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来无语,自己一番好心,怎么还落埋怨了?便答应道:「行行行!惟愿将来你不要后悔!」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铁杆,爱怎样就怎样吧!
就是这后续的连锁反应处置起来,也挺麻烦的。
和于尚书谈完,林泰来就准备离开礼部,走到前庭时,被礼部右侍郎李春「偶遇」。
李春和「三袁」一样出自湖北公安县,先前本来答应了去文坛大会捧场,结果又失约未到,被林泰来拉入了黑名单。
对着林泰来,李春尴尬的笑了笑,很有攀谈的欲望。
但林泰来对李春视若不见,直接走出大门而去,计划前往吏部,毕竟最近吏部最忙。
不过在礼部大门外,林泰来又被翰林院司务堵住了。
林泰来不耐烦的说:「你回去告诉陈学士,我林泰来一诺千金,说送他去工部就送他去工部,叫他继续等着就是!」
前几天自己虚弱的时候,陈学士也没再理过自己,这会儿又凑了上来。
不过自己还欠陈学士的,事情该办还得办。
想到这里,林泰来忽然产生点新想法,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去翰林院亲自见见陈学士。
进了翰林院正堂公房,林泰来直接对陈学士问道:「陈前辈!你要不要礼部尚书?」
这话太惊悚,让陈学士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翰林院掌院都不想当了,你林泰来还问礼部尚书这个更大的坑?再说礼部尚书位置上又不是没人!
林泰来解释说:「于尚书想要去户部,所以礼部又出缺了,论理陈前辈你应该是最合适人选。」
然后诱惑说:「这次竞争非常小,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下个店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一旦当上礼部尚书,距离入阁就只有半步,如果去工部就还要多一两步。」
陈学士反驳说:「但是以当今局面,礼部尚书这个位置根本坐不稳!」
林泰来又劝道:「大环境不好也是都不好,不管礼部尚书稳不稳,只要力争比阁老稳就行了!
一旦有阁老陨落,在礼部尚书位置上的你不就可以顺理成章顶替么?
这就叫机遇与风险并存,既然身处朝堂,哪能一点风险都不敢冒?」
陈学士十分心动,然后还是拒绝去礼部。
并且反问道:「为何如此想让我去礼部?对你可有什么好处?」
林泰来随便答道:「明年开春就是下一科会试,你若为礼部尚书,还能指望你给予方便。」
陈学士摇摇头:「这才八月份,而皇上在去年承诺过,要在今年冬至立东宫,但现在看来又要反悔。
所以就算当上礼部尚书,也很难干到明年春天会试!」
见陈学士油盐不进,林泰来气得牙痒痒,起身道:「明白了,那陈前辈就等着消息吧。」
在现在的连锁反应之下,如果陈学士一定要去工部,那后面很多事就不好办了啊。
第一个问题就是,礼部尚书怎么办?让自己人上或者让仇家上,都非常不合适。
第二是,林泰来还琢磨着,在六部尚书里再安插一个自己人,弥补王司徒离任后的损失。
目前最合适的位置是工部尚书,这个位置比较安全,而且门槛比较低,礼部尚书门槛就比较高了。
要是陈学士占了工部尚书,自己去哪找一个既信得过、又具备高资格的人去礼部?
有这个资格的翰林词臣,个个都是心气很高的精英,谁能给自己当狗啊?赵志皋那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到翰林院中庭,又被董其昌和周应秋「偶遇」了。
林泰来心事重重,不太想说话闲聊,就低着头往前走。
董其昌跟上林泰来,搭话说:「听说昨日九元力压诸大臣,彻底逆转了局面,为何还是如此心忧?」
林泰来随口回答说:「三个尚书位置加一个大理寺卿,还有太仆寺卿,到底该如何安排,需要考虑到太多方方面面,简直烦死了。」
董其昌:「.」
感觉天被聊死,接不上话了。
虽然早知道大家已经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但这阶层跨度也太大了吧?
旁边的周应秋连忙说:「即便九元兄心怀社稷,也不能忘了翰林院这根本之地。
例如翰林院庶吉士教习这样的位置,也不可忽视了!」
林泰来脑子有点乱,懒得琢磨周应秋这话的内涵,直接问:「什么意思?」
周应秋说:「我们庶吉士是三年散馆,明年春天就到了散馆时候。
然后二十多名庶吉士或者留在翰林院,或者分配出去,庶吉士教习在这里面话语权很大。」
林泰来恍然大悟,确实也不能忽略庶吉士教习的人选。
申首辅想用谁来着?好像太医院的老乡韩院判说过,首辅问过他弟弟韩世能的情况?
想到这里,林泰来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锅粥,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又多了一个。
看来要找个时间,让首辅来跟自己谈谈了。
于是林泰来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对董其昌和周应秋说:「国家正当用人之际,你们为什么品级这么低,资历这么浅,完全派不上用场啊!
无论尚书、侍郎、寺卿、学士,都轮不到你们,我想安排自己人也安排不上!」
董其昌和周应秋无言以对,这也能怪他们吗?
而后林泰来终于回到了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