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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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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谨心头突然涌动着些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眼睛有点发热。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公孙家将来就指望他了,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平时他总是冷面相对,动辄大声喝斥,拿鞭子抽也是常事。

以前,他越是打骂,儿子越是叛逆,弄得父子之间像仇人似的。

现在儿子终于能静下心来读读书了,有个人样了,父亲俩不时也能说上几句话了。

华山金矿一事,公孙谨只道儿子一直被李昂蒙在鼓里,谁料他竟是心知肚明,儿子总算有些长进了啊!

“贤弟……。”李昂也感觉喉咙有些发哽。

在剑南道时,他要不是依仗公孙家的权势,又岂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然他也是真心希望公孙靖宇能好好做人,并一再劝导他,但仔细论来,自己又真为公孙靖宇做过什么呢?

“大哥,你不用说了,遇上了大哥,我觉得自己才活得像个人样,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大哥。今日让大哥无端受辱,是我没用,大哥,咱们走……。”

“混账东西!”公孙谨大怒,刚刚心里还感叹儿子长进了,没想到转眼当着李昂的面说出这等叛逆的话来,气得公孙谨指着他大喝道,“你这个逆子!老夫……老夫……”

“伯父,请息怒,此事因我而起,让我来劝劝他吧。”

李昂起身,向公孙谨长揖,然后才起身对公孙靖宇说道:“贤弟,别这样,令尊也是为你好,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低下头,好好跟令尊学些东西,公孙家的未来全系于你一身啊!”

“大哥的话,我当然记得,可他………”

“他是你父亲,也就是我的伯父,在长辈面前,低下头,虚心受教,不是丢人的事。要是咱们没出息,在外面丢人,那才叫受辱,而且不仅自己受辱,也辱没先辈。”

公孙靖宇梗着脖子,李昂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公孙靖宇才慢慢低下头来,上前屈膝跪下,瓮声瓮气地对公孙谨说道:“儿不孝,请父亲责罚!”

公孙谨看了看儿子,又看看李昂,眼神非常复杂,心里甚至有一种挫败感。这个儿子,他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就是教不听。

李昂劝几句,竟然能让这逆子跪下请罪,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情何以堪?

好在,儿子认识李昂之后,确实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若是交上的是损友,公孙家恐怕就真的完了。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你这逆子!”公孙谨虽然还在继续喝斥,但语气明显有些软化了。

公孙靖宇跪着不作声。

李昂就像一面镜子,让公孙谨感觉到,或许就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而言,以往自己教育的方式或许真的错了。

他没有继续喝斥儿子,长长一叹之后,闭上眼睛说道:“起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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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0262章眼儿媚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

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萧鸾发不梳髻,披散着青丝,穿着一套素白的春衫,卧在池边水榭的竹簟上,手上拿着一本《浣花溪诗集》,这首眼儿媚,她一读再读,那种刻骨的伤感一丝丝地从心头渗出来,漫延遍全身,让她有种虚脱的无力感。

水榭外,杨柳依依,梨花如雪,几只恼人的黄莺在枝叶间鸣叫着。

墙外一缕白云,慢慢地舒卷,变幻无常,一如这世间之事。萧鸾掩卷看着这一缕变幻的白云,直到它消失在天际。

它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见了?萧鸾喃喃地,傻傻地自问着,明眸间两滴清泪在无声无息地滑落在玉枕上,唉!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坐在亭外生着闷气的黄鹂似有所觉,转过身来说道:“娘子,你何苦为那负心汉伤心?人家现在已经在忙着问名、纳吉了,你就算伤心死了又有什么用?

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提着脑袋造李唐的反。人家是什么人?人家可是新科进士,李探花,正眼巴巴地等着做李唐的走狗呢。咱们和他天生就是对立的,将来说不定还要刀枪相见呢。”

黄鹂一脸怒色,见自家娘子还是不声不响,她更加气愤,接着说道:“他根本就配不上娘子你!那杨男有什么好,以前就被人休过一回,他瞎了眼,竟然看上那个女人!

娘子待他情深义重,为了让他开心,顶风冒雪跑来终南山去求人,连热饭也顾不上吃一口,换来的是什么?他可曾谢过娘子一句?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住口!”萧鸾突然坐起来,斥道:“你再胡说八道,你也滚回剑南去!”

黄鹂见她眼睛红红的,心头一酸,哇的一声哭道:“娘子,婢子为你不值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我有护着他吗?我只是在利用他,你懂不懂!”

“娘子,你把一颗心都搭进去了,还说什么利用?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人家都快要把新妇接进门了,新妇不是你,不是你啊!娘子,你醒醒吧!”

萧鸾气得把书卷砸向黄鹂,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坚强到不会心疼,但黄鹂这番话,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锦江一夜雨,终南半尺冰。船儿悠悠,灯昏雨迷;马蹄铮铮,风雪如刀………伊人却像天边白云,不知不觉间就没有踪影了,却原来,相思只应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婆娑的泪水,打湿了明眸,萧鸾那凄美的样子,看得人心碎。黄鹂大哭着,上去抱着自家娘子,哭得撕心裂肺……。

“黄鹂,别哭了,好了,不哭了,咱们还有事要做,你说得对,我和他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娘子,你想通了?真的想通了吗?”

“想通了,我了解他,他心里必定抱愧于我,我要利用他的抱愧之心,为咱们谋取更多的东西………”

“不行!”不等萧鸾说完,黄鹂就坚持地说道,“娘子,婢子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不能再接近他,不能!否则,陷进去不可自拔的一定是你。娘子不要,不要再见他了,好吗?婢子求你了。”

“黄鹂,你忘了吗?从他那里,咱们得到了精盐,得到了新茶,每一样,都为咱们带来了丰厚的收入,我相信他还有其它的,一定还有,他不同寻常,他每一个想法,都让人惊叹……”

萧鸾说了许多,才发现黄鹂再没做声,她低头看去,见黄鹂正呆呆地看着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黄鹂才喃喃地说道:“娘子,你完了!你无药可救了!”

“我没有!黄鹂,你要相信我,我以后只会利用他。”

***

“伯父,实不相瞒,这次晚辈前来,是想托伯父给晚辈谋个外放的实缺。”

“外放?你想外放?”

公孙谨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昂,除非万不得已,谁不是挤破脑袋也想留在京城为官?李昂的想法,还真是处处异于常人。

好在公孙靖宇先退下了,否则听到李昂要谋求外放,估计不当场炸毛才怪!

李昂微微一揖,答道:“是的,晚辈确实有意谋求外放,如果……。。如果能外放扬州一带更好,还望伯父能照顾一二。”

公孙谨淡淡地说道:“哼,你以为避到扬州就行了?你之前的行为,我还可以帮你在李相面前解释几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再与那杨浄之女定亲,去撩拔李相公心头那根刺。你难道不知道杨浄为什么被贬出京城?”

“伯父刚刚教导过晚辈,世间事,有为、有不为。杨家小娘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也确实是我心之所属,晚辈岂能为了个人前程,有负于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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