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弟子还是会需要修业的,除了正常的轮值之外,偶尔也会有些内门师兄到此指导剑术与法术,当然周鸣对此一窍不通,先不说他根本看不懂那些鬼画符,甚至连剑都是从床底下挖出来的,行之有年的古董,可想而知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像也不怎麽用这冷兵器。
忽然有点想念某张梗图,哈X波特拿着双枪对X恩说这东西真好使的热兵器示意图,果然玄幻世界不会有科技进步是万年不变的铁律。
想着想着,周鸣努力地想要把剑拔出来,却发现剑因为太久未使用,生出锈迹不说,还跟剑鞘死死的黏在一块儿,任他拔到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都还是纹丝不动。
「不是,这是要多久的时间才会黏成这样?」看着厚厚的铁锈,看来得拿去修理才是,但是现在铁定是来不及的,因为待会儿就要上演武场,周鸣想到一会儿自己可能会因为一把剑被点名就感到焦躁不已。
於是他努力地想办法,先是拿了一个大水盆过来,用刷子使命的刷着那铁锈,又或者是用热水泡,但是不管他使了什麽法子,那剑就是存心跟他作对似的,依旧拔不出来。
「周师兄,差不多要到演武时间了,其他人喊我们去集合呢。」跟周鸣较好的後辈陈良轩来叫人了,一来就看到周鸣正在跟自己那把锈剑拼命的样子:「怎麽回事?」
「陈师弟,怎麽办…我的剑拔不出来…」周鸣都快哭出来了,一想到待会儿说不定会被公开点名处刑,心上就没来由的焦躁,可是他的可怜只能换来陈良轩无情的嘲笑。
「哈哈哈哈,师兄你的剑是怎麽回事?这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杰作呀!」
事实证明,你的窘境在要好的人面前,对方只会狠狠嘲笑你,并不会替你想办法,陈良轩笑完,蹲在周鸣身边跟他一起研究那把锈剑,两人甚至一起上手努力了半天,锈剑就是纹丝不动,卡的死紧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我演武想请假…」
「说什麽呢,周师兄,这次演武是澜峰峰主亲自指导,澜峰主是谁?刑堂长老,无故缺席的话…」
陈良轩他抹了一下脖子,瞬间让周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能继续努力地拿石头捶着自己的剑,希望他可以赶紧松开,但是剑依旧保持着他的倔强,甚至卡得更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师兄,一会儿演武,加油,我与你同在!」陈良轩笑的几乎快要肚子痛,要想到一会儿聚集上百名的外门弟子,那白花花的剑光中掺进一个有着剑鞘的诡异玩意儿,要怎麽好笑就怎麽好笑。
「不是,你真的不帮我?!」周鸣他看着陈良轩无情地跑开,耳边忽然想起一声尖锐的哨音,那是在催促弟子们集合的警示,无可奈何他只得屁颠颠的带上锈剑去演武场。
到达演武场,果然乌泱泱的一片都是人,高台之上立着两个洁白的身影,一个是澜峰峰主简恒,一个是刚刚被放出来没有多久的云峰首徒薛青,陈良轩倾身私语:「云峰师兄被放出来以後,听说修为大有长进,说是筑基大成…现在云峰上下都在替他蒐罗天材地宝助他成丹…」
但是周鸣才不在意这个,他只在意他拔不出来的锈剑,一边听着八卦,一边还在努力的试着把剑给拔出来。
「拔剑。」
薛青气沉丹田,明明只是如常说话,声音却宛若洪钟回荡在各弟子耳边,一瞬间百剑出鞘,金属的铮鸣声此起彼落,气势恢弘令人咋舌,可是…可是周鸣他拔不出来呀,锈剑似是存心与他作对,表达着这些年来他的疏忽,以此做为抗议。
周鸣只乞求自己站在後排,千万不要被点名、千万不要被点名,一边默默的跟自己手下的锈剑继续抗争,可都说修练之人五感及其敏锐,怕什麽就来什麽,高台之上的薛青几乎一眼就瞧见正在与自己锈剑拼命周鸣。
眼神略瞟向还在旁漫不经心喝茶的简恒,想着这麽远应该无事,会注意到周鸣也是因为自己与他有过交集,於是薛青继续喊道:「起势、摆阵…」
「薛师侄莫不是眼神不好使,不是还有人未出剑吗?」简恒轻轻的用杯盖刮过茶叶,声音冰冷的如同冷冽的寒冬。
「许是出了什麽问题,我去问问…」薛青他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态想帮周鸣掩饰,欲动身前往一探究竟,下一秒简恒的身影已经消失。
