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多谢世子。,宁离擦了擦汗,许久未动了,她一时有些累。

别这么见外了,若皎皎不嫌弃,便唤我阿兄好了好了。,宿谦递给她热茶,笑着说。

宁离接下了茶水,迟疑的唤:宿谦阿兄。

谢妙瑛沉沉吐出一口气,有些不大爽快,先前她明里暗里打听过宁离的球技,孟令臻皆说当初孟岁檀教授她球技时宁离便想方设法的偷懒,技法也就是三脚猫功夫罢了,谁知道竟是不容小觑。

反观身边的孟岁檀,一场下来松弛有度,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叫谢妙瑛不免有些气愤。

第二场很快便开始了,宿谦的球技不如宁离,谢妙瑛很快便找到了空子,驶出全力一击。

鞠仗擦着宿谦的鬓角滑向他的肩颈,宿谦一闪身堪堪躲开,却仍旧留下了一道血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情急之下,宁离焦声唤:宿谦阿兄。

孟岁檀的鞠仗却明显一滞,怔了一瞬,直到谢妙瑛急唤:孟郎,把球传过来。

第11章第十一章

宿谦安抚的朝宁离一笑:没事。,随即蹭了蹭鬓角的一点血迹,比赛继续罢。

宁离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叮嘱:你躲在我身后,我技术好。

她就是这样,只要对方释放一点善意,宁离就会很容易软化下来,就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内里包裹着柔软的芯子。

宿谦失笑,但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宁离绕至宿谦身前,同谢妙瑛交仗抢球,千钧一发之际,球已经到了她的鞠仗下,却从旁横亘出一道鞠仗,拦住了她,宁离一抬首,孟岁檀轻巧一击,马球以刁钻的角度进了球门。

再之后,似乎张弛有度的孟岁檀有些急切,丝毫不手软的配合着谢妙瑛赢下了这一局。

宁离没什么反应,看着二人配合默契,她擦了把鼻尖渗出的汗珠,别开了眼眸,旁边的宿谦驾着马缓缓过来,满面歉意:抱歉,是我技术不佳,拖累了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会,京中本就没几人能胜过他,宿谦阿兄已经很厉害了。,宁离安慰了几句,顺手把擦汗的帕子递给了他。

多谢。,宿谦笑意温和接过了帕子,二人下了马车一同往坐席走去。

这一幕落在了对面人的眼里,孟岁檀转头对谢妙瑛语气不大好的说:你若有事便先回去罢,我先行一步。,说完便朝着宁离走了过去,他的神色实在说不上好看,像是覆盖了一层寒冰。

谢妙瑛一愣,压下了心底的怪异。

宿谦率先瞧见了孟岁檀的身影,遥遥一拱手:孟少傅。

孟岁檀微微颔首:宿大人,有劳照顾舍妹,天色不早了,不便在此久留,劳向高夫人代为请辞,在下就先带宁离回去了。

宁离一愣,看了眼还在对面等着他的谢妙瑛,大约是要和她共乘马车,便摇了摇头:不必了,母亲会送我回去的,就不劳兄长操心了。

但孟岁檀一向态度强硬:太麻烦了,我这便就要回去,你随我一起就好。,他分外不近人情,高大的身躯格外有压迫感,连宿谦也忍不住皱眉,刚想说什么宁离抢声应下:好。

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是顺着他些,她转身向宿谦告别:劳宿谦阿兄向母亲说一声,皎皎先走了,改日必定登府探望。

宿谦点了点头:好,我会带到的。

说完,宁离便随孟岁檀离开,一路上,孟岁檀走的又急又快,宁离却慢吞吞的,二人距离逐渐拉开,仿佛走的越慢,就越能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不懂孟岁檀怎么又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过来寻她回府,她以为自己会难受,但是哪怕得知可能要与这对未婚夫妻共乘马车,宁离似乎也没什么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有些隔应,但这是好事,证明自己在一点点剥离。

