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陆看着她的眼,缓缓说:“那要看,你想要干什么。”
江雪籽知道,既然自己开口向展陆寻求帮助,那么这件事就瞒不住他。所以深吸一口气,江雪籽说:“他们虽然跟保险公司的人通过气,控制住了我妈妈留给我的保险金,但没有这份保单,保险公司的人不可能越过层层程序,把钱提给他们。他们每年都会续款,为的就是不让这份保险失效。”
“这份保险金,我可以全都不要,哪怕全用了打官司,我都无所谓。但我不想让江家任何人,拿到这其中的一分钱。”
展陆眉峰一动,联想到近日经济新闻上的持续报道,以及自己从展家人口中听闻的一些事迹。脸上的神情也不禁严峻了几分:“你想用这件事打击江梓笙,你想让江家身败名裂?”
江雪籽嘴角微挑,露出一抹笑,原本脂粉未施的小脸儿,竟然因为这一朵淡笑,显出某种震慑人心的妩媚。展陆心跳一滞,就听眼前这个看着柔弱无依、娇美可人的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江梓笙动了这个心思,想用我母亲留给我的钱去填补漏洞,跟展锋对抗,那我就让他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把这些年欠我的东西,统统还给我。”
但凡江梓笙还有一点良心,但凡外公那里,还对她的母亲念几许旧情,那么就不该绕过她这个保险金的指定受益人,用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去填补江家因为江梓笙判断失误,而搞出来的漏洞。也就是说,江雪籽的这次决定,不仅是在考验江梓笙和外公的良知和底线,同时也是她留给江家人的,最后一个和解怨气的机会。如果他们真如她所设想的,利用保险公司的人脉,骗保补漏,弃她于不顾,那么她绝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反过来,借用这次机会,赠予所有江家人终生难忘的沉重一击。
展陆默默的看她半晌,才道:“你是想,跟他打官司?”
江雪籽轻轻点了点头:“所以,我想找你帮我看看,有几分胜算。”
展陆脸上的神情有些沉重,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雪籽,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展劲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提到展劲,江雪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素白的指紧紧攥着桌沿,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出淡淡青白:“展陆,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这件事顺利解决以前,千万不要告诉他。”
展陆望着她娇妍的小脸儿,以及盈盈大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恳切。心中一阵酸涩难言,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真要打官司,你想过要告谁么?”
江雪籽咬着唇,轻轻吐出一个名字:“江梓笙。”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上佳的选择。”展陆眼色沉着,将文件重新收好,交还给江雪籽:“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江梓笙可以算他一个,还有一个人,你必须要做好准备面对。”
展陆望着她的小脸儿一点点失却血色,却还是残忍的道出那个名字:“江镇道。你的外祖父。雪籽,你做好准备跟他针锋相对了么?”
“如果你要下决心要打这场官司,你不仅仅是把自己放在整个江家的敌对面上,”展陆不愿意跟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摆开这些,可无论从职业的角度,还是以一个忠实可靠的朋友的身份,他必须让江雪籽看明白,她做的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雪籽,真到那个时候,你要面对的是满城风雨,整个B城的所有媒体,五大家族的悠悠之口,甚至是展劲的不解和背离,你明白么?”
樱粉色的唇上,显出淡淡血丝,江雪籽却一点都不觉得疼。因为展陆的每一句话,都切切实实戳在她的心窝。与江家为敌,与江梓笙甚至是外祖父针锋相对,五大家尤其是展家会对她是什么态度,还有展劲……
整个世界的人都不理解她,也没所谓,过去的十年,她还不是自己一点点熬过来的。可是展劲……如果到时,展劲因为误解也好,因为不能够理解也罢,只要他对她显出一丁点的嫌弃和厌恶,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承受的住。
展陆向来奉行“点到即止”的原则,更何况他也知道,这些事,江雪籽本人,也不是没有一点都没想到过。只是有些话,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远比潜意识里的自欺欺人、不去细想,要沉重的多,也伤人的多。
而展陆愿意为了她,来做这把剖开人心的刀锋,让她看清楚这鲜血淋漓的真相。
展陆推开已经冷掉的咖啡,率先站起身:“我还有点时间,要不要到附近的公园走走?”
江雪籽心下纷乱,所有的思绪仿佛缠成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先扯哪根才好。心思踟蹰间,也跟着他站了起来,胡乱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先说情节,江雪籽这次的抉择,可说是对小人不对君子。
如果江家不动歪心,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们觉得,江梓笙忍得住么?
还有这章,那个,展陆,其实不是啥好银啊,他很腹黑的……
然后我想问问,大家十一假期都还追文咩?不追的话,我就缓一缓,
因为我接下来也出门在外。如果还是照常呢,那就晚上在酒店写。
然后就是,这两天接连受挫,昨天那个撞车,貌似有童鞋看到了通告哈。
以后大家但凡看到文案下有红字通告,就是请假条。
昨天那位司机的妹子特别泼,张牙舞爪的,
我觉得我见识到现实版江梓萱了,而且还是升级版!= =
再然后,就是我今天被人打击了,专业人士的评语是:本文文笔老气,没有意思。
泪奔求抚慰!求身心抚慰!~~~~(》_
32 娇宠
晚八点。展劲回到家,发现别墅内外一片黑暗,只有中央空调不停息的转着,证明屋子里并不是空无一人。
换上家居鞋,一边解着警服的扣子,拾步上了楼梯。展劲微皱着眉,先推开江雪籽居住的那间卧室。虽然没有开灯,但长年的军旅生活,让他拥有着良好的夜视能力,只消一眼,展劲就扫视清楚整个房间的情形。
心下迟疑,展劲把脱下来的警服挽在手肘,转而推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
屋里依旧一片黑暗,但可以清晰的看到,墨绿色的大床中央,背对着自己的位置,蜷着一个裹着奶白色被单的人儿。
展劲心里一凛,随手将衣服抛在一边,几步走到跟前,轻触江雪籽的额头,小心翼翼放轻了嗓音,怕把人吓着:“怎么都不开灯?哪儿不舒服了?”
江雪籽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身上套了条冰蓝色的真丝睡裙,轻软菲薄的布料柔柔盖过小腿肚的位置。展劲皱了皱眉,前些天自己晾衣服的时候,这丫头还说,当初买的时候没仔细瞧,这件睡裙都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穿才合适。料子太薄,可长度又太长,什么季节穿,都觉得不得劲儿。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倒把这件翻出来套上了?
沿着窈窕曼妙的身躯往上一瞅,展劲这可看出点儿问题来。怎么把枕头垫腰底下了?脑袋下头枕了只从楼下沙发拿的抱枕。再看那脸色,尽管黑着灯,展劲也看出来这丫头脸色差得要命。伸手把床头灯打开,就见人小脸儿煞白,淡眉轻蹙,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还有些干裂。再一摸人脑门还有双手,都是冷汗。
展劲吓了一跳,单膝跪在床上,就要把人往起抱:“早上不还好好的,怎么一天功…夫,就把自己给折腾病了,嗯?”
江雪籽这会儿全身无力,手脚冰冷,肚子、腰、后背,哪儿哪儿都疼,还一阵阵的头晕恶心。勉强伸手轻推着展劲的手,解释的话也说的有气无力:“没事儿,躺一晚上就好了。”
展劲不由分说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