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听到这句,心里有些打鼓,那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他竟然留心了,那自己刚才的说辞,他又能猜出来多少,第一次她觉得旁边的人是一个太子,而不仅仅是自己的夫君,她的眉心突突得跳着,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那嬷嬷不说话了,低着头,
皇后娘娘的声音提高了: “将她架起来,看住她,不准她自尽。”
立刻上来两个侍卫架起了她的胳膊,她立刻惊觉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娘娘……”她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轻,
晴容这时已经完全懵了,她看着这嬷嬷,也忘记了伤心,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着,
“娘娘?本宫想知道,是哪个娘娘吩咐你去干什么?还不说!”皇后娘娘的手一拍那椅子扶手,咚的一声。
那嬷嬷被惊了一跳,看清了眼前的人,明知自己这劫躲不过去了,全身都松垮了下去: “贤妃娘娘只是吩咐奴婢,将皇后娘娘和皇上的事情转达给她。”她的眼睛却不断躲闪着,
“贤妃?”皇后的声音里充满了疑问, “是了,你既是贤妃带来的,那必是贤妃指使的?”她的声音明显充满了不信,
“是是,奴婢不敢撒谎。”嬷嬷的声音明显软了下去,
皇后娘娘腾得站了起来,将众人都唬了一跳,皇后的脸上蒙了一层冰霜: “本宫看你现在就在撒谎!贤妃是什么样的人,本宫比你清楚。”
本来她提到贤妃的时候,清雅的心提了起来,那个温和的笑容,真会是她吗?可是皇后娘娘的话,让她放心了不少,想来皇后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想证实而已,
“奴婢……未曾说谎……”嬷嬷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头,却被抢先一步的邓姑姑掰开了嘴,嬷嬷喘着粗气,眼睛里全是哀求的眼神,
清雅见此情景,立时觉得胃里翻箱倒柜,用绢子捂住了嘴,呕了几声,
寒溟见此,连忙问道: “雅儿有没有什么事,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无妨。”清雅压下心里的恶心感,回头的时候正对上皇后的眼神,那冰冷的眼神,让清雅的心里打了个激灵,
“这幽国真出人才啊。”皇后娘娘的声音突然倦了些,挥了挥手, “带下去,关她几天,看好了。”
晴容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向皇后偷偷看了一眼,
清雅坐直了身子,那嬷嬷嘴里被塞进了一个布团,被那两个侍卫给拖了出去,
那嬷嬷手足一直乱动,嘴里一直发着声音,仿佛想说话,皇后娘娘见此,闭了眼,
“你们也回去吧,本宫乏了。”皇后娘娘再没扫众人一眼,径直扶了邓姑姑的手回去了,
暴风雨的前夕。…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暴
走出中仪宫,清雅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不仅仅是因为刚才一连串的震惊,更是因为,她竟然隐隐约约触碰到了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被其他妻妾那样排斥,而淑妃,为什么对自己是那种态度?小的时候,她看到那些笑听到那些话,都觉得全身瑟瑟发抖,幽国,那个幽国,到底隐藏着什么!
身边的寒溟一句话也没有,他只是不住得看着清雅的脸色,自己的面色越来越担忧,而眼睛里却越来越深邃,
清雅偶有一下扫了一眼他的侧脸,突然觉得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想必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什么事的,她不怕被查出来了,这些事堆积在心里够久了,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压得她喘不气,而现下,她只是想单纯得知道答案,而不想去管,知道答案以后,她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她被塞进了软轿,就这样一路微微颠簸着回了东宫,她一下了轿子就飞快得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除去了钗环和外衣躺下了,
想面对是一回事,可是敢不敢,又是一回事,虽然她的脑子里不断得翻滚着适才的事情,可是,她也竟然渐渐得睡着了,
“小姐。”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清雅不想睁开眼睛,可是被惊醒以后,那无比的清醒,让她想这样继续沉睡下去也没办法,她缓缓得睁开眼睛,看着旁边关切的秋霜,突然一个激灵,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蹭着坐了起来,问道: “秋霜,那日的粥,你尝着有什么不对?”
“粥?”秋霜有些诧异,一时间没想起来,她愣了神仔细回想起来,突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颤抖着问: “小姐是说,那日皇帝赐下来的粥吗?”
