么气味儿都闻不到,包括那股淡淡的药香。
旋即唇内被塞入一个杏干,指尖塞入她唇中,唇内的温热裹挟着他的指尖,让他忍不住伸手拨了拨。
宁离茫然地睁开眼,入目便是孟岁檀幽深的眸子,和她含着的食指。
她迟钝的反应了一会儿,以为自己在做梦,随后孟岁檀自若的收回手,拿着帕子擦了擦指尖,宁离才反应了过来,她豁然起身,钻到床角: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方才在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赶紧左右垂头查看身上的衣服,均是完好的,松口气的同时默默裹紧了被子,警惕的瞪着他。
请你出去,未经我的允许,擅自进入女郎的寝居,宁离不知大人的教养在何处。
她还病着,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杏干在她腮帮一侧显得脸颊鼓鼓。
病成这般,你乖些。他有些无奈,轻轻睨了她一眼,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旋即起身拿起了药碗又回来凑在她唇边:既醒了,便把药喝了。孟岁檀声音低沉道。
阿喜呢?唤阿喜进来就好。她躲着皱眉不喝药,还是执拗的想让阿喜进来。
她去给你煮些吃的。他没再解释,把碗递过去,看她还是没反应便故意说:看来你想我喂你。
宁离一听,登时接过碗,苦着脸捏着鼻子惯了下去,嘴内的酸甜亦没有压下去。
她喝完药,唇角沾着药汁,宁离无所察觉,细细的品着杏干的丝丝甜味儿,孟岁檀伸手在她唇角轻轻地擦了擦。
原本恹恹的神色瞬间浮上了惊愕,宁离地拍掉了他的手,神色掩盖不住的不悦:别碰我,出去。
大掌悬在了空中,孟岁檀轻轻地笑了笑,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进一步落在她的唇珠上,重重的揉捻,对上她震惊的神色,孟岁檀淡定收回手,仿佛方才出格的不是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的唇多了丝血色,瞧着比方才有了些活气,孟岁檀胸腔内的躁烦这才压下去了一些。
孟大人,你你越界了,我们的关系你怎么能能这样呢?她气急败坏的指了指唇,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注意距离和分寸,奈何他完全不当回事,宁离真是气得不行,凭什么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师兄呢?我师兄在哪?许是疾病作祟,她脆弱的心登时就要找些什么理由让她不至于特别难受。
宁离红着眼眶,呆呆的坐在床上。
你不喜欢虞少渊,你先前在骗我。他突然笃定道,视线带着幽深的含义。
话头转变太快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张了张唇:我没骗你。
小骗子,你不喜欢他。他抬手把她的发丝拨到了耳后,克制的别开了落在她唇上的视线。
宁离看他一脸尽在掌握的神色,躲开了脑袋,裹着被子爬到了床尾:大人未免太自信,你凭什么说我不喜欢他,喜欢不喜欢的,难道不是只有我才知道吗?还是说我不喜欢他大人难道会喜欢你?
虞少渊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你也会像以前替我准备生辰礼一样替他准备吗?虞少渊可又喜欢吃什么,你又了解他多少,他又如何能抵得过我们多年的情谊。孟岁檀神色有些怅然,话语间却是循循善诱。
这些问题宁离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她脸色涨红,觉得有些不对劲,分明都是她的事,怎么都一直孟岁檀牵着鼻子走。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宁离冷冷的问,面上戴泽若有似无的嘲讽。
孟岁檀深深凝视着她,云淡风轻: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被你推开,我,永远是你的,你,永远也是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脱去外面那层温和冷淡的皮子,孟岁檀仍旧是霸道的,不容拒绝的,他要时时面对永无止境的吃醋和不安,在得知宁离对并没有别的爱慕的人时,暴露了本性。
宁离被他的话说的愣在了原地,随即气笑了,她年岁还小,比之孟岁檀这种浸淫官场的老男人来说,心性不稳,她听到这种话,欲反驳时孟岁檀却抽身离去,吊的她一口气哽得不上不下,躺下歇息时也翻来覆去一直在想这事。
想着自己真是没有发挥好,脑子反应不够快。
阿喜回来时见她醒了登时高兴要去给师兄报喜,宁离唤住了她:师兄去了何处?
黎大人原是想来照看女郎,但孟大人说他光顾着忙公务,便叫他处理好公务再过来。阿喜嗫喏道。
宁离觉出了不对劲,细细的品了一下,才理解他是何意,颇有些无语:罢了罢了,那你去罢。
她头疼的又躺下了身,强迫自己入睡,生怕一睁眼便瞧见孟岁檀。
宁离病了三日,烧才彻底退了,晚上时总是朦朦胧胧的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在给她换冷帕,但她下意识不想睁开,便总是睡了过去,直到三日后,风寒使她的咳嗽又严重了许多。
阿喜煮了梨水给她喝,孟岁檀守在她身边,哪怕她拉着脸,也不会生气,只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不会干扰宁离分毫。
阿寰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便来看她,宁离拉着她坐下: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都是老毛病了,若是睡不好,便会发头疾,熬过去就好,只是听闻你病了,我便来瞧瞧。阿寰满脸担忧,询问她可是有些水土不服?
宁离不敢说自己是因为心大睡外头着凉,便支支吾吾的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丘师兄呢?宁离左顾右盼。
去抓药了,过会儿才回来。阿寰又同她说了几会儿话,宁离咳得嗓子都哑了,阿寰见她就喝些梨水,不免担忧:咳成这样,只喝梨水怎么行,还是要喝药才是。
宁离面上闪过一丝烦闷,药自然是有的,偏生还是孟岁檀每日煎了送来的,大约是这几日有公务在身,没有出现,但那药又苦又难闻,她悄悄的偶尔挑实在懒得喝药的时候倒在了花盆里。
我我知道,我有喝的,大约是不见效。她含糊的说。
在此地停留三日已经是极限,她病还没好便又要上马车颠簸,宁离端着一副病气十足的脸抱着小包袱要上马车,车内时不时传来咳嗽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叫旁人听得心浮气躁。
还有学生要求她带上面纱挡脸,这样便被传染的可能性小些,怀泉把他听到的禀报给了孟岁檀。
他迟疑问:这帖子药吃了几日。
回主子,已经六日了,女郎的风寒瞧着没事,只是这咳嗽怎么也好不得,小的在她屋子里找到了这个东西。他搬来端来了那一盆花,赫然是她天天浇灌的东西。
孟岁檀看着那盆花,叹了口气,难怪咳嗽好不全,原是她把药都倒到了花盆内,同时也气她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夜晚,在林中的火堆前,火光印天,遥遥听到了兵吏的轰然大笑,宁离抱着包袱在烤火,咳嗽已经使她的喉头嘶哑,只得不停的灌热水。@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黎从心听了她一整日的咳嗽,也担忧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他说:不若给你刮痧止咳如何?这荒郊野外的,也不能时时熬药,这种土方子以前师母时常使用。
刮痧?宁离微微蹙起眉头,不知道是如何,但咳意实在难受,难受到让她后悔不好好吃药。
好。她迟疑的应了下。
我去叫阿寰来帮你。黎从心起身去唤了阿寰来,这儿也就阿寰能做得这般事,阿寰叫宁离进了马车:把外裳脱了。
宁离乖觉的脱了外衣,但中衣还在身上,阿寰却温和的说:继续把中衣也脱了。她手上拿着一个铜钱,在一旁的杯盏浸,宁离迟疑的说:一定要脱吗?
不脱也可以。阿寰顿了顿,把衣裳替她退至肘部,露出了穿着小衣的腰身。
小衣紧紧的裹在上身,莹白的肩膀暴露在空中,冷风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细密的颗粒,锁骨凹陷的弧度精致,大片白皙细腻的后背露了出来,只余一根细绳系在腰后。
她俯身趴在榻上,身形流畅,弧度美好,神情略有些懵然。
在第一下落在她肩背上时,马车内传出了一声惊叫痛呼,孟岁檀眉心一蹙,抬脚便走了过去,那马车前没什么人影,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和遐想。
但他却听着这声音,心高高悬了起来,以为她受了什么伤,且痛呼低吟越来越明显,砰地一声,马车车门被撞开,孟岁檀冒冒失失的闯入,看见了眼前一幕,彻底愣住了。
二人完全没想到会有旁人进来,宁离惊慌失措的拿衣裳拢住了肩头,眼眶欲掉不掉的挂着泪珠,鼻头红红小脸也被密闭的热气熏腾的微红。
孟岁檀满眼只是那脖颈处的红痕,忽略阿寰懵然无措的拿着铜钱的模样,宁离一副糜艳的模样叫他移不开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叫你进来的,你你出去。她气急败坏的吼道,阿寰反应了过来,扯了毯子盖在她身上,急急拦在她身前,神色罕见的冷厉:大人,您如此冒犯,对女郎家的名声影响甚大。
孟岁檀也察觉到了失态和莽撞,罕见的有些无措,头脑一片空白的被赶下了马车。
宁离抹着眼泪穿起了衣裳:好疼啊,算了,还是不要刮痧了。
阿寰叹气,她已经手放的很轻了,没想到她痛感这般低:那你好好歇息,我去瞧药好了没。
宁离闷闷的嗯了一声,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门被重新关上后,她眼泪混着咳意难受的不停,马车的车窗被敲响,宁离闷着声音问:谁啊。
是我?哭了?低沉的嗓音透过月色徐徐传入她耳朵里,宁离听到他的声音便止了抽泣,方才的窘迫还停留着,她不想搭理任何人。
疼不疼?他没头没脑问了句废话。
自然还是没有得到回到。
这一刻没有圈套,没有鱼钩,只是出于心疼和关怀,孟岁檀恨不得能把她抱在怀中轻声哄慰,但他克制淡笑:从前你生病了便总是不喜欢吃药,我会在药丸中混杂蜂蜜或者加糖让你吃下去。
他伸手轻轻一推便推开了窗子的一角,伸手把一盒药丸递给她:不会苦,若你的咳嗽还不好,怕是过些日子还要这般。
半响,手上一轻,他眼眸弯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了药,他并没有离开,只是负手守在车外,静静的听着马车内的动静,月色下,长身玉立,面容平静,脑海却翻滚不已,满脑子挥之不去的方才那幅场景。
他站在马车隐蔽的一侧守着,阿喜端了些吃食上了马车,屋内又悉悉索索的动了起来,不多时一道气音响起,声音虽小,他站的近却听到了。
阿喜,帮我拿一件小衣来,方才出了许多汗,难受。她嘟囔的抱怨,时不时还能听到痛呼声。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阿喜应了一声,开始给她寻衣裳,不多时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密集,他几乎都能想象到,孟岁檀没再听下去了,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
翻腾的热意翻滚在身躯内,喝的那些汤药似乎无法再压制,孟岁檀缓缓步入溪边,夜风一吹,带着湿气卷到了他面上。
心头的那股热意似乎还未消逝。
虽说已经打算慢慢来,人就在身边,跑也跑不走,但他有时还是会急躁,恨不得把她捆在身边,让她哪儿也去不了,今夜那一幕刺激实在过大,让他切切实实的发觉眼前的小女郎已经不是那个娇娇气气的只会撒娇的女郎。
而是一颗熟透的桃子,只待剥开皮去品尝那香甜的果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掩下眸中的戾气。
接下来的几日宁离都恨不得躲闪的孟岁檀老远,任何的碰面、说话都开始躲避,明显是那夜的意外叫她产生了更大的警惕,也是他的其心不良已经明显到随行队伍的人都看出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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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差不多走了半个月,便要转战水路,一行人在朔州暂歇,府尹特来迎。
此处风沙大,比京城还要干燥,宁离的摸着脸颊有些痛,阿寰给她涂了一些润泽的膏脂,她乖巧的仰起脸闭着眼,这副懵懂的模样让阿寰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晚上,朔州府尹特地设宴在城内最大的酒楼为孟岁檀接风洗尘,画院众人也一同前去,府尹大人爱好风雅,听闻是徐老先生的弟子,当即就想拉着黎从心热聊。
先前本是听闻徐老先生四处游历,想着若是能到朔州,必定前去拜访,熟料是往江南而去。府尹遗憾的摇了摇头。
黎从心举杯:是,师母身子受不得寒,便往江南而去了。
孟岁檀眸色若有似无的扫视在宁离的脸上,视线落在了她的脖颈处,原本触目惊心的殷红变成了暗红,顺着纤细的脖颈隐入衣衫下。
宁离乖觉的吃菜,席间频频错开孟岁檀幽深的眸子,装作没有看到,酒过三巡,府尹大人神秘一笑,拍了拍手,屏风后出来了三位窈窕婀娜的舞姬,衣着清凉,上来便一人一个凑在身边倒酒喝。
黎从心霎时尴尬不已连连推拒,宁离因着穿着男装那舞姬并不知她的身份,故而一个舞姬摸到她身上时她并未反应过来。
孟岁檀神色阴沉,如针尖一般的眸色锐利的看着那舞姬,寒意无形笼罩,仿佛在看什么嫌恶的东西,舞姬手一抖,酒瞬间倾倒在他的衣袍上。
他蹙眉拂开,起身处理酒液。
府尹看事情搞砸了便呵斥那几人:毛手毛脚的,连个酒都倒不好,大人见谅,不如移步到里屋换身衣裳?
孟岁檀虽面色不甚好看,但洁癖还是让他应了下来,进了里屋后,他脱下了外裳,只着一身中衣,肩宽腰瘦,比例分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府尹给那舞姬使了个眼色,那舞姬轻轻颔首,随后说:我去伺候大人换衣裳。
说完娉婷袅娜的进了里屋,黎从心瞬间视线看向宁离,见她愣了愣,没什么反应,以为她是生了气,便也有些不悦:此番是否不大合适,好歹有女郎在场府尹大人有些过分了。
他当真是无语的很,虽说到了地头,当地的官儿为接风洗尘安排这种事比比皆是,大多的酒囊饭袋半推半就便会应了下,没想到他自作主张到了孟岁檀头上。
还是当着未出阁的女郎的面,黎从心恨不得拉起宁离就走。
哟,是我考虑不周了,小宁大人见谅。府尹不甚走心的说,黎从心更气闷了:大人自作主张,难道不怕孟大人怪罪吗?孟大人洁身自好,断不会与娼妓为伍。
但府尹不当一回事,都是男人,装什么呐,那眼神都快黏在那位小宁大人身上了,可别想蒙他,见色起意的人他见多了。
他自以为拍马屁拍到了心坎儿上。
宁离反应了半天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脸色涨的通红,低着头呐呐的吃菜。
殊不知半响后孟岁檀大步流星的踏了出来,他眼尾氲着薄红,连同脖颈都是红的,整个人像被热气蒸腾熟了,身上披着还撒着酒液的外衣,面脸怒气,霜寒差点把府尹冻死。
府尹暗道不好,难不成真如这位画师所说,他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事出从急先认错,他当即就拱手,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只是孟岁檀绕过他,看也不看他一眼,扫过宁离愣神的面容,脸色黑沉步履生风的出了门。
徒留几人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府尹忙不迭到里屋去瞧,里屋和外屋是一间套屋,有门隔着,同两件完全分开的屋子差不多,黎从心忙跟在府尹身后进了屋,那舞姬坐在床榻上,满脸泪痕,身上的衣裳还滑落肩头。
这是成事了?府尹试探询问。
舞姬摇了摇头,随后而来的黎从心没有听到二人的话,看那舞姬的样子当即便不忍直视,拂袖而去。
府尹大人好自为之罢。
候在外头的宁离见黎从心出来,垂着头和黎从心离开了酒楼。
夜风吹过,宁离忍不住询问:方才师兄进去可看见什么了?怎的一副怒容。
他摇了摇头,神情尴尬,闭口未谈,明摆着不想叫宁离知道那污糟事儿,宁离却反应了过来,什么也没问,她自觉这事与她无关,也不是她该管的事。
回到驿站后,因着夜晚,还未好全的咳嗽又重了些,她懒得吃药,便叫阿喜去煮枇杷水,这枇杷是府尹叫人送来的,不知怎的还有她的一份儿。
唤了几声,阿喜都未回应,她想着大约是睡着了,便自己拿着枇杷去了厨房。
夜风微凉,一路上寂静无声,徒留几盏灯笼吊在廊檐下微晃,几只飞虫绕着那灯光飞舞。
温热的大掌带着惊人的滚烫捂着她的嘴带入了旁边的空屋,宁离挣扎几下后缓缓的停滞,鼻端飘来的药香和酒气混杂想,不难闻,但是很有攻击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感受到身后之人粗喘的呼吸,她竭力冷静,心里清楚越挣扎越不会松开,索性停了反抗等着他反应过来。
滚烫的吻落在她耳畔,烫的她一激灵,孟岁檀哑着声音问:方才你在外面,为何不阻止。
宁离蹙眉想说话,反应过来被他捂着嘴,躲了躲后他的掌心微微一松:我为何要阻止,我完全没有立场应该阻止。她茫然反问。
府尹给他安排人,是出于下级讨好上级的自作主张罢了,她只是个小画师,师兄尚且无法阻拦,更何况是她。
原来是为了这事,宁离身子往前贴了贴,尽量避开他:你先松开,我知道你对那府尹大人的安排很生气,只是事已至此,你就算怪我,也没不会改变什么。她嗫喏道。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孟岁檀没有松开她,反而揽着她的腰身,额头抵在她的肩背,呼吸灼热:我是你的,我心悦你,慕艾你。
兴许是酒意上头,他说话不似白日那般克制。
宁离的心跌落谷底,她的手指紧紧的嵌入门框上,视线定定的落在虚无之处,她无意识的拨弄佛珠,珠子碰撞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他憋了半响,意有所指。
你很在意吗?宁离反问。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可宁离半响无话,直到他快忍不住了,宁离才说:可我确实在意不起来,我看到她进去了,但是心中并无波澜,你们二人那样,我也她没再说下去,只是身后之人缓缓松开了腰间的手。
你觉得我做了那样的事?他笑了一声,反问。@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迟疑道:这与我无关,大人想怎么样,下官都没有资格干涉。这是她认为最完美、最真实的答案。
她已经放松了警惕,熟料下一瞬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床榻上,高大的身影覆了下来,他面色冷静,冷静的像是在批奏折,他捏着纤细的手腕放在头顶:无关?若我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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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猝不及防的吻间吓得宁离开始踢打挣扎,她欲张口高呼,却想到呼来了别人,二人的事被撞破日后该如何在画院立足,随后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挣扎间,佛珠被孟岁檀扯断,佛珠登时散落了满床,他在肖想已久的脖颈处落下重吻,宁离挣扎间才摸到他的身躯烫的吓人,和在慈光寺毒发时一模一样,心中一惊,意识到今日那酒似乎有问题。
朔州府尹竟这般大的胆子,可孟岁檀说过无人知道他中了毒,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宁离又急又气,气到崩溃:你现在不清醒,得冷静些,你若是想那便找旁人去。
殊不知,这一句话另他滚烫的薄唇从脖颈移到了她的唇上,孟岁檀吻得又重又深,密集而强势,舌关灵巧的撬开她的唇,吻得她仰起了头,疯狂的汲取气息。
别别这样。呜咽声骤然响起,她下了狠劲儿咬在他的肩颈处,丝丝血迹沁了出来。
兴许是细若的哭声唤回了他的理智,毒发的痛苦和谷欠望中孟岁檀抬起了头,望着身下不停哭泣的女郎,他沉默着把人揽在怀中,任由毒血沁润了身子骨。
他唇边沁出一丝血迹,看着宁离难受和抗拒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和无力,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咬牙切齿的问: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爱我。
夜色冲垮了他的掌控和游刃有余,他是人,不是神,也有伤口,也会做错事,他拥有爱人的能力后老天给他开了个玩笑,让他们错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看来,他不会爱,也不知如何爱,但他从未怨过宁离,自始至终都在想办法重新拥有她。
宁离的抽噎声停了下来,泪眼朦胧的对上了他受伤的神情,似乎在今夜窥见了他冷漠强势皮子后面浓重而疯狂的情谊。
他真的爱自己,这样一个念头冒出来,盖过了一直否定的念头。
她从未想过他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宁离不断的摇头:可你以前说过
她还未说过便被打断,孟岁檀又抵上了她的额头:那是以前,人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你恨我对不对,恨我把你送到普华寺,对你不闻不问三年。
他嗓音低哑,手无力的拢在她的脑后,宁离怔愣着,完全没发现孟岁檀对她的桎梏已经松开。
不恨。她静默了半响说。
说不恨是真的,但失望和伤心也是真的,失望太多,便已经没了感觉。
他轻轻的凑近,唇宛如羽毛一般落在她的唇上,宁离仍旧想挣扎,却尝到了一丝铁锈的气味儿。
她愣了愣,身上的躯体倒在了她身上,沉甸甸的,似乎没了声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拍了拍他,声音惊惧:孟岁檀,孟岁檀,你没事罢。
屋内并未有回应,她慌了,试着把人推到一旁,屋内昏暗,只有月色透过窗纸落在他紧闭的眼眸上,她陡然想到他的毒被激了出来,没有药也没有
你别吓我。宁离喉头发干,生怕真的出了人命,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便赶紧跑出去起一去寻怀泉。
怀泉一听,脸色一白,赶紧着人把他扶回了院子,燃起烛光后他瞧孟岁檀沉睡不醒,把脉后又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他扫过宁离凌乱的发髻和散乱的衣服,也没问今晚发生了什么,只是识趣别开了视线,解开了孟岁檀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开始扎针放血。
有条不紊的手法叫宁离禁不住想他大约是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怀泉做好这些后又起身拱手:小宁大人见谅,大人他毒发本就是神志不清,本意并非伤害您。
宁离扯了扯嘴角:他还能活着吗?
怀泉眼角抽搐:自然是能的,只是这次没有吃药导致解毒过了那个关头,身子还需好好将养几日,怕是再启程得四五日之后了。
知道了。她淡淡道。
她回到屋子后,脑袋一阵阵发涨,那一声质问还停留在脑海中。
太荒唐了,孟岁檀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他在求自己,就如同当初的宁离一样。
他在用她的方式表达情谊,宁离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她心中混乱,仍然想不到孟岁檀是来真的,他对自己真的有情爱的心思。
过了两日,孟岁檀病了的消息传了开来,走水路的议程推后了几日,给了众人更多的修整时间。
宁离心不在焉的作画,黎从心为了避免他们手生,每日都要有一个时辰来练习、作画,也算做考核中,学生一片唉声叹气。
朔州府尹被叫去了孟岁檀那儿,听闻出来时脸色涨红中带着一丝青白,显然是被批狠了,府尹人没什么坏心,就是脑子缺根筋,自以为是罢了。
宁离听黎从心絮絮叨叨,除了府尹被批以外别的话都听不进去。
皎皎?皎皎?黎从心在她眼前晃了晃,宁离一回神:嗯?师兄怎么了。
我是说我们得探望一下孟大人。他温和道,殊不知宁离的样子宛如被猫踩了的尾巴,登时就摇头:我我还是不去了,师兄你去就好了。
黎从心见她不愿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宁离在作画时发觉手腕上空荡荡的,才惊觉那晚似乎佛珠被扯断,落在了床榻上。
那屋子是一处空屋,她匆匆忙忙的进了那屋子,只是床榻上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宁离不死心,矮身在床底下、柜子里四处都寻了个底朝天,均未发觉她的佛珠在何处。
那佛珠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却是陪伴了她许多年的物什,又由圆真师父所赠,意义非凡,宁离心头急慌慌的,像无头苍蝇般不知如何是好。
她去询问了打扫驿站屋子的小二,也没有找到。
一个念头缓缓浮起,宁离想,她的珠子指不定在他那儿,不得已下她寻了黎从心:师兄,你去看望孟大人时可能替我询问佛珠手串可是在他那儿?
黎从心蹙眉:佛珠手串怎会在他那儿。他知道这珠子是宁离的贴身之物,这样随意落在一个外男手中并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硬着头皮:不知道只是丢失的地方他恰好去过罢。她扯了个谎,不怎么心虚道。
黎从心信了,晚些时候便去瞧了孟岁檀,人靠着床榻把着书卷静静翻阅,若非是唇色极为苍白,还真瞧不出他又有一点生病的模样。
大人?听闻大人卧病在床,下官特意看来探望。
孟岁檀淡淡颔首,起身叫他坐下,黎从心受之不起的摆摆手,随意寒暄了几句,孟岁檀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闲聊,看他带病坚持坐在床边的模样,黎从心不敢再扰。
大人,我想替我家师妹一问,她丢了一串佛珠手串,您可见过?
孟岁檀神色淡淡:并无。
黎从心不疑有他,放心的把这个消息递给了宁离。
珠串真的不见了,宁离又陷入了新的纠结,是就此放弃还是再努力找一找。
晚些时候,怀泉又敲响了她的屋门,随后在宁离不解的目光中呈上一颗佛珠:这是主子让小的拿来给女郎瞧瞧。
宁离心里一咯噔,佛珠手串当真是在他那儿,她急急说:还给我。
怀泉安抚道:女郎莫要担心,珠串断了,郎君说珠子是他扯断的,待修好后再还给女郎。
不必了,把珠子给我罢,我自己去修。她冷着脸,一点都不想再见他一面了,除了徒增尴尬和不自在,没什么再见的必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怀泉为难:小的只是个传话的,做不了主,不若女郎亲自去同郎君说?
宁离却摇了摇头:还是你去帮我同孟大人说一声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怀泉同意,她便转身走了。
阿寰瞧见她心不在焉的走着,便叫住了她:皎皎,过会儿晚市有灯会,你去吗?
宁离胡乱点头:去。
朔州的晚市充斥着北地的风俗,粗犷、热闹,风沙刮在脸上隐隐作痛,阿喜左左右右的跑着,一会儿想买这个,一会儿要买那个,丘晏如淡定为他们掏钱结账。
逛了没多久宁离便说:阿寰,我先回去了,你和师兄继续逛罢。
阿寰瞧她今日确实有些心不在焉,便问: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自然是惦记着她的佛珠,手腕上空空总觉得有什么不安,但解释起来略麻烦,她便只说身子不适。
和二人分开后,宁离没多逛,而是回了驿站,心头萦绕着不知怀泉转达了她的意思没有。
晚些时候,门被敲响,她以为是怀泉,便小跑着去开了门,结果入目一道修长的身影,身着玄色外袍,踏着月色在门前淡淡的凝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笑意微僵,下意识就要关门,他小臂登时伸进来门框夹在了他的手臂上,门没有关上,却让他顺势挤了进来。
对上她警惕惊慌的神色,孟岁檀张了张唇,随后掏出串好的佛珠:我修好了,还给你。
佛珠在夜色中闪着莹润的色泽,宁离迫不及待的接过,爱惜的抚了抚,佛珠上的檀香沾染了几分药香,但她没在意,带回了手腕上,带有几分冷硬的说:佛珠已经送到了,大人该走了。
我那夜他刚要解释,宁离便急急打断,那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必再提。@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孟岁檀定定的看着她,半响笑了笑:是,我与那名舞姬什么也没发生,但是与你
在宁离无措震惊的视线中,他一步步逼近,轻轻的抚上了她纤细的脖颈,双手捏着她的后颈,把人逼近高挺的鼻梁轻柔的蹭着:我到是后悔忍得毒血险些冲入肺腑。
第52章第五十二章
宁离忍不住想后退,眸色发怯,笼罩在她身前的身躯却桎梏着她无法后退,手掌锢着她后颈发疼:大人,疼。她咬着唇挤出一丝泄音。
后颈的手掌力道一松,孟岁檀把她整个人都横抱了起来,在宁离惊惧的视线中抱回了院子,进了寝居,放在床榻上,他像一只要把她吞吃入腹的野兽,胸腔溢出粗喘的气息,叫她无处遁逃,浑身散发着不安。
宁离羊入虎口,才发现自己太天真,她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无所遁逃,那股怯意过去后便开始疯狂捶打,孟岁檀的大掌只轻巧一攥,害怕疼痛的宁离便停了下来。
你昨天说你不恨我,那会不会他把人困在臂弯里,低着头带着期冀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宁离平复了一下呼吸,低垂着头,躲避着他的注视,手攥着身下的褥子,抢先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态度并未抗拒,也没有很生硬,说出的话却是软刀子扎人:我不恨,但我会难受,但是难受多了,便没了感觉,已经习惯了,到现在已经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她迟疑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又伸手抱了抱他,微凉的体温隔着衣衫忍不住让他的身躯一紧,刚欲回抱她却收回了手:看吧,我抱你没有感觉的,你亲我,我也没有感觉,所以,我真的对你没了别的心思。
她话语平静,带着淡泊的凉意,孟岁檀纠缠她,说爱她,宁离从最开始的荒唐不信到抗拒然后到现在,她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她没办法给出回应,那份情感已经成了一滩死水,再去拨动也得不到回应,她有了亲人、朋友、和自己想做的事,推着她前进,爱情像是隔了一层罩子,曾经的敏感和细腻变得迟钝,兴许她被太多事占据了注意,对接受这样的情感也变得敷衍和抗拒。
意识到这一点,宁离反而没那么惊慌抗拒,她抱着膝盖垂下了脑袋,孟岁檀收紧了在她腰间的手,喉头发紧:没关系,没关系。@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没关系,手却一点都没松,越抱越紧,勒得她愈发的紧,宁离不适的往后退,神情微蹙:我不喜欢你,你难道还要纠缠吗?若你继续这样,也只会徒增恶劣,我花了很久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孟岁檀当然不会因为她几句话便放弃,对他来说如果从未拥有,也许不会这般难受,难受的是拥有过他没有珍惜,待他后悔却已经没有了办法。
给我个机会好不好,你不愿意回孟府,那便不回,你祖母说的那些我都能答应,你不用委屈的,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只一点,不要拒绝我。他额头抵在她的侧脸,声音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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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面对虞少渊的危机,他承认那时候慌了,想着要比虞少渊对她更好,后来发觉她并不喜欢虞少渊,他便步步紧逼,试探她的底线,直到那晚,他发觉她真的不再耽溺过去。
无论他怎么做,似乎都不会有任何波澜,也承认了自己的内心,这回换她高高俯视。
他仍旧不愿放手,对,不会放手,他想找回那时候的皎皎,只会叫她阿兄的皎皎。
宁离愣了愣,高傲强势如他,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没觉得感动,只是无措、惶恐。
她不需要他这样。@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有关系的,我不喜欢你,你要把我们二人绑在一起,我不想。她认真的同他说。
这是二人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说话,看着孟岁檀深纠结过去,宁离也有些无奈:日后只是简单的做同僚、兄妹不好么。
不好。他哑着声音笃定道。
他立时就想要结果,他不想慢慢来,他很急切,抛开游刃有余,他比任何时候都急,罕见的不安和束手无策充盈了他,越是害怕失去,便抓得越紧。
宁离有些无语,这人看着冷淡强横,实则骨子里蛮不讲理,幼稚的很。
他捏着她的下颌转过来,不容拒绝的含弄吮吸,这次只是浅尝辄止,随后在她气呼呼的愤怒视线中,亲了亲她的眉眼,恢复了强势霸道:我说过,这支押运粮草的队伍归我管,你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会给她时间好好考虑,只有死死攥在手中,才是真的,不愿意也没关系,如果未来的日子她注定不会爱他,那便只待在他身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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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对丘晏如的做法嗤之以鼻,现在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有这样做的道理。
宁离闻言泄了怒气,低着头系衣带,方才二人拉扯间她的外裳的衣带都已经解开了。
好声好气没有用,宁离打算彻底放下这件事,一天的时辰那么长,有许多事要做,何必因为这样一件事而方寸大乱,他愿意怎样那是他的事,她无法改变。
晚些时候她被放回去了,阿寰来寻了她好几次都未寻到人影,待她回来后边问去了何处。
宁离不想声张这样的事,便胡乱应付,殊不知她满脸疲态,脖颈间的痕迹也暴露了一切,但阿寰欲言又止后没有多问,只是这几日宁离的状态愈发的安静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寰便去问了丘晏如:祖母叫我们一路上看顾好皎皎,如今她又是生病又是有心事,你怎的一点都不担心。她嗔怪的同丘晏如说。
二人如今的相处愈发的自然,阿寰也像一个真正的妻子一般什么心事都同他说。
丘晏如自然乐得其所:无妨,自有人去担心。
你说的可是孟大人?阿寰直截了当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出来了。丘晏如没什么所谓的说。
这还不明显么,师母似乎对这位孟大人并不满意,黎师兄也瞧着又惧怕又警惕,偏生你倒是一点都无所谓,你对皎皎是否太过忽视。阿寰指责他。
丘晏如没生气,倒是轻笑一声,宁离于她不过是一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师妹,有那几位师兄关心便好,他怎么样无所谓。
怎么还急了,你知道的,我只在意你,旁的于我都没什么干系。他认真的回头说道。
阿寰的气瞬间便消了,她怔怔的注视他缱绻的视线,被揽在了身前,塞入了毛笔,桌上是一副美人图,赫然是她的模样。
阿寰说,是画在这儿好,还是画在这儿好。他点了两处地方,低沉悦耳的嗓音刮着她的耳廓,阿寰瞧着他指的地方,脸都红了,作势不画要走。
哪知被牢牢锢在身前,丘晏如眸色幽深:我倒是更想在阿寰身上作画。
重新赶路时是隔日,府尹来相送时神情尴尬,头都抬不起来,孟岁檀神色淡淡,在前头走着,一路上府尹都噤声无话,生怕多说多错。
港口停了一搜巨大的客船,兵吏们把东西一趟趟的全都搬了上去,宁离也帮着搬画具,把画具尽量放在干燥的地方,又铺了些生石灰,免得时日久了受了潮。
府尹把人送到船上,松了口气,港口人来人往,整搜客船被包揽,宁离的屋子在三层,屋内陈设很新,被褥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很显然是有人提前在屋内安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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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连忙关好窗户,她小跑着下了木梯继续搬东西,正好遇到了正往上走的孟岁檀,她脚步也只是停了一瞬,便当做没看见的往下走。
却被他自然揽住:去做甚。
宁离淡淡的拨开他的手掌:帮师兄搬东西。她说完便继续往楼下走,孟岁檀跟在她身侧:我帮你。
她没说好与不好,似乎是没听见,但也任由他跟在身边,且在搬东西时理直气壮的把重物都放在他手臂上,叫来往的兵吏和官员都频频回首。
黎从心忍不住说:皎皎,这叫他这般,引得了不知多少人的注视。
宁离有些无奈,同她说也没用啊,她也左右不了他的意见,既然他想做那便做罢,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人生就这么短,何苦为难自己,过不去的便不过,惹不起的还是要学会和解。
见她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黎从心把话咽了回去。
小心些,箱子里都是易碎品,别放在那儿。宁离瞧他进了仓库,高大的身影略显局促,便声音略高些的提醒他,孟岁檀也乖乖照做,宁离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发现了新的一面。
但她只是匆匆一思衬便抛在了脑后,众人在城内用过最后一顿饭后便上了船,顺水而行,天气算不得好,只是有些闷热,她上船后边扑到被褥中睡了过去,只是睡了没多久便浑身是汗。
打开窗户才发觉外头下起了雨,冷雨打湿了她的面颊,宁离想着去打些水来,洗漱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了屋门,发觉对面的屋门大开,淡漠的视线抬起后又低下,仿佛是不经意的被惊动,可宁离看他刻意的手执书卷,实则全身紧绷,神色淡淡端着铜盆离开了。
没想到平日生龙活虎的阿喜居然会晕船,宁离倒是反应很小,便自己去烧水,她烧好后便回到了屋内,却发觉已经有一盆兑好的热水放在了脸盆架上。
宁离看了眼对屋,仍旧八风不动的看书。
兴许是那两日剖析的太干净,孟大人这两日话格外少,能做事绝对不说话,连之前气死人的那些话都消失不见,宁离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甚至希望他就能这么哑巴下去也不错。
她就着兑好的热水梳洗了一番,又看了会儿画册,天色便暗了下来,外头响起了走动的声音,阿寰来敲她的门:皎皎,下去用饭了。
宁离便合上了画册,小跑着去开了门,同阿寰下了楼:外头下雨了,希望明日不要太大,不然会颠簸,阿喜都晕可一下午了。她嘟囔道。
阿寰略扶了一下头:是啊,我也有些,不过不严重。
水路至少要走小半月,不算很长,就算身子有一时不适过些日子也会适应,来,先吃饭。黎从心招呼几人坐下。
刚上船,为了避免众人食太多而不适,晚饭只是简单的粥和咸菜,搬上船的食物也只是能存放得住的东西,亏的厨子厉害,粥里片入了很薄的鱼片,汤底是鱼汤,咸菜是爽口的小萝卜,酸酸辣辣,很是开胃。
黎从心看着丘晏如和宁离中间空了一个位置,没多想,不多时,下来一位身影,坐在了中间。
孟岁檀接过下人递来的粥,微微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黏在宁离身侧丘晏如几人已经司空见惯,但吏员们却很新鲜,不断的转头来瞧。
宁离数次对上旁人探寻的视线,木然的垂下头继续吃,正吃着,她碗中被夹入一块萝卜,她侧头瞧去,孟岁檀手中的公筷还没放下。
大人不必给我夹。
你吃就好。他没应答,只是当着师兄的面儿叮嘱,宁离已经不会同他废话了,她垂头喝完了粥,那萝卜丝毫未动。
她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在可以造次的范围内,宁离暴露了本性。
用过饭后,孟岁檀跟着她上了楼,进屋门前,把她摁在墙上,在她脖颈上还未消散的痕迹处又落下一吻,加深了那抹印记,他想留下些什么标记,旁人不能染指的那种。
突然他的脸颊被打得偏过了头,不轻不重,在他怔愣的瞬间,宁离气得不行:你是属狗的吗?痛死我了。
孟岁檀却愣了愣,靠近问:你不排斥我了吗?
