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萧萧是个情绪化的女人,春节前就跟我说想结婚了,然后拉开抽屉说,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同居以来,她对我始终是有求必应,从心灵到身体,她始终把她自己放在第二位。那次分手,我真的搬走,她就开始后悔,后悔从此后失去我。她通过我所有的朋友了解我的进行时,了解我和我的公司。甚至,胖曾婚礼上的伴郎伴娘也是她一手策划的。萧萧给我说,怕我没晃够,晃够了就定下性来。

我依稀知道,萧萧从前的两个男朋友都是带家眷的。确切地说,她的前两次恋爱经验都是第三者。这样的恋爱模式在76年以后出生的女孩子中似乎很流行。炒股炒成股东,这样的例子在她的大学同学中在她的同事中不胜枚举,目前都还有两个,一个是马上要结婚了,另一个是男方正和正份离婚中。

热裤不也是吗,热裤是80年的。我突然很想见热裤。

和热裤通了电话。她说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欣欣给她介绍的。那男人是个福建人,在春熙路有家专卖店做服装,那男人对她很好,她不想见我。我有点失望,我说我心情不好,但是知道你现在很好就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

热裤闷了半天,突然说:“江哥,我们结婚好不好。我好想你,我一直在等你。”

我说不行,我和我现在的女朋友要结婚了。热裤说,你在哪,我要你。我说不行,我现在尽量做一个好人。热裤说在她心目中我一直是个好人。

最后,热裤说那男人在老家有老婆。热裤还说,那男人经常打他,热裤一提到我,那男人就打他。

那天晚上,我把关于热裤的一切坦白给了萧萧。萧萧很平静,就象当年我们在电话中,两个陌生人一般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知道风险很大,章鱼跟我说过,猴子也跟我说过,永远不要承认你和外面女人的任何关系,哪怕是被逮住了现场,你也要说还没进去,真的,还没进去。女人,在伴侣的性事传闻中,总是更愿意被欺骗,哪怕知道是欺骗中。

随着我的主动招供,萧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有些担心感情就此结束,也有些担心萧萧跳起来大哭大闹,还担心她要去找热裤算帐——疯狂的女人还能干些什么事?

自杀!我开始紧张了。萧萧的脸铁青着、铁青着,紧闭双眼。

我怯懦着不敢再讲下去,心里一真懊悔:江树TMD做人就非要那么坦率?结婚就结婚,带着隐私结婚又不是你江树一人发明的。这下好了,恐怕要出大事了。

萧萧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气若游丝地说:“江树,我胃痛!”我才发现,她脸上的点点润泽不是眼泪,是冷汗。

萧萧是胰腺炎,被门诊大夫误诊为胃炎,耽搁了两天。住院的时候,医生说还好还好,过了这两天就不疼了。护士长吓唬萧萧,一说就是某年月日某胰腺炎患者花了多少钱结果还是丢了命。

萧萧躺在床上给我说:“如果我死了,你要给我的墓碑上写明爱妻萧萧之墓,夫江树立好不好。”

萧萧还说:“萧萧不乖,没有上班挣钱钱,我病好了,我就去上班挣好多钱买大房子好不好。”

萧萧父亲来病房,看到我,没说话。他父亲见过我多次,萧萧一直不承认是男朋友。这次老爹算是完全印证了想法。或许是想到女儿终于定下来了,老爹有些高兴,责备了萧萧几句不注意饮食之类的,又把院长主任全叫到病房中打招呼。

萧萧说老爹成天就说哪家的女儿又出嫁了,哪个战友又添孙了,要不然就是年终总结今年又花了一万多送礼,什么时候才能回收。

“拆穿就拆穿,”萧萧无所谓,“反正他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只是我不承认他也没办法,现在他心安了,你也心安了撒,这样子见老丈人最好。”

萧萧住院的这段时间,我只能医院公司两头跑,还要把熟人朋友送的点心果篮之类的往家里搬。我把猴子叫来成天陪我在病房中下围棋,猴子感叹我们是恩爱夫妻。萧萧的心情也格外好。

我曾经悄悄问过猴子关于电台小妹的事,猴子说早就没联系了。我问最近有没有再策划勾兑MM。猴子说,现在上岁数了,都是MM来勾兑他。然后给我绘声绘色地描述在QQ上如何被骚扰与反骚扰,一副正人君子象。我骂说你胖你就开始喘说你足拜你就开始摇,你以为你硬是个正人君子说。猴子说,你还不是一样的。

尕让江措寄了张照片过来,披着袈裟在草原上面对着镜头,洋溢着蒙那丽莎般的神秘微笑。他打电话过来解释说他把汉字都忘了,所有没写字,他收到了我背着萧萧的照片,说我们是猪八戒背媳妇,这个女的不错,很爱我,让我要珍惜。

尕让江措大我十岁,小学毕业就去当了和尚。和尚的草地藏语发音是大狗,喇嘛的草地藏语发音是死狗。他说他当了大狗还要当死狗。大狗的日子是枯燥的,尕让江措就在寺院里度过了他的整个青春期。我问他有没有想过女人,尕让说我们学密宗的,把这些早就收了。我说我以前接触过汉区的好些和尚,大家混熟之后,还带着我去吃肉喝酒,好几个都有女朋友。尕让正色说,末法时代妖孽横生,江树你看到些什么都不要给其他人讲,那是谤佛。

尕让江措说可以吃肉,但只吃三净肉而且不能带爪子的。尕让江措还说不要随地吐痰,花草虫蚁都无过错,谁都不应该接我的痰。

藏密当中的历算是很厉害的,我要尕让江措帮我找个精通的喇嘛帮我起卦。尕让说他会保佑我的,我还是去念经吧。

我用日本绢丝印了几百张布达拉宫的绝版宫藏唐卡,还有些班禅达奈的相片,想卖到藏区去。去年我一个朋友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赚了两百多万。我问尕让江措好不好卖,尕让江措说印刷传播是好事情,但是心里想着赚钱就肯定要倒霉,劝我打消这个念头。尕让说得不错,我那赚了两百万的朋友,回成都后就死于一桩离奇的车祸。

尕让说江树,你能赚钱的,做扎实一点的事情。

互联网经济是泡沫。报纸上这样说,三联周刊这样说,甚至连新浪网自己也这样说。和我同时创立公司的另几个朋友纷纷转行。蔡小姐做电信的工程,孙旋改卖教育软件,邓小姐做定做时装,刘斌干脆就直接倒闭。人人都很浮躁,不肯坚持做下去。人的成功有一条重要的信念,那就是目标坚定,持之以恒。我不清楚我做这个公司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实现我的理想超越自我,还是赚一笔钱过一个简单的富家翁的安闲日子。

唐蕾的小酒馆已经坚持开了五六年了,硬是把一条普通的小巷子,繁荣成了成都的酒吧街,不晃的日子更适合在这里泡。唐姐的酒吧真是小,随手可及的书和杂志永远比啤酒多得多。当年的唐姐与崔建在台上的疯狂一吻,造就了后来的成都地下音乐的领路人。唐姐没有架子,和我一点头一举杯算是打了招呼。我抓了个和我同样独身的长头发文艺青年就开始猜色子喝酒。

小酒馆离家很近,离医院也很近,喝完了酒我还要去照顾萧萧。这段日子以来,我就常常在这里消磨一两个小时,顺便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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