“恩。”清雅不解释那其实是皇后赐下来的,她的秋水目盯着秋霜, “你也尝出来了是吗?”她的眼睛里仿佛充满了赌的火焰,隐隐在期待一个答案,可是那个答案是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秋霜的手腕被她抓得生疼,可是眼里的疼痛却比手腕上的更疼,她看着清雅,有些哽咽得说道: “小姐,那粥,和卿夫人做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啊!”
清雅眼底的光散开了,她泫然得松开了秋霜的手,果然,她原本以为只是侥幸,可是现在要怎么解释,她连说服自己,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只是喃喃得说: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小姐,发生了什么?您怎么了?”秋霜的手腕被她捏过的地方很疼,可是,现在这样的小姐却是她从没见过的,无助?
“出去!”回答秋霜的是寒溟一声低吼,
秋霜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寒溟阴沉的脸色,隐约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不是她能插手的,她行了个礼,默默得往外走去,在关门的瞬间,她看了看床上那个拥被而坐的小姐,心里一阵叹息,
寒溟离床有一段距离,他就那样负着手站在那里,看着清雅,眼里腾起了一种不知是心疼还是无奈的情绪,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对什么事都淡然的女子吗?
清雅的将额头抵在了膝盖上,双手环住膝盖,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只是一整团缩在一起,看起来,身影那么薄凉,
寒溟走近她,她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只是静静得埋着头,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石头,只是徒有人的外表,他的眼里突然充满了悲伤,看着她,嘴张了张,却始终没有吐出一句话,他想问出口,可是眼前的人,怎么让他忍心问出口,那些答案真的重要吗?他在这个时刻,突然犹豫了,
“咚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参差不齐,门被敲了几声,一个声音带着些惊慌在外面说道: “主子!”
清雅仍然没有反应,寒溟看了看她的动作,眼里一沉,转过身子,朝着门口说道: “什么事?”
门开了,飘进来几片雪花,一个肩膀上头上都还有着残雪的人进了来,冯光的声音仿佛稳定了些: “回主子,适才皇后娘娘带着人,去了贤妃娘娘那里。”
寒溟的眉头一蹙,自己的母后不是刚才已经明确了态度了吗?那怎么会……
“什么?”这个声音却是来自于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清雅的头抬了起来,脸上并不是苍白,而是一抹不自然的红,她的眼睛盯着冯光,有一些不相信, “皇后带着人去了贤妃那里?去了多久了?”
“奴才刚才从中仪宫门口路过,看到皇后娘娘的凤辇在外面,奴才问了人,是去贤妃娘娘那里。”冯光看到清雅,竟然有些不忍心了。
清雅麻利得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她走到了屏风的后面,穿上了衣裳,然后又走到了妆奁前,拿起梳子,颤抖着手开始梳头,只是,一不小心,那梳齿和头发缠在了一起,她一扯,那疼痛让她的头皮发麻,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气息在她的周围: “你到底怎么了?不痛吗?”
“爷,妾身要去贤妃那里。”清雅的声音有些泫然,她背对着他,另外一只手在身侧攥得紧紧的,
寒溟深吸了一口气: “我陪你去。”他的手松开了她的手,又加了一句, “你慢慢得梳,如果赶不急,还有我。”他的手松开了她的手,接过了她的梳子,将她头上的结一点点解开,
清雅忍住了快要流出眼眶的眼泪,鼻腔内的酸酸的感觉,她感到他的手颤抖着滑过自己的发丝,她突然间发现,有一个人陪着她,她的心,也是满满的,
赶到贤妃处的时候,只看到殿门口站着邓姑姑,清雅根本没有顾得上就想往里走,却被寒溟拉住了,反映过来的时候,才看到邓姑姑面无表情得挡在了她的门口,恭敬得说道: “娘娘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寒溟将清雅拉到了自己身后,眼光投到了邓姑姑的身上: “难道连本宫也不能进去吗?”
邓姑姑并不胆怯,依旧很镇定得说: “娘娘没有交代殿下有什么特殊,请殿下恕罪。”说着她就跪下了,那挺直的身躯,却依然稳稳得挡在了他的前面,
寒溟的眼光一闪,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眼前的邓姑姑,他知道是怎么样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