宁离后退拉开距离,反问:若我排斥,你能不这样么?
孟岁檀垂下头,牵过她的手:不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果然,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而且他当真会顺杆儿爬,她何时说不排斥了,她甩了甩打痛的手心,不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
和他斗来斗去实在太耗神耗力。
她推开他,往屋里去,船舱摇摇晃晃的,比白日颠簸很多,宁离回到屋内,一刻钟后,外头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她心生奇怪,把屋门打开一条缝隙,却被孟岁檀冲过来叮嘱:别开门,我去瞧瞧。
看着他肃然的模样,宁离没说话,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孟岁檀大步流星的离开,她听着楼下的声音似乎是打斗和叫喊声。
她闭紧了门窗,心头惊跳,本能想去寻师兄,但她还没做出行动,门突然被踢开,吓得宁离捂着嘴惊骇的看着门前。
怀泉探出脑袋:女郎快走,外头都是来劫船的贼匪。黎从心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招手:快些皎皎,身外之物不必管她,看保命。
宁离没多犹豫便出了门,怀泉果真是会些拳交的,一路上不免有追上来的贼匪,他对峙上丝毫不费力,兵荒马乱间黎从心大声问:孟大人去了何处?
怀泉抹了把脸:这些贼人是冲着粮草和他来的,主子自是去保护粮草。
宁离怔了怔:那你不回去保护他么。
怀泉摇头:主子说让我保护好二位。他说话间又砍杀了一名贼匪。
不多时又围上来几个贼匪,冲着宁离而来,闪着银光的刀从上而下的向她砍来,怀泉顾左不顾右,宁离无处可躲,抬起胳膊来闭着眼,心重重的悬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挡在她身前,刀刃落下,从他的肩头到胸前划开一道血口子,血迹汩汩喷出,孟岁檀只是皱了一下眉,随即握住贼匪的手腕一脚踹了出去,怀泉利落的都解决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捂着的眼睛睁开了些,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步履忍不住晃了晃。
黎从心忍不住上前:大人,你没事罢。
孟岁檀捂着肩头大约小臂长的口子,血色浸润了衣衫,他脸色苍白:没事,小伤罢了,怀泉,叫郑将军去带人清点粮草。
怀泉忍不住看他的伤:大人,还是先处理伤口罢。
快去。孟岁檀呵斥他。
宁离也惊颤的看着他浑身是血的模样,从头凉到了脚:快去叫大夫,快
幸而船上有随行大夫,匆匆过来后撕剪开衣衫,衣衫已经同伤口黏在了一起,撕扯间又有血迹涌了出来,宁离忍住体内的反应,这么大量的血,她看着有些眼昏。
大夫撒了很多止血散,阿寰和丘晏如匆匆赶来,阿寰看她低垂着头的样子上去环住:怎么了?她侧头就要去看,被丘晏如及时挡住了:先出去说。
三人出了门外,郑将军身着甲渭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离得近了还能闻到身上的血腥味儿,他冲着丘晏如微微颔首后敲了敲门,屋内传出虚弱的:进来。
郑将军进了屋:粮草无碍,那会儿人是不像是水匪,咱们这才走出多远,怎么可能有水匪,是有人坐不住了。
孟岁檀神色淡淡:改路吧。
可是改路会增加运输时间,不然他试探询问,他想着船上兵力严防死守,这些人也不是水匪,轮熟练程度半斤八两,他们这些舞刀弄剑的,大多是赌徒心态,只有迎难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睨了他一眼:若是前头还有水匪等着呢,你又怎知他们不会买通水匪。
郑将军挠了挠脑袋:是,是属下想岔了。
宁离回了屋,却坐立不安,她的脑海中一闭眼便是方才刀刃起落的样子,以及有点点温热溅在她脸上的感觉。
她瞧着对面似乎人都走光了,想了想,还是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对面屋前敲了敲门:大人,是我。
屋内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孟岁檀有气无力:进来。
宁离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床榻上半躺着一个人,孟岁檀只着亵裤,胸膛裸露,缠着一圈圈的绷带,劲瘦的腰间搭着一条薄被,脸色因着失血过多而发白,他视线落在宁离身上。
大人,你没事罢。她轻声问,到底要不是他挡在自己身前,可能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她了。
没什么。孟岁檀想动,却因着伤口蹙了蹙眉,宁离急急说,别动了。
过来。他伸手悬在空中欲抓她。
宁离没叫他抓着:大人受了伤,还是好好歇息,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宁离在所不辞。
看着她心虚躲避的模样,孟岁檀喘着气笑了,他一用力探身一抓,宁离没防备他突然这样,身子往前倾倒,被他揽着倒在了床榻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薄唇覆上,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唇齿间,二人接了一个温柔不含情欲的吻。
带动间,他的胸前又沁出了血迹,瞧着宁离动都不敢动,颇为触目惊心。
看着她被吓得呆愣的模样着实可爱,孟岁檀没忍住又亲了一口,从眉眼到唇齿,都叫他流连不已。
你你血宁离没空管他的无耻行径,指着他胸前的血迹大惊。
可孟岁檀却没什么所谓:不用去管它。
怎么可以不管,你不疼吗?宁离无法理解他。
疼。他实在说。
宁离闻言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叫医官,却被人锢着腰身走不了:一会儿就不疼了,不必在意。
伤口已经缝合,不然你帮我再上个药,兴许是方才缝合好的地方动作大了些。他低声问。
止血对,止血。宁离起身在凌乱的一堆药瓶中寻到了止血散,孟岁檀又凝着她的脸:帮我解开绷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前解开系着的皆,绕着腰身,越往里,血迹沁的越暗,直到露出小臂长的伤口,狰狞异常,翻滚出的皮肉被线缝合在一处,只有一处似乎是崩开了。
伤口崩开了,不行,我得去寻医官。说完她急急忙忙的又跑去寻了大夫。
大夫来后瞧见他的伤口又指责了一通,偏生他还没什么愧疚和不好意思,视线幽深的桎梏在宁离身上。
第53章第五十三章
大人还是切莫在有什么大的动作了,这几日最好都莫要下床,有什么事吩咐下人便好,若是再崩开,老夫也没什么办法了。医官重新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孟岁檀没应他,只是蹙着眉问他:多久能好。
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大人放心,至少到浔州时定然能好。医官贴心的给他搭上了薄被。
宁离看他没事了,便赶紧说:既然大人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说完不待他说什么,便溜回了屋子。
客船夜晚遭袭,当夜便改了航道,只是另一航道也有风险,江上风浪大,视线极为不清晰,夜色仿若一片迷障,余客船在江上漂流。
方才打斗间没有见阿寰和七师兄,宁离有些担心便去寻了阿寰,她欲敲门时听到了屋内丘晏如的不悦:不行,贼人已经跑了,不会有危险,何必要去与宁离同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寰好声好气道:她今日险些遭贼人砍伤,不过是一个小女郎,性子又胆小,我是她师嫂,合该去安抚一顿。
丘晏如冷淡别开脸:我说不行便不行。他口吻强硬,听得宁离都为阿寰捏了一把汗,这丘师兄的脾性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温润儒雅,骨子里竟如此强硬,阿寰那般柔弱,也不知怎么受得了。
阿寰并未生气,只是好整以暇:夫君在担心什么。
丘晏如滞了滞:你唤我什么。
夫君。似是为了迎合,阿寰又唤了一声。
丘晏如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就一夜。
宁离闻言忙不迭转身回了屋,假装在桌前翻看画册,不多时阿寰便进了屋:怎么样,吓着了吧。
还好她探寻着看阿寰,她面上并没有一点生气,饶是宁离也忍不住问她。
阿寰愣了愣:你都听到了。
宁离实在的承认,却见她淡淡一笑:男人,都吃这一套,或许你以为我是委曲求全,我只是把主动权握在手中罢,他高兴为我,痛苦为我,你觉得,我会难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她坐在铜镜前梳头的样子,宁离愣住了:可你若是不喜欢他何必勉强自己。
谁说我不喜欢他,只是先暴露的人便输了罢了,何况,这是他欠我的,皎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对方掌握主动权,有时候主动出击比被动逃避可有用多了。阿寰笑得柔和。
宁离好像似懂非懂。
翌日,宁离出门时瞧见医官又在隔壁,看着怀泉又端着药汁往里走,怀泉瞧见她,主动说:大人昨夜伤口有些感染,一直在发热。
现在可好些了?
刚退了烧,女郎不若去瞧瞧。怀泉很识趣的说。
她进退不得有些为难,一则她对他的强横有些害怕,他越发肆无忌惮,叫宁离恨不得敬而远之,但他又救了自己,宁离觉得做人不能翻脸不认人。
那好吧,我就待一会儿。她纠结了一会儿后叫了阿喜与自己同去,亏的她昨夜晕船,在屋里躺着,躲过了一劫,今日晕船也好了,便跟在她身边进了隔壁屋。
怀泉把药碗放在床头便退了出去,孟岁檀穿了一件中衣靠着床榻端着碗喝药,见她来眼眸一亮,触及到阿喜傻乎乎的跟在她身边又淡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人伤口可还疼?
疼得。他垂眸低声道。
哦过些日子愈合了便不会疼了。她干巴巴的说。
今日皎皎可能帮我换药?他抬头希冀的问。
我不会,还是叫怀泉或者医官来好了。她没说谎,换药这种事又不是人人都会,若她笨手笨脚把人的伤口弄开了,岂非雪上加霜。
宁离粉圆的脸颊上一派认真,她时不时扫过他的伤口,可以瞧得出她确实很愧疚,但除了愧疚,全无旁的情谊。
孟岁檀心口一窒。
还有,你能不能日后不要那般了。她似是有些羞耻,瞄了眼阿喜后隐晦的说。
什么?哪般。孟岁檀回过神后,愣了愣。
就是随意亲。
一旁的阿喜眼眸瞪大,吃惊的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不喜欢,如果你能保证不再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答应以后都不再躲你。水润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她想到了昨夜阿寰说的那番话,试探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孟岁檀凝着她的视线鬼神使差的应了下来,在他看来这几乎等于变相的接受了他。
拉勾。宁离下一瞬的举动又让人意外,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杵到他面前,孟岁檀神色微动,心头一片酸软,伸出小指勾了上去。
小指勾缠一瞬后松开,孟岁檀捻着手中的余感,视线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在宁离对他这种直白的实现已经习惯。
看来他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搞嘛。
你好好喝药养病,我就先走了。宁离瞧没他什么事,便起身要离开。
慢着。孟岁檀要探身去拉她的手,宁离本能要甩开,却想起阿寰的话,便忍下冲动任由他牵住,他的手掌热意滚烫,轻轻的牵住,像是在试探,试探宁离会不会甩开,一旦有甩开的意向便会毫不留情的攥紧。
怎么了?她佯装没看到他眼中的小心翼翼,身后的阿喜已经屏住了呼吸,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再陪我一会儿。他低声说。
我还有正事,船上太潮湿,我要同师兄去烘画纸和烤颜料,不然容易发霉。
孟岁檀还是没有松开手,反而是愈攥愈紧。
阿兄她沉默了半响,轻唤了他一句,孟岁檀原本阴郁的眉眼缓缓舒展,瞬间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唤我什么?孟岁檀抬头问。
宁离笑了笑,挣脱了手,转身离开了屋子,孟岁檀凝着那道背影,身形细瘦,背影翩跹,他的胸膛沸腾滚烫,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他薄唇轻颤,眼眶微微泛红。
但离开屋子的宁离却随之很冷静,有条不紊的投入到正事中。
好在,自这日后孟岁檀确实没有再不顾她的意愿,他的恢复力快的惊人,在能下床走动后便以要她负责之名成日黏着宁离。
他每每总是拿期冀的神色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态暴露了他的所想,宁离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每次都佯装不懂,别开脸,几次下来,一直到孟岁檀忍无可忍。
宁离伸手扶着他下床时被他攥着手腕拉到了身前,二人的距离蓦然缩短,她愣了愣,波澜不惊的抬头,模样娇憨天真,他握着她的手腕一紧,低声道:再唤一声阿兄可好?
阿兄。她冷静的唤道。
孟岁檀差点溃不成军,却在触及到她平静冷淡的视线后心突然沉入了谷底。
为何突然这样。他哑着声音问。
宁离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大人这是何意。
你在耍我?孟岁檀咬牙切齿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下官还不至于闲到如此地步,大人怎会如此想。宁离诧异道。
这个小狐狸,如今竟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孟岁檀气笑了,他捏着她的下颌,本欲覆上去,可思及答应过她的事,又忍了下来,在她的双颊两侧摩挲。
宁离原以为他又要暴露真面目,谁知竟生生忍住了。
再唤一声。他沉声道。
短短一瞬,他周身的气势翻天覆地,宁离想,大约是她拙劣的计谋被看穿,她叹气,看来还是太生涩了。
唤什么?她装傻。
孟岁檀僵着身子默了半响,憋出一句:小骗子。
二人就这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度过了半月,因着船上潮湿,孟岁檀的伤口好的很慢,加之时不时动气,医官经常往他屋子里跑。
宁离却不亦乐乎,没心没肺,后面些时日和同僚们一起钓鱼,钓上来的鱼晚上便添菜。
她脱了鞋袜光着脚在甲板踩水,啪嗒啪嗒的来回跑,孟岁檀扶着船舱出来后便瞧见她同那些郎君厮混在一起,脸色沉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众人见孟岁檀出来,登时停下了打闹,他扫过宁离掩在裙裾下的脚:马上就要靠岸了,都回去收拾东西罢。
是。众人闻言一哄而散,宁离被他拦住,他自若的揽着她回了屋。
过来,把脚擦了。孟岁檀推着她坐下,抬着她的脚掌放在腿上,修长的手拿着浸湿的帕子擦着她的脚心,指尖划过她的脚心,微微的痒意忍不住叫她缩了缩脚掌,宁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她很安静,甚至安静过了头,孟岁檀忍不住抬头看她,谁知对上了一双探究的视线。
在看什么。他问。
没什么,大人已经擦了两遍了。她提醒他,戳破了他的心思,把脚缩了回来。
明日便要靠岸了,我们先进浔州城,然后去营地,只是届时可能条件更为艰苦。他淡淡道。
哦,我知道的。她敷衍回答,没有放在心上。
你愿不愿意他欲言又止。
什么?宁离不解问。
算了,没什么。孟岁檀吞回想说的话,明知她不会愿意,他还抱有什么想法,他答应过她,暂且不会做她不喜欢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第二日靠岸时,在浔州驻守的屠将军带了人马和浔州府尹一同前来迎人,屠将军为人爽朗,看着便没什么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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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人把粮草接管后又叫众人先入了城,安排了驿站住下,还打算大办接风洗尘宴。
孟岁檀被上次的接风宴搞得有了后怕,借故身子还没好全,还有伤口给推了。
歇息了一个时辰,黎从心便带着宁离他们在城内采风,这边明显见着比别处更穷苦些,乍一见宁离这般俏生生的小娘子,许多人的视线都追随着一眨不眨。
浔州民风开放,不多时她身上挂满了一种名为青棠的花,甚至她的发髻上也插满青棠花,整个人转盼流光、粉面含春。
她跑回驿站时风带起了一股淡香。佛珠撞在她的手腕间,玉骨琳琅。
她拐过郎庑撞上了来人的身躯,孟岁檀身形略有不稳,伤口一阵疼痛,在触及到她浑身的花时,孟岁檀难以言喻的轻轻伸手触碰:青棠花。
谁送给你的。他也只是浅浅触碰,随后放下手,没什么反应的问。
阿喜嘴快:好多人送的。
宁离看他扶着墙的样子,迟疑:大人伤还没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走,陪我去换药。他不容分说的牵着她的手腕。
宁离呆愣:可我还要去寻我师兄。
稍作片刻也无妨。孟岁檀一身白衣,牵着她的手腕走在郎庑下,像是一对璧人,宁离板起了脸:阿兄是要反悔么,明明答应过我不会逼我做我不愿的事。
果然,孟岁檀的身影顿下,他回过头松开了手:不会。
宁离满意的朝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黎从心见她跟个花蝴蝶似的,当即无奈:这花带一会儿便好了,引来蝴蝶还好,若是引来蜜蜂
宁离笑嘻嘻:怎么会,师兄闻,这个味道几乎都没有。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模样,黎从心忍不住询问:你这几日同那孟大人
孟岁檀的强势和旁若无人他可看在眼中,分明皎皎先前并不喜同他接近,怎的如今
宁离摆弄着青棠花:他爱怎么样也与我无关,我还能管得了他不成,便是我拒绝,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会没用,我去同他说。黎从心有些生气,眼见着小师妹被人纠缠,他怎可旁观。
不必,他若想这样便随他去罢,我了解他,孟岁檀就是这样的性子,高傲、强势、恶劣,就是所有师兄都来也不会改变他。
黎从心有些无言,这话说的难道便任由他去吗?
宁离想,趁此机会报复回去也好,潜藏在她娇憨外表下的睚眦必报的性子似乎隐隐又被激发了出来,阿寰说的对,凭什么她要被牵着鼻子走,要牵也是她来牵。
青棠花的花瓣落在了她的掌心,宁离撅着嘴一吹,顿时飘在了地上。
在驿站待了两三日,众人便又启程去营地,众人坐马车走到半路,就要下车翻山,宁离背着画具,走得脚都磨出了水泡,痛意叫她腿都有些发抖,但她咬着牙没吭声。
好不容易到了营地,入住也只是简陋的帐子,阿喜给她一个个挑破,涂药,中间痛的她汗濡湿了发丝,连晚饭都是阿喜替她拿进帐子的。
这帐子是三个人一个,阿喜把晚饭端给她时宁离愣了愣:就吃这个?
碗中是一个粗粮馒头,并一碗玉米粥,那玉米粥倒是很稠,只是喝起来没甚滋味儿,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这才一日,说好的要习惯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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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在鞋中多垫一层软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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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黎从心把画院的学生叫到了一处帐子内,他神情颇不自在,掩嘴轻咳后说:叫大家来,恰好有个事,边疆的兵吏与京城的大不相同,我叫来了左副参将供大家临摹。
他话刚说完,那位左副参将便光裸着上身走了出来,他扛着一把大刀,刀身锃亮,刀柄厚实,他握着那柄刀,抗在肩上,鼓胀的肌肉轮廓分明,扑面而来霸道强悍的气息。
画院的学生们偏偏具是面不改色,这样的图不知道已经画了多少,不仅不躲避,还瞪圆了眼眸仔细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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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练习,心都野了,回去看学正怎么收拾你。黎从心背着手看着一个学生,格外不满。
被这么多人围观,便是那兵吏也有些不好意思,耳朵脖子红成了一片,刀身抗在他的肩背上,学生们唰唰动笔开始作画。
被描摹的人须得静止在原地很久,久到他刀身已经开始颤抖,直到黎从心一声令下说歇息一会儿,他松了口气,刀身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站了好些时候,他浑身都是汗,水珠顺着沟壑分明的肌肉滑落,没入裤腰,饶是学生们再脸皮厚,也忍不住脸红。
继续脱。黎从心一声令下,众人哗然。
惊讶什么惊讶,这是在边疆,浔州,民风开放,便是如此也不会怎么样,京城的那些古板们也不会知晓,脸皮都恁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本质上若是在京城作这办事,大抵传出去名声是臭了,好在这儿不会,做这个行业的都要有为艺事献身的准备,黎从心背着手盯着眼前的官吏。
帐子内的学生们,均盯着眼前的兵吏,分外期待,连女郎也忍不住红着脸低下了头。
吏员看了眼黎从心,握着裤腰带的手有些尴尬:大人,您叫我来也没说明白要这样啊,我不成的,这么多人,还是算了,你们换个人好了。
帐内响起偷笑声,黎从心有些无言:你一个大男人,害羞个什么劲儿,这样罢,给你加银子。
加银子也不成啊,太丢人了。
黎从心眼见人要走,连忙揽着他的肩膀带到一边:这位小郎君,我同你说,你的身躯比例这么好,给学生们描摹学习,莫大的荣誉啊,这些可都是未来出人头地的宫廷画师,他们的丹青那是要流传百世,你今日当了他们的描摹对象,来日不定你的画也会被收录在册,这样的画,宫中一抓一大把。
那吏员果然松动了:那我得遮挡一些。他小声说。
黎从心咬牙:行。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那吏员围了块短布又重新出来,众人又拿起笔。
笔是炭笔,便于勾勒形体,纸用的也非宣纸,而是一种西洋纸。
孟岁檀遍寻不到人影,便抓了一个过路兵吏问画院的学生去了何处,兵吏指了一个帐篷:在那儿,似乎是那位艺学大人要带着学生作人体描摹画。
他顺着视线瞧了过去,忽的思及在画院看到的那本册子,神色一变。
但他没有冒然闯进去,只是停留在帐子外面,侧耳细听,帐内只有鼻尖摩擦的沙沙声,以及兵吏抱怨的声音:大人,我能穿衣服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等会儿。黎从心的声音响起。
师兄,我能摸摸吗?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甜润和娇憨。
呃上手还是算了。黎从心声音有些惊愕。
摸摸更有利于感受骨头的分布走向。她欢快的说,等在门外的孟岁檀掌心紧紧的攥着。
竟是这种手感。惊叹声清晰的传了出来,孟岁檀再也忍不住,掀开帐子后闯了进去,入目是一堆学生围坐在那兵吏前,那兵吏见有人闯入,手脚无措的披着衣裳。
而宁离和另外三位学生正围在一处头骨前摩挲,那头骨赫然是人的头骨,大约是哪位将军斩杀敌军收藏得来的。
她面脸兴奋,冷不丁见人闯入视线愣了愣。
黎从心见孟岁檀进了帐子,拱手:大人,您怎么进来了。
孟岁檀意识到她说的摸是摸骨头,随后神色一松:没什么,听兵吏说你们在这儿作画,便闲来无事进来瞧瞧。
黎从心看了眼宁离,眼观鼻不关心道:大人还是先出去罢,有大人在,想来他们也放不开作画。
那兵吏披着衣服畏畏缩缩,孟岁檀眼皮微压视线如针芒般扫着他:没关系,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我在这儿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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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从心愣了愣,对上那兵吏视死如归羞愤异常的神情,想说这有旁人在,不大合适罢。
宁离又说:我加钱,十两银子,想来孟大人应该不会在意罢,做我们这行的,就是常事。
那兵吏的神情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爽快的起身,手摁在了那块布巾上面。
第54章第五十四章
眼看着那兵吏要把衣裳扒掉,孟岁檀淡淡道:你若若敢脱,扣掉你这月的俸禄。
那兵吏手一滞,对上他冷如霜寒的视线,畏畏缩缩的放下了手,黎从心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辛苦这位小哥了,今日便画到这儿罢,改日再继续。
那兵吏忙不迭披上外袍逃离了帐子,宁离耸耸肩,有点遗憾,她抱着册子收拾好东西便起身要走,身后那人淡然起身,跟在她身后大掌揽在她腰间,用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说:你真那么想画?
当然然不是,她就是想气他罢了,但她嘴上却要承认:是啊,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只是有点可惜。可惜被他打断了。
孟岁檀气笑了,心头被封锢的那一角似乎冲破了什么,他能忍受宁离不喜欢他,可以忍受她无视自己,却无法忍受她用这种事来刺激自己。
你很喜欢这样刺激我?他压低了声音反问,手上使了些力把人带到自己的帐子黎,宁离见不得他这般不顾自己的意愿,破罐子也有别的破罐子摔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甩开他进帐子时被地下的毯子绊得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而后被他拉了一把,拉到了身前。
宁离对上他冷硬的视线,心虚的别开视线,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确实是有些的,平时还好,但若是遇到她拿孟岁檀没办法时,总是遏制不住的做出一些气死人的事或者话。
有不悦就寻出口,何必憋着。
那你便刺激吧,我倒是瞧瞧会不会有一日自讨苦吃。他缓下了脸色,大约是看出她是故意的,有些好笑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已经很明确的说过我不喜欢大人,大人偏生要贴上来,又怎能怪我。她冷冷掀了掀眼皮,气鼓鼓道。
对,是我的错。他煞有其事点了点头,他倒是很喜欢看她这般张牙舞爪的模样,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宁离,无论后面乖巧、冷漠、可爱,都不是最真实的她。
他很庆幸,只有在他面前,宁离是这般的。
他牵起宁离的手,捏在手中低声:没关系,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怎么样,那些人寡趣愚蠢,有什么好看的。他拉着她的手摁在了他的伤口上,微微用力,原本快愈合的伤口又微微沁出些血丝。
宁离抽出手,看着他这副病态的样子,正沉思自己会不会有些过火,却晃了晃脑袋,过火又如何,他自愿的罢了。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孟大人,你专横古板,倒是还不如南风馆的小倌讨人喜欢,正巧寒云城内民风开放,改日我便去点个小倌。她的指尖沾了些血迹,宁离伸手挑衅般抹在了他唇角,绕过他出了帐子。
孟岁檀漫不经心的抹掉了唇角的痕迹,怀泉进帐后瞧见他一副阴郁的模样,顿时噤声,直到他问何事时才说:这几日属下派人去追查那些贼匪一事,发觉他们在浔州和京城交界处停留,流窜了多个地方,最后还是汇往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证据指向了一个人,庸王还是不死心,想在粮草上做手脚,孟岁檀背着手说:给太子传信,把那日的事分毫不差的都说给他,叫他多注意庸王。
是。怀泉领命后便下去了。
歇整了几日后,宁离随黎从心他们出了营地进行周边的勘测,以便修改舆图,一整日下来又累又酸,回到帐子后便累的睁不开眼,阿寰为她煲了汤,带来了草药包泡脚。
她翘着脚在床榻上吃果子,看从京城带来的画册,她摸索着前几日那本画册,却摸索不见,便问阿喜:我的那本画册呢?
阿喜挠了挠头:哪本啊。
就是那本描摹人体的。
阿喜也奇怪:我记着放在那儿了,女郎有关作画的东西我肯定会拾掇好的,就同那本画册放在一处。她指了指她手中的。
宁离心生奇怪:那许是我随手不知放在哪儿来罢。
她在帐子里转了几圈也没有寻到,随后更奇怪了,阿喜帮她寻了一圈儿也没寻见后说:女郎,我今晨扔了一批东西,我去那儿找找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原想说若是寻不到那也无妨,但阿喜跑的很快,一溜烟便不见了踪迹。
在找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帐内的郎君手中举着一本画册,赫然是她丢失的那本,而他素来高束的墨发半披散着,深邃华美的面容旁垂下一缕发丝,平时冷漠的气质似乎消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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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宁离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她不自在的别过头,被抢夺了画册的不悦消散了些:把画册还我,谁许你动我东西的。
你的婢女收拾东西掉在了路上,我只是帮你捡到了,若非如此,早就不知被丢到了何处。他缓步走近,宁离发觉他穿了一身雪白的广袖衣袍,像个雍容华贵的世家子。
他灼热的视线从高到低俯视,宁离不欲与他纠缠,今日很累:东西放下,大人可以离开了。
她伸手就要去拿,熟料他一躲,她的手落了空,宁离蹙眉:你要做什么。
你当真要去南风馆?他神情似是愠怒,宁离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能记到现在,倒是有些好笑。
关你什么事。
帐子外冷风呼呼吹啸,宁离后退几步面露嘲讽:怎么,孟大人想让我画?
孟岁檀愣了愣:我倒是记起来你还欠我一副,只是先前不总是不愿吗?
宁离敲了敲下巴,神色淡淡:若大人愿意舍身,那宁离倒是也愿意一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想怎么舍身?他眸色灼灼,哑声问。@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脱。她端坐在书案后,摆开纸张和画笔,撑着下巴,像是在打量什么,美眸上下扫视,纤细的指节托着下巴,脸旁娇憨,嘴中的话语却格外不近人情。
孟岁檀脸旁闪过诧异之色,随后神色自若的解开了外袍,先是冷白的胸膛,外袍顺着肩颈滑落,虬实劲瘦的上半身仿若最完美的雕像,亵裤松垮挂在腰间。
宁离神色淡淡,没有一点惊讶和害羞。
转过身。她又一次启唇。
他依言转身,凹陷的腰脊弧度完美,宽肩窄腰,往下圆润的翘起,瞧着格外让人赏心悦目,宁离从旁边随意拽了一块红绸甩在他头上:披着。
墨发披散,红绸半遮半挡,侧颜眉目如画,鼻梁挺括,幸而是背身,孟岁檀还不至于太局促,只是身躯有些僵硬,宁离好整以暇的欣赏了一番,随后提起笔在画纸上勾勒。
先前的西洋画练习重在表现轮廓,今夜她用细笔作图,最大程度描摹了其人的风姿。
白得的描摹对象,这样一幅丹青,卖到南风馆得不少银子罢,宁离幸灾乐祸的想了想,随后又想到这人大发雷霆的模样,罢了,这厮小心眼的很,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她闲闲的提笔勾勒,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后孟岁檀问:可好了?
早着呢,这才多久,孟大人怕是不知,我能作一幅画,没两三个时辰是不成的。
孟岁檀便没再开口,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随后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宁离才勉强说:好了。
他松懈了身子,胸前的伤口开始刺痛,像有蚂蚁在啃噬一般,这些日子他已经拆了绷带,转过身时,小臂长的、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宁离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面沁着丝丝血迹,他却面不改色矮身提起衣袍,披在身上:我瞧瞧?