几乎是瞬间,简恒就出现在周鸣的身前,周鸣的身体反应是先跪在说,这种阶级大过天、辈分压死人的世界,弱者跪地如同呼吸,更何况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那强者的威压几乎让周鸣无法呼吸。
「你出了什麽问题,为何跟不上演练?」嗓音低沉却如同十二月寒冰,简恒他的仙人之姿美则美矣,可却不容人轻易亵渎,周鸣他瞬间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周身血液彷佛凝结成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峰主的话,弟子、弟子疏於保养配剑,拔、拔不出来…不是有意扰乱演练…」周鸣他甚至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听闻澜峰峰主执法甚严,自己不死应该也要脱层皮。
「拿过来,我看看。」简恒开口,周鸣哪里敢不从,战战兢兢递上自己的锈剑,剑被拿走时,他看了眼便评价起来:「的确是挺疏於保养的,若是之後遭遇敌袭,你要用这破剑保护自己的身家性命吗?」
羞赧、害怕、窘迫,各式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块儿,最终化为无奈,周鸣他只能努力的让自己不慌,保持淡然,将自己的情绪抽离就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最终那把锈剑被简恒直接拔开,不过剑身却因为受不住其过大的力道,锵的一声断开。
一瞬间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只见简恒他也怔楞一瞬,却又很快地恢复冰冷的扑克脸:「咳,这剑年久失修,不是你的问题,一会儿拿着我的令牌去兵器库领把新的配剑。」
一面乌黑的玉牌被送到周鸣的手中,周鸣他接过以後,赶紧回话:「是的,多谢峰主。」
不过因为干扰了演武,周鸣还是领了罚,到万星崖去罚跪一个时辰,除了有点不爽之外,周鸣觉得这已经算是轻的,毕竟刑堂长老凶名在外,他只是被罚跪而已还白得了一把新配剑。
跪的有点酸疼,左看没人右看也没人,周鸣乾脆变成跪坐,就在这时候旁边的草丛传来了窸窣声,定睛一看这不是他可爱的小咪咪又是谁。
「咪咪,你怎麽来了,抱歉,我今天没准时回去,你找不到鱼乾吃对不对?」周鸣熟练的从小布袋中掏出他爱吃的小鱼乾,看着咪咪用他的小嘴啃咬着小鱼乾,那画面真的非常的疗癒。
然後一如既往地开始吐槽:「我就说吧,从床下翻出那把破剑开始,我就知道今天一定倒楣,你说澜峰主会不会之後就记住我了?」差生都是这样的,一回生二回熟,总让周鸣有种自己在学生时期被教导主任盯上的错觉。
咪咪吃完了鱼乾,舔舔嘴舔舔手,又蹭着周鸣讨抱,听他继续絮叨:「不过今天不亏,赚了把配剑,还不用当值。」因为罚跪逃掉了值班,左右想都不算亏的。
漫天的星辰美好,因为那是一场大地震的夜里,原本明亮的街道陷入黑暗之中,仓皇间他只能跟着年迈的奶奶躲在空地上承受着地动山摇的恐怖,说起来丢脸,他那时候还吓得拉了肚子。
或许就是在那次意识到人类有多渺小,与大自然的力量相比,如此的微不足道,手中温柔的抚摸着猫儿的身躯,周身又浮现淡淡的金色光芒,周鸣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清新了起来,然後吸入鼻间,涌入肺腑,紧接着又循环至四肢百骸,慢慢地将体内的浊气给推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是做了一场三温暖,整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世界都变得不同,他睁开眼看见四周都荡漾着金光,从草木、从土壤、从世界的每个角落涌出,凝聚、散逸又像水蒸气悄然的消失在空气中,与漫天的星光融合。
忽然明亮的月色跟星辰都离自己那般的近,周鸣觉得自己一伸手好像就能触及漫天的星空,而这种感觉是他在现代全然没有过的,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漂浮了出来,几乎要耽溺於这美景之中。