她正低垂着头发呆,瘦弱的模样像只鹌鹑。

她没注意到,身前的身影已经停了下来,而她又低着头,脑袋倏然便撞了上去,宽阔的脊背仿佛是一堵墙,磕的她脑袋有些疼,察觉到二人距离过近,避免孟岁檀推开她,宁离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鉴于那夜的醉酒吐真言的事,宁离老实的不做惹人嫌,避免给自己找麻烦。

孟岁檀转回身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这么快便认了旁的阿兄?是觉得孟府待不住,想去元阳伯府认亲了?,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宁离几乎没有听过他这样说话,孟岁檀性子冷,大多都是淡淡的,不表达喜怒,通传都会把他的表情归结为不高兴。

宁离很明显的察觉到他不高兴了,大约是嫌她给孟府丢人了。

没有。,她糯糯说道,没有过多解释,这样场面的解释只会更让她像个小丑一样,叫人看不顺眼。

没有便好,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在外,身上撑得是孟府的面子,一举一动自然也代表了孟府,同什么样的人保持距离我想你应该明白。

果然如此,宁离麻木的点了点头,孟岁檀却没有再说什么了,转头就离开,宁离照旧跟了上去。

回府的路上,谢妙瑛竟没有同行,宁离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夹在二人中间当个碍眼的木桩了,上马车时宁离还犹豫了一番,二人同行是否不妥,犹豫的空隙,孟岁檀转头:怎么了?

罢了,他都没说什么,宁离也不再介意,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挑了个角落坐了下来,马车还算宽敞,二人不必有肢体相触,宁离上了车便垂头发着呆,不言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岁檀看她那副温吞木然的模样心里有些恼火,眉宇间缭绕的阴郁分外浓重。

宁离从来没觉得这路程这般长过,本来打过马球她就累,眼下马车的颠簸更让她眼皮打架,人群的嘈杂声不绝于耳,不知不觉间,浑身松懈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似乎停了,犯困的宁离心想,终于到了。

随即她迷瞪着眼睛便起身要下车,谁知马车只是路上遇到了人群堵塞,停了一会儿,宁离将将起身时马车便又行驶了开,她本没有站稳,马车的摇晃更是叫她站不稳,竟往后跌了去。

残存的困意瞬间跑了个没影儿,宁离跌进了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孟岁檀以分外敏锐迅捷的速度扶了她手臂一把,像是全程都在关注着她一般才能反应过来。

掌下纤瘦的骨节饶是孟岁檀也不禁愣了愣,淡淡的檀香钻入鼻端,方才他瞧得清楚,宁离在打瞌睡,估摸着是不大清醒,误以为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前,故而起身要下车。

就在他出神的一瞬间,宁离反射性的甩开了孟岁檀的手,坐了回去,她脸色煞白,难堪的垂下了头。

孟岁檀一定觉得是她故意的,认为她别有居心的靠近他,觉得她还是不死心,想插足他与谢姑娘的感情,她神思不属的胡乱想着,无以言喻的尴尬埋没了宁离。

马车内气息滞涩,闷的她喘不过气,宁离无暇顾及要去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只是紧紧攥着衣裙恨不得立刻逃离这儿。

宁离面色不佳,孟岁檀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收回了落空的手掌,只是细细暗自瞥了一眼宁离,那模样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最终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马车终于停在了府门前,宁离忙不迭地逃离,车夫等了好半响也没见孟岁檀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郎君可是要去别处?

