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瓶和罐罐被熊义差去浆洗战士们的衣服,到了晚上也累得腰酸背痛,三个人横躺在床上说些话解乏。
“我走了以后,那个熊义要是敢乱使唤你们干重活,就差人给我送信,我就赶回来给你们做主。”凤尾欢嘱咐道。
瓶瓶嗯了一声。罐罐笑着说道:“就洗点衣服,又不是光我们两个人,怎么能累着了,还给您添麻烦。”
“这算什么麻烦,我可不能让熊义欺负文王府的人。”凤尾欢想起白天见到他的样子,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真是可恶。
罐罐心里明白,这军营里根本是熊义说了算,自己想差人送信,又能差谁呢?为了不让凤尾欢挂心,只好嘴上答应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随意聊着,渐渐的,瓶瓶和罐罐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从下午起就没有见过元景沂了,也不知道他这时候在干嘛呢。凤尾欢轻轻翻了一个身,摸下了床,想着还是去看一眼,省得他以为自己生气了。
穿了衣服,走出帐篷,外头银月弯弯,夜色袅袅,星空漫野。这景色是真好。军营里头偶尔穿来些咳嗽声,还有远处巡逻队伍整齐的脚步声。
凤尾欢轻巧地走向元景沂的帐篷,还有十步的距离,却看见一个人影一晃而过,从帐篷后头走去了。
大晚上的,该睡的都睡了。该巡逻的也都在岗上巡逻。什么人不歇着到处乱跑。
凤尾欢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来者不善。她悄悄跟过去,绕去帐篷的背面,张望一番却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奇了怪了。
一阵冷风吹来,凤尾欢不由从里到外都有些冷,心里也晃起来,赶紧钻进了元景沂的帐篷里头。他正伏案写字,不知道此刻还有什么心情练字。
见凤尾欢来了,元景沂眼神里故作冷淡,“这么晚你来干嘛?”
一边站着熊宝正给他擦靴子,看见凤尾欢他也懒得抬头,继续哼哧哼哧擦着。
“熊宝,你去休息吧,王爷这儿我来伺候。”凤尾欢走过去拿过靴子。
熊宝看了看元景沂的眼神才离去。
凤尾欢见熊宝走出去了扔下靴子,问道:“你刚才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元景沂只顾写字,“你要说什么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还有,你把熊宝支走了,就得帮我把靴子给擦好了。”他故意道。
凤尾欢走过去,把脸凑过去,认真道:“我像是开玩笑吗?真的,我刚才在你帐篷外面见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我一过去就不见了。别是刺客,你让凌风过来守着吧。”
元景沂放下笔,信了几分:“这军营里有不间断的两队人马巡逻,要想动手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你别操心了。凌风伤才好了一些,真要遇见高手恐怕也抵挡不过。”
凤尾欢急起来:“那怎么办,你又不会功夫,我也不成。不然去找熊义,让他派人来保护你。”说着就要走。
元景沂一把拉过她来:“这话无凭无据,也就我相信你,熊义怎么会因此为我拨人过来?你多虑了。”他并不着急,要真是有人要杀自己,也不会急于在今晚。
明天他就启程往最前线去了,要取自己的命,在那里最合适不过。佯装成金人刺杀就说得过去了。何必在熊义的眼皮子底下犯险呢?
