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轻笑,说 :「欲望课,美学课。现在想来,你只是巧立名目,以这两个不知所谓的课来吸引我的注意力,是吗? 我们亲密起来之後,你就再没有提过了。」
注一 : 「现在已是深夜,请将音量收细」,香港一个著名广告的slogan。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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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132(美攻平凡受)(微慎)
…天,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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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将我想得那样卑鄙。」陈秋倒也没有否认,只是懒懒的、半睁著眼说 :「我当初也著实努力过、要跟上你的思考模式的。後来升上中七,要忙的事愈来愈多,有时间都用来做爱了,还哪来时间去风花雪月、讲些不著边际的话。」
「哼,生意人,真是精打细算。」林春损他一句。陈秋不能否认,冷哼了几声,不太顺气。
「喂,你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吗?」林春说 :「我要说出一个让你满意的、关於欲望的定义,而你要说出关於美的、让我满意的定义。谁先说,谁就胜。」
「怎会忘记。」陈秋轻叹,说 :「但我到了现在还是想不通。你比我聪明,想通了没?」
「想得通这个,想不通那个,还想不通很多、很多东西。」林春推开被子,陈秋一冷,因为房内开了空调。他坐起来,林春便挪到他跟前,面对面的跨坐在陈秋腿上。很多年後,就连林春自己事後也想不通,当时到底是吃了什麽豹子胆才有这麽大胆、近乎放浪的举动。
「怎麽了?」陈秋被林春吓了一跳,反而全无动作,两手压在床上,身子靠向後方的床板。林春倾前,说 :「我将我所理解的欲望表达出来。欲望是一种讲不出的东西,必须实践。所以我的答案是 : 无答案。」
陈秋呆了一会儿,又孩子气地低笑,一双桃花眼闪著天真的喜悦,却矛盾地混和了危险的欲望 :「无答案的答案,还算是答案吗? 你这样变相是自动弃权,归我胜了。我再给你一次补答的机会。」
「没有。」林春俯下身,把陈秋的衣领扯得阔阔的,那本来就是洗得太多、毫无弹性的T恤,很容易就被扯松,不伦不类、烂布似的挂在陈秋的身上。林春在他的锁骨试探性地舔了一下,说 :「没有补答。我的答案依然是没答案。我比你先弃权,所以,就算你答不出什麽是美,也自动胜利了。」
「我这样,可是胜之不武了?」陈秋坐前一点,让林春伏在他身上,一双温热修长的手自林春的下襬伸入去,沿著他後背的线条滑上胸口,林春配合他的动作,让陈秋脱去他的上衣,冷气吹到他身上,使林春轻颤,陈秋将他抱得更紧。两具渐渐脱离青涩的身子贴在一起,热得教人要落泪。
「不,是你胜了。能让我愿意自动投降、弃权,是你的能耐。我想,就算你我无法完全互相信任,也不打紧,世上本来就无人能互相信任,即使有,亦不过是小说家言。在真实世界中,有利益、有猜忌、有纷争与误会,人是不可能互信的。我只能答应你,日後发生什麽事,我也会听你说,只要你肯说。我亦会说,只要你肯听。听过之後,我们或许信对方,或许不信 ; 或许会说出所有事实,但大多时候人总要保留一点秘密,或者不是人想刻意保留秘密,而是他自己亦有些说不清的事,自己也不明白了,更何况要告诉别人。即使是这样,我亦想留在你旁边,你能够接受我的想法吗?
「我就是这种人 : 不要求你给我以全部的真心,不要求百分之一百的互信,因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既然做不到,我就不会骗你说做得到。我就是这种人,闷,没情趣,长得一般,没什麽出色的地方,一个招牌跌下来也砸死五六个我这样的人,我就只是这样。」
林春说完,眼睛早已对上陈秋迷醉的水亮眼睛。陈秋勾起一抹微笑,低语 :「我一向知道。只是想不到这麽早就听到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很早之前,我已经知道。你说我是精打细算的生意人,买货前难道不会认真验货吗?」
林春闭上眼睛,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向陈秋的肩,两人倒向床铺。
「不是你将你自己卖给我吗?」林春低笑。
「我不先将我自己卖给你,又怎引得你肯将你自己卖给我? 我不会做蚀本生意的。」陈秋的手愈来愈热,那手掌所抚及之处,亦渐渐热起来,彷佛冷气不知什麽时候自动关掉了。已经分不清谁买下了谁,谁勾引了谁,这也不重要了。
陈秋问林春,不是之前说过不让他碰吗,气是否都下了 ; 林春答陈秋,气还未完全下,但他没说过他不能碰陈秋。陈秋笑起来有种媚态,或许是源於酒力,他喝了两罐啤酒,林春喝了一罐。陈秋搂著林春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喃 :「你想碰我吗? 我所对你做过的,你也要对我做一次吗?」
林春并非不想。不知怎的,这夜的欲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然而他一则怕自己弄不好,会弄伤陈秋,二则又怕使陈秋太累,毕竟明天就放榜。事实上他们应该立刻关灯睡觉,可是林春的言行举止太有煽动性,将两人的欲火都挑起来,理智尤如微尘,原本已虚虚浮浮於空气中,被冷气吹一吹,又吹得愈来愈散,散到看也看不到,抓也抓不住。
陈秋躺在下方,一条腿曲起来,缠上林春的腰,他化身成妖精,在林春耳边说 :「叫我的名字,单叫我一声『秋』。若是肯叫了,我任你处置。」
「这不是一门蚀本生意吗?」林春笑,帮陈秋脱去他的上衣。两人的皮肤均白,然而林春的白是苍白、缺乏血色的,陈秋的白是泛著如玉的光泽。两种不同的白色交缠,同样修长纤韧的肢体错综重叠穿插,有一种近於蛇的诱惑。是色的诱惑。
终於,温吞的林春轻叹一声,说来日方长。他日後才知道,陈秋那时早就料定林春不会下手。并不是陈秋认为林春没兴趣做主动那方,而是陈秋深知林春会怜惜他,怕他太累、明天起不了床回校看成绩。
陈秋得意地翻身,将林春压在身下。手段也十分温柔,做前戏的时间比平时还要久得多。很多人看完AV、黄色小说,以为做爱时那在下方的人一定要叫喊得惊天地、泣鬼神,彷佛不叫出声就不爽。但在真实中,亦不一定是那回事。
林春对於这种事,本身就没太大需求。只是近墨者黑,被陈秋荼毒了一阵子,慢慢学会投入其中并享受。因此,做爱时愈来愈少出神,也很少去思考陈秋每个动作背後的意味,甚或是性对於人类的意义。现在的他觉得意义根本就不重要,性就是性。
人从中得到快乐,更重要的是,以性去确定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生存於世上的人。夜晚最是寂寞。夜晚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