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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沂平静说道:“屈打成招又能怎么样,难道就可以把真凶揪出来吗?”
“那也比稀里糊涂就这么放过去要强,不用重刑,他们怎么肯开口,你以为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熊义真没想到这个文王竟然如此天真。
元景沂半步不让,“这儿由我说了算。”
熊义被噎得一个字也蹦不出来,气道:“好,好,文王不用末将出谋划策,末将还是少在这儿碍眼吧。”他腾地起身,直瞪瞪看了一眼元景沂,匆匆出去了。
凤尾川过来劝了几句,不过是让凤尾欢和元景沂不要为此担心,他会回去告诉靖王,让靖王想办法的。
两个人微微一笑,谁都不信他的话。
元景沂命人把两个士兵再押回去,严加看守。
待营帐里没有别人,凤尾欢才悄悄问,“刚才熊义要用刑,你为什么不答应,说不定还真能吓出些什么来呢。”
元景沂坐下,轻轻摇头,“我看那两个守卫不像撒谎,就算用刑也未必能问出什么,就怕屈打成招,他们胡说一通,反而让真凶钻了空子。”
“可是,这么不审也找不出真凶来啊。”凤尾欢不由上火起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就让凤尾川得意洋洋回靖王府过他的好日子?
元景沂看她不耐烦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又着急了?听我讲。”他走到她身边,“不如就让那凶手着急,让他不知道那两个守卫究竟瞧见他过没有,吊着他,你想他的日子能好过吗?”
凤尾欢眼前一亮,发现元景沂真是够坏的,还是蔫蔫的坏,“然后呢?”
元景沂不紧不慢道:“然后我们放出假情报,让他知道,看看他把情报带给谁,就知道他为谁办事。”
凤尾欢豁然开朗,搂住元景沂的脖子,止不住地笑起来,“你怎么那么那么坏呢。”
元景沂皱眉道:“有你坏吗?”
凤尾欢摇头,“没有。”
“那我要继续思进。”元景沂狡黠一笑,点点头。
“只是这粮草的问题单寄希望给靖王、熊义还有朝廷,恐怕都是靠不住的。”凤尾欢转了正色说道。
听见粮草两个字,元景沂愁容不展,刚才的一些轻松瞬间就烟消云散,“是啊,只是没有粮草,这军营也维系不了几天,到时就要撤回熊义那里,恐怕还得仰他鼻息,这还事小,假如因为没有粮食,使军中有了动荡,让金人趁虚而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听他这么讲,凤尾欢才明白这粮草可是根基啊,是万万出不得差错的。
只是现在木已成舟,只能想办法解决问题,解决问题还得要靠自己,“明天早上,你派些人陪我出去,我不信这么大一片土地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出来。”
元景沂看她神色坚定,又觉得她可爱,心里又着实感动,叹一口气说道:“这次带你出来还真做对了,要是没有你跟我来一起出谋划策,我一个人恐怕处境更堪忧。”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跟我找吃的去
元景沂眼光幽幽,深深看着凤尾欢。
凤尾欢被夸得反而不好意思,笑着低下头,“咱们是夫妻嘛,你说的是什么废话。”
元景沂点点头,“明天我和你一块儿出去,留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助益。”
晚上一直折腾到凌晨,凤尾欢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渐渐清醒过来,一摸边上,人已经不见了。揉了揉眼睛,在帐篷里转溜一圈,洗脸水和早饭各就其位,都已经预备好了。她微微一笑,伸个懒腰,起来穿好了衣服,按部就班洗脸吃饭。
一切都那么平静,外面偶尔传来些脚步声,说话声,没有昨夜的大喊、焦虑、恐惧,凤尾欢走出去,外头阳光极好,把昨天被烧成焦土的那两个存放粮食的帐篷,衬托得更加惨烈,真触目惊心。
凤尾欢低着头,悄悄进了大营帐,元景沂正跟几个百夫长商议接下来该怎么筹备粮草的事情。她静静侍立一旁,只听见他说赶紧快马加鞭派人去传话,希望朝廷尽快将粮草调拨下来。
他倒是没说今天打算出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
是啊,堂堂王爷到野外去找吃的,找到就罢了,找不到真成了个笑话了。
过了一会儿,元景沂又道:“今天下午,我带一批人出去查看金人的情况,恐怕昨晚的一场火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唯恐还有敌情在附近。”
有人立刻点头:“王爷说的是,属下与王爷同去。”
凤尾欢撇撇嘴,看了一眼元景沂。他摆手道:“不用,人多了引人侧目,我只带十余人出去即可。”
下头的人都没了声音,只点头应了。
等他们出去了,凤尾欢才靠在元景沂肩头:“你昨晚睡好了吗,怎么又那么早就起来了,今天下午还要出去,你行不行?”
元景沂没好气道:“真是越发不会说话了,怎么能问我行不行呢?难道我还不行了?”
凤尾欢噗嗤笑出声来:“就你会胡思乱想,我说什么行不行了,你那么敏感。”
元景沂剑眉一挑:“什么都不能说不行。”
“真服了你。”凤尾欢假装行礼,说道,“小的谨遵王爷旨意,请问王爷,咱们几时出发?”
元景沂笑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凤尾欢摇摇头:“不过外头太阳老高了,该是不早了。”
元景沂叹气,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鼻尖:“什么不早了,都快用午饭了,咱们吃过再走。”说完,大声叫来了白衡,下令道:“你去挑选十余个精于武艺的人,人也机灵一些的,告诉他们用过午饭就跟我一道出去,不许他们多嘴,只管去军营大门处集合就是。”
白衡领命出去。
果然,白衡才出去,外头就有人问道:“王爷,现在就用饭吗?”
正是瓜哥的声音。
元景沂噙着笑意道:“我没说错吧,不如就在这儿跟我再吃一点。省得出去一会儿又饿了。”
“那我今天可以沾王爷的光了?”凤尾欢笑道。
却没有想到,等饭送了来,却只有几样野菜,和两碗白饭,以及薄薄两片腊肉,夹起来都能透出光来。
元景沂把腊肉夹给凤尾欢,自己埋头扒饭。
”你是王爷,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差你这一口吃的,何必那么清苦?”凤尾欢见这状况有些难受。
“我要吃什么差这一点时间吗?回去想什么就有什么。”元景沂放下碗筷,“要是我在这儿也吃得高高在上,人家会跟我以齐心协力吗?”
凤尾欢托着下巴,无奈道:“难道非这么不可吗?我看熊义吃得也比他军营里的人好多了,可人家也照样做将军。”
元景沂接着扒饭,“他是他,我是我。”
凤尾欢抬眼望望他,轻轻问道:“我总觉得你天生是个人才。”
“我算哪一门子人才?”元景沂笑着问道。
凤尾欢更是压低了声音,戏谑道:“当皇帝的料。”
元景沂大声咳嗽起来,凤尾欢赶紧递过水去,他猛喝了两口,又大口喘了几下,才目光一沉,“别说些傻话。让人听见会出大事。”
凤尾欢轻抿唇角,“我知道,悄悄跟你说嘛,只是我这些日子看下来,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对你恨之入骨。”
元景沂已经恢复了平静,不紧不慢吃着饭,悠悠道:“你想我做吗?”
凤尾欢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哪有女人想的。”
元景沂笑着问她,“这是为什么?”
凤尾欢秀眉微拧,哼了一声,“你们男人没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就有理由名正言顺找一堆小老婆,我就成了昨日黄花,铁定进冷宫。”
元景沂大笑起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凤尾欢上前去拧他的嘴巴,“谁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