因此,元景沂安安心心的,就这么欣赏凤尾欢着急忙慌的样子。
见他一点不急,凤尾欢也没了脾气:“好,今晚我就睡这里,我倒要看看有事没事。”说罢,她脱了外衣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元景沂知道她的小心思,笑着道:“那晚上刺客来了你可别怕。”
凤尾欢露出个脑袋在外面:“反正人家也是来刺杀你的,我怕什么。”
元景沂合上书,拿着灯烛放到了床头。也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头。凤尾欢竟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人事不省。
元景沂吹了灯,凤尾欢往他身上一扑:“抱紧点。”
他乖乖道:“遵命。”
次日清晨,天才亮,凤尾欢便醒过来了,一看旁边元景沂已经不见了。她半躺着醒觉,忽然想起昨晚看见的人影有些熟悉,像是个熟人,又不是很熟的那种。
正猜着,元景沂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凤尾欢起来,穿起衣服。
“熊将军清点了一批物资随我今天一块儿启程,我去他那儿交接了。”元景沂回答,“待会儿吃了饭就走了。”
凤尾欢点头,果然没一会儿,就见着熊宝就端着二人的早餐进来了。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晚在这里睡的?还特意准备了和元景沂一样的早饭。
凤尾欢难得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了,托盘里两碗白米粥、两个水煮蛋、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碟子切成了薄片的咸肉。
也不多问,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这肉虽然不是新鲜的,却依旧鲜美无比,吃一口咸肉,就一口馒头,干了就再饮一口煮得稀烂的白粥。
凤尾欢吃得心满意足,末了再吃一个鸡蛋,两口一咬就都吞下肚子里了。
好一会儿,凤尾欢忍不住打了个饱嗝,摸摸肚子,笑着道:“小爷吃饱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军中花魁
熊宝皱着眉头,轻轻切了一声,当着自己的面,她还装男人。她要是算男人,那他这毛头小子就是个爷们儿了。
“吉时到了!”忽然帐篷外头有人大声喊道。
空气里似乎一下子寂静了,凤尾欢望向元景沂,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声音健朗:“走吧,万事有我,你不用担心。”
凤尾欢知道自己此时脸色一定很难看,勉强笑了笑:“我才不担心呢,不就是换个地方吃糠咽菜嘛。”
她跟着元景沂一道走了出去,外头有传令官正恭候,将元景沂引至他的坐骑上。
白衡和凌风已经骑在马上等候。凤尾欢不会单独骑马,特殊情况下也没得选,只好与凌风同骑一匹,坐在他身后,由他握着缰绳。
熊义端着两杯酒,一杯给元景沂,一杯自己饮尽了,元景沂也一饮而尽,两人不知说些什么。周围擂着战鼓,凤尾欢听不清楚。
瓶瓶和罐罐听见了鼓声,都跑了出来,见是凤尾欢就要启程了,都抹着眼泪出来送她。
三个人互相道着珍重,凤尾欢也不由地红了眼圈儿。
“等一等,等一等。”吕庄先生老远奔了过来,气喘吁吁到凤尾欢身旁,交给她一一个信封,“这里是老夫写的关于那两味草药的用法,你收好了。”
凤尾欢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急忙接过来藏在身上,感激道:“多谢吕先生,这可是重要的东西。”
“哪里,我还得多多谢你呢,这两味草药可是起了大作用了,你功德无量。”吕庄笑着接道,“早日凯旋而归。”
凤尾欢点头,还来不及再说几句,凌风已经挥动马鞭,渐渐行了出去。瞬间,耳边只剩了轰轰得马蹄声。
大部队践起的尘土直接遮掩了身后的视线,那军营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这军营来了没有几天,才住得有些习惯了,就又要挪窝,前路漫漫,凤尾欢看着元景沂的背影,真不知道自己跟着这个男人到底是福是祸。
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几乎没有休息过。趁着中午下来吃饭午休的时间,凤尾欢在附近转了转,仔细观察着附近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植物没有。
元景沂知道她能认识些草药,想着自己过去帮她叫这么多兵士看见了不妥,就差了白衡和凌风过去协助。
一个午睡的时间,他们摘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植物来,有些还连着根,根上包着土。
小心翼翼将东西收好,搭在了马背上,凤尾欢才重新上马出发。
到了下午天黑之前,总算是到了他们要扎营的地方。
那里守卫的兵士一见自己的人到了,还带了一队援兵和不少物资前来,喜得呼朋引伴来恭迎元景沂一行人。
凤尾欢跟着大部队进去,所见的情形让她更为元景沂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