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宴勉强点了点头,关了门后回到桌前,安静地摆好了碗筷,给随师先盛了碗热汤,趁热喝。
随师还握着匕首,眼眶慢慢又热了。
随宴叹了口气,小师,我知道你眼下不信我。但自从知道你就是小七,是我的小诗,我心里当真松了口气。我很庆幸,你还在我身边,我还能再见到你。
她道:如今宋夫人认回了你,随家几个孩子都好好长大了,我算是功德圆满,再无牵挂了也不对,应该说,我唯一剩下的牵挂,就是你。
随师自然不信她,冷冷哼了一声。
不管你信不信。
随宴端起那碗汤,用勺子轻轻舀着,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在定安候的人找来的时候,把随子堂交出去,然后就放下瑞城的一切,带着你,去找随诗。
就怪这老天,哪儿能让人人都心如所愿。
随宴把勺子塞进随师手里,柔声道:真心话我说完了,日后你看我如何做便好,行吗小师?
随师咬紧了牙关,再抬眼的时候,她一掌打开了随宴的手,那勺子应声砸在了地上,瞬间粉碎。
她道:随宴,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随宴不疾不徐的,那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随师定定看着她,眼底放出了些透着狼性的光亮,你。
看随宴一愣,她又重复说了一遍,我,要你。
在随宴思索这个要是何意的时候,随师却已经抬起手臂,缓慢地吃起了东西。
她将近大半个月没好好吃过东西,看守她的人存心虐待,给她的都是些又冷又硬的东西,只有陆羽桥来的时候,她才能见到一些正常的饭菜。
可随着她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随师的食欲也渐渐退了下去,水气闻惯了,乍一闻到油味儿都只觉恶心。
但好在随宴明白这些,桌上的菜和汤油水都不多,且口味偏淡,随师好歹能下得了口了。
慢点吃,这汤是暖身子的,多喝两碗。看着随师吃东西,随宴暂时停下了胡思乱想,一门心思地照顾着随师吃完了一顿饭。
热水还没打上来,随宴匆匆吃了些饭菜,又赶紧去准备随师要吃的药了。眼下春意渐盛,伤口得防着感染,必需的药是必须要吃的。
随宴拿好了要给随师吃的药,两个伙计敲了门,带着浴桶和热水上来了。
随宴赶紧给他们开了门,来来回回几趟,被满满一桶热水一蒸,房间里顷刻间暖和了起来。
随宴拍了拍手,关好了门,走到了随师身边,弯下腰看她,小师乖,我来给你擦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