「回神…你的境界还不足以到达彼方。」简恒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周鸣的面前,打断了他的冥想,更甚至他也没想过自己居然有天会为了阻止弟子升阶而变回人身。
因为他现在是不着片缕的状态,简恒他的确有私下照拂周鸣的意思,所以才会以罚责之名让他来到万星崖,可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却有大造化,若非大澈大悟又怎麽会接连升阶,可这对於周鸣来说并非好事,虽说筑基才算是入门,可练气也是为了让肉体强悍以便迎接筑基之境,可周鸣的体悟却让他一跃数阶,险些让他神魂不稳,他不知道周鸣究竟对万星崖有何等感悟才造就他如此,可成长过速并不是好事甚至会为他带来危险。
周鸣他周身金光尽碎,下一秒直接晕厥在简恒的怀抱中,身上毛孔都尽数流淌出黑水,这是他体内郁积许久的杂质,代谢掉这些东西後他的肉体会更加强韧,方便迎接筑基之境。
「莫贪功冒进,一步一稳方得圆满。」简恒他抚摸着周鸣越发精致的眉眼,抱起他往澡堂的方向而去。
周鸣是被热醒的,醒来的时候他正趴在雾气氤氲的热泉中,旁边还有一道模糊但是很熟悉的影子,当视线终於清晰的瞬间,他在心里大喊了句:我操!是全裸的澜峰峰主。
简恒此时半眯着眼靠在浴池边缘,乌黑的发丝因为湿润贴在他如凝脂的肌肤上,往下是结实的胸肌与腹肌,更往下的部分就被乳白色的泉水给遮掩住…
看不见呀!可恶,这种男女通杀的类型,他居然只能看见上半身。周鸣他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直到简恒慵懒地开口:「醒了?既然醒了就好好把自己洗一洗,你刚刚破境身上很多脏东西…」
这性感的熟男气泡音是要勾引谁,周鸣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温热,後知後觉的摸上鼻子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啊,妈妈,我死而无憾了,我跟天菜一起洗澡,还把对方都给看了。
「你这人是怎麽回事?怎麽流鼻血了…」简恒心里莫名其妙,他带对方来灵泉洗涤污秽,怎麽他一恢复神智就流鼻血,难道是破境的後遗症吗?几步上前想帮对方止血,却被周鸣连连摆手制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峰主、峰主!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上火…」周鸣他摀着自己的鼻子,赶紧用水清洗掉自己手上的血迹,想退又没得退,这近距离接触自己还不得精尽人…不对,是流鼻血而死。
此时,周鸣整个脑袋都想得是:得快逃呀!手脚并用的爬离浴池,抓起池边的衣物就跑,然後等跑到了外门弟子的居所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的衣服,是…白色的。
这是属於峰主专属的衣袍,也就是说现在简恒待在浴池内,没衣服可以穿…
这他到底要不要送回去呀?
妈,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此刻,周鸣的心里只剩下这道声音回荡。
而待在澡堂的简恒:哈啾…嗯…有点凉,衣服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天之後,周鸣的日常依旧,毕竟只是误拿了峰主的衣物,也不算什麽大事吧?
虽然不知道澜峰主那天是怎麽回去的,可是至少周鸣并没有受罚,他也乖乖的把衣服洗乾净後就交给澜峰的内门弟子送回去了,然後就一如往常的,生活平静了下来。
周鸣每天依旧是轮值、闲暇撸猫、吃饭、睡觉、修练,那天去完万星崖以後,不知道为什麽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有活力,一天天的使不完的牛劲,而且也不再时常感觉到饥饿,以前一天准时就要吃三顿的他,现在一天吃一顿好像也没什麽差别。
味觉好像也有点变灵敏的势头,明明过了三十岁後吃什麽东西都是凑合,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她却开始挑剔起外门弟子的饭食,就连青菜都变得不怎麽爱吃,因为他总是嚐到苦味跟涩味,他想难道是自己口味又变回像小时候那般不可理喻吗?
