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宴看着披头散发、浑身湿冷的随师,发觉她此刻竟比当初倒在丹枫堂门口前还要伤得重,让她都不知道还有哪里是自己能下手碰的。
小师随宴摸了下随师的脸,触手像块冰一般,她不敢再触碰了。
她甚至不敢再看了,只能哽声说道:小师,你,你这束缚该如何解开?我要如何,才能
随师注视着随宴为自己落的泪,观赏了一会儿,又朝随宴伸了手,匕首,给我。
好,好随宴赶紧将匕首递给了随师,怕伤着她,刀尖都是对着自己的。
接过匕首的时候,随师脑子里猛地有了个想法她要是就着眼下的动作一推,能够正中随宴的心口,必死无疑。
于是,随师的目光又在随宴脸上转了一圈。
然后她发现,她似乎还是舍不得杀了这个人。
原来她还是会对她心软。
随师咬着牙,手起刀落,蓄起了一些力气,狠狠斩断了那些拴住自己的铁链。
等那些铁链落入水中,她终于一身轻松,轻松得只要一闭眼,就再也不能睁开。随师甩了甩脑袋,突然一偏头,看见了一只硕大的白蛇头。
那匕首还在她手中,随师猛地一拉随宴的腕子,同时将那匕首朝着大蛇的头刺去。
匕首贯穿蛇头的时候,她借了白玉石的力,提了一口气,带着随宴跃出了水潭,两个人重重摔在了梅花树下,重重喘着死后余生的大气。
小师,小师随宴起了身,突然发现随师的眼神和神态不对,赶紧上前了一些。
她伸手抓住了随师的一只手腕,喊道:大姐来了,是大姐来了,别睡求你,别睡
大姐?随师双眼眨得极其缓慢,突然出声,随宴还听她轻轻笑了一声,是大姐来了啊,大姐来救小师了吗?我好冷啊,大姐怎么不过来抱抱小师?咳咳
随宴听见随师开口的那刻,眼中的泪便奔涌而出。
她怎么想得到,秋云山会做到如此地步。
她怎么想得到,随师被带过来后竟会经历这些。
她为了一个随子堂,到底都做出了些什么啊?!
随师动了动身体,颤颤伸出另一只比死人还惨白的手,递向了随宴,大姐,小师好冷啊
我,我随宴止不住自己的泪,扑上前,一把抓紧了随师的手,她几乎摸不到什么温热,哭得更凶了,小师,对不起
她想抱抱小师,可是又怕她疼。
她想道歉,可是又怕她恨自己。
随宴抱紧了随师发软的身体,只能不停哭着告罪,对不起小师,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小师,你抬起头看看我好不好?你哪里疼,我带了药,大姐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