孟岁檀被唤回了思绪,捏了捏眉心:不必。

宁离回到院子后,阿喜正愁眉苦脸,看见她回来了,忙不迭的上前:女郎,内府的嬷嬷实在太过分了,我今日去取份例,他们倒是给了,份量也对,但女郎瞧,就是些次等货,女郎,我们去告诉主君,叫他们给您做主,好好惩治这些刁奴。

还有月银亦是,这个月比之前足足少了一半。

宁离走到桌前,上面放着一些厚实的彩缎,但却招摇、艳俗至极,像是姨娘才会穿的行头,包括一些首饰,看起来很金光闪闪,实际是很廉价的,内府算是把面子做足了,也清楚不会有任何人给她出头。

算了,日后内府要是再送来什么,把东西收好了,莫要动,月银也是,别再动了。

阿喜有些愕然:为何,不用月银,女郎吃什么喝什么。

卖画。,宁离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

不能再花孟府的钱了,孟祭酒在她身上花的银子宁离心安理得的受了,但孟岁檀在她身上所花费的银子,这是一笔额外的巨大开支。

她的父亲为救孟祭酒而死,她合该也算是救命恩人的女儿,但她不想借着这份情肆无忌惮索取,被外人闲言碎语,说到底,养大她已经足够还恩。

那笔墨纸砚呢?,阿喜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露出了犹豫的模样,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把父亲留给我的画,卖掉一幅罢。

阿喜吃了一惊:您可宝贝那些画了,女郎当真舍得?

待我日后攒够了钱,定会再买回来的。,宁离下定了决心,便在一个箱笼前驻足,打开了锁。

里面满满一箱都是画卷,她摸着这些画卷,满眼不舍,最终狠狠心,挑了一副出来,画得是喜鹊落在梅枝上的场景,她看了一眼便又卷了起来。

宁离抱着卷轴:走吧,去卖画。

她寻得地方是她爹爹所熟识的丹青阁,老板姓庄,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识不识得她爹爹的画,宁离把画卷展开的那一刻,老板愣了一下。

随即庄老板隐隐有些激动,宁离便觉得此事大概是成了。

果然,老板给了一笔不菲的价格,宁离怀揣着低落,带着钱袋去买了笔墨纸砚。

她没有多花,但是也没有太节省,笔墨纸砚若是太次了,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太好。

女郎,对了,佛珠还没修好,我们可要回寺一趟?,阿喜抱着笔墨纸砚问宁离。

宁离这才条件反射一摸手腕,空荡荡的,分外不习惯,便点了点头:好,等这画画完便去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寿安堂

岑氏把挑了几日的年岁尚佳、品行家世都不错的郎君呈给了老太太看,母亲,这些郎君媳妇已经打听过了,都是不错的,委屈不了宁离。

孟老太太看着这些草帖,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但总归是要宁离喜欢才是,我看什么时候找个日子叫宁离相看相看,若是看对眼了,那便定下,叫她风光出嫁,左右也算全了这份恩情。,岑氏假意伤感道。

提及恩情,孟老太太笑意淡了淡,当初孟致云门客众多,那宁絮不过是其中一个,致云花费了大量的钱财去供养这些门客,况且,那门客是他自己撞上来的,这份恩情便换来了一个孤女在孟府作妖了七年,搅得不得安宁。

再深的情也早就被磨没了。

就四日后罢,这个侍卫不错,家中也是良民,为人忠厚老实。,孟老太太淡淡发了话,他们做的够体面了。

第12章第十二章

宁离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了,她晚上挑着灯在烛火下细心的勾线,阿喜怕她伤眼睛,特意多点了几盏。

又画了半个时辰,宁离便顶不住上床睡了,丹青太耗费心神和眼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翌日,她起了个大早,换了身素衣,带上了帷帽出了门,便乘着马车往城外去。

普华寺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静,寺庙也会有香客络绎不绝的时候,每间隔一日,开放五日,今日恰好是未开放日,宁离同寺门口的小僧人行合十礼后畅通无阻的进了寺庙。

她静静地走到了偏殿,圆真师父果然在里面闭着眼打坐,宁离没出声,提着裙子跪坐在了蒲团上,听着圆真师父念经。

怎么回来了。,圆真没有睁眼便问。

宁离掏出了佛珠,低声道:珠串断了,还请圆真师父修一修。

圆真睁开了眼,静静地打量着她:还算不错,死结解开了一点。

宁离抿唇抬首,没什么反应,却无端回忆起了先前在观音像前哭诉的时候。

其实孟岁檀并非是没有踏足过普华寺的,相反,在今年年初时,孟岁檀便陪老太太来寺里上过香,那日是上元节,寺庙中的香客络绎不绝,宁离为了静心修行,早早的便躲在了后院儿抄写经书。