「咪咪,怎麽办?我觉得外门弟子的餐点突然变得好难吃…」周鸣他又跑到陈良轩看守的灵木园准备跟他那好师弟讨要点灵果吃,脚边依旧跟着那只可爱的猫儿形影不离。
走没多久就看见陈良轩正在一边打哈欠一边给灵木浇水:「良轩师弟!」周鸣赶紧跑上前去。
「又来!周师兄这都第几次了,都说灵果还未熟透,吃太多要闹肚子的。」陈良轩无奈地说,这几天周鸣跑来讨要灵果的次数有点过了,虽说灵木园占地面积广,结的灵果也无数,吃上一两颗是没事,但是周鸣的灵果偏偏都没有成熟,吃多了是要出事的。
「哎,我不嫌它生,一切我乐意嘛~」周鸣他自来熟的开始采摘几颗看上去半生不熟的灵果,虽说不比成熟的甜蜜,但总比食堂的饭菜香。
「周师兄,你是不是又进阶啦?饭量变少、味觉灵敏、活力不绝,你那天去万星崖是悟了什麽?」陈良轩好奇不已地探问。
「不知道,我就欣赏了一下星空,然後醒来就在澡堂,破境的事情还是澜峰主跟我说的。」周鸣他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分给咪咪几颗,可是咪咪眼神中装了满满的嫌弃,傲娇的扭过头去。
「真羡慕周师兄的进度,要不了多久您就可以筑基进入内门了吧…」陈良轩他一脸艳羡。
外门弟子最渴望进入内门,进了内门以後就可以不做杂事,而且就算没有被四峰峰主遴选为弟子,也可以轮流接受各位大能指导,更不用说月银也会增加,离修练长生之途更是进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内门是好,可是我觉得我不是修练的那块料子…」周鸣他又扔了一颗果子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师弟,你是怎麽入山门的呀?」
陈良轩闻言,先是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家乡发大水,把我家给淹了,我家原本一家四口就死的只剩下我了,後来我跟难民一同到了山脚下的村子,正好遇上苍山宗的峰主正在遴选,就被挑上来做了外门弟子。」
「…节哀…」
「无事,周师兄自己不是也一样吗?基本上会进山门的除了杂役弟子外,大多都是孤儿。」
陈良轩试图用漫不经心掩饰过去,毕竟入山门的人大多身世都不怎麽样,只有极少数的弟子出身於世家,不过那些有着优秀家世的人大多都在内门。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基本旋律吧,毕竟想当主角都得死爹死娘死全家,苦大仇深血海深仇,都说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增益…
周鸣不小心又开始背当年老师让他背的那一段国文课本,赶紧甩甩头把那段内容甩掉:「陈师弟将来可别忘提携我,苟富贵,勿相忘。」
「哈!周师兄你就别调侃我了。」陈良轩他也跟着笑了出来,两人原本严肃的对话就在这一声声的嬉笑中变得轻松。
时间到了晌午,周鸣得去後山砍柴火,他背起篓子,对着窗边的咪咪说:「咪咪,我很快就回来,你就不要跟去後山了,到时候走丢…」
说完他抱起咪咪又亲又蹭的,又埋在他的小肚子内吸了好几下,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手,陈良轩看了也不禁摇头:「周师兄你跟这只小畜生感情真好。」
「咪咪是我心灵的救赎,要是没有牠,我在山门都不知道怎麽过下去。」
「师兄,你夸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你不明白,要是没有这麽可爱的生物,身为牛马的我们又该怎麽撑过一天枯燥无味的工作,丰富贫瘠的心灵,就是因为这世界破破烂烂,有小猫缝缝补补,这才有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周鸣又抱着咪咪亲了好几口,不顾咪咪已经炸毛对牠哈气,依旧是那种你纵虐我千百遍,我依旧待你如初恋的心态与咪咪还有陈良轩挥手告别:「师弟你帮我照顾好牠,我去山上砍完柴就回。」
说完,他的身影就渐行渐远,陈良轩无奈地笑着,回头想照看那只猫儿的时候,却发现猫已经消失无踪。
