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郑家的那帮子公子哥,言庆了解不是很多。
可以说,除了郑宏毅外,其他如郑醒等人,他最多是见过两面,有的甚至叫不出名字来。
不过,他倒是听郑醒他们的事迹。
郑醒年纪比言庆大不少,再有两年就是成丁的年龄1今年十九岁。
作为郑元寿的长子,郑醒在族中颇受宠爱,更被郑元寿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他的母亲,也就是郑元寿的老婆,是五姓七大家之一,范阳卢氏的嫡出闺女,早年未出阁时,就以脾气火爆而著称。
对郑醒很溺爱,绝容忍不得他人的欺负。
郑醒从小随家中武士练武,十四岁时拜入嵩山少林寺学艺三载,武艺高强。
性情很桀骜。在豪阳县城里,乃至于在管城,都走出了名的小霸王,同时还是无数族中少年的偶像。
郑言庆要和这样一个人搭伴儿?
想一想,就会感觉头疼。郑言庆觉得,自己所谓的赚取军功,只怕就是要当这帮小、子们的保姆。
想到这些,言庆还没有和郑醒见面。就已经感觉到了无比棘手。
酒宴过后。郑世安把言庆单独带到了书房里。
当了两年的老太爷,郑世安也开始学着妆点门面,在书房里摆放了不少的书籍。不过看那些书籍崭新模样,就知道他并没有翻阅过。事实上,郑世安这把年纪了,再让他看书学习,着实也为难了他。书摆在那里,也就是个点缀。反正。这些书籍,将来还是留给言庆阅读。
郑世安让言庆坐下,在书架旁边的墙壁上,打开一个暗格。
从里面取出一套衣服,上面还摆放着一枚玉佩,而后轻轻的放在了郑言庆的面前。
言庆一怔。诧异的看了看郑世安,又低头向玉佩看去。
虽说已过去十四只,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方玉佩,正是他还在襁褓中时,佩戴的那枚长命锁。
郑言庆知道它的存在,但是长大后,却从未见过它。
他也知道。长命锁一直在郑世安手中保存,可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向郑世安询问下落。
“爷爷。这是
言庆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郑世安问道。
虽然他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历,但是在表面上。还要装出不解的模
。
郑世安笑了笑。在郑言庆身边坐下,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郑言庆的脑袋瓜子,然后拿起那枚长命锁。
眼中,流露出一丝缅怀之色。
他自言自语道:“一晃十四只了,言庆你也长大成*人,有些事情爷爷必须要和你说明白才行。
你不是爷爷的骨血,这个你也一定知道。当年爷爷和大老爷从洛阳返回荣阳,在路上发现你被人弃于路上,所以就把你收养过来。这枚长命锁。就是你当年随身佩戴的东西。”
郑言庆下意识的拉住了郑世安的衣袖。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何人?可是对于那天夜里的惨烈厮杀,郑言庆至今仍牢记于心中。
只是,他没想到,郑世安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郑世安说:“这枚长命锁价值不菲,大老爷说这是北魏年间的名匠所造。能持有这种东西的人,非富则贵。你被弃之荒野,恐怕是家中遭遇了祸事。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大老爷一开始,并不赞同我收养你。可是我觉的,总是一个小生命,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冻死?