孟岁檀来的消息是她从一个小僧人嘴里听到的,说来了一位颇为华美俊朗的香客,出手阔绰大方,香火钱还捐赠了不少,听闻那人姓孟,出身钟鸣鼎食之家,是真真正正的贵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穿着灰蓝色僧袍的宁离一怔,不自觉的跟随在僧人身后听他叽叽喳喳,直到一声疑惑:宁小娘子,你怎么了?,圆真师父没有给她起法号,故而平时僧人也是以姓名相称。

宁离乍然回神,却提着衣服向前院儿跑去,胸腔内的跳动愈发的激烈,眼眶中沁出了泪水。

跑到大殿附近,她的脚步才缓了下来,颇有些近乡情怯,她摸了摸披散的头发,已经许久未打理过了,脸也是苍白无神,衣服宽袍大袖,与寻常僧人无异。

这样的她,阿兄会想看到吗?她日日给他写信,是不是已经原谅她了。

她趴在朱红的柱子后,悄悄地探头出去往殿内瞧,直到视线追寻到了那一抹玄色身影,仍旧高大挺拔,如青松一般,她笑意方才凝起,便瞧见了他身侧的女郎,秀美端庄,孟岁檀低下了头,微微靠近,认真倾听那女郎的耳语。

身旁的孟老太太笑看二人,岑夫人亦是一脸笑意。

她呆呆地看着二人,手指硬生生的抠破了朱红的大漆,留下可怖的指痕。

不知过了多久,宁离低下了头,她没有出去见人的勇气,更没有扬起笑意自然而寒暄的打听她想知道的事。

耳边不乏有赞叹声传来:那便是谢娘子和孟少傅罢,当真般配啊。

本就难受脆弱的胸腔酸涩的仿佛拧在了一起,分明没有人认识她,宁离却难堪地低下了头,是她自作多情,阿兄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其实若她早一点看清这份情谊,二人现在不至于连兄妹都没得做。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位小娘子,你怎么了?,身旁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惊醒了宁离的难过,她飞快的抹了把眼泪,匆匆的低着头离开了,孟岁檀似有所察觉,视线侧首看了过来,殿门外并无他所以为的身影。

宁离跑到了后面的观音殿,殿门禁闭,与前面金色佛像的热闹相比,观音殿暂时在修缮中,并不对外开放,她满脸泪水,愤恨地看着那悲悯的神像,青丝垂在胸前,双眸红的可怕。

她跪在蒲团上,再也忍不住,过往的三年是个笑话,显得她如此愚蠢可笑。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愿看我一眼,难道皎皎就这般不配吗?过往的那些疼爱和纵容全是假的?我不过是犯了一次错误,你就要这般狠心的舍弃我。宁离痛到发抖,跪在蒲团上哑着嗓音泣泪。

蓦然间她抬起头来,眸中俱是戾气,她死死地盯着高座悲悯的观音像,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都说观音保姻缘,我日日拜你,供奉你,为何你就是看不见我。,说到最后,只剩无尽的失落。

圆真主持和一位僧人站在殿门外,一副了然之色,叹气:她心里苦果太深,强行憋着有损命数,佛渡众生,希望她能解开心结。

半响过后,殿内传来轻轻的呜咽,宁离缩在蒲团上,头埋在臂弯内,没有人疼她、也没有人关心她,她曾拥有过可以抵挡一切的情感,所以她接受不了失去的落差。

回忆如落叶拂过,幽幽掠过她的脑海,宁离眨了眨眼睛,心里一时滞涩难忍,静默了一会儿,从回忆脱离出来后便缓缓平静,那二人本是一段眷侣,毁人姻缘是要损阴德的事,宁离很惜命,也很珍惜自己的功德。