我没有给旁人瞧我画的习惯。宁离却手一挡,拒绝了他的视线。
你可以走了。她翻脸不认人,用完就敷衍的把人赶走。
孟岁檀气笑了,面上却是眉眼舒展。
时辰也差不多了,孟岁檀见她确实没什么心思搭理自己,今日本意也是来纠结册子,目的已经达到,他依依不舍的颔首:那我便离开了,若是日后还想画,随时恭候。
言罢,他转身离开了,顺带带走了那块儿红绸,宁离倒是没意识到,她专心的把纸张钉入画册中。
钉好后,她抽出今日阿喜拿回来的信件,虞少渊给她寄了信来,里面叠了三四张纸,均是祖父祖母所言,字字句句皆是关怀。
虞少渊则是大多数告诫她离孟岁檀远些,宁离看着信件陷入了沉思,在得知孟岁檀是真的对她动心后,宁离觉得震惊。
虽然不想承认,她又有一丝畅快和好笑,他也有这样的一天,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像个闭环,全都施加到了他的身上。
唯一令她不悦的就是先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许久,她那时候还不信他会喜欢自己,无论是在慈光寺痴然的吻,还是硬塞给她的那些东西。
她都认为是在耍她,是虞少渊的出现让他有了攀比的心思,孟岁檀不会喜欢宁离这一刻板印象,一直牢牢的印在她的脑海中,真真假假最后都是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或许她早就隐约明白,只是在逃避,真相只会让她从前的努力不值一提,她只需要离开、讨厌他,他就会后悔,凭什么,这不就是没了围着他转的,突然一下子不适么。
但是她又没必要去纠结,她早就不爱了。
可他偏生要纠缠、强制,像怎么也赶不走的年糕,宁离本是烦的,后来惹不起,便躺平了,不断的试探底线,没想到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提笔回信,清秀的字迹流畅的在纸上泄出,句句都好,都很平安。
翌日,她仍旧是随队伍上山,只是这山上还有残留的积雪,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众人背着画箱和工具往山上走。
停下,先歇息一下。黎从心招呼众人在一颗树下歇息,远山朦胧,山上的凉气扑面而来,宁离身上加了一件厚实的衣裳,哈着气搓着手。
这怎的突然下雪了。黎从心突然伸出手说,如今是四月份,京城怕是早就锦瑟簇拥,春风十里,这寒云城怎的还下雪了。
到底是山上,气候本就无法控制,艺学,我们尽快下去罢,否则若是雪大了,岂非难以下去。一名学生说,黎从心闻言也附和。
雪落在宁离的眼睫上,行成一层薄薄的雪晶,像一个冰雕小人。
糟了,雪下得太快了,已经把来时的路覆盖了,我们上山是走的一条小径,本就是人走多了才出来的,这下没了小径,该往哪儿去。一名学生急急的说。
师兄你可带着烟球?宁离问。
倒是带着,只是不知这种天气,离得这般远,能不能看到。黎从心嘴上这么说,却利索的拿出烟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寻一个高些的地方。他四处环看,宁离指着一处山丘说:去哪儿罢。
众人爬上了那处地方,把烟球放了出去,接下来便等人能否找到这儿。
天气越来越冷,众人只得挨着紧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冻的邦硬,吃了硌牙。
宁离冷的难受,缩着身子窝在黎从心和另一位女郎中间,黎从心喂她吃食,死活不吃,他拿她也没什么办法,眼见着天色愈发的暗,他不禁心生担忧。
营地内,山上发出的烟球被被站岗的兵吏给瞧见了,立即通知了屠将军。
马上召集人马上山救人。屠将军沉声发令。
我也去。帘帐掀开,孟岁檀步履匆匆的进来,虽说神情不显,身上的焦灼却非常明显,屠将军扫了眼他的伤口:大人还是在营地待着罢,您伤势未好,就要去
不必,什么时候出发。他懒得跟他废话,方才听到画院的人被困在山上,还下起了雪,他心脏骤停一瞬,随后想也不想的冒失闯了进来。
屠将军见他一连认真的样子,心知这位大人倒是不好糊弄。
好,人马很快便召集起来,阿喜追着马车跑:大人,你让我上车罢,女郎离不得我的。
孟岁檀没搭理,沉声:走快些。
怀泉驾着车使劲儿一甩马鞭,马车便疾驰了出去,阿喜追不上,只得委屈的返回帐子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色朦胧,天际只余一丝亮光,很快便沉入地平线,现在不仅瞧不见,还冷的要命。
孟岁檀他们随着地图一直在推测那个地方,待找到人时,他们身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他心头咯噔一下,眼眶霎时充血,手脚又冰又麻,他赶忙去把宁离抱起身,这一抱才发觉她身上已经没了余温。
茫茫大雪中,她似乎成了一个冰人,脸颊上被一层碎雪覆盖,幸而身子是软的,他松了口气。
快,赶紧回营地。他低吼一声,众人也一个个抬着扶着学生们上了提前备好的马车,怀泉扶着黎从心,马车以平生是最快的速度奔回了营地。
屠将军迎面而来时被他一句呵斥,顿时一愣,手忙脚乱的帮忙抬上马车,一句话都不敢说。
马车上来也是众人拉上来的,下去时倒是没费多大力气,从山上回营地的路从未有过此刻一般遥远,孟岁檀拿着厚实的大氅把人裹在怀中,掌心贴着她的面颊,直到回营地后人悠悠转醒。
冷声若蚊蝇的呢喃响起,孟岁檀沉默的替她擦掉了眼睫的水意。
回到营地后阿寰和丘晏如候在帐子前,阿寰想上前查看,丘晏如晏如触及到孟岁檀阴沉的面容后拉着阿寰让她先别上去。
先去看看师兄。丘晏如对她说。
阿喜匆匆忙忙的打来温水,刚想上手便被孟岁檀隔开,他拿着湿帕子在宁离脸颊上轻轻擦拭,帐内燃起火盆,温度瞬时升高。
原本打哆嗦的宁离使劲儿往热源蹭,他托着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把本就有冻疮的手放在温水中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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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他把人搂进,这就这么坐着。
大约两刻钟后,她的身子回暖了一些,摸起来不是那般冰冷,宁离裹紧了被褥,沉沉的睡去。
孟岁檀安顿好她后,出了帐子,阿寰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纠结踱步要不要进去,她猝不及防的迎面碰上出来的人,有些害怕。
先别进去了,她睡了。他平静道。
阿寰点点头,却忍不住偷偷瞧他,总觉得这人似乎看起来平静,但实则有些奇怪,具体哪儿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大约是掩盖在皮子下。
宁离睡到深夜,却醒了过来,她发觉自己枕在一处胸膛时,睡意跑光,登时起身,孟岁檀躺在身侧,和她竟同睡一张床榻。
喂,你起来。她气恼的拍着他,孟岁檀睁开眼,眸色清明。
怎么了?开口时沙哑的嗓音暴露了他的状态。
你为什么会睡在这儿。宁离质问他。
熟料他笑了笑:这是我的帐子,我不睡这儿能睡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一愣,这才冷静下来环视,发觉陈设、被褥均和她的帐子不同,帐子更大,被褥更软和,宁离侧头,面上似是羞愤:多此一举。
说完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往回走,孟岁檀没拦她,只是神情有些可惜,他也同她起身,起身后宁离才发觉他的外裳还穿在身上,顿时松了口气。
你留下,我出去。他像是料到宁离会这样,披上大氅便出了帐子。
宁离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又回到了床榻上,大喇喇的霸占了比她大一倍的床榻,她刚刚起身一瞬间,又觉得身上凉,鼻子有些痒,生怕发热赶紧钻回被窝。
心里腹诽,果真是孟大人,连被褥都比她厚。
至于孟岁檀去哪儿睡,她可不操心,左不可能睡在柴堆里,被褥间的药香催人,让她很快便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被一阵冲天的药味儿给冲醒的,宁离钻出被窝,看着孟岁檀坐在床榻边吹着碗里的药。
拿远些,好臭的味道,大早上的你便在这儿喝药,能否离我远些。宁离理直气壮的使唤人。
孟岁檀诧异:这是给你喝的,不是我的。
她的,宁离惊愕的看着那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熬住的药,捏着鼻子又钻回被窝: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默然半响,随后唇角牵起笑意,那笑意很深,发自肺腑,一双春华耀眼的眼眸都迸发出光彩。
这是屠将军问当地赤脚大夫拿来的方子,是给寻常将士拉练受伤喝得补药,里面加了姜,性热,最适合你,听话,我给你备了蜜饯。他耐心的同她说。
我不喝,我还没用饭你便叫我喝药,我喝不下。她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又冷漠。
这本就是饭前喝的。
磨了有一刻钟,孟岁檀还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反倒是宁离不大好意思了,勉为其难的接过药,离得近了,味道更冲天了。
你别闻,越闻越难受。
宁离仰头把药灌下,因喝的太急,药汁顺着唇角流了下来,被孟岁檀拿着帕子摁在唇角,随后塞了一块蜜饯。
二人相处自然,进来的阿寰瞧见这一幕后挑了挑眉。
孟大人,皎皎。
宁离看见阿寰,急切的伸手要拉她,孟岁檀起身后微微颔首,端着药碗离开了帐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寰。她娇着拉长了声线,叫还未远去的孟大人顿住了脚。
我去看过黎师兄了,现在你丘师兄在照看,倒是你,昨夜我瞧见都成了小冰人了。阿寰上下摸摸她,摸得宁离笑个不停。
许是劫后余生,宁离抱着阿寰一直在说话,倚着她温软的身子。
你与孟大人是怎么一回事。阿寰见她就这么在他帐子里,好奇问。
没什么啊。宁离理直气壮的回答。
阿寰不信,宁离捂着脑袋滚在床榻上:真的呀,我还惦记着我的虞师兄呐。她瞄了眼帘帐下面裸露的缝隙,一抹若隐若现的玄色昭示着帐子外有人在偷听。
昨日虞师兄还给我传了信来,真想快些回家啊。她趴在床榻上,翘着腿,得意洋洋道。
阿寰不知道她怎的突然这么说:可你与少渊的婚事不是@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谁说的,他同我传信说虞夫人已经不管他了,虞夫人还是很好说话的,有这样一个婆母,总比那种喜欢找麻烦的婆母强,你都不知道,有的人家,规矩束缚一箩筐,整日就是把没规矩、没教养挂在嘴边,还喜欢动不动就跪祠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寰看着她的神情,意有所觉看向帘帐底下,随后了然,心头浮上一层忧虑,皎皎这般说,孟大人岂不生气?
第55章第五十五章
偏生宁离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她眼瞅着帘帐下的阴影逐渐远去,心中倒是有些索然无味,便坐起身想着穿好衣裳回自己的帐子。
阿寰,我们何时回京啊。路上比她想象的花费的时间要短,也就一月左右,回去再用一月左右。
阿寰替她拿来大氅:不知道,这才来了多久,你忘了当初同师母是如何说的了?
宁离摇了摇头:我才没后悔,我就是想祖父祖母了。
阿寰莞尔:屠将军说,这些日子你们便不必去那山上了,免得再出意外,就在营地附近活动便好,过几日行清节我们可去城内佛寺祭拜。
宁离点头,她已经拜托给师兄在行清节祭拜父亲,她届时也会去城中寺祈福。
她裹着大氅,和撑着伞的阿寰回了自己帐子。
一出帐子,宁离便感受到了一股无端冷意,帐子内亦是如此,她回来的急,忘了叫阿喜燃起火盆,便只得拿被子裹在身上。
阿喜忙前忙后的去抱炭火,帐子内格外狭小,只能容得下一张卧榻和一张书案,书案上堆着许多繁杂的画纸,宁离怕火盆不小心点燃书案旁的画纸便挪来了床边,不过多时双颊便晒得红扑扑的。
孟岁檀思绪繁杂,屠将军和他说话也没有听见,满脑子都是她说的那几句话。@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大人?屠将军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孟岁檀回神后看他。
这几日的大雪堵了山上的路,许多百姓被赌在山上,将士们已经组织去山上清扫救援。@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再多派些人手,第二批出发时我会随同身侧,屠将军不必担心。孟岁檀淡淡道。
屠将军摩擦着大腿,松了口气。
行清节当日,孟岁檀和将士们一桶搬着粮草,给困在山上的百姓送去,行程下午去深夜回。
他离开时在宁离帐子前站了一刻钟,却没有进去,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他打算待她回来再好好的说,随后他转身离开了帐子,在营地前与将士集合,翻身上马,往深山而去。
宁离知道他离开已经是晚上了,她从城内寺庙回来,得知京城突然传来一件加急信件,信上说庸王劫持太子,意欲逼宫篡位,庸王的人马在城外普华寺为据点,不巧的是,因着行清节,京城许多的大臣宗妇也去往普华寺上香,不少人都被困在了寺庙中。
与此同时,京中急召也传了过来,圣上命令屠将军立时回京,召集兵马。
可孟大人还同一伙将士在山上。
孟大人再如何也得明日回来,你留下届时同他说明白,我便先行一步。屠将军急急忙忙的说。
我也同行。突然一道女声从人群中蹦出,屠将军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觉是那日困在山上被孟大人抱在怀中的小画师。
我我想回去,我祖母和师兄可能会行清节去普华寺祭拜我父亲。宁离喘着声音满脸焦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可能一路都是水路,小宁大人可能受得住?何况行军路上不似寻常人慢悠悠的走,不妨在多等几日,随孟大人一同出发。屠将军蹙着眉头问。
快就对了,我没事的。宁离坚持道,她满脑子都是祖母和师兄,寄信怎么着也得来回小半月,有这样的时间还不如直接踏上回程。
阿寰欲劝她,丘晏如抢先一步开口:好,那你便去罢,黎师兄身子骨还未恢复,便同我们一起劳烦屠将军照看。他拱手道。
自然会。屠将军应了下,他给了众人半个时辰的准备,宁离急急忙忙的回帐子收拾东西。
阿寰埋怨的问丘晏如:你放才为何不拦着她,她一个人上路,亏你也放心,不成,我们今夜便同她一起出发。
有屠将军在不会出什么事,再说黎师兄还在生病,若我走了他可怎么办。丘晏如倒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他心里却想,有好戏看了,若是孟岁檀那厮知道她先走一步,不知会是什么神情。
阿寰见他这般也只好放弃,转头去寻了宁离,阿喜正在同她把画纸、画具收进箱子,宁离换了一身男装,神情焦急。
赶紧收拾,我先去和黎师兄告个别。她边往外走边叮嘱阿喜,没几步便撞在阿寰身上。
别急,还有半个时辰。阿寰给她脑袋上擦了擦汗,二人一同去了黎师兄帐子。
黎师兄知道宁离要先走,便也闹着要先走,被阿寰和丘晏如给摁住了,他手腕素来有旧疾,这么一冻,旧疾复发,疼得好几夜都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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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宁离没再推脱,又和黎从心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半个时辰一到,屠将军的队伍便整装待发,他们得先去港口。
孟岁檀他们在山上清路,并不知山下之事,忙忙雪天,天色昏暗,冷气仿佛侵入骨髓,冻的人手脚冰冷,怀泉给他肩上披了一件:大人,回帐子去罢,还有好些时辰呢。
不必。孟岁檀随意拢了拢衣襟,便去接过将士手中的大勺给被被困在山中受伤的百姓打粥。
因为山路难以行进,他们皆是从外挖开后上来,可惜许多人冻的难以行走,便就地进行取暖,余下的人继续挖山路,以便马车能够上来。
浓香温热的米粥慰贴着百姓的脾胃,叫他们发青发颤的手掌多了丝热意。
还有多久。孟岁檀仰头看着飘着雪花的黑夜。
怀泉满头大汗:今夜怕是不行了,主子还是进帐子罢。
罢了,孟岁檀叹了一口气,又巡视了一圈后进了帐子。
经过一夜的开路,直到天色大亮后山路才被清了出来,孟岁檀便带着人下了山,妥善安置了百姓,回到营地后已经中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屠将军的副将听闻人回来了,便迎上来说明了情况,听闻太子被劫持,他眉头倏然紧蹙,又说屠将军已经先行出发,叫大人回来后也尽快出发。
我知道了,叫众人收拾东西,今夜启程。他有条不紊的下命令。
只是画院的那位艺学大人伤还未好,怕是要麻烦些。副将略一思衬说。
无妨。孟岁檀没多说,他匆匆赶往宁离的营帐,还未走近便闻路过的将士说:大人,里面的吏员已经走了。
什么意思。他脚步一顿,神情无端有些怔松。
屠将军昨夜上了船,这位小宁大人着急家人,已经连夜同屠将军走了,现在怕是已经到松阳了。将士看着他满是寒意的脸,磕巴道。
她一个人走的?孟岁檀忍着怒气问。
是,丘大人说叫屠将军多照应些也无妨,再者一路上都是水路,会比陆路快些。
孟岁檀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他打发走将士,还是掀开了帘帐,帐子内确实已经搬空了,连往日铺满的桌子也收拾的一干二净,他深吸一口气,忍下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夜,他们便也上了船往京城而去。
在江上行了数日,寒冷的天气渐消,周遭温暖了起来,宁离在船上眺望,这次不仅是阿喜面带菜色,连带着她也面带菜色。
女郎,何时才能到啊。阿喜晕晕乎乎的说,这船行驶的速度快了两倍,并没有任何顾及他们的地方,宁离纵使难受也不敢说。
还得有几日吧。温暖的风拂过脸颊,气候逐渐从干燥变得正常,说明差不远了。
你们两个可还好?屠将军从船舱中冒出来,看着二人煞白的小脸问。
二人具是摇了摇头。
行军就是如此,再忍忍,快到了。屠将军糙,生活上自然是无法面面俱到,连吃食方面也糙到了极致。
午饭时,宁离的手中塞了一大碗连骨头带肉的排骨,和大海碗的米饭,她习惯的和阿喜捏着排骨啃,就算日日食肉,她的脸颊还是尖尖瘦瘦。
刚上船那几日,因受不了船速太快,吐的天昏地暗,粥也喝不进去,瘦了好些。
后来习惯后头一回和将士吃饭,她和阿喜被夹在中间,面对铜盆大小的排骨无从下手,还是屠将军看见她弱小可怜,吩咐厨役单独给她做一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的做一份也只是给她重新装个小碗。
又过了数日,宁离正在屋内练习画作,外头传来呼唤声:到了,下船罢。
她和阿喜赶紧背上小包袱,跑的飞快,直到出了船舱后又见京城的喧嚣,心仿佛落到了实质,她扬起眉眼冲着屠将军说:多谢将军捎带一程,届时定亲自上门答谢,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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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同阿喜往徐府奔去。
屠将军身边的将士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惆怅,屠将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看什么看,做你的事去。
宁离跑的飞快,直到眼前发黑,胸膛里的气被渐渐挤压出去,徐府的匾额终于印入眼帘,她大喘气的停在门前,用最后的力气敲响了广亮大门。
方叔来开门时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神情震惊:小娘子,你怎么回来了。
他似乎有些无措,见宁离有些喘不上气,便赶紧扶着她往里走:这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不是说得大半年吗?怎的不过三月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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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叔神情一顿,落寞又难受,宁离心头一沉:是不是被押在普华寺了。
方叔诧异:小娘子怎的知道,确实如此,行清节那日几位大人同老夫人一同气普华寺为宁大人上香祈福,结果全数被封在那儿,府上只余先生在,先生担忧,身子不大舒服,正是无人在侧侍奉。
我去看看祖父。她缓了一下,加快酸软的腿脚寻去了徐秋锦的卧房,屋内徐秋锦着中衣在床榻边喝药,神情似是苍老了不少。
祖父。带着哽咽的轻唤叫徐秋锦手一顿,恍惚抬起了头
皎皎
宁离扔了包袱蹲在他腿前:祖父可还好?大夫怎么说?
你怎么回来了,只你一人?老七和老五呢?徐秋锦咳了咳往后看。
事出从急,黎师兄旧疾复发,七师兄守着他,我便一人回来了。
我没事,就是急火攻心,歇息两日便好,就是你祖母他红了眼眶,这一生他都未叫她吃过苦,乍一下分开许久,他心里难受。
祖母会没事的,几位师兄都在,会照顾好祖母的。她一说也鼻头一酸。
她忽然想到屠将军回京定然会受命圣上去围剿逆贼,便说:祖父你等着,我去寻一趟屠将军。
屠将军并不在府上,他进京后便马不停蹄的进了宫,宁离顶着大太阳守在将军府前,汗意濡湿了她的鬓角,京城的气温已经很高了,而她还穿着春衣,后背都沁出了水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府的管事看不下去了,便上前问:女郎啊,您还是先回去罢,你看这太阳颇大,将军待回来便不知何时了。
宁却摇了摇头:无妨。
她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许久未饮水的唇开始干裂,转角终于出现了一道驾马的身影,她登时起身,结果眼前一黑,险些栽到地上。
屠言恺吓了一跳,赶紧翻身下马拎着她的后领子让她站直:你这女娃怎的又来了。
宁离虚弱道:将军,我想来问问您何时才能开始救人,我的祖母和师兄们具在普华寺内困着。
屠言恺一诧,遂道:你放心,圣上已经下令不计任何后果营救,更何况谢昶谢阁老也在里头。
谢昶也在?宁离几乎下意识便说:那他们岂不是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屠将军远在浔州,不知谢昶先前的行事,故而落下了脸:你这小娘子胡说什么,谢大人为国为民,是个纯臣,去去去,赶紧回去等着罢。
是真的,将军,你信我,我有证据。宁离急得拽住了他说。
看着宁离一脸焦急的样子,屠言恺狐疑问:你能有什么证据。
严格来说,并非是我,而是孟大人有。果然,屠言恺脸上的不屑散了去。
二人进了府,屠言恺叫人上了茶水,宁离渴的灌了三大壶,才缓解了渴意,她把九年前庸王和谢昶陷害她父亲的说了出来,还把她院考差点被害的事也告诉了屠将军。
原本是想等我父亲之事查清后再和谢昶清算,只是如今也等不得了,这二人勾结,大抵朝中也有许多谢昶和庸王的眼线,虽不知他们为何还不动手,但许是在密谋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有人证,那我便即刻去寻。屠言恺几乎立刻起身道。
可我不知那人证在何处,孟大人并未告知我。宁离歉疚道。
那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孟大人的船比我们慢了许久,船上都是病患,待他回来还有七八日甚至更久的时间。屠将军扶着额头坐在了椅子上。
我记得孟大人同我说过,当时谢阁老假传圣旨,神不知,鬼不觉的叫人杀了邹云山,幸而太子殿下出手,保下了这二位人证,将军若是能寻到太子殿下的人,说不准还能晓得。
屠将军霍然抬头:我去一趟东宫。
好,若有什么消息,还请将军告知我。宁离行了一礼被屠言恺托住了:那是自然,若非小宁大人,待孟大人回来,普华寺的朝臣早就不知如何了。
他不怎么走心的恭维了一下,便急着大步流星的出了府,宁离悬着的心松了一些。
她回了府,刚进门便感觉天旋地转。
再醒来,对上了阿喜担忧的大脸:女郎,你可算醒了,都把我们吓死了。
方叔隔着外间说:醒了?大夫说你身子虚弱,又加上劳累、紧张,便晕了过去,这几日在寝居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操心。
她恹恹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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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知道宁离是因为担心徐氏他们,但她这般不管不顾的离开总还是让人忍不住担心,屠言恺回去后必定会在普华寺周遭安营扎寨。
希望她别跟着去。
黎从心从船舱出来看见了他的背影,缓步走到他身侧,孟岁檀听到了动静,头也不转:黎大人旧疾可好些了?
黎从心扭了扭颈部和右臂:还好,我常年作画,早就是老毛病了,大人若是急,不必这般匀速。
船上不止你一个病患。他淡淡道。
我一直未问,孟大人对皎皎他欲言又止。
是,我慕艾她,非她不可。他话语笃定,又云淡风轻。
黎从心张了张嘴,没什么意外,他们只是表兄妹,孟岁檀会看中她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
但我瞧皎皎似乎并未开窍。
不会,她并非不开窍。他垂头淡淡笑了笑,她何止是不开窍,分明就是故意装傻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会插手她的事,我相信师父师母和别的师兄们也不会,只是我觉得大人并不适合皎皎,她心思瞧着单纯实则敏感,像老八那种才适合她。黎从心叹气道。
没什么绝对的适合与否。他脸上的笑意散了些。
还有几日才能到?黎从心转移了话头。
七八日。
宁离在府上养病了两三日内一直在等屠将军的信儿,第三日的时候屠将军特意上门寻了来,她赶忙去前院儿迎他,徐秋锦闻言也陪同在侧。
屠将军,人找的如何了?
屠言恺一脸焦急:人倒是找到了,但是得劳烦小宁大人随我走一遭,只是邹云山被孟大人所安排的侍卫保护,我已经多年不在京中,那侍卫和邹云山认人,怕是
我知道了,我随你走一遭。没多少迟疑宁离便随他离开了,徐秋锦不大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宁离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祖父放心,祖母会没事的。
屠言恺带着她前往城外,一脸忧心忡忡:方才我没说,孟大人把人安排在普华寺旁边的水云镇,此去还是有些凶险。
宁离愣了愣:这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若是害怕,还是有反悔的机会。屠将军忍不住说。
害怕又如何,我总不能对我祖母见死不救。宁离低声道。
好女郎。屠将军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二人启程前往水云镇,镇内热闹,倒不像有逆贼在的地方,一行人只有屠将军和宁离扮作兄妹进去,偶尔能瞧见身着盔甲的人在一旁吃饭喝酒,看来他们把此地当作一个歇脚的地方。
二人的装扮并没有引起注意,顺利的去了邹云山所待的院子,宁离轻轻地扣了扣,里头传来警惕回应:谁?
甚至还有微末的剑刃划过剑鞘的声音。
是我,宁离。她声音发虚的回,她也不敢笃定孟岁檀的侍卫会不会认她。
没过多久门开了,那侍卫站在门前拱手:小娘子怎么来了。
我来寻邹云山。
侍卫闻言很干脆的把她领进了门,庭院内邹云山正在陪他妹妹画画,他一连平和,全无当初的怯缩,见着宁离,一瞬的惊讶后便要拱手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托着他的手:我找你有急事,孟大人保你是因人证,现在你得随我们走。
邹云山正色:我知道。
邹云慧一脸懵懂的仰头看着他们,几人没有耽搁,即刻便收拾东西离开,屠言恺和侍卫暗暗护在他们身后,只是离开水云镇的当头,迎来骑来了一匹高头大马。
庸王赫然高坐马上,眼神冰冷漠然,几人原本很自然的走着,宁离忽的一瞥,浑身却似跌入冰窖,屠言恺面孔生,行走在外本能乔装,他不清楚庸王和宁离间的事,便只是稍作警惕,没有察觉到宁离的紧张。
她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滑落,身边的邹云山也不自觉低下了头。
在将将擦肩而过时,在马上的庸王意有所觉:慢着。
第56章第五十六章
正往前挪的几人闻言悚然一惊,屠言恺不动声色的和宁离对视了一眼,手掌不自觉摸上了剑鞘,连遮掩着容貌的邹云山和邹云慧也不自觉提起了心。
本王记得水云镇盛产茶叶,去瞧瞧。身后声音传来时,几人松了口气,刚要抬脚往前走,屠将军敏感的察觉身后有些轻巧到无声的脚步逐渐靠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自然的侧头说:我们走快些,父亲他们还在外面等着,这大热天,地里还没施肥。
说完一揽几人,加快了步伐。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出镇。一声低喝道,突然不知从哪儿跑出许多的侍卫拦在镇口。
屠将军拽着几人登时健步如飞,见形势不妙,开始往深巷中跑,宁离的心高高悬起,几乎要飞出嗓子眼,她病还没好,跑的眼前发黑。
庸王驾着马眼瞧几人奔入窄巷,抬弓搭箭,一双眼眸如鹰隼一般,手臂绷得很紧,嗖得一声,箭矢冲着宁离的背影而去。
几人未有所察觉,直到破空的声音逼近,屠言恺才转头,随即抬起腱鞘挡了一下,箭矢擦过宁离的襥帽,黑色的襥帽掉落,青丝霎时如细雨般散落。
她忍不住回头而去,一抹惊艳掩盖了庸王的弑杀,女郎背影翩跹,白皙的脸庞满是惊惧,眉若烟黛,薄唇如樱,奔跑的背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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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屠言恺的带领下七拐八拐,屠言恺不愧是边疆厮杀过许多年的老将,兴许是不想闹大,庸王并没有派出大量兵力围剿,只是些寻常侍卫。
对屠言恺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几下便解决了人,带着三人七拐八拐的绕着藏了起来。
今日怕是出不了镇了,也回不了城,不过我的人马还在外面,若是我们长时间不出去,自会回去报信。屠将军气都不喘一下,镇定道。
其余三人吓得面色发白,尤其是邹云慧和宁离,唇色都发白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邹云山拍了拍邹云慧的背,惶惶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屠言恺抬头看了一圈儿:这儿与京郊大营隔的一个山头,若是垮越这座山,兴许还有活路。他指着身后高嵩飘渺的山头说。
将军在开什么玩笑,这虽说不是什么高山,但是我们这些瘦胳膊瘦腿的,还没有水粮,光凭两只脚怎么走过去。宁离仰头荒谬道。
不走,那留下,等庸王找到,你我他都得羊入虎口,这个小的,扔到人堆里绑在马车后头拖着走。屠言恺一身匪气,满脸凶相。
三人畏惧的看着他,半响后宁离慢吞吞挪到他身边:那便走罢。
邹云山见此,也只好跟着一起走。
庸王仍旧在马上握着缰绳来回走,直到侍卫回来后跪在地上:殿下,那四人实在狡猾,我们跟丢了,只是水云镇就这么大,必定不出一日便能找到。
那四人中有一位是镇北将军,狡猾多谋,你们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依本王所猜,大约会往那山上跑。他目光灼灼的回忆着那背影,舌尖舔舐过犬齿,他从未有得不到的女郎。
是。侍卫领命后便倾巢而出。
屠言恺和三人马不停蹄的往山上走,期间多绕了几圈水云镇,随后上山时天色已经微微暗,山路崎岖,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山路往上攀爬。
注意些脚下,小心踩到尖锐的石子和踩空。屠言恺瞧着气定神闲,他把剑鞘递给宁离,她抓着剑鞘,邹云慧抓着她,邹云山抓着妹妹。
已经走了多久啊,还有多久能到。邹云山气喘吁吁道。
早着呢,起码五六日。屠言恺闲闲的说。
那能否原地修整,喝些水吃些东西?宁离看着邹云慧脸色煞白,一脸汗的样子,扶着她去了旁边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屠言恺看他们确实走不动了,便说:我去寻些水和吃食,你们来这边藏好,我没回来前,绝对不要出来。他把人寻了一处隐蔽之地,让三人藏了进去,随后自行去寻吃食。
周遭寂静务必,黑夜中三人的喘息此起彼伏,无限放大,邹云慧贴在邹云山胸前:哥哥,我怕鬼。
邹云山拍着她的背:没有鬼,屠将军会保护我们的。
宁离环着膝,有些想念自己的祖父,早知道便多同他说几句话了,还有方叔,也不知道会不会担心她。
过了许久,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屏住呼吸,挡在面前的杂草忽的被掀开,露出屠言恺模糊的轮廓:出来罢,找到些野果和溪水,凑合着吃。
三人爬出了浅洞,屠言恺带着三人在一处隐蔽的树下,野果堆在地上,他并未燃火堆,算算时辰那些侍卫已经追了进来,若是燃起火堆,怕是引人瞩目。
野果有些发酸,入口的那瞬间酸得脸颊发胀,宁离忍不住拿水往下塞,偏生那溪水有些微凉,凉的她打了个哆嗦。
她只吃了两个便吃不下了,小口啜饮着水。
今夜不能歇息,还是尽快赶路,缩短时辰。屠言恺吃完后起身拍了拍手。
三人吃完后便沉默着继续赶路,深夜的山中更为寒凉,屠言恺和邹云山把身上的外袍脱下给了两个小女郎,他们身子骨还算硬朗,屠言恺不怎么惧怕寒冷,倒是邹云山冷的打哆嗦。
四人走了大半夜,后半程邹云山都是背着邹云慧,直到天色微微亮,再也支撑不住,屠言恺寻了处山洞叫几人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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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过一日。邹云山喃喃。
这算什么,以前我们行军打仗深山老林一待便是一月,都活成野人了,不过是赶几日路,若是我一人,日夜不停一日便可到。屠言恺把柴火掰开扔到火堆中。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直到邹云山困的不停点头,靠着山洞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了三个时辰,屠言恺拍醒了宁离和邹云山,继续赶路,邹云慧年岁小,趴在邹云山身上继续睡。
早饭屠言恺罕见的打了只野兔子剥了皮烤熟分给几人吃,烤兔子没有放任何的调味料,难吃到宁离无法下咽,她握着一只油腻的兔腿,凝着烤焦的外皮,思衬着第二口如何吃下。
将就吧,这荒郊野外的,什么都没有,得吃了才有力气走。他自己却是吃的喷香,像是一点都意识不到无味寡淡还塞牙。
邹云山一点点的撕着肉喂给邹云慧。
好不容易塞下半个,她摆了摆手实在吃不下了,屠言恺嗤笑一声丢给她一片大树叶:吃不完包着留着下顿吃,食物紧缺,要节省才好。
她犹豫的看着手中的半截兔腿,让她吃剩肉算了算了,她宁愿去啃酸到倒牙的野果。
但很快,她就被打脸了,不吃肉,赶路时没有一点精神气,虚的很,后面屠言恺逼着她咽下了肉,她才有了些力气。
期间也不乏遇到庸王的侍卫,举着火把在搜山,幸而几人分散躲在了树上才躲过一劫。
直到第五日时,屠言恺眺望一番后:还有大约半日左右便能出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灰头土脸的三人闻言长吁一口气,尤其是宁离,头发黏着树叶,脸颊却洗的很干净,眉目如画,山间天际浮现的日照为她的脸颊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身上的青袍被树枝勾破,一头青丝早已跟稻草堆一般,唯独一双眼眸水波流转。
邹云山忍不住看痴了眼,被屠言恺扔了块儿石头已做警告,他可不想被孟岁檀回来找麻烦。
宁离脚上的鞋子已经磨的破旧不堪,甚至露出了脚趾,她已经顾不得羞耻,只想着赶紧到大营把人交给五城兵马司,然后好好洗个澡。
等会儿,有人来了。屠言恺突然竖起耳朵说。
几人熟练的伏在草丛中,拿着草捂在脑袋上,前面山头上突然冒出一堆身着甲胃的兵吏,邹云山用气音问:将军,那些可是来救我们的?
