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洞房。”,我的老天啊,可是听到这句话了。所有人都朝着洞房的方向看,目送新人入洞房。我偏偏是逆着大潮往外走。我知道他一定在看我,知道他可能心里会不痛快,但也知道,他一定会谅解我。弘昌对我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而且,就算没有昌儿的事,我也该离开了。再往下,我要是还在那儿站着,他和我都不好过吧。
踏着花盆底儿还一路小跑的来到弘昌的屋门口,彤儿正等着我。
“太医开了方子,小姐快来看一眼,我拿去煎了。”
“好,好。”,刚要推门进去,我还是停住了。“彤儿,你去把太医请出来,我有话问他。”
彤儿想了一下,“是。”
昌儿不是病,是心病。在我还没有为他找到心药之前,不愿他再有什么负担了。在昌儿面前,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太医走了出来。
“程太医,”,看到他,我心里安定多了。这么多年府上闹病都是请他来瞧的,总是很快就能好的。“昌儿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就吐血的?”
“福晋放心,虽说是吐血,但世子的身子并无大碍。”
“真的?”,我不是太相信,一大口血吐出来还无大碍?
“福晋,吐血只是表象,只要因由无大碍,身子自然就无大碍了。”,程太医捋着胡子,一脸的安逸,看来弘昌的确没什么大碍。
“那,什么因由呢?”
“急火攻心,积郁成疾啊,而且最近天气燥热,也是因由之一。”
“程太医,您就告诉我,到底是外因还是昌儿自己的原因。”
“呵呵,福晋,天气燥热,人人都能感觉到,可吐血的只有世子一人吧。不过还请福晋听老臣一句劝才好。”
“程太医请讲。”
“臣知道福晋爱子心切,不过世子既然是久郁成疾,要想根治自不是一朝一夕的。还请福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不然世子病情非但不会好转,反会更重啊。”
“我记下了,不过,还请太医指点一二。”
程太医一笑,“福晋,世子所谓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吐血自有它因。既然心结非一日可结,那只可从这‘它因’入手了。”
“谢程太医。方子不必看了,我信得过您。彤儿,去煎药。”
“是,小姐。”
送走了太医,悲喜参半。好在不是什么“病”,可这不是“病”的“病”,自然就无药可治,无人可医啊。要我从让昌儿吐血的“因”下手,可这个“因”到底是什么呢?其实,我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不敢去想。而且,昌儿多年的“积郁”,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唉……韩龙啸,你果然是个扫把星,你一出现,我家就再没个安生了。
推门要去看看昌儿,手又缩了回来。他一定什么都不愿告诉我。不论我问还是不问,只要进去,就是他的负担。还是算了吧,不知是昌儿太脆弱,还是我把他想的太脆弱,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事,我总是殚精竭虑,左右为难。又或许,太脆弱的人,是我。
入洞房的入洞房,养病的养病,思过的思过。大家都有事做,只有我,在园子里一圈一圈的转,还一朵花不瞧,一根草不看的。很纯粹的走路,走过去,走回来。与其说是走路,不如说是在做决定。决定我要不要去小池塘站一会儿。总觉得这会儿去太没骨气,可究竟为什么去了就代表没骨气我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十四圈转下来,天已经不早了,我终于还是心疼了自己,决定去站会儿。心里很不甘:早知还是要去,那二十多圈儿就不转了。
“想来就来吧,转了那么多圈儿,你也不累?”,刚要拐进去,就听到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在园子里转圈儿来着。”,我走到他身边。
“我一直看着你来着,后来实在看烦了,就先来这儿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哦,对了,你一向‘无所不知’。”
“切。”
安静了很久。
“你这样不行啊。”,我打破了沉默。
“怎么?”
“别看人家年纪小就欺负人家,新婚之夜跑出来,过分了吧。”
“哟,你跟她有交情?怎么那么心疼她啊。”
“我心疼的不是他,是你。”
“哦?怎么讲?”
“这府里来来回回的有多少个侧福晋,这府里前前后后的折腾了多少年。知道府里为什么从来没消停过吗?就是因为那一位位‘身怀绝技’侧福晋,其实也不怨人家姐儿几个,毕竟原先都是安分守己的,还不是被你欺负的实在忍不下去了,才爆发的怎么着,你是被你自己的侧福晋整的还不够惨?好不容易来了个新的,还不好好供起来,头天进门儿就惹人家。哼,你等着吧,有你后悔的那天。”
“你没说心里话。”,他脸上一副坏笑。
“谁说的!”
“你心里是想,要想让这府里清静的最好办法就是:从此没有侧福晋进门。”
“我倒是想呢,可能吗?”
又是很久的安静。
“你把弘暾关起来了?”,这次是他打破了沉默。
我让弘暾闭门思过的第一天晚上他才回来的,今儿是第二天,他娶侧福晋弘暾必须出席,他也是见着儿子的。可我关了弘暾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你能不能把你的眼线撤远点儿。”
“我没让他们去当眼线,只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会自觉来向我报告而已。”
“狗。”
“那孩子没你想的那么坏,你是他亲妈,你会不知道?孩子不小了,哪能用关的。”,胤祥这会儿看上去很像个慈父,我挺感动。
“我是知道,可你是没看见他那副样子。真不知是跟谁学的,说话阴阳怪气的。对谁都好好的,就是一见着他大哥,跟变了个人似的。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明白还犯糊涂。”
“我犯什么糊涂了?”
“他对别人还好就说明这孩子没变,他既然是针对昌儿就得从昌儿着手,哪能从暾儿着手呢。我知道你总护着昌儿,可暾儿一向是最信任你的,从小跟着你长大的人。怎么?非要把暾儿弄得跟昌儿一样再去疼?”
我的心猛地一揪。胤祥说的不错,对昌儿的保护不仅有些过分,而且为了昌儿不顾别人的做法也实在太幼稚。难道他们两兄弟的事,真的要从昌儿入手?
“想明白了?”,胤祥看我一副认真检讨状。
“嗯。多谢恩师提点。”,我很没好气的道。
“好,那我就再多提点你一点。记住:今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