给师父添麻烦了。

圆真摇摇头:无妨。,说着他伸手过来接走了宁离的佛珠,交给了小僧人去修。

随后宁离陪着师父做了些打扫的活计,这三年在寺庙中,孟府的人并没有苛待她,往普华寺捐赠了很多香火钱,但是宁离憋着一股气,不愿意再用孟府的钱,且没了下人,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冬日里洗衣服手上都是冻疮,时不时便发痒,还要同僧人一般时时打扫寺内,她的日子倒也不算无趣,她由衷的感谢圆真师父,从奢靡的生活坠落后细心的教会了她如何在这儿生存,而并非依靠他人。

佛珠修好后,宁离带在了手腕上,安心的说:我走了师父,过些日子再来看您。

圆真师父神情淡淡:照顾好自己。

他已是出家人,没什么牵挂,但他懂宁离,她需要在尘世中有牵制的人,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是浮萍无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如此,自己做那牵制之人又何妨。

出了寺庙,宁离脚步轻快了些,进了城便把还是去了昨日卖画的丹青阁,找到了庄老板,给他看了自己的画,比起父亲,她根本没有任何名声,故而也是忐忑不已,生怕被人瞧不起或者卖不出去。

庆幸的是,庄老板眼睛一亮:这画虽笔法略微稚嫩,但构图新奇,色彩雅致和谐,画面颇具灵气,少了些套路,多了几分新意,不错,不错,不知画作何人呐。

宁离犹豫了一番:是小女拙作。

庄老板倒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露出轻蔑之色,反倒是打着商量的语气:这样罢,你若是作为我们画坊的画师,我可以给你抬价,咱们五五分,如何?当然女郎也可以选择买断,只是后续的利润可就跟您无关了。

宁离急需用钱,便问:若是作为画师,可拿多少钱。

庄老板打量她这一身倒也不似是缺钱的主儿,若是作为画师那且等画卖出去,我们画坊负责给您抬价,不过后续这画,您就得按照我们的要求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离想了想:可否这次先买断,容我考虑些时日。

庄老板爽快作揖:自然,女郎是有真本事的,又是故人之女,若是改变了主意,自当前来。

宁离心头一动:您还记得我。

庄老板有些感慨:没想到你都这般大了,你父亲的模样我也隐隐模糊,只是瞧见你,倒是记起了不少。

和庄老板寒暄一番,宁离抱着份量十足的钱袋离开了,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没想到得到了认可,看着怀中厚实的钱袋,宁离头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

相信过不了许久,她就能离开了。

翌日早晨,宁离掐着时辰早早的候在了寿安堂外,排在了女娘的最末尾,这个时辰是寒气最重的时辰,偏生她来的匆忙,穿的不多,她冻的抑制不住的发抖。

孟岁檀今日罕见的也在,大约是休沐的日子,身形挺拔地站在最前头,孟岁璟打着哈欠揣着袖子站在后头,孟令臻转过身来睨了她一眼:哟,总算是知道来了。

知道她找茬,宁离也不欲同她纠缠,低着头看着脚底,一副任你怎么说都不理的样子。

寿安堂的门很快便开了,余嬷嬷请各位女郎郎君进了屋,屋内炉火暖意融融,孟老太太已上主位,八仙桌上摆了四道热菜四道冷菜两道点心一盅热汤,女郎郎君们请了安便落了座。

孟岁檀和孟岁璟落座两侧,而宁离坐在末尾,她忍不住把手放在腿上抓了抓,冻疮又发了出来,又疼又痒,本来白嫩的手背眼下是又红又肿,她用衣袖掩住了手,却忍不住去挠。

吃饭时众人说说笑笑,宁离安静的用饭,孟岁璟眼神不住的瞟宁离,看她光吃眼前的冷菜,忍不住想夹一些热菜,却碍着距离太远没法子伸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道莴笋丝拌得不错。,素来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孟岁檀突然说道,孟老太太难得见他喜欢,便叫余嬷嬷把脆萝卜和那道热腾腾的虾饺换了,这笋,春吃脆,冬吃鲜,冬日的笋丝确实不错。