不像,这些人面生,我从未见过。屠言恺神色肃然。
无论如何,很快便到京郊大营了,屠言恺带着四人等人走就便加紧赶路。
只是陡生变故。
原本已经离开山头的那一队兵吏竟又返了回来,发觉了几人隐藏的踪迹,吼道:人在前面,给我抓。
屠言恺耳力好,隐隐约约捕捉到后几乎立时便带着三人往山下跑:快,再快些,往前跑。
他看邹云慧跌跌撞撞,没有多犹豫便把她甩到了背上,随后一人一只手,邹云山拉着他的袖子,宁离拽着剑鞘,飞奔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愈发的近,屠言恺又利用地形把人甩开了几次,但后来都被追了上来。@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周围应该是有飞禽类在报信。屠言恺直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再耽搁了,他不顾三人已经累的走不动,一手一个,拖着拽着往山下走:快到了,快到了,别躺下。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在京郊大营若隐若现时,三人浑身一震。
却闻身后传来马蹄声,屠言恺回头看去,竟发觉那庸王不知道怎的骑马上了山,还追了上来,几人间隔着已经很近。
庸王在捕捉到那一抹身影时便牵起阴戾的笑,他的狩猎这才开始。
随即他暗中叫潜伏的侍卫和兵吏像赶兔子一般围追堵截,却并不出手击杀,反而闲闲观看。
直到耐心耗尽后他甩出一条铁链,那铁链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他端坐在马背上,面容冰冷,右手握着缰绳马蹄高高扬起,瞬间拉近了许多距离。
四人跑的太快,未瞧见前头的山坡,下一瞬便全都滚落了下去,屠言恺及时把小孩子护在身前,而宁离也顺着坡擦着石头滚落,期间好几次都差点撞到头。
在余光一暼前面一大块的石头后,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却恰好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被凌空抱起,随即扶在了一边。
孟岁檀和怀泉以及霍将军及时发觉几人在山上搞出的动静,前来接应。
宁离迷迷糊糊睁开眼,她浑身跟散了架一般,鼻端钻入熟悉的药香,孟岁檀侧头低声问:哪里痛?说着轻轻的捏了捏和脚腕以及膝盖。
手臂有些痛,还有脑袋也有些痛。她轻轻的触碰着额角被划破的地方。
别动。他拦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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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王和他的兵马在山间竹林围着几人,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亲昵的模样,甩着手中的铁链,下一瞬左臂向外甩出,铁链瞬间向那背影袭去,速度极快,孟岁檀心神一凛,把宁离推向了旁边的霍将军。@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他闪身躲开时铁链似是被注入生命般,追着缠绕上他的腰身。
庸王立即调转马头,孟岁檀不察,被拖拽着凌空跃起,众人大惊,屠言恺本能想去拉,那铁链被马匹拖拽的速度却格外快。
随后孟岁檀便被拖拽在山地上,后背着地,霍将军登时叫弓箭手朝着那一处所射。
孟岁檀也是被拖拽了一段距离,便发客为主,借力在一旁的树身上长腿一蹬,一个回身握着那铁链和庸王开始对峙。
庸王见势不妙,把铁链绕在树上对峙。
二人僵持不下,孟岁檀沉声道:殿下,您若是交出太子,圣上还能饶你一命。
交?那个蠢货有哪一点配当太子,不过是个草包,也能与我比,父皇就是偏心,从始至终都对本王不是真心,都是在为那个女人的孩子铺路。庸王面色狰狞道。
殿下自己做的那些事还需要臣一一说出来吗?孟岁檀微微使了些力,掌心开始发红。
庸王大约是意识到越来越多的兵马司的人包围了过来,并不想硬碰硬,他完全可以靠那一寺庙的重臣谋出路。
他手一松,便握着缰绳转身离开了:谁若是再敢上前我便杀一名朝臣。
随后带着人马离开了山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将军和屠言恺跑过来:大人,你没事吧。屠言恺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有些咋舌。
宁离也看懵了,缓缓的走近,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后背,不敢想象若是她没被推开,可能自己的后背会比这个更严重。
没事,皮肉之苦罢了。孟岁檀随手一扔铁链,掌心都脱了一层皮,霍将军看得肉疼,赶紧叫人去叫医官。
他似是毫不在意,实则余光暼见宁离一副纠结的面庞,想了想还是主动走到她面前,摘掉了她头上的叶子,低声问:这几日灰头土脸的,听闻你随屠将军进了山,我便反应过来你们应是要来这儿。
宁离唔了一声:你还是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罢。
又是刀伤又是磨伤又是掌心伤的,还有情毒在身,她都怀疑这人能不能抗得下去。
医官简单处理了伤口后众人便先回了城,马车上孟岁檀看着她已经磨损严重的鞋子,不动声色的从旁边的包袱中拿出了自己的鞋子:这是新的,可愿将就?进城后先去买一双。
宁离看了眼自己的脚,觉着若是这样回去确实有些不大合适,鞋底已经有些磨穿。
多谢。她没再客气,接过鞋后便套在了脚上,鞋大到滑稽,她掩了掩袍裾,有些不自在。
多日未见,二人似乎又回归到了先前那般疏离的关系,孟岁檀也有些近乡情怯,总想说些什么,但见她一脸疲累,坐在马车上又打盹的样子便吞了回去,待人睡过去后盖了一件衣裳。
宁离是被尖锐的说话声惊醒的,她睁开迷蒙的眼眸,身上的衣服滑落,她及时捞了一把。
岁檀,你回来两日为何不回府,要不是我问岁璟,你还要不归家到几日。宁离小心的撩开帘子探出脑袋去,恰好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岑氏带着郑嬷嬷在将军府前镇北将军府前拦着孟岁檀不满道,好在将军府偏僻,周遭没什么人看热闹,宁离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拉扯。
母亲,我有正事要忙,太子被庸王劫持,圣上命我们救人,恕儿子暂时无法回去。孟岁檀拂开岑氏的手,故意掩起自己手上的伤口和背上的伤口不叫她瞧见,随后叫怀泉把岑氏送回去。
岑氏更不满了,她余光一暼,暼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霎时不可置信:宁离怎么在你马车上?
宁离见被发现了,也不躲,大大方方的下了马车,她身上还故意披了孟岁檀的外裳,盖住了自己破损的外袍。
岑氏看着她身上和脚上都穿着熟悉的衣服和鞋子,神情一滞:你你们
屠言恺和邹云山已经见势不妙离开了。
宁离看见她便想起自己当时在孟府被岑氏推到舒贵妃那儿顶包的事,岑氏为了利益,为了孟府的利益把她一个养女推到舒贵妃面前,让自己拒了舒贵妃,哪怕是要承受舒贵妃的怒火。
她懒洋洋的说:阿兄,我脚疼,你等会儿给我捏捏?
岑氏的脸一瞬间变成了菜色,看得宁离想笑,虽然不确定孟岁檀会不会应和她,但能气到岑氏,她就很开心了。
好。孟岁檀很干脆的应下,顺手掺着她,好似她受了什么大伤似的。
岑氏的脸色愈发黑沉,她盯着宁离: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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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了一处偏僻之地,岑氏便迫不及待的急问:你不是说与岁檀再无干系?如今又是何意。
后悔了。她故意拱火。
这事如何是说后悔便后悔的,你你忘了当初
忘了,夫人总提过去做什么,那我若说我父亲为孟祭酒而死,人命关天,夫人如何把命还回来如何。她冷着脸步步紧逼,她是性子太软弱太讲理才总是任人欺凌。
岑氏哑口无言,对她的冷脸有些无以应对:可我们到底养育你一场。
夫人分明不想养育,却总是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为的什么,名声啊,你们得了名声还在这儿卖什么好,分明知道我祖父他们在寻我,还隐瞒踪迹,不就是为了好名声,不想把我送回去,还假意说什么我父亲的意思,我不过是博得利益的工具?你还好意思说什么。
岑氏气得嘴唇哆嗦,却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因为宁离说的确实是事实,孟府,为了利,为了益什么事都能掩下。
宁离嗤笑了一声:夫人这般便不必说我了罢,您薄情寡义,装模作样,舒贵妃那事前把我一个女郎推出去顶包,纵使我有错在前,可我也是被利用的,夫人,你欠我一个道歉。
长辈向晚辈道歉,成何体统,她气得不想再与宁离说下去了,径直走向孟岁檀,本欲威胁,孟岁檀却率先说:母亲先回去罢,我们还有公事,怀泉,请母亲回去。
怀泉挡在他们身前,岑氏一口气哽得喉头发疼,眼睁睁的目送二人离去,宁离披着衣服道:别以为你今日卖了好我就会吃这一套。
孟岁檀笑笑:你吃不吃都行,我是真心的,又非故意作秀。
我不想再委屈求全。宁离侧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便不必委屈求全。孟岁檀坦然自若。
我不喜欢你的家人。她又得寸进尺。
不喜欢便不喜欢,又不会如何。他又认真道。
我这般难搞,现在也不喜欢你,你还想同我在一起?你的家人呢?你还是孟府的嫡长子。她似笑非笑。
想啊。他干脆道。
他从小到大情感淡泊,被灌输的都是规矩、仕途,他身上的担子很重,却回头看发觉都是自己给自己增加的担子,实则不去负责这些也无妨,母亲、父亲、祖母,对他都非全然的爱护,掺杂利益的看重和爱护又算什么爱。
可他在这二十多年中收到了一份纯净、炙热的情感,毫无任何利益。
可我对你她茫然道,她再回忆过去的自己时那样的炙热、热情、不顾一切,可如今再对标,确实已经无法做到,没了感觉,究竟是她真的不喜欢,还是过去了许久,她已经变了。
没关系。孟岁檀只是这样回答,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你还没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宁离有些不满。
先前我已经回答过了。
第57章第五十七章
宁离怔了怔,忽的想到那夜毒发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垂下了头,脑海中分割成了两处,一边是曾经他冷淡的双眸,一边是他如今炙热的灼灼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垂着眸子无意识揪着衣襟,干枯成稻草的发丝随风飘扬,她倏然抬头:我祖父还在等我,我得先回去一趟。
我送你。孟岁檀不容置疑道。
别送了,你身上都这样了。她指了指他的后背。
我没事,只是一下小伤罢了。孟岁檀执意轻轻一揽,锢着人往外走,将军府的管事见二人本欲进门却要出门,有些不解。
去告诉霍将军和屠将军,我先送小宁大人回府。他撂下二位将军,理直气壮的离开了将军府,管事的脑袋发懵,不是,将军们还在等您商议救太子之事。
宁离回府时,方叔和徐秋锦迎了出来,均是一脸急色,徐秋锦两颊凹陷,瞧着老了十岁,看见宁离便气势汹汹的想抽出鞋底扬手吓唬。
触及到她灰头土脸期期艾艾的小模样后又心软了下来:你这死丫头,去了这么久,真是让我们急死了。
宁离有些愧疚,孟岁檀神色自若道:都是晚辈的不是,这几日忙于公务,忘了叫皎皎知会,我们就在京郊大营处,遇到了些小意外,忙完后便赶紧来报平安。
他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徐秋锦果真神色冷了下来,宁离看祖父想骂人,忙说:祖父,还是赶忙叫个大夫罢。
你哪儿有事?徐秋锦急急的上下看着她。
我没事,是孟大人,他为了救我宁离示意徐秋锦看向他的后背,孟岁檀也没躲,掩嘴轻咳:怪我一时不察,没有防得住逆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秋锦看着他的后背也唬了一跳:方叔,快,叫大夫,孟大人,来,里面请。
他脸色骤然一变,全然不似方才那般冷脸,大夫很快便上了门,看着他的背说:伤成这样,还是先把衣裳剪开罢,这伤口中有石子,血也和布料黏在了一起,可能会有些疼。
无妨,动手吧。他挺直了腰背,微微侧头道。
宁离自告奋勇道:我来替他剪衣服,我手劲儿轻。随后她拿起剪子,先是从肩颈一侧开始剪,随后顺着肩颈到腰侧、腰下,剪开后轻轻的往下揭。
尤其是血迹和布料黏着的地方,随着撕动又流出些血,大夫看着宁离一脸紧张的样子安慰道:这伤看着可怖,实则是皮肉伤,没伤到要害,不必担心。
终于,布料揭下来后孟岁檀的腰脊微微一松,大夫开始着手清理石子,消毒上药,最后拿绷带缠住。
还有手掌。宁离提醒,徐秋锦这才瞧见他的掌心一片猩红,不免咋舌。
手掌也裹了绷带后方叔说:孟大人的衣衫都剪了,我去寻一件八郎的衣服来罢。
孟岁檀蹙了蹙眉,他并没有穿旁人旧衣服的习惯,但目前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方叔拿了一件浅灰蓝色的锦缎圆领窄袖外袍,披在孟岁檀身上。
嚯,有些小啊。方叔笑着看他身上的衣袍,这孟大人素来穿深色衣裳,冷不丁披上浅色衣裳,不似平素冷淡稳重的气质,倒年轻了许多,像翩翩少年郎。
孟大人穿浅色也很好看,深色太压年龄了。方叔随意说了一嘴,孟岁檀若有所思的看着身上的浅色衣衫。
方叔,赶紧叫阿喜备水,我要沐浴,身上都臭了。宁离回了家,娇着声音喊,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稻草一般的脑袋,轻快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喜看着眼前几乎认不出模样的女郎,嘴巴长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宁离的脸蛋上抹着几道灰,鼻尖也黑漆漆的,头发跟稻草似的乱翘,身上的衣袍还破损了几处,脚上套着一双不合脚的鞋子。
进了屋便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塞着点心含糊:赶紧备水,臭死我了。
阿喜忙去差人挑水热水,备皂角、精油,布巾,头油,衣衫褪尽后阿喜瞧着那双鞋问:女郎,这鞋是何人的啊,是要收起来还是
宁离泡进浴桶后舒服的喟叹一声:随便吧,都已经是穿过的怎能返还回去。
阿喜拢着她稻草一般的头发,用密齿梳沾着头油从上往下梳,又包了一会儿头巾,才把头发润回来。
沐浴过后,宁离脸蒸的红扑扑的,她嫌屋内太热,院子又正是下午,日头晒得暖融融的,便坐在院中侧着头擦头发。
孟岁檀进来后便瞧见她这副粉面霞蔚的模样,心头微微一动,忍不住停在院门前,静静注视。
宁离一抬头便看见他那副模样,有些好笑,全然不知自己心头的排斥和抗拒已经散了许多。
你在那儿愣着做甚。
没什么,怎的刚沐浴完便出来了。他蹙着眉把旁边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屋内太热。她浑不在意的说。
就算太热也比着凉好。他不赞同道。
宁离闻言有些好笑:你爱管人的脾气又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愣了愣:抱歉。
许是他一身清蓝的模样确实格外惹人顺眼,宁离难得没有跟他呛声,只是继续拧着头发,湿润的发丝黏在脸颊旁,修长的手指忍不住从旁边伸出拨开。
孟大人还是赶紧回将军府罢,邹云山已经带出来了,早日戳破谢昶的阴谋,便能早日拔出朝堂的眼线。
孟岁檀虽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再逗留了,便凑近在她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我知道了,我会把祖母救出来的。
随后他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去,外袍短小,衬得他虬实劲瘦,好身材一览无余,一双长腿行走间暴露出来,宁离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伸手摸了摸头顶,似乎在发热,心里头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但是要说炙热到心动好像也没有,倒是像水到渠成。
孟岁檀离开徐府后便又回到了将军府,霍将军和屠将军已经讨论了许久该如何进宫禀报圣上,话术一推再推,两个大老粗也不懂文官的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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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磕巴巴的话叫孟岁檀听了后全盘否定,他气定神闲的说自己打好的腹稿,霍将军和屠将军对视一眼,不愧是少傅,文采就是不一样。
但揭发的人选,孟岁檀也打算亲自前去。
太子虽在庸王手里,但庸王并不敢动他,毕竟舒贵妃还在牢狱中扣着,他不可能置自己母亲于不义之地,只是想借这些人的性命逼迫圣上罢了,且那些人中大多数都是谢昶一党,只是对外做样子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霍将军赞同:圣上迟迟没有动作也是因着怕朝臣被杀后有损名声,此番也可了事了。
他没再耽搁,转而便进了宫。
圣上听过他的禀报后宣了邹云山上殿觐见,得到了证实后发了好大的火,随后圣上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拔除了在朝堂暗线后知晓了太子的消息,当即便不再顾及,命围在普华寺周遭的将士开始全面攻打。
与此同时孟岁檀安排了侍卫趁乱潜入普华寺保护徐老夫人他们。
孟大人,此番去可以救出我祖母吗?宁离焦心的问。
放心,会的。孟岁檀安抚道,五城兵马司围在普华寺周遭,布下重兵力。
经过混战,庸王确实没想到自己会暴露,谢昶一党被抓回了大理寺,而他却趁乱抓了人质携逃,屠将军驾马追了上去。
庸王被逼入一处密林,未曾想到庸王手中掐着徐老夫人的脖子威胁:谁若是敢过来我便杀了她。
屠言恺下马后冲着他说:庸王殿下,你已入穷巷,若是认罪伏法,圣上还会网开一面。
我早已无法回头,你不必说这种话,放我离开,否则我他的手死死地掐着徐老夫人的脖子,眼瞧着徐老夫人的脸都有些发紫。
随后赶来的宁离惊呼:别伤害她。
庸王挑眉:不伤害,也行,你来换她,可好?
好。宁离毫不犹豫道,无视了徐老夫人的摇头和暗示,缓缓靠近,说服庸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屠言恺劝她:莫要答应他,他只是在诈你,你若是答应他只会二人都落入贼手,救人难度会增加。
我不能眼看着祖母见死不救。宁离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要去。
屠言恺抓着她的手腕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二人在庸王面前撕扯,庸王烦了:到底换不换。说着手下又用了些力,徐老夫人发出嗬嗬声。
不行,不能去,孟大人也不会让你去。屠言恺暴喝了一声,庸王不免有一瞬的分神。
随后一只箭矢破空而来,正中庸王掐着徐老夫人的那只手,他面上浮现剧痛扭曲的神色,手一松,屠言恺趁机上去一脚把他踹开,拽着徐老夫人与他拉开距离。
祖母。宁离上去抱着她,方才差点中了庸王的计谋,还是屠将军给她使了个眼色,宁离便立刻会意,顺着他往下演。
徐老夫人大约是被吓狠了,脖颈周围一圈红印,宁离拍着她的背缓缓的安抚,孟岁檀随后而至:没事罢?
宁离摇了摇头:没受什么皮肉伤。
前来接应的官兵把庸王团团围住,摁着捆起来交往大理寺,他仍旧在愤怒嘶吼,但众人再也未理他。
屠将军牵来马车,孟岁檀和宁离扶着徐老夫人上马车,而后往回走,几位师兄均在寺庙前等候了许久,马车回来后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徐老夫人被几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宁离悄悄的退了出来,她手还在抖,还没从方才的后怕中缓过来,突然一只干燥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别怕。
她怔松的侧头看去,对上了孟岁檀柔和的视线。
他似乎褪去了急躁、疯狂、偏执,像个正常人一般和她相处,宁离垂着头看着被他牵着的手,第一次没有挣脱,她也许可以试着再去问问自己,他还有没有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虞少渊挣脱了人群想去寻宁离说话,却看到了二人亲密的模样,插不进去任何人,登时愣在了原地。
几人回了徐府,劫后余生原是想热热闹闹的庆祝一番,但徐老夫人受惊过度,回去便生了病,众人也是灰头土脸,像是刚从山上下来。
徐秋锦便叫人各回各府收拾一番,明日再来。
虞少渊看着宁离,欲言又止,最后也化为一句:你何时回来的。
知道你们出了事便赶回来了。宁离替他拍了拍肩膀的尘土,笑着回看。
我先回去了,我们明日见。虞少渊笑得勉强,转身离开了徐府。
徐秋锦不叫宁离守在徐老夫人身旁,硬是赶她回了院子,劫后余生,她忍不住叫阿喜给自己斟酒。
女郎少喝点,这是老先生酿的,后劲儿大的很。阿喜嘴上这般说,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二人在月下对饮。
酒过三巡,她脸开始发热发烫,视线略有些朦胧:阿喜,天上的月亮怎么变成两个了。
突然视线闯入熟悉的身影,孟岁檀褪去窄袖衣袍,换回了广袖长袍,却没有选择一贯的深色,反而是一身淡绿色,雅致温润。
唉,怎么有两个孟岁檀,我在做梦吧。她晕晕乎乎的说,随后脑袋被他的大掌托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又喝多了。低沉好听的嗓音骚刮着宁离的耳朵,让她无端与数月前的场景搅混。
我就喝我就喝,你才管不了我。她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随后她脸一垮:对对对,我知道了,你是我兄长,你又要说我们没可能了是不是,切,谁想跟你有可能,自作多情,赶紧去找你的谢妙瑛吧,谁稀罕你。
她推开了孟岁檀,阿喜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对他们二人的谈话丝毫听不见。
孟岁檀知道她这是喝醉了,脑子搞糊涂了,把过去和现在搅混,他在夜色下沉默,心像被揪了一下,从她嘴中吐露的,又何尝不是自己过去的话。
不对,你好像说过,没有谢妙瑛我们都没可能。宁离踉跄的指着他,身影像虚幻的蝴蝶,让孟岁檀忍不住伸手扶着她:不,我想和你有可能。
这话让宁离忍不住笑了起来,模样娇憨:哈哈,打脸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不是好马。
对,我不是。他耐心的扶着她往屋里走。
谁知宁离又下一瞬落了泪:你不是,你不是他,他才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他他只会凶我,只会教训我,还只会跟谢妙瑛在一起。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朵又一朵的泪花摔在地上,听得孟岁檀神色动容,心疼的仿佛被插进了利刃。
不会,他以后都不会凶你,不会教训你,也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他低声哄诱,满心都是后悔。
真的?宁离歪着头看他,眼眸被泪水洗刷的发亮。
真的,比真金还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让我打回来。宁离凑近说,灼热的呼吸喷在脸颊上,让他四肢百骸都涌起了热意。
虽然那晚是我不对,但是但是你怎么能那样对我。小女郎气急败坏的指着自己的脸,委屈成了个饺子,恨不得张牙舞爪的无差别攻击一番。
对不起,我太坏,确实对皎皎做了很不好的事,你打吧。孟岁檀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
宁离气上心头,果真气哼哼的甩手,打了他一巴掌,还把自己给甩出去了,转了个圈扶着石桌瞪他。
孟岁檀没有躲,被打后抬手摸了摸脸,她下手并不重,大约是喝多了手脚没什么力道,跟挠痒他痒似的,孟岁檀的脸颊上浮现一个愉悦畅快的笑容。
宁离忍不住瞪圆了眼眸,努力的揉了揉眼睛,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打了后还在笑,肯定是有病。
你笑什么。她莫名其妙的问。
可出气了?孟岁檀笑着问。
没呢。她老实回答。
这一夜,宁离细数了他无数的罪责,从她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没有冲她笑到后来及笄礼没给她簪发,然后是什么又凶又冷淡,也不笑,越来越老,这样下去快成了学究。
孟岁檀刚开始还忍着笑,后面就笑不出来了,他脸色愈发的黑,但却仍旧没打断宁离的抱怨。
唉,你还记不记得,我就是多吃了快糖你竟然罚我抄写家规,你真是太过分了,这么一说,你确实很讨厌啊。
宁离一脸沮丧,蹲在地上当蘑菇:完了,我本来想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优点,这下好像全没了,我不能喜欢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一滞: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优点,我喜欢不了你。她眼看着要往地上躺,被孟岁檀眼疾手快的拽着,然后横抱在了怀中,他的手紧紧的揽着她,宁离嘴里还在呢喃:老古板、不讲理。
他神情突然变得从容淡定,眉梢眼角透着一股愉悦,是比方才还愉悦的样子。
他把人抱回了屋,放在床榻上,倒着桌上的茶水给她解酒,扯过被子把她塞进去,然后在床榻上坐了一晚,生怕他走后宁离想吐,却被噎着。
第二日,宁离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翻了个身,腿夹着被子,睡得迷糊又舒服。
她脑袋还在发懵,记忆如碎片般涌入脑海,半响后,她顶着炸毛一般的发丝坐了起来,一脸呆滞。
她,昨晚,说了什么。
阿喜一进屋便瞧见了宁离一脸安详的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叠于腹。
女郎,您在做什么呢,已经午时了,老夫人早就醒了。
没事,昨夜喝太多,赶紧备水沐浴我要去瞧祖母。再睁眼时她已经翻身而起,神情面容全无方才的尴尬。
沐浴过后,宁离去了徐老夫人的院子,一进门却瞧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影。
徐老夫人正和孟岁檀含笑闲聊,有说有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多亏了孟大人相救,否则我这一身老骨头啊。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孟岁檀笑笑:不足挂齿,宁离也有功劳,她很聪明,若无她的配合,我也不会这般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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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大了,主意更多了,我也知道孟大人对她的心思。徐老夫人没再逃避,直视他说。
是,我心昭昭。他也很干脆的承认。
宁离躲在屋门外,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
只是恕我直言,皎皎在孟府所发生的那些事,让我一直介怀,你的家人似乎并不赞成,就算已经被你说服赞成,我们也不放心,像你们那样的人家,最需要一个主母,什么操持家务、伺候公婆、做一个贤妇,我们皎皎可做不来。
徐老夫人坦然道,并不避讳宁离的缺点。
我知道。孟岁檀淡淡道。
她可以做她自己,我想我喜欢她也并非只是想娶回来泯灭她的光彩,若是能给我这个机会,亦可分府别住,或者让她住在徐府也可以。他拿出足够的诚意。
徐老夫人虽然听着满意,但是嘴上仍说:你那母亲恐不会答应。
所以皎皎住在徐府是最好的选择。
宁离越听越奇怪,等会儿,他们这是在说什么,什么分府别住,什么母亲,她和孟岁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就牵扯到这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踢了一脚门槛,故意闹出了动静,叫屋里的二人停下了谈话。
谁在外头。徐老夫人看了眼孟岁檀。
宁离拉着一张脸揣着手进了屋,徐老夫人忍不住笑:哟,气得挺早啊,睡得可好。
祖母。她忿忿喊了一声,不满她的打趣。
徐老夫人见好就收:好了好了,去用些早饭,王嬷嬷都备好了,昨夜喝的醉醺醺的,成何体统。
宁离的实现没看孟岁檀一眼,跑到一旁的圆桌上坐下,手边摆着一碗蜂蜜水,桌上餐食很是丰盛,她有些心虚,难不成祖母知道她昨夜喝醉了?@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熟料她刚落座,徐老夫人带着孟岁檀也落了座,正好坐在她对面。
蜂蜜水解酒,多喝些。孟岁檀说了一嘴,忽视了宁离愈发愤懑危险的视线。
这狗男人,果然是他跟祖母告状,她攥紧了筷子,咬着唇盯着他,想着等会儿跟他如何算账。
第58章第五十八章
对了,你七师兄和阿寰他们呢?徐老夫人问宁离,从昨日开始便没没见他们二人。
宁离便也想起这茬,光顾着救师兄们竟忘了他们二人,她脑袋一转,眼眸示意孟岁檀。
他们二人孩还在回程的路上,寰娘子已有了身孕。轻飘飘的话语震惊了在场二人,徐老夫人放下筷子,倾身问:当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眼眸含笑:自是真的,回程的路上本欲快些,谁料寰娘子呕吐不止,完全撑不住水路,便在半路二人转成了陆路,如今胎像未稳,怕是得些时候。
徐老夫人高兴的找不着西北,饭都不吃了便叫王嬷嬷赶紧去置办:快快,叮嘱大夫候着,阿寰回来后立刻来把脉,不对,她胎像未稳,何不就在当地养胎。
许是寰娘子担忧老夫人,再者身子重了恐愈发懒散,那时也是不易挪动。
王嬷嬷把老夫人摁下:哎哟我的老夫人,您才大病初愈,先把饭吃了,待会儿老奴陪您一起置办补品、衣裳,慢慢来。
三人用过饭,徐老夫人叫宁离去送人,自己则和王嬷嬷把这喜事告诉徐秋锦,路上,王嬷嬷挽着她的胳膊,试探询问:夫人方才那些话是愿意孟大人
徐老夫人笑笑: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总归是皎皎愿意才好,我啊,不干涉年轻人的事了,孟府什么人家你也不是不知道,只但凡他能说出分府别住这种话,足可见诚心,要知道这种世族,难缠的地方多了去了,那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王嬷嬷点了点头:是了,一切还是要以小娘子为主,只是可惜了八郎。
提及虞少渊,徐老夫人也是一脸黯然:他与皎皎没缘分,也不可强求。
宁离送孟岁檀出府,午时的日头晒得她头脑发晕,孟岁檀便和她换了地方,走在抄手游廊外侧,高大的身形替她遮住了些许光线。
你怎么在这儿,你昨晚她迟疑问。
我下了朝便来瞧老夫人如何,来了没多久,看来昨晚的事你还记得。他眸色含笑,侧头打趣。
记得怎么了,谁叫孟大人夜闯香闺,登徒子作为。宁离嗤了一声,她斜着眼扫视他一身淡绿色的衣袍,语带调侃:看来大人果真很在意自己的年龄,方叔随口一说便如此放在心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孟岁檀闲适的神情果然一滞,掩唇轻咳:我的年龄如何?正值壮年。
再自卖自夸的话他也说不出来,只得绷着脸以示自己的淡然,宁离憋着笑,送到他府门前的时候魔爪伸出,覆在她思虑了一路的地方,轻轻一捏:确实,正值壮年。
掌心所触碰的地方紧实,宁离的也只是轻轻一捏,怕受到反弹,捏完便赶紧退出老远,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果然,孟岁檀神情一僵,脸色震惊的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般出格的举动。
再看见她离得自己老远,一脸防备,孟大人脸色更黑了,生生气笑了。
扶额片刻后,憋出一句:成何体统。
哈,宁离看见他的耳根后似乎泛起了薄红,越发笑得开怀,只是下一瞬面前闪过一道风,她腰肢被紧紧揽住,大门前,她被压在门框上。
他薄唇压下来的一瞬间,宁离暗道在,糟糕,玩儿脱了。
她抬手挡在二人的唇齿间,孟岁檀的鼻梁已经抵住了她的鼻梁,深邃的眸子幽暗灼热,盯得她头皮发麻:大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你冷静些。
温热的唇抵住她的掌心,半响后他离开了些许,话语间有些玩味:方才那般没见你紧张。
宁离伸手一推,把人推了开:大人也太没肚量了,这便是你喜欢我的态度?我不过是捏了一把,若大人不许,我倒也不是不能去南风馆。她理直气壮道。
孟岁檀简直被气得说不出话,但是心里头又有某个地方欣慰,三年前的宁离不就是这般和自己说话的么,不过是那些很乖巧,虽娇纵,但尺度分寸拿捏还算得当,如今更为娇纵,甚至是有恃无恐,当然也从侧面说明她对自己已经渐渐放下了心防,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你敢去。他淡淡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何不敢。宁离就是要跟他对着干。
那想来徐老夫人应当要知道的。他睨着她,搬出了杀器。
宁离神色一滞,随后气急败坏:你不讲武德,敢告状。
好了好了,我方才是说笑的,你想便随你。孟岁檀未免把人惹怒,只好退了一步,人嘛都是吃软不吃硬。
这还差不多,哼。
宁离勉为其难的脸色好转了些,她在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宁离在他身上跌过跤,重新交付真心也更为困难。
二人的过去有她一大半的一厢情愿,同一个人身上她不想跌两次跟头,她想就算真的有接受他的可能,那她也会有随时抽身的准备。
对了,圣上知道了你此次平叛的功劳,屠将军也对你大加赞叹,所以不出几日,对你的封赏便会到。他含笑的说。
封赏?宁离一愣:什么封赏啊。
这个便先不说了,到时你便知晓。他卖了个关子,随后说,我要进宫了,与太子还有要事商议,你回院子罢,好好修养身子,少喝酒,我改日再来看你。
宁离点了点头,随后皱眉:谁想你来看我,还是宫内有政务时再见好了。她嘟囔道。
目送孟岁檀离开的身影,她转身小跑着进了府,她向画院告了三日假,手生了不少,趁着有空,赶紧去练习基本功,否则回画院时,学正又要敲她手板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安安分分的在自己院中作了一下午画,徐秋锦偶尔过来看她一眼,见她如此用功,欣慰异常,熟料宁离托着脸又描了一副某人光着上半身的图,还在他的颈窝画了一只猪头。
嗤。
阿喜好奇转过头,看见宁离憋着笑,想探头去看,宁离蓦然挡住了画,阿喜不满:女郎好生奇怪,先前作图都不避着我的,现在疏离了,瞧一眼都不行。
宁离没说话,她沉思着自己的下意识动作,不就是一副图嘛,有什么不能看的,画出来不就是让人欣赏的。
算了,你瞧你瞧。她拿开手,故意把图竖了起来。
啊呀,女郎不知羞。阿喜原是已经习惯她时不时画一些果着的人体描摹图,只是这次的面容竟换成了孟大人,她登时有些不忍直视,生怕冒犯。@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不是你要看,看了又说我。宁离讪讪放下图。
哪有,女郎也没说是这样的图。阿喜有些委屈。
王嬷嬷进了院子后笑着喊:小娘子。
宁离闻言手忙脚乱的把图赶紧收拾了,只是奈何王嬷嬷突袭的猝不及防,她手一抖,纸飘了出去,正好飘在了王嬷嬷脚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嬷嬷自然熟练的要蹲下身去捡。
别捡。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可惜二人喊晚了,王嬷嬷已经捡了起来,并且要翻过来看: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她瞄了一眼后手仿佛被烫了一般松开了画纸,手捂着眼睛嘴中直哎哟哎哟,这是什么东西啊。
完了,宁离耳朵红的要命,早知她便不画了。
这是人体描摹图,女郎来练习的。阿喜关键时刻道。
练习也不必这般出格罢。王嬷嬷倒也没多大反应,毕竟她从年轻时便伺候徐老夫人,恐怕徐秋锦的那些图就算没有刻意看过很多也碰上过。
罢了,赶紧收起来罢,可别叫老夫人看见。王嬷嬷把图递给了她,显然是那一眼没叫她看出来图上的人是何人,阿喜能一眼瞧出是已经记清楚了孟岁檀的容貌,王嬷嬷见得少,又眼神不好,没认出也是顺理成章。
嬷嬷来可是有事?
八郎来了。
虞少渊来了,宁离把他视作自己最好的朋友,兴高采烈的去前院儿寻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院儿的玉兰树下,地上落了一些玉兰下来,虞少渊矮身捡起,身后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八郎。
虞少渊尽力牵起笑意,转身后把玉兰别在了她的发髻上:玉兰花开了,真适合你。
多日不见,怎的还文邹邹的。宁离也别了一朵在他的发冠上。
她还是如往常一般叽叽喳喳的说话,虞少渊今日却话少的厉害,只是侧耳去听,很快宁离也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了?你可是心情不好?
虞少渊心头苦涩,他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选择了孟大人。
宁离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做甚。
我我也喜欢你。他憋了半响,最终还是小声说出了口,勇气最终冲破了胆怯,他不再畏畏缩缩不自信,而是挺直了腰板:你太迟钝,可我确实对你有旁的心思,已经很久很久了。
看着宁离惊愕的神情,虞少渊忍不住靠近一步:你对我有没有一点
没有。宁离眉眼下压,摇头。
高悬的心重重的落下,虞少渊忍不住面色黯然: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当你是兄长。宁离诚恳的说,她万没想到虞少渊会有这样的心思。
从何时开始的。她顿了顿问。
大约是很久之前罢。虞少渊在她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你把我当兄长,孟大人亦是吗?虞少渊还是问出了心头的话。
宁离愣了愣,脑海中出现了孟岁檀那张面孔。
我不知道。宁离沉默的低下了头,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现在努力的去回想,并没有悸动的心情,可爱、喜欢不应当是热烈赤诚的吗?