上後山砍柴也是体力活儿,不过因为最近周鸣有用不完的力气,所以他很迅速地在山道上跑着,真的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身轻如燕,一点都感觉不到往日的沉重,而且现在夜半也不会难过的胡思乱想睡不着。
迅速地来到砍柴地,他拿起斧子就开始砍树,以往总要砍上七八十下的树干,只稍砍了几十下就直接倒下,手感毫无滞碍,顺畅的不得了。
周鸣他砍了足斤的柴火,直到背篓再也放不下为止,掂量了下重量真的感觉非常轻巧,就在他准备返回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少女凄厉的哭喊,声量之大甚至惊起飞鸟。
身体已经比意识更快的前往声音出处,等到达时才发现一只巨蛇正在攻击身着同宗门服饰的少女,而对方宗袍的颜色似乎是内门弟子的蓝色。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下一秒周鸣手中的斧子就直接往巨蛇尾巴砍去,他并不打算与巨蛇硬碰硬,毕竟连内门弟子都没有办法对付的家伙,自己区区一个外门更不用说,只能暂且吸引注意力:「还不快跑,发什麽愣!」
眼见巨蛇已经被自己吸引住就要朝自己攻击而来,那名少女却连移动都没有,定睛一看才发现少女的脚踝已经血流如注,周鸣在心中连喊不妙,可一道凌厉的剑风忽至,就在巨蛇张开血盆大口逼近周鸣前,那蛇颅就直接被斩下。
「师妹、师弟,你们怎麽样了?」薛青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两人於水火,一脸关切的看着现场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要紧,那位师姐好像受伤了,赶紧去看看她吧。」周鸣他只觉自己的小命生平第一次这麽接近死亡。
只见薛青赶紧打横将那位受伤的师妹抱起,对着周鸣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赶紧送那位师妹去医治。
周鸣瘫软在地大口喘息,果然美人都是属於主角的,而自己显然不是,但是方才发生的一切让他意识到修真者的性命真的很轻易地就会丢掉,他得更小心仔细些才是。
那颗被斩成两半的蛇脑袋就落在边上,翠绿色的草地几乎被鲜血染满,现场无一不透着血腥,这种惨状简直比凶案现场还要让人没眼看。
周鸣他看了眼那巨蛇的屍体,想着这或许是什麽道行高深的妖物,而妖物的屍体也有妙用,得赶紧通知人来回收才是,可他才走出没几步,那原本已经死掉的蛇颅却忽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疯狂扑来。
「操!」
「业火诀。」
那颗蛇颅在瞬间被火焰焚烧,一道白衣挡在了周鸣面前,等蛇颅灰飞烟灭以後,周鸣才看清眼前人又是那位澜峰的峰主简恒
怎麽会连这里都能遇上他,自己最近是撞了什麽大运?
庆幸之余是满满的不解,周鸣总觉得自己最近遇见一峰峰主的频率有点太高了,毕竟一个外门弟子不能在内门领域活动,要遇见峰主也只有像那天大规模演武下三次照面。
一次是偶然,两次三次就不可能被称之为偶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好吗?」简恒他轻掸了下衣袖上的灰,从容地走向周鸣,发现他跌坐在地上一副吓坏的模样:「莫怕,蛇颅已经湮灭。」
「谢峰主的救命之恩。」撇开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周鸣赶紧调整成跪姿道谢,毕竟是一峰之主出手,自己不表示表示就有点大不敬了。
「你的剑呢?」简恒一开口就是质问。
「弟子正在砍柴,没带…」周鸣他有些心虚,因为即使是轮值也应当带着配剑,这是宗门规矩。
「那你刚刚…」
「斧子…」
空气中陷入了一种尴尬的静默,周鸣他手脚僵硬的赶紧去把卡在蛇尾上的斧子拔出来,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肾上腺素分泌太过旺盛,那斧子竟然卡的超级深,任由他怎麽拔都不动。
「莫急,我帮你。」一道热气忽然在耳边拂过,让周鸣他身体都酥了,手上忽现一抹温热,简恒他握住周鸣的手,轻轻施力就替他把斧子给拔出来了。
周鸣心中已经发出了尖叫鸡的叫声,为什麽每次他出格的时候都会被这位峰主给抓到小辫子,这下子难不成又要去万星崖跪了吗?!