那虾饺恰好换来后便离宁离近了些,吃了一肚子凉食的宁离见有了热菜,忙不迭夹了一个垫了垫。

第13章第十三章

伸筷子时她的手背自然落入了孟老太太的眼中,宁离的手这是怎么了。

宁离筷子一顿:没事,就是些冻疮罢了。

孟岁檀视线微微一凝,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孟老太太却奇怪的上纲上线:怎么好好的生了冻疮,可是在寺庙中受了欺负?

宁离心间一紧,不知道孟老太太想做什么:并无,祖母多虑了,是宁离习惯在院中抄写经书,不免生了冻疮。她低声敷衍的编了个理由,并不想说出事实,免得叫他们觉得自己在卖惨。

既回来了,那便好生将养着,你年岁也不小了,前几日你婶娘还说给你挑了几家夫君,叫你相看相看,若是成,那便定下,好早日有个归宿,你觉得如何?,孟老太太肃容上挂着虚伪的关怀。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孟家人还真是一脉相承的喜欢安排人,她不免想笑,所以现在已经要到了用嫁人来打发她了吗?高门贵府嫁女向来要经过半年的管家、看账培训,方才进行相看夫君,她别说管家看账了,掌中馈是一点儿都没学过,岑氏给她相看的夫君必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她看了眼孟岁檀,轮廓深邃的侧颜未有反应,看来他又知道了,也是默认的,何必呢?她也不是那种不要脸死缠烂打的女郎,若是真的担心她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直接干脆的再把她打发回普华寺,真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离没有太大的神情,木然:多谢祖母心意,只是恕宁离不能接受,宁离并没有打算成婚的打算,只盼来日能够自立门户。

不光是孟老太太吃惊,满桌的人也分外惊讶,但随之更多的是不屑,还自立门户,真是异想天开,哪儿来的资格和本事去自立门户。

孟令臻忍不住发出了笑声,连孟令安也忍俊不禁,似是被宁离天真的话语逗笑,宁妹妹快吃菜罢,你这样小的年纪立什么门户,净说些胡话。

宁离得到了满堂的讥讽和嘲笑,就连孟岁璟也有些无奈,被瞧不起让她有些难受,但她又无法做到就这么让孟氏顺心顺意的把她安排了,她没有再解释,只是挺直了腰背,垂眸敛目的小筷子小筷子的吃菜。

孟老太太蹙眉轻斥:当真是没大没小,你母亲健在,如今你的户籍又在孟府,一个女郎,谈什么自立门户,若你不满婚事,那便重新相看,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了。,她看着宁离的肃容越发的不满。

不满宁离挑战她的权威,公然顶撞她。

宁离也觉出来,孟老太太话里话外也都是这个家中女眷安排她说了算,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这种控制让她无力,手颤抖地握不住筷子,不安排山倒海的袭来,她几乎立时就想逃离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

她深知,就算是求把高氏搬出来也无济于事,元阳伯不会让母亲冒着得罪孟氏的风险给她做主,她不想给高氏添麻烦了。

宁离低垂着眸子,瞧不出情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吃过饭后,孟岁檀告了礼便离开了寿安堂,正往外走着,身后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宁离小跑着追上了他:孟岁檀。,她急切的呼喊,素日里的伪装和漠然在这一刻又短暂的瓦解。

孟岁檀身影一顿,头微微侧了侧,无声询问,看起来很是冷漠不耐,对她这般直呼其名的行径分外不悦,你叫我什么?

我不想成婚,若你们不放心,我走的远远的便是。,她话语颤抖,眼眶急得泛红,或许在潜意识里,她仍旧觉得孟岁檀还是那个对她好的阿兄,不论对她如何冷漠,也不会真的伤害她。

似是哪个字眼触发了孟岁檀,他脸色一沉:你以为你离了孟府就能去元阳伯府了?

