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祭酒!”
听到宋讷的声音,见的宋讷出现,这些被围拢起来的国子学的助教们。
一个二个,纷纷像宋讷行礼问候。
国子学学规森严,尊师重道。
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哪怕这里面的很多人,早就心里把宋讷给恨死了。
可这个时候见到宋讷前来,还是会下意识的对宋讷恭敬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祭酒,祭酒大人!你要做主,要主持公道啊!
这些人,怎敢来我国子学撒野?
强闯国子学行凶伤人。
我国子学自有法度。
现在这般,成何体统?”
并不是让所有人,都能看出前来的人是锦衣卫。
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脸面。
很多人见到宋讷前来后,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把宋讷当成了救星。
要宋讷为他们做主。
“宋祭酒,今天这事儿,是真不对。
且不说魏司业,李学丞,金助教,景山先生他们没有错。
就算是有了错,那也不是一个八品学丞能处置的。
如此滥用死刑,进行处置,我国子学法度何在,颜面何存?
必须维护国子学的威严!”
冯庸一身正气,义愤填膺的出声说道。
仿佛他带着这些国子助教,前来阻止朱棡做事,全是为了维护国子学。
和他们自身的利益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明显想要把宋讷给推出来,并在言语上面架着宋讷。
用大义,以及宋讷国子学祭酒的身份,对宋讷进行捆绑。
让宋讷替他们出头。
就仿佛,他们在之前积极联络,对宋讷下黑手,准备至宋讷于死地的事,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朱棡将这些看在眼中,不由的撇撇嘴。
对这些人,愈发的厌恶。
这些狗东西真能避重就轻,真无耻!
你说他们脸皮薄,可他们很多时候脸皮都特别的厚。
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极其不要脸的事儿,都能干出来!
他倒是想要看宋讷的接下来会怎么办。
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依照宋纳的能力,和智慧,应该不会被这些人给架住。
宋讷真要是为这些人出头,那这事情就搞笑了。
说实话,对于宋讷他其实谈不上喜欢。
毕竟,他在国子学以普通人的身份,沉浸式的体验了一年多。
先当学生,又助教。
被宋讷所制定的森严的学规,给整的浑身难受。
而宋讷这人,确实太过于古板,甚至于在一些事情上,可以称为冷血无情!
到若是抛却自身的这些感受,平心而论,宋讷当国子学祭酒,还是挺不错的。
宋讷此人,那是真的铁面无私,绝不通融。
学规制定出来后,就不会让其变成摆设。
而是能不差分毫的执行下去。
国子学以往,可以说也是很烂的。
培养出来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不堪一用。
父皇为此苦恼不已,连番换祭酒。
绞尽脑汁,想要让国子学重新站起来。
只是,换谁都不行。
甚至于连带韩国公李善长,都曾经被父皇任命为国子学祭酒。
想要让李善长这个自己爹的子房,大显神通,让国子学支楞起来。
只是愿望虽好,现实却往往让人难受。
李善长只担任了一个月时间的国子祭酒就不干了。
一方面,是没有弄出相应的成绩。
另外一方面,也是李善长这堂堂韩国公,当了祭酒之后,被下面的众多学生们,以及教书先生们那诸多千奇百怪的问题,给整的招架不住。
直到宋讷成为祭酒后,这种情况才有了迅速的转变。
出身于国子学的众多官员,大多都十分好用。
吃苦耐劳,没有娇娇之气,踏实肯干,不好高骛远。
而且能力都还不错。
哪怕是一些在国子学里,平时并不突出的人,今后担任了官员,也都能胜任职务。
这是因为国子学实行淘汰制。
每年考试,不论哪个年级,都有不合格的会被淘汰出去。
能顺利从国子学毕业的,经过了这四年的学习,哪怕是最后一名,也不会太差。
国子学的这些学生,自己家父皇用了都说好。
而自己家父皇,对于宋讷也确实看重。
宋讷的这些表现,也的确值得父皇看重。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或者是一个普通的助教。
心里面的感触,自然不一样。
可谁让他是晋王,谁让他是皇帝的亲儿子呢?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会坚定的站在自己父皇这边,支持宋讷。
维护宋讷。
不能让宋讷,被这些人给打倒了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被锦衣卫围拢起来,一些已经被锦衣卫给擒拿下来的诸多助教们的满心期待之下。
宋讷一步步朝着朱棡走来。
见到这一幕,冯庸,金文徴等很多人,都是满心期待。
这宋讷,果然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
这个古板,不知变通的北侉子,虽然冷血,令人痛恨,生厌。
但是,对于国子学的学规却最是重视。
一言一行,全部都按照国子学的学规来。
带头遵守学规,一丝不苟,从来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个时候,吴行这个小小助教,如此胡作非为。
以下犯上,连宋讷这个祭酒都不通知,直接就把司业,上一任的学丞这些都给拿了。
这就不说了,还滥用私刑,这个时候,还准备把讨个公道,要个说法,维护国子学的众多正义之士给拿下。
这怎么能忍?
这些丘八们更是可恶,二话不说,直接强闯国子学。
公然插手国子学管理,极其粗鲁。
公然践踏国子学的学规。
面对这么个情况,宋讷这个北侉子,又怎么能忍得了?
必然会豁出命去,和这些人相抗争。
维护国子学的学规,维护国子学的威严。
依照宋讷的脾气,宋讷的地位,这个时候,真的就这个事情据理力争。
事情还真能出现转机。
他们这些人,很有可能会被这些残暴之徒给放下。
不敢再爱如此无礼的对待自己的人。
至于说,会不会成因此承宋讷的情,对宋讷会和以往不同。
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那是不存在的。
宋讷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硬刚这些丘八,是为了维护国子学的学规。
并不是为了救他们。
这点需要分清。
事后他们该反对宋讷,还是要反对宋讷。
该称呼宋讷为北侉子,还是要称呼其为北侉子。
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他们这些正义之士,儒家门徒。
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北侉子,无心施的小恩小惠,就俯首帖耳?
就对宋讷这等北侉子心存感激?
还有没有一点儿文人的风骨,士人的气节?
“吴学丞做的对。
国子学内的作奸犯科之徒,绝不能容忍。
草菅人命之辈,更是罪不可赦。
我国子学是有学规在,但是,学规之上,却还有律法!
学规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国子学同样也不是法外之地!
老夫这个祭酒,是四品官身,领着朝廷的俸禄。
是国子学的祭酒,但这个祭酒是给朝廷当的!
你们这些人,为国子助教,或者在国子学里担任着其余职务。
同样领着朝廷发放的俸禄。
在遵循国子学学规的同时,也要遵守大明律法!
当国子学学规,和大明律法相冲突之时,要以大明律法为准!”
宋讷这话一说出口,瞬间就让冯庸,金文徴等诸多在场的国子学之人,为之愕然。
继而又惊又怒。
宋讷这个老匹夫!
他居然有脸说出这话来?
他不是号称铁面无私,执法无情的吗?
今日面对这些,公然践踏学规的狂徒,他竟然缩了卵子?
此等人,有何面目来当国子学的祭酒?
如此嘴脸,当真让人厌恶!
北侉子果然是北侉子表面一套,不知礼义廉耻,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最是无耻!
宋讷此时的回答,可以说让这些人瞬间破了大防。
心里的那种种感受,简直别提了。
而宋讷,在望着众人,面色威严的说出了这些话后,人也走到了距离晋王朱棡不是太远的地方。
对着晋王朱棡躬身行了一礼:
“臣宋讷,拜见晋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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