「你…」
「我不是故意不带剑的,可、可不可以放过弟子这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再度陷入难堪的静谧,简恒他冷淡的眉梢一挑,像是在反思自己难道太严厉了吗?怎麽每次周鸣面对自己就是一副胆颤心惊,生怕自己吃了他的模样:「方才那是已经筑基的妖兽,若非你薛师兄来得及时,只怕你俩都要葬身妖蛇腹中。」
「是…」周鸣小声应和。
「念在你救人有功,此等小过就不与你追究,可下次莫要以身犯险,你功力不足以拯救他人,一腔孤勇只会害你性命。」
「是弟子鲁莽,方才也是情急…」
「胡闹,你身上不是有外门弟子配给的千里传音符吗?怎地不用?」
「……没…没带…」
周鸣的声音几乎快要细如蚊蚋,面对简恒凌厉的眼神,他只希望自己脚下可以抠出三室一厅,或者是直接找个缝钻进去也好。
然後在其他外门弟子到达前,他就被简恒揪着碎念了外门弟子注意事宜,包括身上应该随身携带哪些救命道具还有外门弟子遇险时应当遵守的规则,他一个头两个大,可偏偏又跑不掉。
谁,快来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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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让他先歇过再来找他吗?这次又怎麽了?周鸣他艰难的撑起身到门外去见客,薛青他见到周鸣出现立刻上前先是把他身上检查了一圈,尔後才道:「周师弟你还好吗?我方才送了浮光师妹去治疗,所以没能顾及你,听说那蛇颅之後又动了,险伤了你…」
「薛师兄,我没事,幸好澜峰主出现替我解围,我现在挺好的。」周鸣知道薛青他负责,只当是对方还惦念自己送饭的情谊,不过那可人的小师妹叫做浮光呀,连名字都是这麽女主,真乃妙人,可惜自己不喜欢女人。
是的,周鸣他是个同性恋,当然他藏的相当小心翼翼,毕竟他并不知道这封建的修真世界究竟能不能接受他的性向。
「太好了,我还听说你被简师叔罚写了一百张千里传音符,这是推拿的药酒,你擦擦吧,会舒服些。」薛青他又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周鸣他笑着道谢,接过东西以後又攀谈了几句就与对方道别。
手腕涂抹了药酒以後舒服多了,忽然发现白色的猫儿已经躺在床上等他,只是在闻见药酒的气味时,周鸣居然可以从他脸上看见嫌弃。
「哈哈哈,抱歉,今天手腕真的不太舒服,难为你忍耐一下了。」外门弟子都是睡大通舖,毕竟没有内门的条件,周鸣睡在最边上,咪咪被他喂食的越来越亲人,偶尔也会跑来与他一块儿睡觉,只要不扰到别人,倒是没人有意见。
熄灯後,咪咪在周鸣的胸口上打着呼噜,蜷缩成一团沉沉的睡去,周鸣的手规律的抚摸着那柔软的皮毛,一手枕在自己的脑後,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没有睡意,劫後余生的刺激依旧在周鸣的心口荡漾,说不上好坏,就是有种烦躁。
起身,咪咪被他的动作给吵醒,周鸣来不及与牠道歉,拿上自己的配剑就往外走去,一路离开外门弟子院落,寻了处安静的林间,今夜的挂上的是一轮硕大的圆月。
周鸣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三十岁的他原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与自己和解多时,曾经的一腔热血与孤勇,早在尔虞我诈的现实社会消灭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为什麽穿越之後,他却觉得那抹消失的炙热好似又在胸中激荡?