宁离对标的是过去的自己,没有想过人会随着年岁增长心境也会变,喜欢的表达方式也随之改变。
虞少渊闻言更为拈酸,他凭什么可以令宁离犹豫,明明是他当初不要了她,现在又后悔,这算什么。
不论何时,你永远是我的师兄。宁离背着手,没有直视他的眼眸。
嗯。极淡的一声应和,似乎充斥着浓重的酸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虞少渊的耳中一片寂静,无法听到任何的声音,脑海一片空白,嘴唇煽动却无法说什么。
师兄,我这几日笔法疏练,你帮我看看可好?甜润的嗓音唤回了他的神思。
虞少渊隐隐激动:好。
他差点以为她以后都不想和他做师兄妹了。
太子从普华寺救回,没受什么伤,只是阴郁了两日,觉得丢了脸,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薛太傅拿他毫无办法,孟岁檀摇了摇头表示先什么都不要说。
哪成想薛太傅离开后,太子仰躺在躺椅上问孟岁檀:少傅,孤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做不成,还愚钝不堪,事事都要少傅和太傅提点,还中了庸王的陷进,孤不配当太子。
孟岁檀不紧不慢道:殿下仁爱之心,是庸王无法比拟,且善于倾听臣下建议,殿下只是年岁小,谁还没有小的时候呢,中了陷进,只是殿下一直心怀善良,不相信您的皇兄会真的想下手害您,只要给您时间,假以时日,您会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一番话下来,太子果然脸色好了许多,也愿意听课了,薛太傅叹气:还是你能劝得了殿下。
小孩子罢了,孟岁檀笑笑,他如今哄小孩已经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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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他拱手问候。
熟料迎面而来的是孟致云的一个耳光,这耳光力道迅猛,且没有收力,孟岁檀虽能反应的来,但却不偏不倚的硬生生受了这个巴掌。
他的脸被扇得偏了过去。
逆子,我问你,这些日子你周转各处看宅子是在做甚,孟府的宅子多的是,你另外买是何意,且那宅子造册时并非是在你名下。孟致云黑沉着脸,侍卫在暗中探查他的行径时他便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父亲就因为此事便打儿子?孟岁檀轻轻拭去唇边的血迹,俊美的侧脸上浮现出一片猩红的指,矜贵如他,巴掌印丝毫没折损他的华美,反倒是添了一丝破碎。
你难道不是有二心?别以为你平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去,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不把我、不把这个家放在眼中,你母亲三番四次的被气晕,这就是你做儿子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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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孟祭酒,孟岁檀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只要不越过底线,做什么他都不会管,反而会和稀泥,但凡越过底线,便是处理人命他都可以做的出来。
父亲竟如此不讲道理,儿子深感无奈,母亲出言挑衅、羞辱,这些您只字不提,儿子理解,人都是胳膊肘往里头拐,孝道,儿子自觉并无对不起孟府的地方,如今孟府的荣华都是儿子换来的,此次庸王平叛,圣上封赏,您,难道还不满意吗?
他冷冷一笑,似是厌倦:进屋说罢,在这儿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绕过孟致云,率先进了前厅,孟致云一拂袖也转身跟了进去。
他一连梗塞,孟岁檀说的没错,库房中还摆着圣上的荣赏,无上荣耀,他们也都知道低调行事,素来简朴、内敛,免得叫朝堂围攻忌惮。
你敢说你买宅子不是为了宁离?你想娶她,想抛下孟府,分府别住。孟致云一进屋便指着孟岁檀鼻子说。
这话恰好被要踏进屋的岑氏听到了,她不可置信,捂着心口轻唤:檀儿。
孟岁檀闻言抬首,神色淡淡:母亲。
你当真如此狠心?你父母在,不远游,你岂不违背孝道,传出去岂不叫人耻笑。岑氏神情激动的说。
我不同意,绝不可能。
孟岁檀已经料到了事情会这般,他不急不慌的落座,孟致云看见他这般便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个女子,你就要这般,逆子、没出息的逆子。孟致云仰天长叹。
儿子倒是还没问父亲,当初普华寺可是父亲把儿子放在那儿的人手给收买,叫他们隐瞒不报,还有,我送到普华寺的银钱可是都不知怎的被转入香火钱里头,我派过去的伺候丫鬟、伺候嬷嬷都被打发走了,这些,父亲该如何解释。
孟致云神情一滞:我我这是为你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我好?您若没有宁离的父亲,父亲您早就是地府的一缕游魂,您如今却站在这儿,欺辱她一个孤女,我有错,我不该当初信了父亲,把她送去了那儿。
他的话犹如利刃,孟致云脸色隐隐浮现一丝恼羞成怒,是被戳破遮羞布的怒色,他唇翕动几下,似乎说不出什么话,与岑氏面面相觑。
父亲,您当真问心无愧吗?他站起身,视线直直的看着孟致云。
夫妻二人脸色涨红,欲开口辩解,却被孟岁檀打断:在人命面前,任何的补偿都略显苍白,父亲也不必说什么养育之恩,您从未管过她,没有给过教导和关怀,母亲亦是,巴不得偏爱孟令臻,从未上过心。
岑氏有些无措,原本卡在喉咙的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这些事细细数来确实是他们做错了,她也从中窥得了孟岁檀的一意孤行和坚持。
此事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如果还有什么干涉,那我便辞官,孟府的荣华将到此为止。他冷冷的抛出最后的大雷。
惊得他父亲和母亲手脚慌乱,孟岁檀有登阁拜相的未来,现在辞官,岂非一朝星辰陨落,日后叹息,均是后悔,孟致云对于这方面还是拎得清的,他清楚孟岁檀的执拗,说到就要做到,他本欲拿长辈的身份压人,却没想到他竟这般豁的出去。
孟岁檀没再跟他们掰扯,袖子一拂便离开了前厅,徒留夫妻二人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官是肯定不能辞的,那只能由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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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这儿做甚。他倒是没有甩冷脸。
我我刚过来,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她赶紧摆手否认,颇为此地无银三百两。
孟岁檀没有说什么,绕过她便离开了。
宁离的假歇完后,便回了画院,云黛见着她,亲亲热热的凑了上来,一脸喜意,再环顾周遭,学生们的实现均落在她的神上,有的意味深长,有的愤懑不平,有的嗤笑,有的艳羡。
怎么了这是,怎的都瞧我。她凑在云黛耳边问。
你还不知道呐,圣上嘉奖你,把你的职位升作了艺学,恭喜你呀,你可是独一份的女艺学。云黛兴高采烈的说。
饶是宁离也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可我才入画院不到一年,怎么说也得从袛候做起,如何能跳级,这叫那些袛候大人该如何想。
她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担忧。
一则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少年天才,二则你又为平叛出了功劳,若非你及时带屠将军取得关键证据,怕是还没这么顺利。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孟大人。众人行礼。
宁离转身看着他:大人怎么来了。
我特请示圣上,想作为兄长亲自来为你授礼。这一刻,他没有旁的心思,二人除去这些纠葛,还有一层身份,他也是她的表兄,自然为她而感到骄傲,不管怎样,过去那十年的娇养不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黛推了她一把:快去啊。
众人聚在崇青馆的前院,身后是数十名学生,学正站在一侧,最中央宁离双手交叠于腹,矗立在孟岁檀面前,他郑重的为她带上了冠子,矮身凑在她耳边:你父亲的案子已经在查了,相信很快便能真相大白。@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宁离心神大动,忍不住抬头对上了他深邃的视线。
起身吧,宁艺学。他俯身扶着她的手臂。
希望你日后前途顺畅,我们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注】沉厚的嗓音如风一般飘散在崇青馆的院落中,落在众人的耳廓里,犹似最美好的告白。
第59章第五十九章
宁离在这一句话落下后,懂得了他的意思,骤然间绽开了笑意,白皙的小脸闪着动人的颜色,樱唇上扬,月牙眼乍如春华耀目,面庞止不住的浮现喜色。
她双手接过礼册,扬声说道:多谢大人。
她明白孟岁檀在补全她最重要的遗憾,宁离恍然感叹,若是二迟一些相遇,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但可惜,没有如果。
画院的众人围上来恭贺,孟岁檀看着被人群围簇的她,心头微微发软,同时更为强烈的渴望生了出来,他像是溺水之人,手边的浮木近在咫尺。
皎皎。他轻声唤道。
身在人群中耀眼的宁离笑意未敛,她回过了头眉目微挑,似是在问他怎么了?
但是身边的声音太大,盖过了孟岁檀的声音,只有一张薄唇开开合合,宁离并没有听到什么,只是疑惑的看着他,但最后她还是没有听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也没有失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他还有公务要忙,便没有同她道别离开了画院,东宫忙成一团,大理寺对庸王审讯,他特意去同负责授礼的官员协调,得来亲自帮她授礼的机会,也算全了三年前未满足她心愿的遗憾。
下值后,宁离欢天喜地的回府给徐老夫人和徐秋锦看,她在二老面前转着圈圈:祖父祖母,我升官了。
她把印玺和礼册递给二老,徐老夫人愣愣的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宁离背着光,那面容似乎与多年前的宁絮重合,气意风发的跑了进来:师母,我要做官了。
与那时不一样的是,徐秋锦把画卷砸到了宁絮的脸上,暴怒的吼了他一通,而今,全然不一样的心态,他们二人已然后悔,却仍旧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遗憾。
徐老夫人默默转回身去抹泪。
宁离怔了怔,不知何谓,徐秋锦掩唇轻咳:你祖母就是太高兴了。
徐老夫人收拾好心情:好,太好了,我们皎皎很是优秀,过些日子去看你父亲,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宁离重重点了点头。
翌日,她出门时徐老夫人把她叫住:把这汤拿着。
宁离揭开食盒轻轻嗅了嗅:好香啊,祖母这是什么汤啊。
这是给孟大人喝的,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听你师兄说这些日子忙的都在官曙住,这吃不好伤口如何能恢复的好,人情咱们得做足了,这汤是我熬了许久,里面加了许多滋补的药材,补血的、益气的,拿去给他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了然:好,我会带到的。
说完她提着食盒踏上了进宫的路,食盒里的香味儿又勾着她的馋虫,点卯过后她提着食盒小步跑去了东宫,守卫瞧见又是她,便主动说:孟大人在书房同太子殿下议事。
没事,那我等等他。宁离提着食盒在宫门外踱步,幸而食盒保温,不至于凉了腥气。
差不多等了两刻钟,侍卫才去通报,没过半响,便叫她进去,宁离抱着食盒亦步亦趋去了詹事府,她探头探脑的在门外瞧,却只看到了孟岁檀的背影。
一声怒喝传来,吓得她一个踉跄,孟岁檀发了好大的火,似乎是属下办事不力,气得他脸色黑沉,顺手抄起镇纸扔了出去。
正好砸在了门框上,他余光一暼瞧见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脸色一瞬间变得淡然诧异。
被发现了,宁离不大好意思的说:打扰大人了。
没有,怎么来了?他声音都放缓,看得旁边不停擦汗的下属一阵惊愕。
我祖母给你煲了汤,说你救了我,又每日住在衙署,吃不好,伤口肯定不好恢复。她简单的说了两句,食盒中的汤熬了所有东西的精华,香气扑鼻,还煮了些鸡丝。
她似是被屋内的气氛所吓到,沉默着把食盒放下,孟岁檀及时的使了眼色叫那下属离开了屋子。
替我谢谢老夫人。他没多想,以为只是寻常的鸡汤,接过碗后,汤碗还冒着热气,他尝了一口,对上了宁离期待的视线,微微颔首:甚好。
她自然是知道甚好的,她出门出的急,否则她定也是要尝一口:那是自然,这汤我祖母熬了一夜,里头放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补血益气,于你的伤口恢复甚是有益。
孟岁檀喝汤的手一顿,缓慢的抬头:你说这汤里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但对上他的实现后,脸色变了,显然是想起在慈光寺内他误食薛太傅茶水的事,二人面面相觑。
我我忘了,我忘了你,怎么办,快快吐出来。她慌的手足无措,这要是毒发了,她岂非害死了他。
汤已经被孟岁檀喝的见了底,这么多的下去,除非君大夫亲自来,否则便是无甚办法了。
我的伤好的慢确实因不敢食用滋补汤药,除了让伤口好的更快,还会让积累的毒喷涌而出,故而他一只不敢喝,任由伤口缓慢愈合。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指责宁离,只是无奈扶额。
快吐出来啊,你愣什么神。宁离跑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想让他张嘴。
大约是这个动作太过出格,孟大人轻敲了敲她的手臂,摇了摇头,宁离松开了他的脸颊。
已经喝下去了。他一脸没什么办法的样子。
你会死吗?她磕巴问。
也许。他不甚在意,大掌却悄悄移到她的腰间,轻轻搭了上去,索性宁离并未发觉他的行径,只是懊恼:早知我便该问我祖母才是。
我去叫太医。她没再耽搁,转身就要跑。
却被他微微一使力,把人摁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整个人嵌入了怀中,宁离懵然和他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医没用,你上次不都听到了吗?他似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哑声说。
药力真的涌了上来,催动了血液的流速。
我听到什么了,您莫要胡说,大人,这儿是衙署,人来人往,还请您自重。她一根根的掰着他的手指,大约是被揽徳太紧,她的腰很痛。
孟岁檀不退反进,脑袋埋进她的肩窝,轻嗅体香,宁离能感受到他逐渐升温的体温,心生惧意,忍不住开始挣扎。
奈何越挣扎腰间的手收的越紧:别,你别。
随后大掌捏着她的下颌扭正,薄唇覆了上去,缱绻的吻着,并不强势,生怕吓着她,在这种唇舌的攻势下,宁离从最初的僵硬无措到眼睫轻颤,眼神渐渐软化,孟岁檀便更进一步,撬开了她的唇舌。
舌尖划过敏感的上颚,无意识的喘息丝丝缕缕的泄出,浓郁的药香和檀香交缠,攻势越发猛烈,甚至隐隐压过一头。
宁离只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唇齿被封着,喘息艰难,脖颈处的盘口似乎被撬动,待她反应过来时一侧肩头的衣裳已经滑落,肤若凝脂,光泽莹润,锁骨精致,宛如上好的美玉。
而这块美玉正被孟大人含在唇中吮吸,酥麻阵阵晕了开,从肩头顺着肩颈攀爬,到了脖颈。
宁离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对待,身子都软成了一汪水,她面庞上浮起淡淡的薄红,唇间忍不住溢出淡淡的喘息。
突然她黛眉一蹙,脖颈间传来细密的刺痛,大约是太上头,软肉被叼在孟大人唇齿间研磨,下嘴便没了分寸,忘了宁离特别怕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抬腿踹了他一脚,使了些力,他的身躯不察,微微晃了一瞬。
孟岁檀抬头蹙眉:怎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他声音发哑,低沉的嗓音似是弓弦之音,轻轻的拨动人的心弦。
宁离气得不行,他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自己在干什么事情没分寸么。
痛死我了,你属狗的啊。她摸了摸脖颈,痛的眼泪汪汪,这一摸不得了,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宁离不可置信:你咬我。
孟岁檀愣了愣,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才记起她特别怕疼,蹭破个皮都蔫巴个半天。
忍不住低头往她脖颈处吹了吹。
轻微的凉风拂过她的脖颈,痛意缓了些,宁离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氛围别打断,难为情和羞耻涌了上来,宁离欲起身把他推开,熟料却被攥住了手腕,她略怔松后,对上了孟岁檀深邃的眼眸。
汹涌的情绪如浩瀚烟波,像是要把她溺死在眸色中。
别走,皎皎。他复又低头啃咬,宽阔的脊背微微俯身,把她拢在了怀中,宁离另一边的肩头也滑落了衣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疼手拿开。一声小小的呜咽不明显的响起。
人来人往的东宫詹事府在一处略小的屋子内,无人关注此地,甚至于官员们来回走动却并未发觉屋内之事。
半个时辰后,一官员来到他的屋外:孟大人,太子殿下@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滚。一声气息不稳的声音传到了官员耳朵里,他一个激灵品味着这个字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因何事而生气,却没想到是别的东西,便忙不迭拱了拱手溜走了。
屋内,宁离拉着脸坐在地毯上穿罗袜,她的襥帽早已掉落,小圆髻微微凌乱,发丝垂落脸庞,隐于衣领下的脖颈早已痕迹满身,她跟罗袜较劲的手指上还隐隐布着细密的红痕。
孟岁檀的官帽随意的丢在一旁,他同宁离一般支着腿坐在地毯上,侧头看着她怒气满面的侧脸,讨好的伸手要帮她穿罗袜,被她啪得打掉了手。
显而易见,宁离跟他在怄气,还是很严重的怄气。
对不起,方才是我太过分了。他诚恳的道歉,孟岁檀神色正常,脖颈下却还有大片的红意未散。
你是是铁杵吗?她看着自己磨破皮的掌心有些肉疼,怎么可能会磨破皮呢?她一向握画笔握了许多年,手心早就生出了茧
但是她貌似破皮的是左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阵阵痛意从掌心散发,宁离背对过身轻轻地吹着掌心,身后的人突然起身在书架上一阵翻箱倒柜,拿出了一小瓶药膏,绕到她身前大掌包着小手挖出了药膏轻轻涂抹。
经历过方才的事二人并没有更亲近,宁离反而生了惧意,已经收敛起强横专制的孟大人似乎又扒开了身外的皮子,露出了偏执的内芯,强把她抱在怀中不说,还一直让她给他
嘴上还说着一些与平素大跌眼睛的荤话,简直吓着了宁离。
她抿了抿唇,不悦道:方才那位大人已经要同你禀报了,你怎能把他呵斥离开,还一直若是叫他发觉,岂不叫太子怪罪,届时再治个秽乱宫闱的罪。
此处是我的衙署,不会有人发觉,就算发觉也不会敢说出去,放心。
她说是这个意思吗?她分明是拐着弯儿的说他实在太过分了,宁离涨红了脸,碍于耻意不敢说。
孟岁檀替她穿上罗袜和鞋又亲了亲她,因着还沉浸在二人方才亲密的举动里,并未发觉她的僵硬。
她太脆弱了,身形纤细,两只手腕胳膊他一只手便能握住,便是小腿也能一掌包住,他又手劲儿大,无论是揽着腰还是捏着肩膀亦或是动一下胳膊,都会惹来她的痛呼。
他只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宁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东宫,回到崇青馆才回过了神儿,她方才竟无知无觉的叫他得逞,撸起袖子后白皙的手腕一片殷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她没问清祖母给他熬的汤。
她一脸恹恹的回了画院,云黛见她这副模样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宁离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下值回府后徐老夫人拦着她问汤给了孟大人没有,宁离心虚点头:给了。
那他喝了吗?徐老夫人问。
大约喝了吧。宁离越发含糊。
喝了就好,明日再送去一盅去。徐老夫人随意道。
不必了。宁离赶紧拒绝。
怎么了?徐老夫人看她反应这般大有些奇怪。
没什么,孟大人说他火气重,这些滋补汤偶尔喝一次便可以了,若是多喝反而是对身子弊大于利。她胡乱扯了个借口,徐老夫人倒也没多想,正色着脸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松了口气,一溜烟跑回了院子,她不仅掌心疼,胳膊也酸,恨不得拿热水泡一泡缓解一番酸涩。
翌日,孟岁檀神情愉悦的在画院下值时掐着时辰在门外等她,等了好半响也不见她出来,直到瞧见云黛后他才上前问:宁离去了何处?
宁离?宁离早就走了啊,不过不是从这儿离开的她说今日要同师兄走,便乘了聂大人的车离开。云黛认真解释。@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孟岁檀没多想,只当是今日不巧。
但接下来的日子却叫他不得不多想,他每日都在画院门外候着,但却没有一日碰见宁离,一问便是有事或者早就离开,似乎日日都卡着错过的时辰,孟岁檀再心大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她在躲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头不是恐慌,只是心生焦躁,焦躁宁离在想什么,他一点都不知她的心思,哪怕是不愿还是厌恶,直接说总比这般逃避来的爽快。
他颓然的离开了画院,乘上了回府的买车。
一路上他都在出神,反思自己,那日他是不是太粗暴,吓着小女郎了,她没见过这种场面,被吓着也是正常,是他的错。
亦或是他们手脚太重,让她太疼了。
总而言之,孟岁檀思绪繁杂,千丝万缕在脑海中纠葛成了一团乱麻,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突然,马车似乎碰撞在一处地方,车身狠狠摇晃,孟岁檀扶着车窗探头出去问怀泉:怎么回事。
这一探头却瞧见了意外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中间,马车前谢妙瑛抱着一摞书卷低垂着头让了开,她一身素衣,衣着上还打着补丁,她发髻并无任何的首饰,却仍旧收拾的干净、体面,仿佛还是那个曾经端庄的谢娘子。
孟岁檀愣了愣,谢昶下狱后谢府被抄家,谢妙瑛自然也没了依靠,她在京中名声尽毁,庸王也因谋逆而下狱,结结实实的孤身一人。
谢妙瑛也看见了他,但只是抬头对视一眼后立马低下了头,只一眼,她的眼神有复杂、有平静、有淡漠唯独没有仇恨,她怕是也知道走到今日这一步她自己和父亲功不可没,怨别人也没办法改变。
她只能尽力维护自己的体面,抛去过往,重新开始。
孟岁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放下了车帘,她曾经做过伤害宁离的人,若非他幸运,他又和谢妙瑛有什么区别。
马车继续行驶,谢妙瑛回头瞧着消失的马车,神色如常的迈入人流中。
而宁离,这些日子确实在忙着躲人,但还有就是阿寰和丘晏如快回来了,徐老夫人早就已经准备妥当,就连孩子出生的小衣裳也看着准备了两套,毕竟这种东西,大部分的母亲都会自己去做。
快快,把那个太师椅上垫上软垫,阿寰身子不好,那怎么能坐,再把茶水换掉,全都换成热水或者果茶,那些腻人的糕点也换了,酸甜开胃最好。
徐秋锦看着她这般认真,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宁絮离开后徐老夫人开心的次数很少,宁离寻回来是一次,她升官又是一次,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众人站在府门前翘首以盼,大约快午时,一辆马车缓缓进入巷口。
唉唉,快回来了。
马车行至府门前,车帘掀开,丘晏如率先下了马车,伸手递给了车内的人,阿寰被他小心护着下了车,面对徐府这么大阵仗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进来,傻站着做甚,这日头这么晒中暑了可怎么办。徐老夫人掺着阿寰说。
没那么娇气师母。阿寰哭笑不得。
她心里却格外感动,她没什么亲人,唯一亲近的便是徐府这些人,徐老夫人看在眼中,对她更好了。
宁离站在人群外侧,她想挤进去问问阿寰,奈何阿寰现在是重点保护之人,徐老夫人不让她莽莽撞撞的靠近,生怕惊了胎气。
早年大夫给她把脉时说她身子虚,又因着失去了一个孩子而元气大伤,日后再难有孕,没成想这竟美梦成真。
丘晏如淡淡睨了眼无所察觉的宁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皎皎,马车上你嫂子落了一件药草香囊,你能否去拿一下。
宁离干脆道:好,我去拿。
说完她蹦蹦跳跳的跑走了,丘晏如耸了耸肩,他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马车还停在侧门,大约是马夫忘了牵去马厩,宁离刚刚撩开车帘要进去,下一瞬笑意便僵在原地,随后便转身就要跑,被孟岁檀伸手拦住。
躲我?他单刀直入问。
没我躲你做甚。她故意理直气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孟岁檀不跟她纠结到底有没有躲为什么躲,只是把人拽着坐在软垫上,宁离蹙眉要起身却又被压在了软垫上,来回两次她也不耐烦了。
大人,你又要做甚。
孟岁檀气笑了:吃了我豆腐,还不想负责,嗯?他拿手轻轻地拨弄她的下颌,连捏着下颌这个动作也没了。
哈?宁离彻底被他的厚脸皮折服了,吃豆腐?究竟是谁吃谁豆腐。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吃你豆腐了,分明是你你追着我要,而且你有情毒,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痛的要命,哪儿哪儿都痛,足以可见日后她嘟囔的说,脸颊上闪起可疑的红晕。
孟岁檀凝着她半响,最后却笑了,先是极淡的笑意,而后唇角上扬,最后笑得手扶住了额:所以,你是因为怕我同你正式房事会疼会难受对吗?
虽然如此,但他这么直白讲出来怎么有些奇怪,宁离震惊的看着他。
她欲辩解一番,只是这样的事叫她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原来小宁大人竟还想过这般事,倒是孟某疏忽了,竟还没小宁大人想的长远。他忍不住戏谑。
意识到自己掉坑里的宁离脸颊轰得一下脸宛如夕阳一般,霞色铺面了玉面,她气急败坏吼:我才没有。
第60章第六十章
宁离想寻个地缝钻进去,那样的话便不必面对这一刻的尴尬,先前还运筹帷幄的自信轰然崩塌,似乎主动权又被迫回到了孟岁檀手中。
她反应过来时对上了孟岁檀含笑的眸子,这次不再等他阻拦,便推开了人下车,心里把这人又记了一笔,发誓再也不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大人见人又逗过了头,笑意顿敛,不管不顾的下了车跟在她身后。
宁离见他这般不要脸,只得转过头蹙眉:你跟着我做甚,今日我师兄和嫂子回来,全家人都在围着他们转,没空招待你。
孟岁檀没说话,只是示意她回去吧,宁离狐疑看着他,再三确认他只是下车送她后忙不迭的跑回了院子,她回去后才想起七师兄同她说的话,才明白自己大约是被这二人联合起来给骗了。
她下次定要给阿寰告状。
阿寰有孕的消息是孟岁檀好心递到了丘府,当面儿同丘尚书说的,丘尚书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这毕竟也是丘家的后代,纵然心里不大舒服,但还是忍了下来。
人还在徐府?既有了身子,孩子为大,到底是丘家的后代,让晏如带她回来看看罢。他勉为其难道。
这事还需同伯行好好商议,毕竟寰娘子身子不好,暂时难以走动。孟岁檀道。
丘尚书神色缓缓松懈,比起见到他们二人,他还是希望就这么住在徐府,眼不见为净。
再上门同丘晏如转达丘尚书的意思时丘晏如也明白了他二叔的意思。
虽然离心,到底是血亲家人,这个孩子也是丘家的后代,日后还是要回府祭拜,不过我二叔怕是要怄死,不把我们打出去就是好的了。他云淡风轻笑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面上却一点都不惧怕。
二人坐在庭院中的凉亭内,不远处隐隐传来女郎的欢声笑语,丘晏如眯着眼瞧:皎皎还是孩子心性,刚到家那会儿还谨言慎行,这会儿到是解放了天性。
你这人何时又管到她头上。孟岁檀压低了眉眼似乎对他突然的提及有些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扶着阿寰走近,丘晏如没再同他解释而是起身去扶阿寰。
这么紧张做甚,才一个多月。阿寰打掉了他的手,如今有孕,脾气倒是愈发大了。
我想去普华寺替我们的孩儿祈愿,明日就去。阿寰揪着丘晏如的袖子,笑眯眯:夫君一定会答应吧。
现如今她也学会了这样的把式拿捏他,丘晏如脸色有些僵硬,唇边拒绝的话复而又吞了回去:行。
宁离啊了一声,愧疚道:上次贼人落脚普华寺我都未去探望师父,我也同你们去好了。
待第二日上车出城时,她果然在马车上见到了熟悉的身影,这人跟个膏药似的,如今是走哪儿跟哪儿,宁离虽然故意拉着脸,但心里头还有些奇异的满足。
她试探的伸手拽了拽这无形的绳子:孟大人公务可是不忙?
孟岁檀手上把着本书卷,宁离还凑过去瞄了一眼,晦涩难懂的医书。
不忙,庸王都斗倒了,我就是个少傅,有甚可忙。他闲适的说。
可圣上为了嘉奖,不已经给了你内阁实权吗?你为何还坐在这儿。她又问。
权利于人,永无止境,偶尔也要放过自己,况且,今日休沐。他淡淡提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别过头,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到了普华寺,圆真主持在寺外迎接,宁离高兴的蹦上了台阶:师父,你怎么出来了。
圆真主持笑而不语,他看到了徐徐上阶的孟岁檀,又看了眼宁离,了然。
宁离同圆真主持叙了会儿旧,说明了来意:我家七嫂已有了身子,若是师父能给个福祉,那再好不过了。
圆真主持笑着掏出了一块平安扣:恭喜了,老衲便以此物赠予施主,这平安扣已开过光,愿未出世的孩子健康顺遂。
阿寰双手接过:多谢大师。
几人又呆了会儿,阿寰走累了,面上具是疲色,便被丘晏如带了回去,孟岁檀上前握着宁离的手:跟我走,带你去瞧个地方。
宁离不明所以: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他卖了个关子,宁离压下好奇,跟着他去了。
路是通往徐府的,但在岔路时拐向另一处巷子,停在一处阔气的府邸,孟岁檀率先下车,随后伸手递给了宁离,宁离看着眼前的大掌,对上了他温和的视线,放下了犹疑,试探的放了上去,一靠近,便被紧紧的握在手中。
这是哪儿。宁离看着眼前的广亮大门。
送你的。孟岁檀淡淡道,大门忽的打开,一位管家似的人躬身把二人迎了进去。
送她的?宁离怔怔的踏入门槛,入目是一片极为漂亮、开阔的玉兰花,院落中的花瓣并未扫去,踩在上头像是踩了一层软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送我这个做甚。她迟疑问。
自然是察觉到宁离的逃避,孟岁檀觉得需要刻不容缓的带她来,他有私心,不想让她总是带着有退路的心同他在一起。
想送就送了,宅子是你的名字,日后还请小宁大人收留。他侧头认真道。
太突然了,宁离根本没做好准备。
你我还没有答应要宁离茫然的喃喃,在她看来,她现在不排斥就是最好的节奏,何必这么快,宁离刚刚升起的愉悦倏然破灭。
我不是为了要困住你,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他忽的腾空把她抱起,就在宁离以为他又要欲行那事时,刚要恼怒便被放在了玉兰树下,被孟岁檀用花瓣泼洒到身上,盖住了她。
宁离:
对上了他炙热的视线,宁离无所适从的有些烦躁:你在做什么。
孟岁檀揽住她的腰身: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总想爬树,让我抱着你爬,我说不,君子做不出这种事,你就要。@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了,宁离想了想确实有这回事,因着孟岁檀死活不可能爬树,便勉为其难的带着她在树下靠着树身小憩,当然是她小憩,他看书。
她就靠在他身上,想钻到他怀中躺在他腿上,但是被孟岁檀拒绝了,被接连两次拒绝,小宁离生气了,和孟大人绝交了三天。
你当时不带我爬树我知道,你又为何不让我躺在你腿上。宁离好奇的问出了疑问。
你当时候已经十三岁了。他提醒,十三的年纪有了女儿家的意识,已经是接近及笄的年岁,自然要注重男女大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不屑的笑了一声,故意惹他:当时我便该去唤次兄来,叫他来带我爬树。
孟岁檀蹙起了眉头,捏着她的下颌转过头:你唤他什么?
宁离唇嘟起,圆眸睁大,含糊:吃兄~
随后她便被压在玉兰树下亲吻,吻得很深,雪白的花瓣落在二人头上,像真的已经白了头。
他追逐着她的唇舌,吻着吻着呼吸又愈发深沉,他克制的低头看着她,视线凝着她,锢着她:不要唤别人兄长,包括你的那些师兄。
这是在吃什么飞醋,宁离缓过气息来便听到了他无理的要求,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下一瞬却瞪大了眼睛,眼眶涌气阵阵湿润。
她耻于承认身体的感觉,他只是轻抚几下,便软成了一摊:别
打着弯儿的轻吟泄出,孟岁檀却不急不缓,只是蹭着,安抚着,他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双臂抱着,温和的臂弯仍旧带着温热的气息。
像个安乐窝一样,小时候的宁离总是呆呆的看着他,觉得阿兄的怀抱肯定很温暖,要是能每天都能靠进去抱着就好了。
小宁离是个小黏糕,对身边的人情感需求异常的高,要每天都受到抚慰,恨不得日日在阿兄的怀中撒娇打滚,要被抱着,拿衣裳裹起来,日日在他好闻的药香中昏昏欲睡。
但这些都只是想象,孟岁檀并不会允许她离自己太过亲近,除去这方面,其他的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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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刚开始还拒绝,后来抵不住这种攻势,破罐子破摔的懒懒枕在他的肩头,双手勾在他的脖颈上。@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她的唇红的像莓果,时不时还要抿一下,脸忍不住埋在他的脖颈处,悄悄吸了一口。
做什么。没想到这么小个举动都被发觉,宁离干脆不再遮掩,照着他脖子咬了一口,肆意的折腾、报复,孟岁檀面不改色任由她这般。
但宁离懂得见好就收,也还是不敢太肆意索取,眼瞧着待在这儿的时辰太长,她主动说:我要回府了。
孟岁檀依言把她抱上了马车,骤然离了怀抱,她心里竟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宁离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比自己想象的还需要爱。
她想要炙热到把自己烧死的爱,她就像被笼罩了一层朦胧的膜,膜之外对什么都恰到好处,一定意义上来说她把他的克制学的很到位,但一旦戳破了这层膜或者戳了一个洞,她就会无尽的索取。
没人想被索取和烦扰,都要有自己的事。
宁离蔫巴的抵着下巴,早知如此,还是拒绝了的好,她一边觉得二人的关系进展实在太快,一边又忍不住想索取更多,一边又恼怒他总是如此烦人。
先前她不愿的时候恨不得强横到不行,跟个疯子似的,把人勾到手了又开始一步步慢慢来。
疼不疼了。孟岁檀低声问。
疼。她轻轻蹙了蹙眉,想着等会儿若是走路怎么不被瞧出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路过一处地方,宁离的视线跟着那牌子走,随即落在了二楼上朝她抛媚眼的小倌身上。
她挑了挑眉,笑着挥了挥手。
在瞧什么?孟岁檀凑在她耳边问,声音缱绻,一举一动都充斥着暧昧。
瞧什么?瞧什么才不告诉你,都说男人最了解男人,宁离眼珠子一转,歪心眼儿又浮了上来。
孟岁檀把人放在徐府,要把她扶进去,宁离拍掉了他的手:你走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一副翻脸不认人又神情飘忽的样子,孟岁檀气笑了,却拿她没办法,他根本没做什么,心虚什么。
见她进了府,孟岁檀才离开。@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过了半响,一道身影从里面溜了出来,扶着腿嘶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她回到了方才路过的南风馆,宁离心里清楚,二人都没长嘴,她不愿低头,孟岁檀又本身闷,再多的心里话也是不会同她说。
门口的老鸨瞧见她上下扫视了一眼:哟,这小娘子,是想要腰杆儿细的还是龙精虎猛的,还是想玩儿点不一样的,告诉姐姐,包你满意。
第61章第六十一章
宁离竭力装出很纯熟的模样:你们这儿的花魁是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自然是竹青公子了,只是我们竹青公子性子清冷,可不是随便就能见的,姑娘能给什么好处啊。老鸨摇了摇扇子。
宁离略一思索,这样的公子大约便是那种心高气傲,还略通诗书附庸风雅之人,瞧不上寻常人的几个臭钱,便对老鸨说:我略通书画。
老鸨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叫来了人上去询问一遭,不多时便得来了回应,老鸨带着宁离上了二楼:娘子啊当真是幸运,这竹青公子只见固定恩客,您还是头一个例外呢。
竹青公子的屋子布置的雅致,还挂着不少的画,宁离被墙上的画吸引了,屋内置一架屏风,后隐隐坐着一道身影,似乎在提笔写字。
老鸨把人引进来后便出门去了,门合上后屋内响起一道清雅阴柔的声音:听闻小娘子擅画,来这儿的人擅画的多了去了。
宁离环视了一遭,指出他墙上挂着的那些画是自己所作,只是技法粗糙,得行不得神,大约是被她的直白所惊,屏风后的人愣了愣,突然笑了:口气不小,听你这般头头是道还是个行家。
不敢,略通罢了。宁离暗想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明显就是刚入门的水平。
小娘子才华不俗,那竹青便好生伺候了。那身影起身后走出屏风,一身穿白衣容貌极盛的男子映入眼帘,一双桃花眼含笑,视线瞅得宁离头皮发麻。
慢着,我来并非寻花问柳。她颇为尴尬道。
南风馆不来寻花问柳是有什么事?竹青给她到了杯茶递了过去,这种地方的茶水宁离不敢喝,只是接过来放在一边。
我遇到了些不得心思的事,无人诉说,便想来这种地方,都说男人最懂男人。她托着下巴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来只是答疑解惑,妓子的话你也敢信?竹青轻轻一笑。
我倒是觉得你们见事儿比我们明白多了。宁离耸耸肩,本来她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成不成也无所谓了。
那我可不便宜。
无妨,我有钱。宁离一脸自信。
竹青一举一动都充斥着风雅,倒也不是那种阴柔之男,反而儒雅温和,像个年长者,这样的人若不是在这儿,走在路上她也瞧不出他是小倌。
那说说吧。竹青翘起了腿,洗耳恭听。
宁离没有再吞吐,反而言语流畅的说出了心里的烦闷,只是隐去了二人的身份。
竹青刚开始还听得认真,到了后来便笑了,宁离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年岁小,不够洒脱。话虽然有些不屑,但他的神色并未有不屑之意。
什么意思?宁离诧异的看着他。
瞧小娘子这副样子应当过得很好,按你的话,这个郎君非你不可,纠缠至极,你又无法确认自己对他是何感情而左右摇摆,他亲近你,你心生渴望,过后又无比后悔,这便是害怕再次受到伤害,确实不够洒脱。他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沉默了,她确实很害怕受到伤害。
但照我来看,你有家世有退路就算是他日后变心,这世上男子这么多,你真的在意吗?再不济竹青也会为小娘子留有一席之地,这日子若是过得不快活,不享受当下,每日为这些烦心,当真是白瞎小娘子这副皮囊了。@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竹青忍不住凑近,那双桃花眼散发着灼灼目光。
宁离看见他这副若有似无勾引人的模样,离得远了:你说的有道理。
既然懂了,那便去做罢。竹青含笑看着她。
宁离掏出了荷包: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了,先给你,若是不够我回去再拿。
不必,小娘子既擅画,那便赠竹青一副画可好?
