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霖在被套上绳索的那一瞬间就心神领会了,等除了皇上,下一个死的人便可能是他。
可是,还是那句话。木苍穹没有动机。
如今大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木苍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面面俱到。
他垂下眼,把小刀往里藏了藏。
绳索么,割一下就割断了。
至于自己这条命么。
“王上不会是想让我最后在陛下面前演个‘君臣情深’吧。”景霖随意道,他微微仰起头,少让声带受损,“景某演技拙劣,也不知能否演成了。”
木苍穹好像看不到景霖身上的伤口一样,将人拉到自己身边。虚情假意道:“你演技还拙劣?算了,那都随便你,恶心恶心他也不错。你就跟在我身后吧。”
景霖咳了几声,虚弱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他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刀尖慢慢割烂麻绳,剩下的只需要他用力一扯,便可以轻松解开。
景霖不经意间抬起了头,心中快速算着自己和木苍穹的距离。
手中那把刀,该怎么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保护自己。
自己这条命,不说别的,最起码也得死在木苍穹后面啊。
说实话,臣子是为百姓而成的,又不是君主。只要木苍穹不害他,他情愿当个好臣子。天天算计来算计去,他何苦。
木苍穹的样子看起来很急迫,景霖看木苍穹的步子便知晓了。所以他刻意走慢了点,隐隐压着木苍穹的步伐。
人在情急之下什么事都干得出,越是这种时候,理智越要大过情感。
踩过半干半湿的土地,路边伸出来的残枝勾住了景霖破烂的衣服,又划开了好大一条口子。
有野兽闻着血腥味偷偷跟了上来,但看到面前一群不好惹的人,跟了一段路还是改了方向。
木苍穹顺着记号,终于找到了抱着树枝掩耳盗铃的淮王。
淮王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尤其是看到大批人赶过来后,他心眼子提到了头顶,浑身鸡皮疙瘩耸起,拿着树枝拼命护住自己的头。
“唉,弟弟,就你一个人啊?”木苍穹疑惑地四处张望,“带你躲起来的人到哪里去啦?”
淮王的眼睛透过碧绿的青叶,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前之人。
他一瞬间吓得指着木苍穹:“你,你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