抽出新的配剑,长剑铮鸣,看上去就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重量相当沉,抓住剑柄就像握住了那被藏匿许久的,不该出现的热切。
就在与蛇妖扑向自己的那刹那,他听见自己的体内的所有细胞都在叫嚣,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念头是…想战、想杀、想与其一较高下,那样的想法居然令他战栗不已。
就像是他曾经盛大浩瀚,却被扼杀在现代的梦。
那杂乱无章的剑招全被映在金色的兽瞳中,一点规律也无,只是凭藉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胡乱挥舞,可是简恒却知道面前的弟子不知道为什麽这般狂喜。
他似乎又顿悟了什麽,简恒可以感觉到他的境界又松动了,依照此速度,周鸣筑基也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情,他不能理解为何周鸣总是甘於平凡甚至还未做就先挫败於自己,彷佛他一遍遍的都在告诉自己,莫去挑战、莫去争执、莫去拥有妄念。
但是妄念不就是修真最该拥有的东西吗?要有与天争的勇气,才能前往更高的境界。
忽然一道凌厉的剑风劈开了面前大片土地,周鸣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造成的後果,随後却是疯狂的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他就哭了出来,大喜之後的大悲,这不是简恒可以理解的。
要打断他吗?若有一步差池就会…
还在犹豫不决,周鸣却彷佛终於平静下来,扔开了剑往後躺倒在草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脸上全是泪水,但是他的唇畔却依旧挂着笑。
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夜晚,周鸣他觉得自己有了想要摘星的梦,望向浩瀚的星海,他伸出手往那浩瀚的漫天繁星之中,彷佛这样就能触及自己不可能的东西:「我想要…想要往那浩瀚星海的深处去…」
他觉得自己好似…曾在其中。
疯了一夜之後的後果,就是手腕肿起了一个大包,酸胀不已,周鸣自己想起昨夜的事情也觉得自己像个中二的神经病,好羞耻、好丢脸,希望千万不要有人看见…
希望千万不要…
「周师兄,你一定不敢相信,我们今早去挖竹笋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两道深沟,不知道是哪位高手在那边修练耶。」陈良轩给他带了午饭,从食盒内拿出两个大馒头,一边分享着自己的见闻,丝毫没有看见周鸣把自己埋进被褥内,一脸羞愤欲死的模样。
周鸣他好想使用物理失忆法让陈良轩不要再说了,可是那样又太欲盖弥彰了,一不小心还会弄出人命,只得赶紧爬起来接过馒头咬了两口,但是手腕一动就痛。「不提这个,考核不是快要到了吗?你这次参不参加?」
「当然参加呀,谁不想成为内门弟子呀,周师兄你也得参加才行,你上一次就抱病错失机会,真的太可惜了。」陈良轩他又拿出两小碗咸菜摆在床边,让周鸣可以蘸着吃。「可是今年规则好像与往年不太一样,因为今年恰巧碰上秘境开启,说不准我们能在里面得到机缘!」
提到秘境,陈良轩的小脸上都是光采,周鸣他又咬了一口馒头:「秘境哪有我们的份呀,每次不是只带五十名弟子吗?」
「所以呀!周鸣师兄你得努力点,只要通过第一次筛选就可以去秘境了!」陈良轩一脸陶醉,像是早已经身在秘境,并且找到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甚至受到神秘大能指点的美梦了。
周鸣他轻笑,并不打算点破对方,毕竟这些优待要不是天道眷顾,哪里轮得到他们这种小角色。
可是看了眼自己肿胀的手腕,又想到昨夜的星穹浩瀚,他的心念也随之有些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依旧是那句老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论外门弟子有多少?没有成百也有上千,而且他们就是打杂的,是那种在山门守门口的,帮忙跑腿的,打扫回廊,种花种草的,所以每天的杂事依旧很多。
不存在那种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现况,周鸣他今天接到一项任务,宗门庇护的村落每个月都要上缴物资,可是因为上山的桥前几个月被大水冲坏了,所以安排外门弟子下山取货,这也不是什麽难事,但是难就难在简恒也要下山,还得一路的。
简恒,刑堂长老,如果将宗门比喻成学院,他就是教导主任,如果宗门是一座监狱,他就是专门鞭打犯人的典狱长,谁见谁跑的程度。
但是周鸣後悔也没用,因为是简恒指定要他作陪的。
他指定的。
他指定的。
他指定的。