赠画?宁离点头应下。
出了楼,她走回徐府的路上细细思索,竹青说的何止是有理,别说她纠结,就算她不陷入这份纠结中,又为什么要怀疑孟岁檀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就算是真的,又能保证他日后一辈子如此吗?而假的呢?又能让她损失什么,感情吗?这值多少钱,她退路如此多,又担心这个做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码当下,她知道这份情感诚挚又热烈,那就接受,填补自己,享受当下。
宁离豁然开朗,脚步也忍不住轻快了几分。
三日后,她去给竹青送画回来的路上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车帘掀开,赫然是岑氏和孟老太太,二人正在巷子的隐蔽处守株待兔。
她缓缓停下了脚步,看着拦在身前的二人。
岑氏一改往日眼睛长在头顶的模样,一副笑脸相迎:皎皎,可能借一步说话?
宁离冷着脸看着她:岑夫人有何贵干,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岑氏笑意一滞,险些没挂住脸,孟老太太拉了一把岑氏:皎皎,我们来是道歉的。
宁离着实被这话给惊了一下,道歉?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孟老太太嘴里听到道歉二字,她神色警惕,不大相信。
岑氏点头附和:不然我们找一处茶楼细细说?
宁离倒是想看看二人玩儿什么把戏,便微微颔首,同二人去了旁边的望京楼,进了厢房后,岑氏便直入主题:皎皎,我知道以前委屈你了,你父亲的死确实是为了你世叔,这份恩情我们一直记在心里,但好歹那么多年,孟府也是把你养的金尊玉贵,我们也是在还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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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蹙起了眉: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婶母的意思是,既如此,往事便一笔勾销,我们也道个歉,你能不能劝劝岁檀,叫他莫要离开孟府,父母在不远游,他若是遭人耻笑,与你也不好,我答应,日后若是你嫁入孟府,中魁便由你全权负责,我定然不会插手。
孟老太太也颔首:我也同意,你日后会是孟府最体面的少夫人。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宁离嗤笑,她还当他们真的后悔了,合着还是有目的性的。
她真是烦透这些人的嘴脸了。
岑夫人觉得我稀罕孟府少夫人这个身份?我就算不做少夫人但我仍是画院的艺学大人,并不会怎么样,何况,离开孟府是孟岁檀自己的主意,与我无关,我认为我没资格去置喙他的决定。
她干脆的拒绝了,并没有对岑氏的示好而软下脸色。
你岑夫人脸色难看到极点,仿佛被打了脸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孟老太太问:你不怕对你自己有影响?
宁离略一思衬:不怕,你情我愿的事怕什么,人言可畏?还是廉耻名誉,我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孟大人也愿意这般,如此我还能说什么。
她确实不怕,那么多师兄独身未成婚外头流言蜚语也满天飞,师兄们不也没怎么。
若是二位只想说这个,那宁离还有事,先行离开了。她没再浪费时间,只是走到门口时又顿下了身。
岑夫人,恕我直言,下次你若要跟人谈条件还是莫要有这么强的目的性,那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心不诚,只想着利用别人。她微微侧头把话撂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岑氏脸色惨白,脸上尽是被晚辈教训的难堪。
宁离顶着日头越想越生气,便转头直奔今晨孟岁檀给自己的宅子去。
宅子门是开着的,她下了马车直奔入内,府上管事的自然是认得她,忙说:小娘子来了,老奴带您去寻主人可好?
他没问自己为什么来,低眉顺眼的带她去了书房,孟岁檀一身灰白色锦缎衣袍,贵气雅致,正在桌后提笔写字。
管事的禀报:大人,宁小娘子来了。
孟岁檀诧异抬头,没有想到她会真的前来,忙把人领了进来,唇角是忍不住的笑意:怎么来了,我倒是不知宁小娘子来的这么快。
宁离摆出一副十足生气的样子,也不说句,只拉着脸,揣着手。
孟岁檀笑意微敛:怎么了?这么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好祖母和好母亲来寻我了,想叫你回孟府去,这主意又打在我身上了,怎么,打量我好欺负不成。
宁离算是在借题发挥,也想瞧瞧他真实的态度。
孟岁檀眉眼拧了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去寻你,这事是我没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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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脸色好看了些,但是还是瞧着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她踢了鞋和罗袜,伸了伸懒腰坐在了孟岁檀的椅子上,托着下巴:我饿了。
孟岁檀唤来管事叫他去买些点心,备些花茶和果子,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把人抱起来抱在怀中,大掌裹着她的小手作画。
宁离懒懒的任由他抱着,最后坐得有些累,然后盘着腿倚靠在他的胸膛,舒舒服服的靠着。
孟岁檀忽的鼻尖闻到一股腻人的甜香混杂着檀香,这香味绝非她平时所用的香粉,似乎有股勾栏瓦舍中的呛人味道,他神色蹙起,又不懂声色凑近闻了闻。
宁离歪了歪脑袋:好痒。
第62章第六十二章
孟岁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靠了过去,唇贴着她的耳朵:你身上好香。
温热的气息扑在宁离的耳后,她躲着不想让孟岁檀亲,便往后一仰,却被孟岁檀捏着后颈不让动,她不适的皱着眉:你做什么?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笑了笑:今日去哪儿了?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愣了愣,心里头琢磨他这话的意思,她试探问:怎么这么问。
皎皎身上一股腻人的味道,是去了香坊还是胭脂铺?
宁离心里莫名发虚:我是去了一趟胭脂铺,怎么了?她故意作出疑惑的模样,似是对孟岁檀的反问而感到奇怪。
言罢她有些不大高兴: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怎么样倒开始管我了。她推开了孟岁檀,提着裙子趿拉着鞋便要往外面去,恰逢管事的提着点心回来了,宁离便接过点心跑到了园子中。
孟岁檀并未被她娇纵的脾气惹得什么都不想,反而淡定的叫了怀泉去查她今日的行踪,而后再去了园子,宁离把那点心掰成小块随意的扔到水池里喂鱼,满脸心不在焉。
今日她本就心情不大好,还无端遭到了孟岁檀的怀疑,虽说她确实去了南风馆,也问心无愧,但也不想叫他知道,这样岂不一点隐私都没有。
这么点小事怀泉查的很快,饶是他也满脸僵硬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孟岁檀脸色淡了些许:说。
小娘子小娘子去了京城的南风馆,见了一位叫竹青的公子,还赠了一幅画。说完他低下了头,不敢看孟岁檀的脸色。
果然,孟岁檀原本极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他倏然响起在画院时宁离说过他们会去南风馆找人来人体描摹,不难想象她
砰的一声,捏在他掌心的瓷杯碎成了几块,怀泉心惊胆战的上前查看他的掌心,却被孟岁檀拂开。
没事,你先下去吧。仍旧是平静无波的话,让人瞧不出喜怒,毫无察觉的小女郎还在远处逗弄池子里的鲤鱼玩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主子别生气,兴许小娘子是有什么正事去。他胆战心惊的解释。
孟岁檀当然是知道为了正事,不然若是有什么私事才出了大事。
我知道。
怀泉见他没发怒更担心了,毕竟把一个瓷杯生生握碎,那得气成什么样,怀泉琢磨着该怎么给宁离通风报信,奈何孟岁檀盯得很死,他只得站在一边儿。
宁离玩儿了一会儿很快就没兴趣了,她升为艺学,虽已不需要同画学生们一起作画练习,但也要随时待命,得待诏的召唤。
眼瞧着天色不早了,她趿拉着鞋跑向孟岁檀:我要回去了。
孟岁檀却淡淡一笑,轻轻探手把她发间的树叶拿掉:今夜不若就留宿这儿,我叫人去徐府说一声,就说你住在云黛家,要同她切磋画技。
饶是宁离也觉得这借口拙劣,更别说二人才刚刚这般,进展未免太快,便摇头:不行,我不住,祖母若是知道了,定会责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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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岁檀却握上了她的手腕凑近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睫毛轻颤,堂堂高岭之花竟一副勾人的模样。
宁离呆滞在原地,被他的话惊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怎么突然这样,不大好吧,我还没准备好。她背过手去,惊慌失措,玩玩没想到孟岁檀的嘴中会说出这种话,太羞耻了,不行,不可以。
这需要准备什么,小宁大人妙手丹青,定能作好的,何况这也不需要给旁人看,嗯?低沉的声音诱哄着她,宁离可耻的动心了。
她想到了竹青的话,享受当下,便咬着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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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岁檀幽深的眸子闪烁着微微暗光。
他特意叫一个面生的婢子去徐府递消息,幸而徐老夫人也没起什么怀疑,夜凉如水,主屋内燃着烛光,藕荷色的纱帐在昏暗的环境中增添了一抹雅色。
宁离用狼毫开笔,轻轻蘸取颜料提笔落在细腻紧实的躯体上,如山峦般起伏的身躯宽阔结实,却不似武将那般夸张,反而很有美感。
他的肤色足够白,颜料在上头显色足够亮。
微微的痒意在脊背游走,宁离全心投入画作中,按理说在人身作画,无非是选择什么麒麟啊、朱雀等圣兽作图,不过她选的是红梅。
殷红的梅花落在前胸后背以及脖颈,红白强烈对比,突出了奇异之色,他喉结轻轻滚动,红梅似乎活了起来这是真的在画梅花,人体彩绘
枝头继续四处延伸,亵裤松垮,系在窄腰处,宁离在他胸前继续落笔,梅花融合进了枝丫,构成一副折枝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差不多了,她本欲停笔,却被孟岁檀捏着手腕,不急不缓的继续画。
她诧异问:你做什么。
怎的不继续画了?他声音暗哑,低垂着头眼神极为倾占。
宁离红了脸,虽说孟岁檀已经脱至如此,可她身上的外裳还完好,她欲挣脱:不画了。
这人真是,怎的变成这副厚脸皮模样。
皎皎可曾给那位竹青公子也这样画过?突如其来的发难成功的让宁离僵住了身。
她霍然抬头,瞪圆了眼:你跟踪我。
并无。他没多解释。@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她气得推开了人。
瞧她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孟岁檀眼色沉了沉:我想知道便知道了,你身上气味实在难闻,难以掩盖,要怪便只能怪自己没有遮掩一番。
竟是这儿露馅了,宁离呆呆的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皎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孟岁檀逼近问。
现在是这个的问题吗?重点是你未经过我的允许便去彻查我的行踪,孟岁檀我跟你说,这事没完。她倒打一耙,占据道德最高点指责他。
查她便罢了,还敢质问她,宁离觉得二人八字还没一撇,凭什么事事都要告诉他,她就是这么有反骨,摔了笔冷着脸就要离开。
谁曾想到她突然被人扛起了身,整个人天旋地转被孟岁檀抗在肩膀上。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她捶打着他的腰背,方才的颜料已经干枯,花朵仍旧赤艳,在雪地中傲骨凌凌。
然后她就被扔在了床榻上,拽着脚腕往前一拖,宁离被他这副架势吓住了,动都不敢动。
若我不查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他咬牙切齿的问。
气得额角青筋都爆了起来,宁离心惊胆战的不说话,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随即她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震惊的瞪大眼睛:今日今日你毒发的日子,怀泉呢?你可喝药了?
没有,你便是我的药。说完这句话他就俯身亲了下去,堵住了她呜呜叫的唇,宁离后悔也来不及了,没想到这人色胆包天,竟真的敢这般,脊背的红梅徐徐绽放,绵延起伏,美到极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很快腰带就被解开了,滑腻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掐着细腰盈盈一握,他上头到极致,眼眶都红了,大掌握着脚腕,上面留下了可怖的指印。
一刻钟后
痛死了。一声痛呼宁离的脚丫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径直让他险些狼狈摔下床,孟岁檀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宁离惊惧的裹好衣裳:不来了,不来了,太可怕了。
孟岁檀拿过床头的膏脂,气息不稳:乖,过来,再试试。
任她再怎么抗拒,都被捞了回去,这次被孟岁檀抱在怀中,一直轻柔的安抚,没了方才的强硬,宁离抽抽噎噎勉勉强强的接纳,但还是耗费了半个时辰。
好了好了。他吻着她的额头,温柔又怜爱的同时却做着下流之事。
不多时,抽噎没了,宁离被裹挟进了红梅林中,四处游走,毫无落脚之处。
唤我什么?
原本宁离还倔,咬着唇死活不开口,但孟岁檀自然有别的法子治她,没多久她就投降了,阿兄。宁离乖乖的轻声唤。
以后别去那种地方了,那种男子可有我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皎皎,你可画过他?
还有一处没画,明日也添上可好?
听到这种令人羞耻的话,宁离捂着脸不想面对,这都什么跟什么,但索性都被误会了,她也没法子说出口她去那种地方的目的。
折腾了大半夜,宁离最后昏了过去,她发誓明日要遁逃,半个月,不,一个月绝不见孟岁檀一面。
翌日醒来时,她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身上穿着干爽的衣裳,躺在干爽的被窝中,浑身舒爽,似乎在温泉中跑了一宿,虽然手脚酸软,却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她撩开帘子,嗓子有些干疼,想去寻些水喝。
下一瞬,水杯递到了嘴边,孟岁檀轻扶着她的背:已经给你去画院告假了,今日好好休息。
他声音没有一丝的疲累,反而神采奕奕,宁离却警惕的说:不必,我觉得身上并未有不适的地方,我还是回去罢。
似乎猜到了她什么心思:今日送你回徐府,接下来几日我都会去接你,若是你不在,我身上这幅画倒是可以叫徐老先生瞧瞧。
竟然威胁她,宁离气得不行。
见她的模样实在可爱,孟岁檀又忍不住吻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3章第六十三章
最后在她的强烈抗议下孟岁檀才松口午饭后便把她送回去,宁离支着脑袋瘫在床上,一会儿哼哼唧唧的说手疼一会儿说自己腿酸,要么就是指挥他倒水,。
他脾气一改往日冷淡漠然的样子,就算是在处理公务也会依言亲自为她做事,宁离尝到了甜头,就算是在家中也没人这么对她百依百顺,而她又是一个蹬鼻子上脸的人。
她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醒时已过午时,她急急忙忙的起身,而孟岁檀还在桌后不急不慌的翻书看,宁离一边穿鞋一边质问:你怎么不唤我。
你有起床气,若是睡不足,岂不又要生气。他振振有词,宁离无言以对。
我要回去了,你送我。
她把大氅抛给他向外走去,孟岁檀随后跟上,怀泉早就备好了马车,宁离便钻了进去。
圣上已为太子择选太子妃,过两日是东宫大婚典礼,我大约会忙些时日,若是有什么事叫人来东宫寻我。他仔细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宁离心不在焉的敷衍。
忙啊,忙好,她偷偷松了口气,孟岁檀把人送到府门前便离开了,宁离回了府,阿寰和丘晏在园子里散步,见她回来笑着打了招呼。
宁离现在见谁都心虚,没多说便回了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并未再回宅子,而是回了孟府,恰逢孟岁璟和孟令臻相携出门,二人见到孟岁檀后忙恭敬行礼:兄长。
他神色愉悦,便罕见询问:作何去?
自宁离离开,孟岁檀已经许久没搭理二人,或者说没再搭理众人,这还是第一次关心他们。
孟令臻受宠若惊,磕磕巴巴道:兄长,孙阁老家置办了赏花宴,邀我们去参加。
孙阁老,是了,谢昶下台后圣上新封了阁老,孙家的女儿便是圣上为太子选的太子妃,他微微颔首:早去早回。
言罢便绕过二人离开了。
孟令臻拐了拐孟岁檀:兄长今日怎的好端端的这么高兴,许久未见过他这般高兴了。
孟岁璟亦感叹:是啊,说不准好事将近。
思及先前听到的话,孟令臻身子僵了僵,小声问:兄长真的要娶宁离啊,分明先前也不是这样,我与她的梁子甚大,想来她也不愿同我共处一个屋檐下。
孟岁璟嗤笑:兄长才不愿叫宁离回来,要我我也不愿,你别多想了,今日你的夫婿也来,好生促进感情,把你那臭脾气收敛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孟令臻一听孟岁璟又开始说教,有些不满:怎的你如今跟兄长一般。
接下来的半月,孟岁檀确实如他所言,忙的没有空来见她,但时常的点心、吃食、首饰倒是送的越来越勤,甚至阖宫都晓得他们二人的事,但凡路上遇见个官员都会笑眯眯的看着她。
刚开始宁离还羞愤不已,后面已经习惯了,再者孟岁檀许久不出现,她又乐的清闲,没了那么大一个黏糕自然浑身松快。
但是很快她就隐隐有些不适,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她也没在意。
随着时日越来越长,孟岁檀还是没出现,宁离开始胡思乱想了。
随之而来的气闷,连云黛都问她怎的这几日不大高兴的样子,宁离只是勉强笑笑,没说什么。
只是今日倒是来了位罕客,高氏带着宿朗和宿泱来徐府看望宁离,宁离已经许久未见他们了,不见还好,见了不免就有些想念。
阿娘来了,自我回来,也还未去看望,阿娘不知道吧,我升职了。她笑嘻嘻的样子全然不似以前小心翼翼的模样,叫高氏看了又是感慨又是欢喜。
好,好,阿娘已经知道了。高氏摸了摸她的脸,宁离陷在高兴中,这才发觉高氏似乎老了不少,眼角多出了许多细纹,两位孩子也默不作声。
阿娘,怎么了?宁离笑意缓缓收敛。
你大约还不知道,元阳伯勾结庸王,只是宿谦扶持太子有功,圣上念在有功,并未牵连元阳伯府,前几日,狱中传来消息,他走了。高氏笑着说,但眼眶却是红的。
宁离垂下了手,轻声问:阿娘可还记得爹爹。
高氏愣了愣:自然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从未让阿娘作出过选择,只是我也知道,阿娘只是个弱女子,这些事原本不应该怪你。她叹息了一声,轻声说。
宁絮离开,高氏能毫不犹豫的抛弃,如今元阳伯离开,高氏却为他红了眼眶。
不是这样的,皎皎,阿娘只是他并未有害过你父亲,他也是被利用罢了。高氏勉强解释着。@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宁离想问她,爹爹当初对她也不差,要什么给什么,二人相敬如宾,她理解高氏为了生存离开,却不理解为一个后来的,不那么在意她的男人而难受。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我知道了,阿娘走罢,我累了。
高氏欲张唇解释,但触及到她疲累的神色,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宿泱想去牵宁离的手,但是宿朗朝她摇了摇头,宿泱还是收回了手。
高氏离开后,宁离垮着脸瘫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她这时竟有些想孟岁檀了。
本来习惯性的要忽视,但是却鬼使神差的起身:阿喜,备马车。
孟岁檀刚从大理寺出来,他想加快进程,在太子大婚前便把宁絮的案子查明白,届时给宁离一个惊喜,也好顺理成章的提下一个进程。
怀泉凑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孟岁檀脸上一闪而过诧异。
他当即吩咐马夫:去松云巷。
马车拐道离开,停在宅子门前,他下了马车,脚步细瞧还有些仓促,管事的上前说小娘子在寝居歇息。
孟岁檀便放缓了脚步,轻轻推门而入时帐子里有一团锁在薄被中,散发着清浅的呼吸,他轻手轻脚的凑近,掀开薄被,露出一掌睡得酣甜的脸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神情隐隐有些动容,喉头微微滚动,俯身轻轻一吻落在她脸上,这一吻叫本就浅眠的宁离幽幽转醒,随后双手勾上个他的脖子。
孟岁檀便顺势抱着她,让她埋在自己怀中。
熟悉的药香让她彻底安定了下来,他的怀抱总是让她很舒服,忍不住像个兔子似的越拱越深,恨不得嵌入。@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怎么了。他沉声问。
没什么,你干什呢去了,怎么许久人影都不见。大约是没睡醒,真话都暴露了出来。
浅浅的笑意划过眼眸,这种被需要感让他很满足,便忍不住轻啄闷的温热的唇。
过了一会儿,她清醒了,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有些懊恼,遂正襟危坐的起身,还矜持的抻了抻衣裙,施恩一般:给你个机会让你见我罢了,若是不愿走就是了。
孟岁檀顺着她说:不敢,自然愿意。
这还差不多,宁离颇为美滋滋的哦了一声,孟岁檀抚着她的发丝:今日可是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宁离想到高氏,闷闷撇了撇嘴,竟也放下心防缓缓诉说今日的事。
说不怨是假的,我没有怨她抛弃我,我只是怨她已经忘记了我爹爹。她趴在孟岁檀胸口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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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说这事只是为了得到他的哄诱,并非客观的评价,故而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便起身语气不大好:你倒是知道。
孟岁檀也没生气:我自然不知,但只是说实话罢了。
实话,宁离冷笑一声,颇有些无理取闹:若是你死了,你希望我忘掉你是吗?
自然不是,只是这是两码事。孟岁檀蹙着眉,有些不悦,不满她怎的好端端这般说。
但宁离已经怒气涌了上来,这些日子的消失加上他的态度,让她没来由的生气,她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这么一想,便隐隐后悔自己草率的交付。
越想越生气,宁离胸膛起伏了几下,立刻翻身下床,孟岁檀自然不会允许她走,锢着她的胳膊说:去哪儿?又怎么了?
他语气不大好,实际上并非故意,只是着急,但宁离却误以为他不耐烦,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我没怎么,少管我。
孟岁檀怔了怔,不明白她好端端的发这么大的火。
愣神间,宁离已经穿好了鞋离开了。
往外奔走的间隙,她想,今日就不该来这儿,遂越想越委屈,叫车夫把她送回了府。
怀泉有些无措,也不敢伸手拦,随后追来的孟岁檀抚了抚额角:备马,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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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患得患失的宁离坐在马车上委屈的直掉眼泪,细数了孟岁檀的重重恶劣迹象,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被辜负,决定二人再也不要见面。
她下马车后被虞少渊叫住:皎皎。
她丧气的抬头:师兄。
布行新纺了一批布,你手艺好,去铺子中帮忙瞧一瞧怎么修改花色呗。
宁离虽心情不好,但也知正事要紧,便点了点头,没回徐府,便跟着虞少渊走了。
又急又担忧的孟大人恰巧看见二人上马车的背影,心头的不悦愈发翻滚汹涌。
第64章第六十四章
虞少渊发觉宁离安静了不少,也不似平常那般叽叽喳喳的说话,便侧面打探:怎么了?瞧你不怎么高兴。
还好。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没有隐藏,对上虞少渊担忧的视线,她下颌搁在手背,决定把不快跑在脑后,现在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就是无理取闹。
她不敢承认自己其实有些患得患失,分明享受当下是自己说过的话。@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马车停在布行,目前虞氏布行已经有好几间铺子由虞少渊掌管,铺子前聚集了许多人,生意火爆,二人相携进了铺子,孟岁檀跟在身后黑着脸目送二人进去,所以对他发火只是为了找借口来找虞少渊?
如果宁离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为他的莫名其妙和离谱而感到无语。
虞少渊自觉的跟在宁离身后,这一下午,宁离都专心做手头的事物,只要一停下来就会莫名气闷,随后又赶紧摇头把这些烦心事抛诸脑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了徐府,徐老夫人把她叫到了正厅同宁离商议,快到端午了,想趁着时节带她回徐家老宅见见各位亲戚,也好有个来往。
正逢宁离和孟岁檀赌气,便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还故意不打算叫他知晓。
老宅所在的临城离京城也不远,快马来回三日,在那儿住两日,也刚刚好。
当日,徐老夫人便收拾东西隔日带着宁离奔赴老宅,孟岁檀并不知宁离已经离开,反而想着那日当是自己哪儿叫她不高兴,故而虽对她同虞少渊离开的事酸涩难忍,但还是第二日便借着拜访丘晏如去了徐府寻人。
丘晏如没空接待他,只叫下人说宁离同徐老夫人离开了京城,五六日才会回来。
下人禀报时,孟岁檀的神色难看的可怕,小厮触及到他冷厉的神色时一骇,忍不住低下了头。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宁离随徐老夫人在去临城的路上,徐老夫人一直在絮絮叨叨:你伯祖父性子冷,不爱说话,但人还是不错,你姑奶奶性子热,爱管闲事,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哈千万别在意,还有一众兄弟姊妹,都是同龄人,你去了也能说说话。
徐秋锦也附和:是啊,记不住称呼也无妨,叫你师兄挡着。
此次随行仍旧是聂青澜陪同,宁离心不在焉的敷衍着,这每日越来越热,听闻临城凉爽,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走了两日,马车进了临城,便往老宅去。
徐家老宅气派的很,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许多的匾额,正堂四周挂着自列祖列宗开始到这一代所有画师所得的荣誉,气派斐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宅门前候着许多人,徐秋锦共兄弟姊妹四人,他是行四,在外面等着的是行二行三,行大年岁和众人差的大,早年已经去了。
除去伯祖父和姑奶奶,还有伯祖父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姑奶奶的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伯祖父家的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均已成婚,姑奶奶家的年岁倒是同样亦然。
马车停在老宅门前,徐老夫人和徐秋锦率先下了车,伯祖父和姑奶奶迎了上去,兄妹三人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而后是聂青澜,自然其他的郎君妇人纷纷打招呼。@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宁离是最后下来,她一身雪白罩纱,轻如蝉翼,樱粉色的披帛披在肘间,眉若烟黛,极致的丽色惊叹到了众人。
这就是宁丫头吧。说话的是一位和蔼的老夫人,年岁比徐老夫人还大些,银丝半白掺杂,眸光炯炯有神,却不显犀利。
见过三姑奶奶。她知礼屈膝拜见,又向旁边那位寡言的伯祖父见了礼。
她转身对上了几位小叔叔小婶婶的视线:宁离见过几位小叔叔小婶婶。
顾长明无意对上这位小表妹的视线,被这如鹿般的眸子轻轻触动了心弦,登时有些手足无措,却忍不住视线随着她走。
进屋罢。伯祖父招呼众人,一群人乌泱泱的进了屋,宁离伴在徐老夫人身侧环视老宅,没去京城前徐秋锦和妻子也是住在此处,临城几乎无人不知徐家,更是天下无数学子梦寐以求来求学之地。
徐家有自己的书画学堂,这两日叫承宪去带宁丫头去转转,若是日后在京中呆累了,便回咱们自家学堂来,也是个清闲的差事。
姑奶奶显然很有话语权,她早年丧夫,没有再嫁,如今把控着夫家上下,又在徐府有一席之地,好不快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点了点头,顾长明邀功般:祖母,还是我去罢,三叔母有了身孕,三叔还是好好陪三叔母比较好。
姑奶奶也没多想:行,那就你去。
宁离发觉并未见着伯祖母便问徐老夫人,徐老夫人悄声道:你伯祖母身子不好,不宜见客,晚些我们也要去瞧瞧。
姑奶奶吩咐厨房准备晚上的席面,顺便叫了宁离上前,仔细瞧着她的眉眼:好孩子,你的事姑奶奶已经晓得了,能归家来已是不易,日后多回祖宅走到,你这么多的哥嫂姊妹,都是一家人。
宁离乖巧的应了声,姑奶奶又问:可有婚配了?
徐老夫人急忙说:还未有呢,不过随她喜欢,我们也不大想插手。
这可不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宁丫头父母亲都不在身旁,你们不得多加上心,哪有随孩子去这一说。姑奶奶有些不满,好管事不成还好管人,深深相信老一辈无论如何盐吃的总是比你多,听他们的准没错。
徐老夫人笑得尴尬,和徐秋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出了无奈。
二人年轻时,这位三姐对二人的帮助颇大,二人平时也是对她素有敬重,徐老夫人唯独怕宁离觉得烦,掌心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宁丫头,我们家长明还未婚配,你瞧瞧,人就在那儿,也是一表人才,不比京城的郎君差,都是自家人,知根知底,你觉得呢?
宁离心里头还装着事,心不在焉的,冷不丁又被长辈拉郎配,反应过来后对上了顾长明的视线,二人都是脸颊一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宁离实在不好打姑奶奶的脸,便只是微笑不说话,却叫姑奶奶以为是但凭做主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饭的时候还特意叫二人坐在了一起,众人对自家老祖宗这喜好撮合人的行径感到无奈。
孟岁檀赶到临城时直奔府尹处,徐家老二便任临城府尹,他届时落榻府尹宅中也算是有正当的名头。
徐宏升还在家中吃饭,便收到了有大人物来临城的消息,话也来不及说就赶去了府衙,孟岁檀背着手四处环顾,徐宏升抻了抻袖子,胆战心惊的拱手:下官见过少傅大人,不知您来没做什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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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端端的惹来了这位。
徐大人不必紧张,我来临城只是拜访友人,临时来的巧,寻不到落榻之处。
徐宏升忙说:这好办,下官这就叫人去最好的客栈给大人准备。
孟岁檀却说:不必,我瞧着徐大人府宅便可,方便、也近,不必另外花心思准备。
什么,徐宏升汗滴了下来,住家才要花心思准备,何况现在家中有亲戚在,乱糟糟的,岂不麻烦。
他委婉建议:大人,不是下官不想,不巧,家中今日远在京城的亲戚来访,也就呆几日,家中乱哄哄的,大人定休息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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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升刚想说怎么可能,却想到三叔祖父家的几位弟子皆在画院任职,说不准还真的熟识。
下官叔父来访,堂师兄姓聂,名青澜,是在画院任职。他恭顺的提及。
原来是徐老先生和聂大人,我在京中同他们虽算不得熟识,但也是有点头之交,如此我倒是想拜访一番了。
见孟岁檀打定了主意,徐宏升不好拒绝,便伸手:大人请。
回府时,徐宏升便赶紧叫管事的安排屋子,他并没有惊动府上的老祖宗,眼下老祖宗们还在叙话,冒然打扰两头都不讨好。
大人,您请。
徐宏升一路带着孟岁檀进了后宅,花园中有两位婢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位宁娘子长的可真好看,比五娘还好看。
是了,怪不得姑奶奶急得想把宁娘子许给四郎,也太心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老了,你还不知道姑奶奶的性子,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哎哟,这要是成婚,第二日恨不得就让你诞下孩子,三郎不就是如此,老夫人就是同她不对付,才总是免得见面,不然总是被姑奶奶气得心口疼。
徐宏升脸黑如锅底,没成想客人上门便遇到了自家下人嚼主子的舌根,登时呵斥:谁在那儿私语偷懒。
两位婢子登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徐宏升不想让人看笑话,呵斥了几句便打发了去。
却没瞧见孟岁檀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像是崩塌的山脊,又似乌云遮日,深邃的眉眼蹙了起来,眼眸凝着寒霜,他浑身叫嚣着要把人抓回来,亦或是宣誓主权,但死死克制的怒意让他忍不住隐匿了颤抖的手臂。
第65章第六十五章
徐府这是有好事将近了?他忍下怒意,似笑非笑的询问。
徐宏升讪笑:大人莫听这些下人的胡话,没有影儿的事在这儿议论,闲得慌。
孟岁檀笑了笑:看来这没影的事儿倒是传的人尽皆知,徐大人得好生肃整一番家风了,免得这下人们嚼弄舌根生了事端。
徐宏升好歹也是做官的,一身的心眼子,一下子就觉出了不对,他思来想去,很容易的猜到了源头,从未来过临城的大人物突然在叔祖父他们来的当日也便来了,还同叔祖父他们熟识。
又听到下人们在嚼女郎的舌根时心生不悦,这太明显了,徐宏升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笑脸相迎:大人说的是,下官必定好好肃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点安置好孟岁檀,徐宏升叫人知会了一声几位老祖宗,得知叔父和叔母已经歇息,便也没有特意去叫人告知。
宁离则被顾长明带着去参观了书画堂,堂内分设幼子、童子、少年、青年堂,不同年龄的女郎和郎君皆有,均着青色堂服,廊沿下挂着许多风干的画作,顾长明说:皎皎不如指点他们一二?