什么?宁离一愣,她何时说要去元阳伯府了,怔愣间孟岁檀以为自己是说准了她的心思,脸色冰冷至极:想都别想。

宁离还没反应过来孟岁檀就离开了,她有些莫名其妙,越发觉得孟岁檀的脾气喜怒无常。

无论如何,她不能嫁。

突破口还是在孟老太太这儿。

她没有气馁,只知道自己若是不为自己打算,那便没什么人顾念她了。

翌日很早,她去厨房同厨娘说了几句好话借了厨房一用,用鸡汤煮了一碗面,切了一盘细细的鸡丝端了食盘往寿安堂而去。

天色刚破晓她就守在寿安堂外了,算着孟老太太起身的时辰,结果余嬷嬷说老太太身子乏,今晨不见人,她只好又回去,待到下午再来。

结果又被赶了回去,老太太这是铁了心不见她也不听她说任何话。

宁离咬着唇,试探的去了容烟阁,哪成想岑氏估摸着也是得了风声,大门禁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孤寂的天色中,夕阳苍茫,宁离静静地站在小径处,瘦弱的身影孤立无援。

宁离琢磨了半天,昨日早膳时孟岁檀虽然没有干涉孟老太太的决定,但是也没有附和,何况她还作出了顶撞长辈的行径,按照孟岁檀的性子,必然要呵斥和训诫她,但是孟岁檀没有。

宁离觉出了几分希望,但她不会傻乎乎的觉着孟岁檀是有别的心思,内院的事郎君们从不干涉,但是孟岁檀肯定有法子的,按照他说一不二的性子,只要咬定了她是修行之人,孟家人肯定能松口。

她便改道去了参横居,一路上心头的跳动愈发激烈,她望着这条过去走了数次的小径,生生摁下了想逃离的心思,强迫自己面对。

只是为了自己,没什么的。

守在院子里的怀泉听到了来人的脚步,抬头的瞬间惊色浮于面上:宁、宁小娘子,您怎么来了。

我有事来寻兄长。,她勉强笑笑。

怀泉发呆间书房内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谁在外面。

怀泉忙不迭的凑近:郎君,是宁小娘子来寻您,说是有要事。

屋内静默了半响:进来。

宁离松了口气,好歹没直接闭门不见,她提着裙摆,阿喜跟在后头,也是一脸的紧张。

门开口,孟岁檀正坐在书案后,握拳挡在唇边咳嗽,屋内药香味儿很重,宁离眉头轻蹙,孟岁檀的身子似乎又不太好了,她一直不知道孟岁檀是什么病,以往只说是单纯的乏累,但有时很严重,却让人又瞧不出什么异样。

来做什么。,带着哑意的声音唤回了出神的宁离,她局促地低下头,方才的勇气霎时间飘散的无影无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兄长日理万机,妹妹准备了些膳食,还望兄长莫要嫌弃。,她使了个眼色,阿喜低着头把汤面放在了他桌子上。

孟岁檀神情未动:有事说事。

求兄长看在过去兄妹一场的份儿上,看在我父亲为救世叔而殒命,和祖母、婶娘言明宁离已是修行之人,师父曾说过红尘因果,多半是束缚自己,宁离已勘破红尘,不愿嫁人。,她豁出去般,垂着头说道。

荒唐,送你去清修不是让你去出家的。,孟岁檀气得险些把笔折断,真是胆子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看见孟岁檀这般,宁离反倒不怕了,平静的说:宁离早先为情所困,求而不得,现下勘破红尘,自此不嫁,何错之有。,她的目光太过坦然,竟叫孟岁檀一噎,怔了怔。

二人的目光相对,那双秋水剪瞳似含着淡淡的水光,愁绪一闪而过,也只是一瞬,便很好的收敛了起来。

你是在威胁我吗?,孟岁檀眯了眯眼睛,话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燥意,我自小把你养在身边,什么都给你最好的,甚至阿臻都比不得你,我把你当妹妹,你呢?动了那种心思,还作出那种不知羞耻的行径,现在还要来威胁我?,孟岁檀缓缓的看着她,锐利的目光仿佛是要刺透她。

无畏的面具一瞬间土崩瓦解,被孟岁檀再次撕开的往事击破了宁离的伪装,她无措的嗫喏,有些茫然。

她没有啊,没有想威胁他,她是真的已经放弃了,可是孟岁檀冰冷的目光刺得她直打哆嗦,嗓子仿佛被掐住了一般,挤出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勾引我?