周鸣他发誓听到的那个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是个被教导主任盯上的学生,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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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的简恒还收不住自己可爱的猫耳猫尾,可他出生的时候人族与妖族已经和平共处了好些年,听闻这都归功於苍山宗仙祖於三界其中斡旋,这才有了无论是人或者妖只要有智识都能修炼的世界。
「当然,是他妈的神经病呀,一入化神就直接闯进妖界把上代妖王劈成两半,还冲进仙盟直接把仙盟盟主打个魂飞魄散,你说他怎麽会是个正常人?」
上一任的澜峰峰主,也就是简恒的师父对於仙祖相当的不满,每一任的澜峰峰主都相当恪守职责,刚正不阿,也因此对於仙祖地做派是最为不齿的,尤其是简恒的师父还是仙祖亲收的弟子,可以说当年仙祖的所作所为都是他跟在後头忙擦屁股的。
简恒一问起,他的师父就是骂天骂地的指责仙祖如何的荒诞,做下了哪些天怒人怨的荒唐事,那些事情真要说起来可以让人骂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也是这样疯狂的一个人,奠定了苍山宗在修真界不可动摇的地位,更不用说苍山宗那跨越千里的护宗大阵里头源源不绝的灵力也是出自那位仙祖。
这让简恒感到非常的向往,孺慕着这位强者,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师父虽然总是愤怒地骂着仙祖,但是眼神却相当的温柔甚至是缅怀。
「那仙祖飞升了吗?」
「他说…他要去浩瀚的星穹中…」
「峰主,就要到了。」周鸣他笑着掀开帘子道,因为路途有些遥远,所以选了一辆马车代步,虽说简恒自己可以御剑飞行,可外门弟子却不会此法,所以只能在山脚下以马车代行。
可是太久没有坐这种凡间的东西,简恒他…有点…晕车想吐。
「澜峰主、澜峰主,您想吐吗?等、等等…我马上停车…哇啊!不可以吐在车上,忍、忍耐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阵兵荒马乱之後,简恒坚持要下车步行,周鸣没有办法只得跟在他身边随行,顺便给了一条帕子给他:「澜峰主,您还好吗?喝点水吧?」
简恒他接过水囊,喝了口水後终於压下了那股晕眩感:「此事,不许与任何人说起。」
「明白的、明白的,弟子什麽都没看见…」周鸣他表面上应是,可是心里却觉得有些反差萌的感觉,谁能想到不苟言笑的简恒居然会晕车。
简恒淡淡地扫了眼周鸣,只回了句:「乖觉。」
就这样行了一段路,周鸣还是忍不住问:「您这般厉害,看不出来是会晕车的主儿,是有什麽原因吗?」
简恒他闻言,面色变的很可怕,几乎可以说是带着浓重的杀气,瞬间周鸣就後悔自己问这个问题了:「抱歉,当弟子没问,我就好奇…」
实际上简恒自己也不太想回忆,因为那座囚车,是他即便到达境极高之境也不想回忆的片段:「没有原因。」
周鸣他知道自己惹了简恒不快,乾脆保持沉默没有继续问下去,得罪高境界的前辈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又走了一段路,简恒忽然回头对他说:「帕子,等我洗好再还你。」
「那个…不用没关系,因为我有好几…」
「洗好後还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好、好…咳,您高兴就好…」
周鸣觉得简恒还真是有点可爱呢,这种莫名坚持到底是怎麽回事,说好的冰冷不近人情呢,根本可爱死了好吗?不过不能说…说了可能会…
……
………
会死。
简恒他一剑劈开江河,直接将水底的精怪劈成两半的气势,瞬间让周鸣觉得还好自己没有得意忘形,他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真好。
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到城镇收取供奉,结果没有想到遇上江河精怪作祟,身边的简恒二话不说就直接把精怪给劈成两半,看着那只巨大螃蟹的屍体,周鸣还在想着这东西能不能吃,身边的简恒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反手就是一掏,掏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妖怪内丹。
这一掏让周鸣的恐惧变得更加真实,很想赶紧转身就跑开,可是简恒他转头就问:「周鸣,会煮饭吗?」
什麽?你要吃牠?
你要吃这鬼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吧、不会吧?!
半个时辰之後,周鸣他麻木地蹲在沟火边,看着锅中沸腾的汤,里面煮的是刚刚被澜峰主简恒一刀劈成两半的螃蟹,现在已经被他加工剁成好几段在煲汤了。
「仙君、仙君,感谢您解决了我们的心头大患,这只妖蟹已经困扰我们许久,可是村内的壮丁都拿牠束手无策。」
「这肉质肥美的,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