宁离摆手:我如何能指点的来。
你如何不能,画院魁首,自然是可以的。顾长明撺掇着,已经有许多的学生凑了过来,看着这位漂亮的娘子,得知她便是今年画院的魁首,眸中掩盖不住的艳羡和崇拜。
宁离被这么多人围着,脸烧得慌,但她没再推拒,免得露了怯给徐秋锦丢人。
顾长明叫人搬来了桌椅,铺上了纸,备好了画笔颜料,宁离淡然坐下,周遭围满了学生,她不急不缓的开笔勾勒。
时间有限,她没有示范细笔,仍旧是选择了写意。
她挥笔时的动作并不似寻常画师的豪迈大气,反而灵动轻巧,画最能反应一个人的性情,走笔间的每一处顿落都值得琢磨和深思。
顾长明的视线透露着欣赏和惊艳。
半个时辰过去,宁离落笔后叫人把画用架子撑起,悬在空中以便观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峦起伏,水鸟轻掠湖中央,天边的云中透露着洒金之照,像是日辉下徐徐展开的秋景。
众人惊叹间顾长明掌声清脆响起。
趁着学生们全围在画周遭,宁离脱身出来,唇角的笑意还未敛尽,顾长明诚心夸赞:我的水平远不如你。
宁离谦虚道:你别这么说,倒叫我找不北了。
二人又逛了会儿,眼见着天色黑了,便回了徐府,在抄手游廊处告别,乘着夜色,宁离脚步有些飘飘然,全然没有听到身后未与她同拍的脚步。
随即一只大手横过来把她拦腰抱起,捂着她的嘴进了她的卧房,刚一进屋就踢上了门,追逐着她的唇亲吻,他像是暴怒的野兽,疯狂撕咬却又小心翼翼呵护。
你疯了?宁离烦躁的推开他,没有推动,却被人揽得更紧。
为什么跑到这儿。
你是不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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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从最初的惊诧到现在的平静,不得不说,她的目的达到了,要说孟岁檀不正常那她也有些不大对劲,对此她没什么惊慌,反正归结到被他逼得就好。
宁离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属于自己的恶劣。
孟岁檀抱着她的腰身,察觉到她的不回应,以为是自己说对了,心都凉了半截,他吻得越发深重,越发缠绵,渴望得到回应。
宁离浅浅的阖着眼,觉得还不够。
屋内氛围旖旎,她的小衣搭在腰间,赤着脚轻轻的踩在他的胸膛,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下,席卷全身,宁离薄唇微张,吐出又沉又缓的气息,他的视线沉沉的裹挟着她,锢着她的下颌,丝毫不准她看向别处。
饶是宁离再大胆,此刻也忍不住坦诚相见的羞涩,她抬手捂住了孟岁檀的眼,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大半夜过去后,宁离把人推开,却又遭遇到了八爪鱼般的缠黏,他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做什么都是抱着,宁离推开了几次,发觉没什么效果,索性由他去了。
你毒发了又?她沙哑着嗓音脊背靠在宽阔微凉的胸膛中,不满问。
没有,毒早就解了。孟岁檀褪去偏执,又恢复到了正常。
这么容易?还拖的一副快死的样子。宁离轻轻嗤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解药只能是你。他沉默片刻,回道。
宁离许久没说话,直到孟岁檀以为她不会再说时,呢喃声传到他耳中:你惯会说好听的话哄我,那时,我真的以为你会成婚。
孟岁檀的手紧了紧:不会。
不过成了便成了,你成婚大不了我便嫁给其他人。略带轻松的话语又说。
孟岁檀又把人翻过了身,撑起身子认真注视:我不会同别人成婚。
宁离轻抚着他的胸膛,满足的观赏着极具冲击力的身躯,她没有说,除了孟岁檀,没有人会这么疯癫的爱她,正常的爱恋固然美好,可疯狂的爱意才吸引人沉沦。
如果爱意不疯狂不偏执,她怎么才能感受的到。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孟岁檀面不改色的与她贴得近了些。
宁离却眉眼一蹙,嘶了一声,伸拳头捣了他一下:滚。
第二日,日头晒着院子暖洋洋的,顾长明早早的起身准备好了早点,今日他已经备好可计划,带小表妹去临城好玩的地方赚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站在院子外,很守礼的没有进去,站了有一刻钟,屋门突然打开,正当他神色一喜,下一瞬却倏然惨白。
一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踏出了屋子,他身材高大,眉目深邃华美,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冷漠,看见顾长明后,冷冷瞥了一眼,便自如的吩咐宁离院子里的婢子。
顾长明气上心头,几乎想都没想冲进去: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女郎寝居,登徒子。
孟岁檀烦躁的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崽子:我进我娘子的寝居,还要得你同意不成?
娘子?顾长明呆在原地,娘子是宁离吗?可是叔祖母说她还未婚配,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夫君。
他冷笑:你胡说什么,皎皎未曾婚配,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贼子。
孟岁檀没有跟他继续掰扯,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而后寡言离开,顾长明却被他这种无所顾忌的态度气到了,径直转身去寻了他叔祖父母。
徐老夫人正和那位昨日未见的魏老太太闲聊,她一向身子不好,平日也不大出门起身,魏老太太头上带着抹额,一旁的嬷嬷递给她药碗。
这人老了,整日泡在病罐里,我倒是羡慕你,瞧着康健红润。魏老太太羡慕的说。
我也不成,只是成日想的少,怎么松快怎么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老太太听出她在开解自己,她同徐吟春一向不和睦,这小姑子性子耿直,好管闲事,平时没少伸手到她这儿,加之夫君又一向包容亲妹,魏老太太年轻时还懒得同她计较,但老了这不快就积攒到心头。@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徐秋尘也意识到了,时而避免二人见面。
二人正说着话,顾长明冒失在外面大喊:叔祖母,长明有事求见,急事。
魏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碗:这孩子,大早上的这么急吼吼的做甚,跟他祖母一个性子。
虽是埋怨,却不见厌烦,反而有些宠溺的意味在,二人间的纠葛并未牵扯到儿辈、孙辈。
快叫他进来。徐老夫人招了招手。
顾长明进门后瞧见了魏老太太在,登时就闭了嘴,徐老太太见他欲言又止,倒是好奇的紧:这是何事这么急。
叔祖母安好、伯祖母安好。顾长明一拱手,看了眼魏老太太,魏老太太一摆手:我也乏了,你们二人说话去罢。
徐老夫人同顾长明去了外头,越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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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夫人点头:是啊,未曾婚配,怎么了?
我今日见一男子,竟出入皎皎表妹屋院,我质问他,他却说皎皎表妹是他的娘子,长明愤然,便来寻叔祖母问个明白。
顾长明还算激灵,隐去了一些事,虽说他也差不多明白了二人什么关系,心头发凉的同时瞧见那男子浑身矜傲的模样便涌气一股排斥。
徐老夫人笑意一滞:什么?娘子?@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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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她起身后孟岁檀又回来了,隔着被子轻轻的按摩腰脊,手法力道刚好,把她的筋骨都松了。
她脚一蹬,踩在了他的腿上,孟岁檀喂了些水给她,宁离又舒坦的眯着眼躺了下去,像只餍足的猫儿。
皎皎?皎皎?徐老夫人的叫喊声在外头响起,脚趾还在孟岁檀广袖衣袍内蹭个不停的宁离倏然睁眼眼,坐了起来,完全没想到徐老夫人会这个时候到访。
糟了,我祖母来了。她头发还乱糟糟的,孟岁檀好整以暇的给她顺着发丝,
嗯。
他神情不见一丝惊慌,反而在薄被滑落宁离肩头时隐隐发暗。
嗯什么嗯,赶紧的,快快,藏起来,别叫我祖母发现。她顾不得别的,披了间衣裳便起身推着他往屏风后面走,虽然孟岁檀衣着整洁,但是宁离却头未梳脸未洗,二人也装不出叙旧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老夫人的声音愈发的近,宁离的心跳的愈发剧烈,孟岁檀藏在屏风后,在宁离要出去时抓着她的下颌俯身吻下。
宁离呜呜的抗拒,孟岁檀吻得愈发剧烈,唇舌纠缠,叫她的后背贴住了屏风,直到徐老夫人敲门声响起,孟岁檀才放开了她。
宁离眼尾的微红还未散去,薄唇闪着水光,她拢了拢衣襟,瞪了一眼孟岁檀,随后赶紧绕出去穿好了衣裳,外裳也来不及穿了,他她便匆匆穿好寝衣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去开门。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徐老夫人忍不住视线往里瞧。
您来的时候我还睡着呢,祖母,你怎么现在来寻我了。宁离整了整头发,手脚间略有些忙碌。
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身,我方才见了你伯祖母,才过来叫你。徐老夫人说着,却往里走去。
宁离的心悬了起来,神色有微微有些不自然,尤其当然的余光瞥到屏风下露出一双脚来时直接心凉了半截,早知便叫他藏在衣柜、或者床上也行,祖母总不会直接开衣柜或者往床上走罢。
第66章正文完结
宁离一心虚,神情就有些轻微的不自然,现在去阻拦徐老夫人,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徐老夫人进了屋坐在圆桌前,想开口询问顾长明所问之事。
但也有些不大好开口,毕竟这等私密之事,叫外人瞧见了本就不大好,她应当在这关头维护皎皎,听了旁人的话来质问算怎么回事。
这一犹豫,氛围就有些凝滞。
徐老夫人余光一暼,屏风下面的衣角若隐若现,她还没老眼昏花,这个角度她误以为是宁离挂在那儿的衣裳,但她又扫了一眼,屏风上并未悬挂任何的衣饰,那显而易见,屋子里确实有旁人。
这一瞬间她头脑清明了些,这个脸面她确实不能不顾及,她面上了然,随即起身:呀,方才走的急,我有东西落你伯祖母那儿了,我先走了,午时去你伯祖母那儿去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懵懵的说:嗯,好。
徐老夫人离开了,她松了一口气,孟岁檀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宁离转身说:你赶紧走吧,叫人瞧见了多不好。
孟岁檀长臂一伸,把人揽进了怀中拥吻。
这人也不知怎的,现在粘糊的要命,宁离推拒了几下便软了身子,陷进了他的怀中。
一吻毕,浓烈幽深的眸子仿佛蕴含着无限情愫,孟岁檀是寡言的人,他不擅长动人的情话,但宁离只稍一凝,便懂他的意思:晚上若是没事,便来吧。
孟岁檀神色显而易见的温和了些:嗯。
宁离迟疑了一下,踮着脚吻上了他的侧颜,薄唇呢喃:阿兄。
孟岁檀身躯骤然紧绷,神情隐隐浮上一丝诧异,而后微微动容。
嘶。宁离扒拉开她腰间的手,打了一下,能不能轻些,总是手脚没轻没重,都把我弄疼了。
她委屈的撒娇,揉了揉被捏红的腰,孟岁檀赶紧轻轻的又帮她揉了揉:对不起,手重了。
宁离浅浅笑了一下,没再耽搁,让人走了。
耳边便梳洗打扮,去了云雾堂见魏氏,徐老夫人还在魏氏那儿,这回姑奶奶也在了,魏氏虽然不大愿意,但还是和和气气的维持了表面功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长明站在姑奶奶身边,见着宁离欲言又止神情复杂。
宁离神色自若的和众位长辈寒暄,体态规矩挑不出一丝错儿,姑奶奶瞧着愈发满意,给了顾长明一个眼神,顾长明却心不在焉的没有瞧见。
午饭时,众人聚在一处,徐秋尘才说府上来了一位贵人,是京城来的大人,此行来临城有事要办,人都来了,不妨一起用个饭,也好以示敬重。
几位老祖宗也是同意的,徐宏升便叫下人去把人请了过来,顾长明忍不住看向宁离,却发觉她神色坦然,并无一丝心虚和不安。
他有一肚子的话和疑虑想问宁离,但众人都在,他不好闹特殊。
孟岁檀随下人到来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府上未婚女眷也有不少,被他出众的神姿一下就吸引了,顿时芳心微动,小鹿乱撞。
徐秋锦诧异出言:孟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突发急事,路过临城,叨扰了。
孟岁檀若有似无的扫过宁离,她并未看他,而是转头和旁边的女郎闲聊,时不时浮起浅笑,瞧着很是云淡风轻。
顾长明则脸色很难看,一直在不停的喝茶,仿佛那是酒一般,能解愁。
几位长辈对孟岁檀也没有过多的打听,只是随意聊了些,饭后众人散去,顾长明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走到宁离身前说:皎皎表妹,我有话想问你。
宁离便随他走到了一处隐蔽之地:怎么了表兄?
你与那孟大人是什么关系?顾长明略有些急切的问,任谁都瞧得出他不对劲的神情。@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神色淡了下来:表兄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这般问。
顾长明便把他今晨遇到的事又说了一遍,宁离有些无语,对这孟岁檀的醋意实在是恼火,这厮偏就是恨不得搅混弄水,叫旁人知晓了,免不得来问一嘴。
表兄不必担心,确实如他所言,他不是什么登徒子,这次也是来寻我的。见瞒不住了,宁离只好尴尬的承认。
顾长明本以为她是被强迫,毕竟那人看起来便位高权重,不好说话,柔弱的表妹被这种人瞧上,指不定会受怎样的欺负,原来倒是他想多了,二人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顾长明脸涨的通红:就算如此,表妹也不该任由他这般明目张胆,你们二人还未走明面过了三书六礼,这般实在太出格,若是这般不注意,岂非是无媒苟合。@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这话实在太重了,宁离眉眼一肃,神色冷淡,她并无任何心虚,直直迎上了顾长明的视线:表兄此话皎皎明白了,只是这话是否有些太重了。
宁离有些气不顺,也有些想笑,祖宅比她想象的更重规矩,当然这事很大责任在她和孟岁檀,若是那厮不逞这个痛快也不会有这茬子事。
顾长明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呐呐:表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女郎家的名声是很重要的,莫要被那只会说空话的男人骗了,若是牵扯到叔祖父叔祖母便更麻烦了。
这是在指责宁离只顾自己想不,不顾徐老二人了。
这便不劳顾郎君操心了。孟岁檀轻轻拂开枝叶,从小径探出身,一身青袍仙姿玉彻,上前来轻轻靠着宁离的后背,以作支撑。
顾长明一拱手:在下知道这般说是有些多管闲事了,只是大人若是负责任有担当,如何能叫一个女郎家这般没名没分。
孟岁檀轻轻一蹙便舒展了开,旁人不知,现在没名没分的可是他,是他上赶子求着要名分,低头对上宁离的视线,那莹润的眸中装着幸灾乐祸。
此事是我的问题。他担下来这指责,神情淡淡的说,并无被指责的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打住了二人的话:好了,我知道了表兄的好意,顺其自然罢,我也不会牵扯到祖父祖母,表兄不必担心。
顾长明见她如此,便没再说什么了,犹豫了离开了。
宁离转身一拂袖便干脆的走了,孟岁檀跟在她身后:生气了?这二愣子,我叫人去打他一顿出气?
宁离气笑了:你打他做甚,若不是你昨晚非要来,早上便不会碰见他,若是你不逞强,便没有这档子事。
孟岁檀没有反驳,沉默了片刻去牵她的手:是我的错,皎皎。
宁离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但是想来想去还是很气,没法子撒气便只能撒在孟岁檀身上,她哐哐锤了他几拳:都怪你。
他任她撒气,甚至露出一丝舒展的笑意。
被打还这么高兴,他大约是头一个了。
那皎皎愿不愿意给个名分。他的嗓音低沉蛊惑,叫她的手一顿。
看情况吧。她心不在焉的说。
还名分,她现在都没心思搭理他,顾长明瞧着就是个死心眼,这下好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形象被覆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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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着手朝院子走去,孟岁檀沉默寡言的跟在她身后,日头透过竹叶撒在她的身上,墨发垂在身后轻轻的甩动,素纱裙裾如莲花般绽放在脚下。
宁离懒洋洋的模样让他心头微痒。
晚些时候,暮色笼罩了天际,徐宏升派人来说城里今晚有杂耍表演,还有龙州表演,便打算全家都出门去瞧。
热闹的坊市内宁离挑了个临窗的好位置,准备了碟瓜子,窗下的杂耍表演传来阵阵欢呼声。
孟岁檀来寻她时费了好一番力气,他怀中塞满了香囊,不时有女郎跑上前塞到他怀中就跑,当着这么多人揶揄的神色,他实在不好处理这些,便只好一路揣着到了酒楼。
宁离早就远远瞧见了,托着腮翻了个白眼,轻嗤了一声,在他坐在身边后嘟囔:果然还是孟大人,很受欢迎啊。
孟岁檀把那些香囊都放在一边,坐在她身侧,周边隔着屏风,他便把人抱在腿上亲吻:我是你的,你还在害怕吗?
宁离沉浸在温热交吻中一顿,离开了他的唇,颇为恼怒:我何时害怕了,你胡说什么。
我都懂。他轻轻的说。
他的眸子如浩瀚的江河一般,时而轻轻泛起波涛,时而又怒拍江岸,却甚少有这般宁静时刻:你还在害怕,所以你始终不愿说爱我,你还在斟酌,所以不愿给我名分,没关系,是我做的不好。
宁离的眼骤然一红,她明白,是她自己太偏执,没有办法交付,过了半响,神情软化,慢吞吞的喊:阿兄。
嗯。他轻轻的应声。
你抱抱我。宁离小声说。
孟岁檀把她嵌入怀中,让她的脑袋靠在胸膛上,给足了她安全感,或许他们二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是他此时此刻希望宁离能安心一些,让现在覆盖过去的梦魇。
她存在于他的生命中,除了她之外便不会有别的色彩占据他的眼眶,如果他明白的早一些,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孕育了属于二人的后代,而他会给她这世上最浓烈的爱意,让她永远不会深陷于不安。
正文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宫宴上的菜难吃又少,宁离饿得脑袋晕,也没有发觉孟岁檀的不对劲。
回程的路上,二人坐在马车上,宁离抱着那?个盒子想?打开,孟岁檀冷冷的看着窗外。
“咦,怎么是这个……”宁离声音好奇,吸引了孟岁檀的注意。
结果就看了一眼,脸色登时变了,盒子里放了一只金累丝镶宝石发簪,通身金光熠熠,极为夺目,宁离显然也被惊到了。
她忍不住拿手想?触碰,熟料下一瞬盒子被侧面伸出的大?掌夺了去,孟岁檀冷冷道:“这礼不能收,我改日会还给庸王。”
“为何?”宁离很好奇的说。
孟岁檀却不说话了,下颌紧绷,一张俊脸像沁了寒意一般,死死地攥着盒子,让宁离无端心里头有些忐忑。
最终,孟岁檀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宁离直觉不大?对劲,也没有说什?么,二人相顾无言。
晚上的时候,孟岁檀却把她抵进被窝里,疯狂吮吻,呜咽声时不时传出,宁离泪水涟涟,忽的,孟岁檀停了下来,在她颈窝喘气。
“你可?知,我心悦你。”沉哑的嗓音叫原本还在心里骂人的宁离呆住了,她幻听一般的问:“什?么?”
“没听到么。”他喃喃,脸在她颈窝蹭了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没听到,宁离以?为自?己在幻听才是,他心悦自?己?怎么突然这么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既心悦,又是何时心悦。
宁离心里头七上八下,犹如被架在空中?一般,连喘气都屏了起来:“为什?么?”
她的发丝濡湿,贴在鬓角,声音中?满是黏意,孟岁檀却叹气:“你以?为我为何求娶你,我们二人素不相识,原是打算徐徐图之,只是我听闻了你母亲想?为你相看夫婿的打算,便提前去提亲。”
宁离没想?到是这样?的,她先前也觉得,孟岁檀娶她确实是很让人诧异,但她从未去探寻过孟岁檀为何会这般,而今终于明白后,她心里犹如被热水浇过,滚烫的厉害。
原来身边的这个人对她满腔情谊,原来他的别扭和吃醋都是有源头的。
宁沉思了一下自?己的感受,是高兴的,藕臂忍不住揽住了他的腰身,虽然他瞧不见,还是埋住了自?己滚烫的脸颊,闷闷的嗯了一声。
“所?以?,你可?知今日我为何会生气了?”
生气?他何时生气了?宁离茫然的想?,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大?约说的是今日在马车上的那?事?,这和他喜欢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她慢吞吞说:“不……不知啊。”
话音刚落,氛围凝滞了一下,孟岁檀叹气,从她颈窝里抬头,对上了她无辜的双眸,气得牙痒。
“你觉得那?只簪子如何?”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还行?”宁离试探的说。
孟岁檀嗤笑:“送臣子贺礼,竟然是女郎家用的首饰,不觉得很离谱吗?说明他其?心不良。”
宁离听出了他隐晦的意思,震惊地睁圆了眼睛,随后立起了上半身:“怎么可?能,你的意思……庸王对我?哈,你乱想?的吧,这种、这种遭人诟病的背德事?他怎么可?能做,便是圣上也不会允许。”
她跪坐在床榻上,被子从她圆润白皙的肩膀处滑落,细密的汗水浮现?,宁离未着寸缕,风光毕露,皆是浅浅红痕。
孟岁檀眸色幽深,视线移动,宁离意识到了什?么,低头,随后蹭的双臂环抱,脸色涨红缩回了被窝里。
二人破开了隔阂和误会,孟岁檀倒是自?在了很多,似笑非笑:“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瞧过。”
宁离支支吾吾的把脑袋缩了回去,当一只鹌鹑,孟岁檀登时大?笑,掀开被子,二人又滚在了一处。
“皎皎,你大?约是觉得我疑心病重,但是关于你的任何事?,我都无法置身身外的去看待,你便理?解一些我罢。”他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哄诱着说。
宁离被他的行径迷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王嬷嬷进屋的时候,一脸复杂,她既为二人夫妻感情好而高兴,又为孟大?人不知节制而忧愁,听听昨晚那?动静。
她也明白,这孟大?人是个说一不二的,夫妻二人甜甜蜜蜜再好不过了,换个角度想?,如此倒也是可?以?早些怀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这是厨房炖的红枣鸡汤,夫人补补身子。”王嬷嬷给她盛了一碗。
宁离眯着眼满足的喝鸡汤,王嬷嬷又笑眯眯地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宁离皱着眉:“啊,王嬷嬷这是什?么东西啊,好难闻,快拿走。”
“哎哟,我的好女郎,这可?是坐胎药,趁热喝,对身子好。”
宁离更抗拒了:“什?么啊,我都没怀孕,我不喝,嬷嬷你搞错了吧。”
“又不是只有怀孕才能喝的,女郎听话。”在王嬷嬷的半哄半逼之下,宁离分外不情愿的喝了那?药,差点吐了出来,然后嘴里塞了个蜜饯。
“对了,方才阁老家递了帖子来,说是谢家娘子要与?女郎一叙,说是要还书。”王嬷嬷提了一嘴。
还书?宁离嘴中?的蜜饯还了个方向,若有所?思:“好,还便还罢。”
没过多久,便传来了谢娘子登门的话儿,宁离放下画笔,便要去迎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妙瑛正?站在窗子前盯着那?盆栽瞧个不停,侧颜绝美,遗世独立,怀中?抱着一本书,王嬷嬷瞧着心里敲响了警钟。
“谢娘子?”宁离喊了她一声,谢妙瑛转回了头,柔柔一笑,“宁离妹妹。”
王嬷嬷又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妹妹?这是什?么称呼,便是不唤夫人也得称呼一声娘子罢,堂堂阁老家的娘子套什?么近乎。
但她暂时没出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刚才瞧这盆栽一时瞧入神了,我倒是知道孟大?人一向喜欢文竹,我也喜欢的紧,这不来一趟有眼福了。”谢妙瑛又笑了笑,率先入座。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王嬷嬷一脸了然之色,翻了个白眼,原是上门来宣誓主权了,没想?到这大?官儿家的女郎也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宁离茫然的说:“他喜欢文竹吗?这文竹倒是我师兄送我的新婚贺礼。”
谢妙瑛笑意一滞:“原来宁离妹妹竟不知孟大?人也喜欢文竹。”
“他说我喜欢什?么他便喜欢什?么。”一句话让谢妙瑛和王嬷嬷均瞧向了她。
一个脸色阴晴不定一个暗暗发笑,王嬷嬷松下了心,瞧着自?家女郎也没这么心大?,这下她便放心了,忍不住挺了挺胸脯。
谢妙瑛被她噎得话也说不出,阴沉了几瞬后又笑了:“妹妹可?知,当时我差点便同孟大?人订了婚事?。”
来了,王嬷嬷脸色一肃,绷紧了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宁离茫然道:“不知。”
“想?来也是,这样?的过去,孟大?人大?抵是不好说的。”谢妙瑛的脸色中?暗含得意。
这是什?么话,故意曲解意思,挑拨离间,王嬷嬷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上去理?论。
“都没有发生的事?有何好说的,岂不此地无银三百两?谢娘子倒也不必介怀,他就是这般,不喜欢也不直说,总是叫人误解他的意思,我也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无妨,他现?在已经改进了。”宁离笑得天真。
岂不知快把谢妙瑛噎死了,终是忍不住露出忿忿之色:“宁离妹妹未免也太?自?信了些。”
“也不是吧,主要是我们二人昨日方互通心意,我倒是被他的直白搞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宁离忍不住羞赧一笑。
谢妙瑛豁然起身,笑意再也撑不住:“书我已经带来了,妙瑛还有事?,便先走了。”说完把怀中?的书放在小几上,转身便走了。
王嬷嬷简直要得意上天了:“女郎啊,您当真是厉害啊,瞧瞧,就这么点技俩,也想?挑拨您与?孟大?人。”
宁离疑惑:“挑拨?什?么挑拨?”
王嬷嬷一滞,把方才那?一幕细细解析了一通,而后宁离神色震惊:“她竟打的这个主意,太?过分了。”
原来自?家主子不知道,王嬷嬷讪讪一笑,倒是更佩服她了,也算歪打正?着。
不说还好,一说不得了,宁离越想?越气,凝着眉眼肃着脸一副苦相,下笔也不怎么顺意,画了几笔后干脆把笔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回家后阿喜便偷偷同他说夫人今日不大?高兴,孟岁檀稀奇不已:“为何?”
阿喜便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通,孟岁檀先是不悦而后竟笑了,笑意越来越明显,最后竟摇了摇头。
“我去瞧瞧。”说完便抬步进了屋,宁离低垂着眉眼在那?儿翻看画谱,旁边摆着一盘牛乳酥,有一搭没一搭的啃着。
“晚上还吃甜食,小心积食。”他自?然的走过来拿走了她唇边的点心。
实则宁离对二人今日的见面预想?是甜蜜的,或者不好意思,但肯定不是怄气的,她也说不上为何生气,人已经被自?己气走了,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大?可?不必这般。
可?她就是气自?己太?迟钝,导致发挥不够尽兴,重来一次她定能发挥更好。
宁离不说话,孟岁檀纳罕的瞧着她。
过了一会儿,宁离憋不住似的问:“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孟岁檀哂笑不已:“并无。”
“今日之事?你没听说?”她不信自?己身边那?些大?嘴巴一句话都不透露。
“听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还不说。”宁离气鼓鼓的问。
“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我任何事?都没有做,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还是错了,让皎皎不高兴我就是错的。”他老实说道,随即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别生气了,我错了。”
哎呀,宁离忍不住笑了,心里头的阴霾尽数散去,谁不想?被自?己的夫君这般哄着。
“那?好吧,我便不计较了罢。”宁离故作大?方。
“皎皎今日吃醋,可?否有一点喜欢我了?”他轻声问,声音中?带着点期冀。
喜欢?宁离犹豫的想?:“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人也喜欢你,或者和我抢你,那?我是不愿意的,我会生气,这应当是喜欢的罢。”
她小心翼翼的说,孟岁檀心里一片柔软,笑着亲她,唇间溢出应下的话语。
二人感情愈加升温,宁离也渐渐对孟岁檀敞开了心扉,有什?么话都同他说,也说了自?己想?考画院的心思。
孟岁檀很支持她,宁离更高兴了。
回去同高氏炫耀的时候也洋洋得意,颇有种,看,成婚也没有阿娘说的这么可?怕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高氏笑着点她的脑袋:“这就得意上了,看一个人不能看眼前也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还是看他做了什?么,届时待他做到了再回来与?我说罢。”
宁离哦了一声,瞧着还有些丧气,回味后后知后觉明白,这大?约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被认可?的心情罢。
晚上回家,宁离兴致勃勃的说:“今日我便教你作画罢。”
从六岁起便会丹青的孟大?人面不改色:“好,恰好近日也想?追随夫人的脚步,便有劳夫人了。”
宁离先尝试握着他的手掌带她感受自?己的笔势,后来发觉他手太?大?了,自?己握不住,便放弃了这个举措,转而让他瞧着。
先是孟岁檀故意画的一团糟,叫宁离揪着眉头不停的指正?他,而后随着她的指正?自?己适当做出改变,到最后宁离满意的拿着他的“大?作”:“看来我亦有为人师的本事?。”
“是了,终有一日,小宁大?人会名扬天下。”他马屁拍的顺溜。
宁离捧着脸打了他一下:“哎呀,什?么小宁大?人,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但还是因他的话而雀跃。
孟岁檀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二人亲亲热热贴在一处,宁离顺便指着他的画作:“你瞧你这凤凰,原是画的小鸡啄米似的,如今也是有些模样?了,想?来再多勤练些时日定会大?有进步。”
“是,还请小宁大?人多指点。”
晚上熄了灯,宁离窝在他怀中?说小话,她小嘴叭叭了两刻钟还没睡意,最后孟岁檀忍不住便堵上了她的嘴,最终化为了一腔呻吟。
二人成婚一年后,宁离顺利的考上了画院,当了一名画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有一点,孟大?人并不是很高兴,宁离并不允许在衙署时表现?出二人很熟的样?子,也不许他借着公事?之便来寻她,路上碰见了,也是疏离的见礼。
这与?孟大?人最初的想?法并不一致,但碍于自?家夫人很坚持,便也偃息旗鼓。
直到外头开始疯狂的传谣言,说二人的婚后关系并不和谐,二人早已离心,宁离却不以?为意,叫孟岁檀莫要在意,外人的嘴长在自?己身上,他们只需要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变好了。
直到谣言越来越离谱,甚至传出宁离快被休了。
连宁絮和高氏也忍不住找上门来问,孟岁檀亲自?出面解释二人才放心。
但有的人却忍不住了,中?秋宴上,各家官眷和夫君相携入宫,烟花齐放间,众人聚在明月台上,瞧着天上的弯月和烟花。
宁离同吏部侍郎夫人一同缩在后头,吏部侍郎是她的七师兄,夫人是她的手帕交,孟岁檀则伴在君王身侧,宁离并不想?受人瞩目,便寻了个理?由?未去前头。
二人有意躲静,不成想?架不住有人找麻烦上门,谢妙瑛作为一群贵女之首,来到她身侧奚落:“这大?好的日子,宁离妹妹竟没有跟在孟大?人身侧,外头传宁离妹妹快被休了可?是真的?”
旁边的贵女嬉笑附和:“这种丢人的事?怎好说,还不得感觉缩着脑袋离开,免得叫人笑话。”
宁离睨了他们一眼,不客气:“这么喜欢落井下石,家中?令尊令堂就是这般教女的?长舌妇,这么关心旁人的家事?看来素日里确实只知道嚼舌根。”
谢妙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妹妹话何必如此难听,我只是关心你罢了。”
宁离嗤笑:“关心?第一我不是你妹妹,我们二人没有任何关系,第二,你不唤我一声夫人也该唤我大?人,这般没规没矩的,还在这儿聒噪。”
“你……”谢妙瑛胸膛一阵起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宁离奚落实在丢人,还没等她说什?么旁边的贵女便忍不住了,“不过是说了一句你便十句还我们,究竟是我们落井下石还是你较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女郎家依附谢家,自?然是维护谢妙瑛的。
“还是说我们戳到你痛处了?你破防了?”那?贵女得意洋洋的说。
宁离碍于这是宫宴,没打算动手:“你这么急着吠什?么,这么关心我与?我夫君的关系,是想?上赶子的做填房还是妾呀?”
那?贵女气得要命,伸手便欲推宁离,宁离敏锐察觉,便向后一躲,熟料脚下踩到一个石头,身形一歪,她脑袋里浮现?:完了,要丢脸了。
孟岁檀正?陪在太?子身侧,圣上已经看完了烟花,往内殿而去,孟岁檀跟在身后,视线下一瞬搜寻那?道身影。
“不好了不好了,孟夫人见红了。”一名内侍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孟岁檀笑意一凝,圣上也脸色肃然:“怎么回事?,发生了何事?。”
内侍利索了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孟岁檀脸色早已阴云密布,忙拱手:“陛下,请准许臣先告退。”
圣上也怕出了什?么事?叫他赶紧去,吩咐叫太?医院的院正?去。
孟岁檀大?步流星的去往侧殿,屋外站着几位以?谢妙瑛为首的贵女,见孟岁檀来了,谢妙瑛急忙解释:“大?人,此事?与?我们无关,均是宁夫人自?己动作大?了些。”
说完她便噤声了,身后的贵女也大?气不敢出。
“听闻几位嚼舌根嚼的甚是起劲儿,若我妻儿有什?么闪失,在下保证,诸位娘子的舌头定是留不得的。”他语气阴森森,吓得当场有胆子小的贵女捂着嘴跌坐在了地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妙瑛亦脸色惨白,回过神后人早就进去了,原来都是假的,什?么关系不和、休妻都是假的,是她蠢了。
第77章if线先后后爱篇8
院正在屋内把脉,宁离睁着一双圆眼握着孟岁檀的手?,方才的疼痛已经在扎针后缓和?了些,她乖乖的一动不动,孟岁檀一脸担忧,不断问院正:“吾妻可有事?”
院正把脉后语重心长:“已然有孕将近两月,你们夫妻二人竟无一点察觉,方才那?一摔,致胎像不稳,接下来起码得安生保胎两月。”
孟岁檀眉眼稍松:“无事便好。”
院正叫人点起了安神香,有镇痛凝神作用,屋内弥漫着浅浅的药香气,孟岁檀满眼愧疚的看着宁离:“对不起。”
“道什么歉,又与你无关。”宁离失笑,大约是方才吓着了,神色有些恹恹。
“是我没有看顾好你,日后不会这样了。”他发誓一般说。
“嗯,今日之事莫要?告诉我父母和?祖父母他们,免得担心。”宁离晃了晃他的手?臂说。
孟岁檀摸了摸她的脑袋,额头抵着她。
圣上?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后责备了以谢家为?首的几家,庸王狠狠剜了谢妙瑛一眼,主动站出来说:“父皇,此?事到底还是与谢娘子?无关,女郎家的龃龉罢了,便是后宫也不外如此?。”
“行了,你莫要?搅混弄水了,有你什么事。”圣上?剜了他一眼,命太子?前去安抚。
庸王僵着一张脸退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近傍晚时,宁离的身子?稳住了些,太子?命人安排了马车,孟岁檀把大氅裹在她身上?,盖住了脸,确保一丝风都?不会吹到,随即轻手?轻脚的把她打横抱起,放在了马车上?。
“劳殿下操心,臣不胜感激。”孟岁檀拱手?道。
太子?摆手?:“不必,你也明白,此?事谢娘子?并非真正的对令夫人动手?,也无法追责,只是你放心父皇已经斥责了他们,命他们禁闭家中一月。”
“是,臣明白。”孟岁檀掩盖住眼眸中的阴霾。
太子?离开后,孟岁檀上?了马车,把靠在车壁上?休息的宁离轻轻地抱了回来,宁离察觉到了动静,睁开了眼:“怎么了?”
