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八荒又垂头看了眼她的荷包,阎罗姐,你的银子呢?
刚刚全押了啊。
然后呢?
押错了啊。
惜阎罗两手按在了顾八荒肩上,将他的身体转了个方向,让他背对着自己,边说道:放心,我这脑子,学这些很快的
她喟叹一声,舒服地趴在了顾八荒背上,两条腿直往他腰上盘,过不了几日,这些人赢我的,我都能赢回来。
顾八荒没个好气,抬手将她背了起来,带出了赌坊。
天早就暗了,白日里还落了雨,地面留着轻薄的雨水。顾八荒背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鞋底踩在水上,溅起了几滴水珠滴落在裤腿上。
惜阎罗安静地趴着,突然又叹了口气。
顾八荒心里一紧,赶紧偏过头,怎么了?
嗯?惜阎罗也看着他,反倒觉得他奇怪,我叹口气而已,你紧张作甚?
顾八荒又收回视线,低低道:同你有关的,什么是我不紧张的。
八荒啊。惜阎罗的手在顾八荒脸上作乱,拿他当面团揉了,叹道:真不知道我当初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你有时看似开心,却经常是难过委屈的。
我因何难过,顾八荒应着她,双眼看着自己的脚面,你不清楚么?
惜阎罗自然点了点头,我不是会装傻的人,当然是明白的。不过,我惜阎罗这辈子就不是个喜爱安定的人,更别说把心放在谁身上,你还是别肖想太多了,乖啊。
顾八荒顿住了脚,喉间动了动,又道:如若,问你这话的人,是随宴呢?
啧。惜阎罗提起她还来气了,就算是她问,我也是这么答!
顾八荒听完,说不上是舒服了,还是更不舒服了。
他抬步继续走,抿紧了嘴。
惜阎罗继续道:若你在意随宴,其实也不必。我对她,不过是多年肖想罢了,越吃不到越想吃,人不都是如此么?
顾八荒不想听她说话了,阎罗姐,你闭嘴吧。
是他草率了,这人根本就不会对谁上心。
惜阎罗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合上了嘴,不再气人了。
但谈了这一番话,顾八荒也不知是突然顿悟了,还是突然豁达了,对随宴不再像从前那般斤斤计较了,心态好了不少。
再去赌坊里捉惜阎罗的时候,也只余气恼,不余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