后来把你抱走,到了记水关之后,着人四处打听,却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那一年最大的事情,一个是汉王征伐辽东失利;另一个就是宇文佑之子在洛阳被贺若弼所杀。
这件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本来我一公为你和宇女佑点间有联系六可是后来盅到朵朵,才知道儿不“此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暗中打听,可依旧没有任何讯息。言庆,你已经长大,这些事你迟早会知道,所以爷爷也不想瞒你。此次你将出征。爷爷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些事和你说明白,把这枚长命锁还给你。说不定,有一具你能和家人重逢1也不一定
郑言庆紧紧握住了郑世安的胳膊,轻声道:“爷爷”
“言庆,不管你将来能否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在爷爷眼中,你始终都是爷爷的乖孙儿。爷爷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出征”可是因为郑醒他们?其实,这也是大伙儿商议的结果。郑醒的武艺不错,只是性子有些莽烈。此次出征,最主要的还是为他谋求前程。大家伙觉得,需要有个人能从中辅佐郑醒,可一时间又想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爷爷就想到了你”
这两年,你隐居于峨嵋山,一方面是为了给长孙家的小娘子治病;另一方面恐怕也有想淡化朵朵的事情。不过两年时间已经足够!如今天下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陛下东征,我觉得你正可惜此机会复出。
言庆,你如今虽有云骑尉爵位,可终究是和人意气之争得来。没有足够的武勋,恐怕也难以令人信服。这两年来,我思来想去,也正是这原因,才让陛下一直对你不闻不问吧。如果你得了足够的武勋,陛下一定会大用你。所以此次你明里是辅佐郑醒,但凡事还需见机行事,能自己赚取的功劳,就不要给别人赚走。总之先顾着自己,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郑世安苦口婆心的说教,让郑言庆无言以对。
他点点头说:“爷爷放心,孙儿心里省得!”
“省得是最好。我就怕你到时候脑袋发热,做出什么傻事”你这孩子,就是太不冷静了。”
郑言庆知道,郑世安说他犯傻,还是指三年前白雀寺遇袭的事情。
当时他有玉蹄儿做脚力,有大把机会逃走。可偏偏不走。留下来和大伙儿并肩作战。这件事情,郑世安可是不止一次的说过郑言庆。他不懂什么军心士气。也不懂郑言庆当时的那些想法。反正他就是觉得,言庆是为了保护其他人才留在那里,结果落得个险些命丧黄泉。
在郑世安眼中,言庆的性命和前程,高于一切。
虽说已过去三年,他提起此事的时候,也是语气淡漠。可郑言庆依旧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那浓浓的关切之意。
心里不由得一暖。紧紧握住了郑世安的大手。父母是谁。对他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有一个关怀他,爱护他。愿意为他考虑的爷爷,这已经足够了。
其实,不管郑世安把不把长命锁还给他,言庆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一定要为郑世安养老送终。
他轻声道:“爷爷,你放心吧
“放心,放心,我怎能放得下心呢?”
郑世安说着话。替言庆把长命锁在颈中戴好。
然后他拉着郑言庆走出书房,到了另一间房舍中。
“关于你的身世。我虽然没有打听出太多线索,但依稀感觉到,你好像和制槊大师言虎有关。
我捡到你的那天。正是言虎家中遭遇不幸的日子。只是言虎似乎是单身,膝下也没有子嗣。以至于我也不太清楚,你们究竟有没有关系。还记得你十岁生日那一年,王正送你十字刀时,曾提到了言虎。我其实当时想和你说,但,而且,言虎的家在周山脚下,我实不知,你为何会集现在记水关外。不过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为你打听各种关于言虎的消息
说着话,郑世安打开了一个木柜。
柜子里面,只摆放着一杆长约一长八尺左右的马槊。
马槊的形状,与鱼俱罗所使用的重槊颇为相似。有儿臂粗细,槊首较之普通的马槊槊首宽大厚重吧掌宽的槊首,泛着一股森森寒意,槊干更是用上等的拓木制成,缠绕一圈圈银丝。
“这是
“你要出征了。手中怎能无槊?”
郑世安笑着道。伸手从柜中把马槊取下来,递给了郑言庆。
“这是去年我从洛阳离开时,与偶然间在通远市上看到。大锤子说,这支马槊走出自言虎之手,我一听就立刻买了下来。据卖槊的人说,它原本是开皇年间名将史万岁的兵器。史万岁被杀之后,家产被抄没。那卖槊的人,就是当年抄没史万岁家产的人,偷偷把它保留下来。
不管你和言虎有没有关系,只凭这玩意儿是他亲手所做,我觉得就值得拿下。
你试试看,趁手不趁手?。
郑言庆点了点头,伸手从郑世安手里接过了马槊。他握槊的方法,已经成了习惯,一把握住了中间,顺势舞动一下。
“好槊!”
言庆忍不住赞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