“没事,闭上?眼休息吧,很快便回府了。”他亲吻着宁离的额头。
马车很稳当的停在了徐府门前,便是宁离和?徐府的人均措手?不及,徐老夫人和?高氏收到消息时人已经进了门,高氏这才急急忙忙的出门迎人。
宁离也懵了,回头瞧孟岁檀:“不是说不叫他们知道吗?你怎的直接来徐府了。”话语里?均是谴责。
孟岁檀话语带着诱哄:“我何时叫他们知道了,你身子?不好,孟府没什么人照顾,素日我又不在,我不放心,便是回来只是安心养胎罢了,放心。”
宁离揪起眉头,她回来,怎可能?瞒得过家人,顿时便有些不大高兴了,高氏和?徐老夫人瞧见?他们二人,高兴的下台阶都?踉跄了一下。
“哎呀,这是谁回来了呀,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高氏笑得眼睛都?没了,瞧见?孟岁檀小心翼翼扶着宁离的样子?,她笑意一敛,直觉不大对劲。
“临时决定,皎皎怀了身子?,有劳母亲和?祖母多?加照看。”孟岁檀自然的坦白。
二位长?辈愣了愣,对上?了宁离羞赧的脸,院中登时响起一阵欢声笑语,徐老夫人拐杖敲了敲地:“好,太好了,天大的喜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肖一刻,喜事传到了几个师兄那?儿,宁离变成了徐府的吉祥物,高氏也不让她动弹,勒令去休息,还叫厨房送了五六样吃食去寝居。
宁离盘腿在床榻上?,捧着一碗安胎药,苦哈哈的干呕,高氏和?宁絮以及徐老夫妇盯着宁离,在她把安胎药乖顺的喝下去后满意的放心了。
孟岁檀淡然的点着安神香,他知道若是回孟府,光是喝药,便要?闹很久,伤人情绪,索性他直接斩断了这一点。
高氏给宁离收拾衣物时余光一暼,发觉亵裤上?有一点血迹,心里?一咯噔,忙去翻看,血迹不明显,沾了浅浅的红痕,且已经干枯许久,呈现暗红色。
她手?微微抖着,眸光闪出丝丝震意,几乎来不及多?想,高氏收敛起了泪光,神色自然的转身向?孟岁檀走去:“你同我出来一下。”
孟岁檀放下手?中的香,出了门,二人走到花园处,屋内欢声笑语也不会听到二人的声音,
“母亲可有什么事?”
啪的一声,高氏的耳光迎面而来,孟岁檀被打歪了脸,他愣了愣,随即怔然转回头:“母亲都?瞧见?了。”
高氏闻言更是惊骇,当即误会,以为?是孟岁檀致使宁离见?了红,还这样一副淡然的模样,气得她手?指颤抖:“你……你竟这般对她?我把女儿交给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孟岁檀愧疚:“对不起母亲,若非我宫宴之上?没有看顾好皎皎,她也不会动了胎气,此?事错在我。”
高氏冷笑:“不敢,孟大人事务繁忙,今后不必再插手?皎皎之事。”
“母亲,你在做什么。”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高氏和?孟岁檀皆回过了头,在里?面同宁絮和?徐秋锦谈话的宁离不知何时出了门,扶着身子?立在门框前,脸色肃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高氏泪光闪烁:“这么大的事也不同和?我说,你还当我是你母亲吗?”
宁离叹了口气,她瞧见?孟岁檀脸上?鲜红的掌□□里?有些无奈:“母亲,此?事与他无关,实则是我自己踩到了石子?滑到,宫宴之上?,圣上?的命令他也违背不得。”
高氏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有些懊悔,后悔自己太冲动,爱女心切没有问清楚便打了人。
“你……”
孟岁檀温和?笑笑:“无事,没有照顾好你就是我的责任。”
但高氏还是有些不大高兴,虽说此?事无错,但身为?母亲还是会不分对错的站在女儿身边,但她不想叫女儿为?难,便缓和?了脸色说:“大夫怎么说,这十月便待在徐府。”
“今日太医院的院正已经瞧过了,说暂时没什么大事。”
高氏点了点头,叫人把宁离扶进了屋子?,叮嘱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宁离回家过了些舒坦日子?便不大满意了,全家围着她,宁离就跟个吉祥物似的,每日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没了自由。
加之她又开始孕期害喜,情绪起伏极大,这些出口就到了孟岁檀身上?。
“这什么味儿啊。”宁离捏着鼻子?,皱着眉看着那?碗汤,阿喜面露难色,“女郎,这是夫人叫炖的鸽子?汤,夫人叫您务必喝下,对身子?好。”
“不喝,难闻。”宁离心烦气躁的摆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衣裳宽大,很好的掩盖住了她的腹部,宁离头发披散,她嫌沉甸甸的发髻重的要?命,便不许阿喜替她绾发,平日就这般在院子?里?晃荡。
她的脸颊蒙上?了一层清润的光泽,阿喜呆呆地瞧着她的侧脸,心想女郎大约是又好看了。
“孟岁檀呢?”她有些生气的问。
“大人去上?值了啊。”阿喜一哆嗦,来了。
“你去叫他回来。”宁离不客气道,这几日皆是如此?,稍有不顺心便非得闹着叫人把孟岁檀叫回来,不然就哭哭啼啼闹上?许久。
孟岁檀得知后也没说什么,但凡她叫,必定会回来,只是有几次他在议事,不能?及时收到她的消息,回来的迟了,宁离也同他闹。
几番下来,他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疲色,可一镇定下来,宁愿又会愧疚:“我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
但她下次又会忘记自己说的话。
好在孟岁檀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瞧着那?么冷、肃然的人,竟会有这样的耐心,而且异常的会哄人,常常三言两语的引导便会叫宁离平静下来,乖顺的听话。
“女郎,大人今日去了京郊大营,晚上?才能?回来,您昨晚答应好的呀。”阿喜小心翼翼提醒。
昨晚孟岁檀花了一个时辰细细的和?她说今日的事,宁离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爽快的说:“你去吧,放心,这种大事我不会无理?取闹的。”
孟岁檀便放心的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还是出岔子?了。
宁离气得憋得慌:“不成,你叫他立刻马上?回来,就说我难受。”
“女郎,大人现在回来是要?掉脑袋的。”阿喜话音刚落,宁离就开始掉眼泪。
这事惊动了高氏,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气笑了,开始跟宁离讲道理?,但宁离哪里?听得进去,刚开始还反驳几句,后来干脆不理?人,饭也不吃,药也不喝。
晚上?孟岁檀回来后听闻了此?事,镇定的回屋敲门:“皎皎,是我,我回来了。”
屋内传出吼声:“你回来做甚,滚啊。”
“不成,若是滚了,我舍不得你,吃不好睡不着,皎皎可愿怜惜我?”瞧着一个大男人面不改色的说肉麻话,阿喜头皮一麻,同王嬷嬷对视了一眼。
没过一会儿屋内:“进来。”
懒洋洋的,似乎不情不愿,但阿喜知道她就吃这一套,讨厌说教,更讨厌旁人以孩子?胁迫。
孟岁檀摸准了她这脾性,很是得心应手?。
他推门而入:“娘子?,为?夫回来了,今日见?不着娘子?甚是想念,险些在圣上?面前出了差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豁然起身,嘴角压不住:“那?……那?圣上?可有怪罪你?”
“好在及时回神,并没有。”他不动声色的瞧了眼桌上?的饭菜,已经冷了,一盅补汤,还有一些小菜,均未动,晚饭都?没吃,这身子?怎么熬得住。
“就是我晚饭还未吃,饿得慌,娘子?呢?可愿同我一起用些饭?”孟岁檀自然走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关切问。
宁离哼了一声:“成吧,勉为?其难的同你用吧。”
他赶忙唤阿喜去热饭,待重新摆上?桌时,孟岁檀先执筷子?喂她,她的口味也变得千奇百怪,先前爱吃甜的,今日爱吃酸的,明日又爱吃了辣的。
好在她折腾饿了,清淡小菜也吃的很香,补汤还喝了两碗。
孟岁檀在她吃完后就着剩余的菜吃完了晚饭。
阿喜端来了保胎药,颤颤巍巍的等着大人哄自家女郎喝药,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奇怪的是,宁离也只是皱了皱眉,干呕着喝完了,没闹什么,她如今脾气也叫人摸不着头脑,阿喜倒是心里?头庆幸的很。
晚上?休息的时候,二人躺在被窝里?,宁离幽幽叹气:“我感觉我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会。”孟岁檀摸了摸她的脸蛋,明明是清减了不少,宁离捧着肚子?苦恼,“我脚都?肿了。”
孟岁檀直觉不对,便起身点了灯查看,原本的清瘦骨感的脚却如馒头一般,他凝着眉眼:“我去叫大夫。”
宁离忙拉着他:“哎我逗你的,母亲已经同我说了,这是正常的,你给我按按就好了。”
孟岁檀松了口气,没再犹豫,给她盖好被子?开始按腿和?脚:“太受苦了,日后便不要?孩子?了吧。”
“好。”宁离眯了眯眼睛,乖顺道。
“孩子?的名字你可起好了?”宁离撑着脑袋问,孟岁檀干脆回答,“起好了,孟悦离。”
宁离愣了愣,噗嗤一笑:“你夹带私货。”
“对。”他被嘲笑了也没有生气,眉眼温润,笑意淡淡散开,手?下却力道轻重合适,宁离舒服的昏昏欲睡:“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孟岁檀把被子?盖好,吹灭了灯,抱着她陷入了沉睡。
又过了些时日,宁离倒是突发奇想问孟岁檀:“上?次庸王送的那?个礼你放在了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在捏脚的孟大人睨了她一眼:“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宁离很好奇:“然后呢?”
孟岁檀倒也不是直接送还给了庸王,而是送到了圣上?面前,嘴上?分外惶恐,实际很是淡定,果然,圣上?的脸色压抑着怒气,当即便禁了庸王的足。
他也没藏着掖着,很干脆的坦白了:“若是没有一头大山压着谁知他日后会做出什么事,庸王是个蠢的,想来经过这一遭,他也不敢再试探了。”
如此?,宁离更放心了,沐浴着日头,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好不惬意,她如今月份大了,脾气没先前那?般易怒了,整个人温和?的紧,就是有些嗜睡,且到了夏日,更贪嘴贪凉。
稍一不注意就嘴巴里?塞了吃食。
高氏防着她,看着她,宁离就撺掇孟岁檀,半威胁半撒娇,偏偏她还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时常孟大人要?吃两人份的食物,宁离激动的浅尝辄止,孟岁檀便面无表情的拿了过来,无视宁离期待的视线,悠然食用。
“女郎,快别吃了,叫夫人发现奴婢又要?挨骂了。”阿喜妄图夺走她手?中的瓜,偏生宁离啃的津津有味。
突然在外守门的侍女探头进来挤了挤眼,宁离手?忙脚乱的把瓜塞阿喜手?里?,阿喜三下两除快啃完剩下的,装作无事发生,宁离躺在被窝里?装作刚醒来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回来了。”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回来了,今日甚早。”宁离懒洋洋的起身,打了个哈欠,一脸水雾迷蒙的样子?,如果忽略嘴角黏着的那?粒西瓜子?的话。
像一个可笑的媒婆痣,点缀在唇边。
孟岁檀脱衣服的手?一顿,平淡的视线转移到阿喜面旁上?,阿喜心虚的低下头,埋在胸前。
“怎么不说话?”宁离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今日如何?孩子?可踢你了?”他当做无事发生,坐在床边揽着宁离说。
宁离撒娇:“那?倒没有,就是饿了,想吃些西瓜。”
孟岁檀似笑非笑:“饿了,吃西瓜?”
他伸手?摘下她唇边的瓜子?,放在她眼前,宁离笑意一滞:“这……你听我狡辩。”
“你说吧。”他好整以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憋了半响,宁离理?直气壮:“我就吃了怎么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不能?怎么,只是若是母亲知晓……”
宁离霎时偃息旗鼓:“其实我觉得多?喝些补药也挺不错的。”
她隔个三五日便会把一两顿补药偷偷倒掉,但大多?都?是钻空子?的时候,非常均衡。
晚上?,阿喜蹲在门外面对一大堆的西瓜,吃的打嗝,王嬷嬷嫌弃:“叫你跟女郎一条裤子?,我看啊,今晚这顿西瓜得全都?吃完。”
阿喜蹲在台阶上?,吃的打嗝,神情萎顿,未来两日,她的饭食只有西瓜。
门内传来宁离捏着鼻子?的作呕声,主仆二人均生无可恋。
……
快足月时,全府严阵以待,生产的稳婆和?用品全都?一应俱全,届时还有宫中的御医在府上?候着。
阿寰听了听宁离的肚子?:“她在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了,是个活泼好动的。”宁离笑笑,她脸蛋多?了些颊肉,瞧着满面红光,神姿也保持正常,加之她爱美,并不想为?了生子?而走形。
便听取了大夫的意见?,孕中没有大量进补,在保证胎儿的康健时也时时为?自己考量。
“名字可取了?”阿寰问?
“取了,大名无论男女皆叫孟悦离,乳名叫禾圆,团团圆圆的意思。”
“哟,瞧着倒都?像女郎的名字。”阿寰调笑着说。
宁离摸了摸肚子?,笑得眉眼弯弯,只是下一瞬她脸色一变,阿寰问:“怎么了?”
“我……我有点肚子?疼。”她神情紧张,随即低头去瞧,阿寰顺着她的视线也瞧了去,随即以堪称惊骇之音:“快,大夫。”
短短三字,险些喊劈。
徐府一阵兵荒马乱,前厅内师兄们坐都?坐不下,急得来回转,高氏原是叫孟岁檀在外头等着,她进去陪着,但孟岁檀说:“还是我进去,母亲在外头指挥下人,我六神无主,怕是顾不得旁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完便进了屋,宁离满头是汗,神色晕晕乎乎,睁眼便瞧见?了熟悉的脸在身旁握着她的手?,耳边的叫喊声似乎掩盖了他的话语,但仍旧能?从他的口型中看出:“别怕。”
大约傍晚的时候,一声啼哭渲染了即将落下的朝阳。
稳婆高兴的抱着孩子?:“生了一个小明珠。”
高氏高兴的接过孩子?:“赏。”
小小的禾圆脸皱皱巴巴的,还泛着红,瞧不出什么模样,高氏瞧了欢喜,刚想叫孟岁檀过来瞧瞧孩子?,一抬头却发现人还在宁离身边,一瞬不瞬地凝着熟睡的她。
便没说什么,小声叫奶娘过来备着。
宁离似乎睡了许久,她睁开眼后便还是瞧见?了令人心安的身影,好像她就是简单睡了一觉。
“我瞧瞧。”有些干涩的话语说出,孟岁檀怀抱中抱着小小的禾圆,很乖,眯着眼哼唧,宁离还起不了身,只得侧着身子?瞧。
小禾圆大约是知道娘亲瞧着她,调皮的笑了笑,激动的宁离牵动了腹痛,哎哟了半天。
孩子?被抱去了同奶娘一起睡,孟岁檀抱着宁离,眼前还浮现出那?血色涌现的一幕,令人心惊,那?一幕好像他真切的失去了什么。
他一动不敢动,仿佛怀中的是一个易碎品,生生熬了大半夜才疲惫的睡去。
第二日醒的比宁离还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感觉到了有一只小手?在他脸上?拨弄,茫然睁开眼后才发觉宁离小心翼翼地举着禾圆的小拳头在戳他的脸。
“什么时辰了?”他看着外头天色大亮的样子?。
“快近午时了,瞧你睡得沉便没叫你。”她低头逗着禾圆玩儿,粉糯的团子?似乎格外聪明,对声音也很敏感,时对宁离的声音有反应,阿喜说这是母女连心呢。
“身子?可有不舒服?”他起身接过孩子?交给奶娘。
“没有,很好。”宁离懒洋洋的靠在他怀中,“你昨日是不是担心坏了,晚上?也睡不着。”
“你发现了?”他不意外道。
“嗯,没说罢了,我只是担心,担心你会离开我。”
宁离噗嗤一笑:“对了,你还未告诉过我,你究竟是何时对我动心的,我想听。”
“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日你在吃烧鸡。”令人意外的话语叫宁离温情的笑意一僵。
“什么?”她起身问。
“望京楼,楼下,大约是没有厢房了,那?儿的烧鸡又格外抢手?,我同同僚去时你正在和?师兄抱怨,手?里?正捏着一个……”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宁离登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鸡脖子?。”果然,悬着的心死了,宁离震惊的瞧着他,“你为?何会喜欢我。”
“因为?很可爱。”
宁离绝望的捂着脸,太丢人了,嘴里?塞满食物的模样,可能?也就他瞧着可爱吧。
第78章if线包子篇
宁离百思不得其解,二人的逢缘居然是因为一只鸡脖子,她?拼了命的回想那日,却发觉自己毫无印象,孟岁檀吹灭了灯:“早些睡罢。”
这人勾起自己的好奇却施施然睡去,宁离忿忿扁了扁嘴,把他的手臂枕在了自己脑袋下。
坐月子期间?,她?也没吃什么苦头,每日有奶娘照看?,府上变着花样给她?做吃食,宁离最大的兴趣便是对着禾圆作画。
小小的人儿似年?华娃娃一般可爱,抓周时在万众瞩目下抓住了一根画笔,并?且死活不松手。
她?生的聪明?,更让人惊喜的是丹青天赋了得,这让宁絮和徐秋锦很高兴,一岁时爬到孟岁檀书房里,在他文书上摁了个胖胖的爪印,两岁时偏爱啃孟岁檀的指节,会说话?时更是了不得,每日晚上叽叽喳喳的要同?爹爹“对?话?”,三岁时便?扎着小髻被祖父抱在怀中画小鸡。
还时常喜欢欺负她?的青梅竹马、阿寰家的小郎君,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家掐哭,拧着眉头倔着一张脸与孟岁檀对?峙,原本宁离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小禾圆便?登时哇哇大哭。
搞得众人分外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孩子性子随孟大人。”阿寰手拢在唇边低声说,她?如今是宁离的七嫂,手帕交嫁过?来,二人时常聚在一处,他们家的小郎君叫邱薄时。
比禾圆小一岁。
宁离苦着脸点了点头,她?的倔脾气初见端倪,且憋在心里的什么都不说的倔劲儿同?孟岁檀一模一样,无论宁离怎么哄都不开口说话?。
时常也叫人心累。
而且她?极为胆大,大约是有这么多?长辈宠着,连在孟岁檀的私印上画王八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下属瞅着那被孟大人捏在手中的私印,王八栩栩如生,再看?那孟大人的脸色,黑如锅底,顿时大气不敢出。
家中那位小明?珠天不怕地不怕,便?是父亲训斥也能辩几句。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和孟岁檀的父女关系并?不怎么好,孟岁檀也很头疼该如何管教,三天两头嚷着往外组家跑,不是去告状就是玩耍。
孟岁檀为了能让她?静心读书,勒令一月只准去三次,小禾圆偏不,父女二人你追我赶,在花园中对?峙。
马车停在了府门前,宁离下了车,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而脱胎换骨一般,多?了些?温柔,少了些?锐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了这是。”她?把大氅脱下递给阿喜,阿喜叹气,“又吵架呢,小娘子这性子太倔,也不知是随了谁。”
“哈,能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我。”宁离一般不掺和他们父女二人间?的争执,更不会在关键时刻驳斥自家夫君的颜面,她?也觉得禾圆被父亲母亲惯的太无法无天了些?。
她?站在郎庑下,石桌后站着一个输着两个小童髻的女童,身?板挺直,小圆肚子挺起,嘴撅的能挂油壶。
“你可知错?”孟岁檀拿着竹板板着脸踱步。
“发生何事了?”宁离悄声问阿喜,阿喜叹气,“大人回来后检查给小娘子布置的课业,这纸上皆画满了王八,课业一分未动,大人气急了,便?想……”她?视线移到那竹板上。
二人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禾圆这性子确实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只是这一出过?后,父女二人又要半月不说话?,还得我当和事佬。”她?叹了口气。
这边禾圆却无所畏惧:“女儿无错,昨日课业,前日课业,今日女儿累了,学的头疼,外祖父也说了,再怎么样还是得注意身?体。”
小小的身?板,气势却丝毫不输。
理直气也壮。
孟岁檀气笑?了,扬起手中的竹板,宁离眼瞧着事情的走?向越发可怕,连忙提着裙子:“哎呀,这是怎么了。”
禾圆听到了母亲的声音,眼眸一亮,小小的身?影过?了身?向她?跑来,撒娇道?:“阿娘回来了。”
宁离抱起禾圆,冲着孟岁檀挤眼睛,孟岁檀冷着脸,扔掉了手中的竹板却未说什么,转身?回了屋,宁离叹气,坐在石凳上问:“禾圆为何要惹爹爹生气,同?阿娘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禾圆扣着手:“爹爹好凶,只会板着脸训斥我,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我不喜欢爹爹。”
“你当真不喜欢爹爹?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便?罚他不许吃晚饭,也不许他见禾圆。”宁离装模作样的说。
小禾圆又纠结,粉糯的脸蛋满是焦急:“也不用不吃晚饭吧,多?饿呀,不许见禾圆……”她?又撅着嘴低下头不说话?了。
宁离憋笑?:“看?来我们禾圆舍不得爹爹了,我们禾圆这么好,爹爹还对?你这么凶确实不对?,但是禾圆以后也不能把课业全画上王八啊。”
“阿娘我错了。”小禾圆道?歉很快,伏在她?肩头扁着嘴说。
宁离哄着她?,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把她?交给奶娘后又进了屋,男人坐在桌后,淡淡的翻看?书籍,宁离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环住他的脖颈:“还生气呐。”
她?知道?自家夫君性子古板冷淡,素来也只对?她?一人在意,但也只是私下里,平常对?外人二人也是相敬如宾,在教养孩子这事来说,孟岁檀确实过?于严苛了些?,又不擅长流露温和,禾圆难免怕他。
“孩子还小,你收收你那模样,吓人的很。”她?哄着说。
孟岁檀嗤笑?一声:“吓人?也对?,我毕竟没有她?那些?师伯们脾气好,成日带着她?胡闹玩耍。”
二人不亲近也是宁离没想到的,越发觉得禾圆不能往徐府跑了,便?果断道?:“日后去徐府一月三次改为一月一次,但是你得多?花些?时辰陪她?,不准日日课业,丹青、钓鱼、爬树、踏青你均得陪同?在侧。”
孟岁檀脸色僵硬:“那也得她?愿意才是。”
“啧,我在同?你说正经的,若非你公务繁忙,有点时辰便?同?我腻在一起,禾圆也不至于如此依赖徐府,你既吃醋她?同?旁人亲近,便?也得身?体力行。”宁离板起脸,孟岁檀点了点头。
翌日早晨,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原本应欢声笑?语的桌上却气氛凝滞,禾圆脑袋埋在碗里,认真吃饭,宁离使了个眼色,孟岁檀的筷子便?伸到那红糖糕上,夹了一块儿放在禾圆碗中:“你素喜甜食,多?吃一块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圆抬起了小圆脸,眸中皆是惊诧,孟岁檀素来不叫她?多?吃甜食,说会牙疼,对?身?体也不好。
今日是怎么了,转性啦?
禾圆小心翼翼地伸向那红糖糕,孟岁檀没反应,她?咬了一口,还是没反应,她?便?欢快的吃了起来:“谢谢爹爹。”
宁离瞧着舒心了,孟岁檀也愣了愣,嗯了一声低头用饭。
“今日你爹爹休沐,陪你去城外踏青放风筝。”宁离主动说。
“啊可是今日要去见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啊。”禾圆脸上泛着惊异,头一回生出了迟疑,很显然,爹爹陪她?踏青放风筝很有吸引力。
“改日也无妨,再说这可是你爹爹头一次呢。”宁离压低了声音,好似怕孟岁檀听到,而孟岁檀也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配合宁离。
“那我去放风筝。”禾圆果断应下。
用过?饭后,宁离给禾圆脑袋上戴了一顶小帽子,还给她?背了一个小包袱,一身?樱粉的襦裙,是禾圆亲自踮着脚在衣柜里找出来的,她?模样玉雪可爱,性子又活泼,乖巧的说:“阿娘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哦。”
宁离被逗笑?了:“那可不成,我会想你的。”
小禾圆嘻嘻的笑?,她?转身?跟在孟岁檀身?后,抬头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主动上前握起了爹爹的尾指,孟岁檀身?躯一僵,低下头对?上了她?怯怯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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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孟岁檀抱着她?颠了颠,温和道?。
怀泉撩开车帘,二人上了马车。
宁离望着二人的背影,阿喜宽慰她?;“夫人莫要担心,小娘子和大人会解开误会的,到底年?岁小。”
“但愿吧。”宁离懒洋洋道?,可算把两尊大佛送走?了,每天吵的她?脑袋疼。
而父女二人到城外后,孟岁檀拿出风筝的那一刻,禾圆睁大了眼眸,哇了一声,那风筝很漂亮,是一幅活灵活现的鹰,鹰很熟悉,稚嫩的笔触,角落还有禾圆小小的私印。
“那是我的丹青。”禾圆小指头指着风筝说。
孟岁檀昨夜赶制出来了风筝,禾圆确实很欢喜,在草地上蹦个不停,顺带着大喊大叫,圆滚滚的身?子仿佛一个糯米团子。
怀泉在旁边小心跟着,防止父女二人摔着。
禾圆兴奋的跑来跑去,连平常孟岁檀教导她?的行有行象,坐有坐象也忘在了脑后。
汗珠从脑袋上渗了出来,孟岁檀抱起了她?,给她?擦了擦汗,禾圆抱着爹爹的脖子:“爹爹,今日禾圆很开心。”
这么一会儿相处,孟岁檀也敞开了心扉:“开心就好,日后爹爹会多?些?时辰陪你的,禾圆的风筝放的很好,不知可不可以教一教爹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圆害羞的把脑袋埋在他肩头:“好。”
除去放风筝,禾圆还蠢蠢欲动的往小溪中跑,被孟岁檀及时拦腰捉住了,最后只拿了钓鱼竿钓鱼,一大一小身?影矗立在岸上,静静的等待鱼儿上钩。
突然,禾圆的小鱼竿动了动,她?赶紧收线,一条指头大小的河豚被钓了上来,禾圆赶紧叫孟岁檀瞧:“爹爹,你瞧。”
孟岁檀夸了她?一句,禾圆继续美滋滋的钓鱼。
午时的时候,怀泉叫父女二人:“大人,小娘子,歇一会儿吧,喝些?水,吃些?东西。”
禾圆闻言向怀泉跑去,因跑的太急还差点跌倒。
“小心些?。”孟岁檀过?来后把她?拎起,然后单臂抱起,怀泉拿出食盒打开,里面皆是宁离叫人准备的吃食,咸粥、脆饼。
禾圆有个坏毛病,喜欢挑食,这次也不例外,孟岁檀瞧着怀泉要喂她?时顿了顿:“禾圆,自己吃,莫要让人喂。”
怀泉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生怕小娘子翻脸,谁知禾圆重重点了点头:“好嘞。”
孟岁檀原本不自觉板着脸,却忍不住笑?了。
禾圆捧着碗,尝了口粥,皱了皱眉:“爹爹,我不想吃粥,我想吃糖蒸酥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只有这个,待晚上回去后再次可好?”孟岁檀耐心的说。
“不好不好,我就想吃嘛。”禾圆撒娇的说,到后来直接在他身?上打起了滚儿,瞧得怀泉一阵心忧,生怕主子直接冷下脸斥责小娘子。
但好在孟岁檀并?没有,反而对?怀泉说:“既如此,那便?返程去吃糖蒸酥酪。”
禾圆眼眸一亮:“当真?”
孟岁檀点了点头:“带你去望京楼可好?”
“好。”禾圆高兴的趴在孟岁檀身?上,央着他背,怀泉一阵欣慰,小娘子和主子的关系终于亲近了不少。
原本一日的踏青行程被缩减成了半日,均源于小禾圆的别出心裁,父女二人来的迟,望京楼内已经人满为患,孟岁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不断道?歉的小二,
“对?不起啊大人,确实是没有包厢了,要不您下头将就将就?”
孟岁檀看?着到处都是喝酒、吹牛之人,心头一阵烦躁,正欲开口不必,却闻一声惊喜之音:“禾圆。”
曲成萧摇着扇子进了楼,瞧见了他的小外甥女,禾圆笑?得眉眼弯弯:“四舅舅。”旋即挣脱了孟岁檀的手向曲成萧扑去。
曲成萧把人掐着腋下转了几圈后抱了起来:“今日怎的没有回徐府,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想你想得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爹爹带我去放风筝,我改日再去。”禾圆煞有其事道?。
曲成萧这才瞧见旁边站着的孟岁檀,笑?着打招呼:“你今日怎么有空陪禾圆出来。”
“不忙,便?出来了,日后会时时陪她?的。”孟岁檀意有所指。
“你们不是去放风筝了?怎么在这儿?”曲成萧好奇问。
“我想吃糖蒸酥酪。”禾圆大声说。
“好,舅舅带你去吃。”曲成萧刮了刮她?的鼻子,没有询问孟岁檀径直抱着禾圆往楼上走?,怀泉小心翼翼的瞧了孟岁檀一眼,让人诧异的是,孟岁檀并?未冷脸,反而径直跟了上去。
曲成萧把禾圆放下后,点了一堆吃食:“我原是想去府上,谁知禾圆未在,我便?索性出来了,今日刚好定了位置,禾圆还想吃什么。”
孟岁檀及时打断了他:“师兄,太多?了,小孩子吃不了这么多?,何况她?今日已经吃了甜食,不易太贪甜。”
曲成萧不高兴了:“多?又如何,吃不完带回去吃,难不成堂堂孟府,连这么些?吃食都舍不得。”
孟岁檀有些?扶额,宁离这些?师兄实在太能溺爱了:“这并?非舍得舍不得,而是想要禾圆有不能浪费的习惯,师兄这般,禾圆有样学样,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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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萧脸色一瞬便?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会害禾圆吗?”
小禾圆不知道?为什么这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舅舅的袖子:“舅舅,爹爹说的对?,我就吃一份糖蒸酥酪就好。”
曲成萧看?了禾圆一眼,愈发心软,口气也愈发冷硬:“无妨,今日你便?吃,有舅舅在。”
宁离得知二人起了争执时正躺在竹椅上吃葡萄,闲适不已,好不容易耳边能清闲些?,把父女二人都打发了去,阿喜往她?脸上敷黄瓜,又往她?嘴里喂了一个。
捶腿道?:“听闻怀泉传来的消息,小娘子又是放风筝又是钓鱼的,好不欢快,夫人日后便?不必时时操心,斡旋了。”
宁离满意点头,刚想答应,便?闻王嬷嬷惊喊:“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和曲大人吵起来了,眼下正在徐府,夫人您赶紧过?去一趟。”
宁离豁然起身?,脸上的黄瓜噗簌噗簌的掉:“谁?”
徐府内,几位长辈皆是一脸肃容,禾圆被抱在高氏怀中,孟岁檀冷着脸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宁离到的时候一个头两个大。
“阿娘,怎的这般严肃。”宁离小心翼翼地说,禾圆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大气不敢出。
“你说呢?今日你师兄带着孩子前来,我竟不知我们家圆圆在家中连些?吃食都要被限制,一个小孩子,每日开开心心的便?好,对?她?要求那么高做甚。”
徐老夫妇和宁絮也是一脸肃穆,附和的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烦躁的揉了揉额头:“阿娘……您莫要如此说,太过?纵容和溺爱对?禾圆不好,何况她?前几日嚷嚷着牙疼,均是甜食食用太多?导致,岁檀这般也是为了她?好,再者,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理解几位长辈溺爱禾圆的心思,只是这叫我们做父母的也很难做。”
她?对?禾圆招了招手:“过?来。”
禾圆乖巧的跳下了高氏的膝盖,走?了过?去,宁离又继续和稀泥:“这么芝麻大点事也值得聚在一处,成,今日既回来了,我们晚上再走?,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高氏缓和了脸色:“罢了,到底是我操心太多?。”
宁离哄完了一头,又转身?,孟岁檀叹气:“不必说什么,我不会生气的,都是想为禾圆好,我懂。”
他这般不必给台阶就下的样子宁离很满意,摇了摇禾圆的手:“今日可高兴?”
“高兴。”禾圆仰头乖巧笑?笑?。
经此一事,小禾圆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主动滚在爹爹怀中:“爹爹,以后我不气你了,我也乖乖听话?,你下次还陪我出去好不好。”
孟岁檀温和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宁絮出现在门前:“岁檀,你出来一下,我同?你说几句话?。”
孟岁檀起身?,同?宁絮走?到院子里:“父亲……”
宁絮面容同?宁离有七成像,儒雅温和,通身?的书卷气,喜着白衣,宁离说他总是一副没什么烟火气的模样,他温和笑?笑?:“今日可是生气?”
“并?未。”两个男人走?在抄手游廊间?,不疾不徐,宁絮点了点头,“你胸怀宽广,性子沉稳,只是难免寡言,最初我们还觉着你这样的性子日常定是不善言语,皎皎同?你在一起不免会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没想到你并?非我们所想那般,我们后来也渐渐很放心,今日之事是他们有问题,但也希望你多?担待,到底是长辈,宠爱禾圆,并?无错处。”
宁絮倒不是想拿长辈的身?份压他,外人兴许会觉得孟岁檀身?居高位,他们家是攀了高枝,最初宁絮他们也不乏会这么想,说话?间?束手束脚。
后来知晓孟岁檀并?非那般摆架子的人,便?也真心拿他当自家人看?待,自家人难免相处上会随心所欲一些?。
很多?时候,宁絮和高氏便?也直言快语。
“我知道?,虽我不赞同?,只是到底是师兄和母亲的心意,殊途同?归罢了,何况我也不想让皎皎难做。”
他娶了她?,便?有义务让她?永远开心,宁絮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今日晚上城内有马戏杂耍和烟火,全家人打算一起出门,几位师兄很默契的没有去打扰后面的一家三口,禾圆趴在她?爹爹后背上,嚷嚷着要去这儿去那儿。
孟岁檀都一一应下。
马戏杂耍,冲天的火光充斥着禾圆惊喜的叫声,人流如潮,宁离依偎在孟岁檀身?侧,禾圆时不时凑过?来亲亲她?的脸颊,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好不快活。
跳跃的火光中,二人对?视,宁离踮着脚轻轻吻在孟岁檀脸侧。
孟岁檀亦回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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