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秋云山那个疯子,说不准真的会这么做,到时候连江南都生灵涂炭,平阳的坚守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梁帝吃不下了,派兵同朕北上,就这么难吗?这天下易主,真的比不过江南的百姓吗?
罗公公道:人人心里都有杆称,孰轻孰重,不能同一而语。在陛下来看,天下为重,可对于平阳侯来说,他想护的,大概也只有这江南
他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被一股掌风拍开,二人诧异转头,瞧见了正在被他们公然议论的人。
大梁帝一瞬就慌了,平阳?
他还没穿衣服啊!
平阳侯脸色不太好看,一贯对谁都和蔼的神情对上大梁帝就变得冰凉,甚至对罗公公,他也是只是凉凉一瞥。
罗公公察觉到一股迫人的气势和压力,竟然忍不住弯了弯腰,赶紧垂首退出去了。
像什么样子?平阳侯看着大梁帝袒露出来的胸口,几道伤口结了褐色的伤疤,看着还怪可怜的,就是颇没有皇帝的气势。
他转过了身,不再盯着大梁帝,赶紧先把衣服穿了。
大梁帝很想回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在命令谁?
可话没出口,想到眼下是在求人救命,于是住了嘴,赶紧套衣服,平阳,你来得突然,应当提前告诉朕才是。
平阳侯冷笑一声,是陛下来得突然吧?丢了北境百姓,跑到江南来求救,是想施苦肉计么?
平阳说的是什么话。大梁帝艰难地扣着衣扣,瞥着平阳侯的背影,只能感慨物是人非。
说什么苦肉计,你将我们多年的兄弟之情放在何处了?虽说当初,父皇将江南交给你时,朕心里是有些介怀,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朕越发觉得父皇做得对,是朕没做好。
大梁帝勉强穿上了衣服,他不会扣衣扣,于是强硬塞上几个,能裹体就行,赤着脚下了床,走到了平阳侯的身后。
平阳,朕穿好了。大梁帝声音沉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靠谱的皇帝,你可以转过来看朕了。
平阳侯转过身,瞥了几眼他的衣服,真是没眼看了,他索性别开眼睛,免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