宁离面色倏然难堪不已,周遭的一切都在远离,脸颊涨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摸索到了自己的佛珠,不肖一会儿,眼中沁出了泪水摇了摇头:我没有威胁你,我也没有想去元阳伯府,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孟府也瞧不起我,我过去是做错了事情,但是我的以后,就该被否定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心慕过的人如此羞辱,宁离后悔的想,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喜欢就是一场错误。

兄长放心,我不贱,知道廉耻,今日来只是想求兄长看在过去兄妹一场的份儿上帮忙,但兄长若如此看不起我,当我什么也没说就好。,她说着,垂头的一瞬间一颗泪珠砸了下来,但是她垂眼憋了回去。

哭什么,不值得的眼泪没有必要流。

宁离说完没有看孟岁檀的反应,低着头就要逃离。

她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来自取其辱,是她蠢笨。

她不会再有任何期待了。

怀泉看着宁离的背影,心中微微叹气,又转头看着垂头默不作声的孟岁檀,忍不住道:郎君是否太苛刻了,到底是个小女郎,未免太过羞辱人。

没听到她方才说的话吗?还不去寿安堂。,孟岁檀冷冷的睨了一眼。

怀泉面上一喜,是。

第14章第十四章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宁离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气,抹了把脸上的水,雨水混杂着眼泪,她吸了吸鼻子,阿喜跟在她身侧,愁眉苦脸。

混蛋。,宁离暗暗骂了一句,又忍不住踢了一脚石子,阴冷的气息不住地钻入身上,宁离打了个寒颤,匆匆的回到了赶月居。

宁离茫然的回了院子,寂静的院子和外头鲜闹的氛围形成对比,她蹲在箱笼前打开了锁,箱笼中堆放着许多画卷,俱是她的父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宁离最宝贵的东西,及笄前她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了孟岁檀的书房,说,想让他代自己一直保存着,这样,宁离便觉得他们便有了很深的羁绊,但是去了普华寺没多久,孟岁檀就差人送回了这些画。

她蹲坐在箱笼前,把画都抱了出来,眼泪跟止不住似的流了出来,包的跟个小粽子似的手轻轻地摸着画,爹爹,对不起,女儿给您丢人了。

她打着哭嗝,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孟岁檀有些神思不属。

谢妙瑛好奇的看着他,在跟她说话时已经走神好几次了,孟郎,你在想什么?

女郎特有的柔软声线唤回了孟岁檀的思绪,没什么,你继续说。,他淡淡笑了笑。

过几日要进宫,舒贵妃有孕,是喜事,特唤宗妇贵女进宫赏宴,孟郎觉着,该准备什么贺礼。,皇后之位空缺,后宫虎视眈眈,舒贵妃又有孕,加上还有一位庸王殿下,皇后之位怕是非她莫属,只是这样一来,太子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孟岁檀是太子少傅,她询问也想试探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都好。,可惜孟岁檀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谢妙瑛有些失望。

唉,那不是宁表妹吗?,谢妙瑛诧异道,今日她缠着孟岁檀来看折子戏,已经等了好些日子,专门挑了孟岁檀休沐的日子,便托人留了上位。

孟岁檀循着她的视线瞧了过去,宁离和一位小姑娘手牵着手,挤进了人群,往楼下的一处座位去。

大约是来晚了,她也爱看折子戏啊。,谢妙瑛拖着下巴说,孟郎可也带着她看过?

孟岁檀皱了皱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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