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山纵然是在狼狈地逃命,可却依然是不疾不徐的。
遥落在外恨不能将那马车赶到飞起来,他坐在不住摇晃的车厢里,只是静静闭着眼,唇边挂着一抹笑意。
来杀他的人,是他的儿子。
对于这一点,他觉得既欣慰,又放松。
陆羽桥很快便追了上来,遥落被迫驾着马车往好逃的地方走,那马车离了官道,上了一条更加颠簸的小路,秋云山在车里晃得更厉害了。
陆羽桥穷追不舍,死死咬着牙,视野范围内只剩下那个车厢,和那车厢里的人。
所有人的命运,就因为这个疯子,完全改变了。
随师,他陆羽桥,当年船上那些孩子和父母们
随家园,定安候一家,整个大梁
他今日,就要亲手结束这场闹剧。
以我之手,解这世间之结!
遥落逃着逃着,慌不择路,竟然将马车驱到了一个悬崖之上。
真不知是天意,还是命运使然。
她勒紧了马,跳下马车,举了剑对着赶来的陆羽桥,满脸的警备,还带着背水一战的孤勇。
陆羽桥胸口不住起伏着,他不看遥落,只对秋云山道:父亲,下来吧,儿子有话同你说。
遥落眉头一跳,赶紧回头道:王爷,不要下来!
可那秋云山哪儿是个贪生怕死的,他在马车里笑了几声,很快便掀了车帘下来了,走到了遥落身边。
秋云山看着陆羽桥,微微一笑,道:霜儿,父亲来了。
陆羽桥听见那声称呼,只觉得浑身像被诅咒束缚住了似的,他捏紧了短刀,盯着秋云山的眸子,沉声道:这么多年了,忘了告诉父亲,我不叫秋饶霜,我叫陆羽桥。
哦?秋云山脸上浮起些失落,但他很快又道:那我该叫你什么,桥儿?可若你是桥儿,你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陆羽桥胸中的恨意快烧起来了,他恨恨道:孩子?你何时将我当做孩子看待了?没有你,我怎么会失去双亲,没有你,我怎么会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可你如今对我说,我是你的孩子?!
秋云山张了张嘴,像被错怪的孩子似的,无法张嘴辩驳了。
陆羽桥再不想废话,转头冷冷看着遥落,我念着潭星视你如姐,不杀你可若你要拦我,我只能不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