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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溟抬起头来,目光里清澈如水: “敢问阿连公子,有何要事?”
阿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了草帽戴在了头上,低声说道: “你先走,天黑后,我在下一个城镇最大的客栈找你。”说着,他就作出架势吆喝起了那马,
寒溟见他如此,也不多问,翻身上了马,径直往前走着,
到得傍晚,果然到得了一个城镇,寒溟一行人入住了最大的云来客栈,
收拾好东西,又沐浴好后,寒溟独自一个人在灯下研习兵书,
灯花爆了一下,惊乱了他的思绪,他索性合上了书,心里面始终放不下清雅和孩子,这么匆忙,他们两个,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他从怀里摸出了那份信函,再一次看了一遍,然后移到了火上,火苗很快便将那信函舔尽了。
过了一刻钟,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寒溟走了过去,见是小二端着酒菜往里走着,他忍不住说道: “我没有叫东西。”
“我知道你没叫,这东西是我买的。”那小二扯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冷竣的面容,
寒溟朝门外看了看,关上了门,看着阿连的装扮,不禁有些好笑: “我以为你会翻窗子怎么的,没想到这么招摇得便进来了。”
阿连倒是不客气,一侧身坐在了桌旁,斟好了两杯酒,自顾自得饮尽一杯,笑道: “又不作贼,干嘛不走正道。”
寒溟也不和他客气,坐了下来,端起了另一杯酒,仰脖饮尽,
“不怕我下药?”阿连斜着眼看着他问道?
寒溟把玩着酒杯: “你若是要动手,之前就可以将我杀了,哪用等到现在。”
阿连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
“你找我到底有何事?”寒溟虽说饮下了这酒,却依旧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阿连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书信,递给寒溟,然后继续吃菜饮酒,
寒溟拆开了信,是栩廉亲自书写的,告诉他自己的军力部署,以及寒溟的接应,还有两军会合的时间,看罢,寒溟将信纸移到了火上,
阿连一把抓住了寒溟的手: “别烧。”寒溟见他坚持,就将信放在了一边,也拿过了酒壶再斟上了一壶,又饮尽了。
清脆的杯子碎裂的声音响起,寒溟看着阿连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阿连哈哈一笑: “这酒里确实有药,只是这药,却不是毒,刚才那信,只是廉将军写给五皇子的,而太子,却要跟在下走一趟了。”话刚说完,寒溟终于晕了过去。
嘿嘿嘿嘿,飘然而过……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五十九章 部署
寒溟的头昏昏沉沉,只是隐隐知道自己上了一个马车,却不知道马车驶向何地,朦胧中有人喂他吃过饭,他只知道张开嘴咀嚼几下就咽了下去,眼睛却是从来没有睁开过,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顿觉眼皮貌似轻了许多,努力得睁了睁眼,终于睁开了一条缝,慢慢得张开来,
阿连坐在他的对面,低着头,慢慢得擦拭着那剑身,
寒溟转而去看那剑,却在剑翻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剑身上的一道划痕,心里不禁有些讶异,身上的药性还没过,没有力气,因此他知道自己是躺在了马车里的,
阿连像是没看到那划痕一般慢慢得擦着剑,只是剑越亮,那痕迹越明显,仿佛一颗沙子般进了眼般,怎么看都不顺眼,
寒溟索性将头侧回了来,然后闭上了眼睛默默得试着自己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多久,
“睡了两三日,既然醒了,就说说话吧。”阿连的声音响起,
寒溟没有睁眼: “连公子这剑确是一把好剑啊。”微微的讥诮,
“呵呵,生死相随过,用它也顺手了些。”阿连没有忘记在那山洞里的际遇,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寒溟,原来,这就是她嫁的人啊,看上去倒是不错,
寒溟睁开了眼睛,看着阿连: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他不见了,估计那些监视他的人,会有点头疼,尤其是五皇子,而她,会不会被牵连?寒溟的眉微微皱起了,
“换一条道。”阿连掀起了车窗的帘子往外面看了看,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 “他们也该追上来了。”
“廉将军已经等不及了吗?”寒溟的眼睛里光一闪, “不是还有两三个月?”
阿连放下了车帘子,看着他道: “那日,我也在万空寺。”
寒溟的眼色一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连笑了一笑: “除我以外,有四伙人分别想要带走太子妃。”他垂下了眼帘,只是欧阳,怎么会卷到其中,而清雅,为什么会跟别的人走?他有些不解,
寒溟有想过情况很复杂,却没来得及问问四皇子,他的嘴角抿紧了,也许,父皇现在对雅儿的安排确是对她最好的,只要,不到最后的那一步,他的眼光闪了一闪,必须要尽快结束啊,不然,动手的人,四哥怕是压不住。
阿连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了车壁上,良久,问道: “她还好吗?母子平安吧?”
寒溟怔了一怔,看着阿连,眼里迅速蒙上了一层冰霜之色: “你为何会认识太子妃?”
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浮现在了阿连的脸上闪过: “当初,是我曾经护送过她一段路。”
“护送?”寒溟的声音有些疑问,
阿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要不你以为为什么大月的皇帝会那么轻易得放过她?恐怕,她还没到烈国就被劫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寒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阿连目光炯炯得看着他: “你知道昨日,另一队烈国兵是谁带的吗?”
寒溟摇摇头: “不知道。”但是他却猜得到是谁派去的,
“是丹饶。”阿连的目光落到了旁边, “或者可以说,是欧阳。”
“是他?”寒溟的目光有些阴沉,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站在那边,
阿连闭上了眼: “当时,护送的人,除了我,就是欧阳。”
寒溟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他感觉到清雅和丹饶之间有些不对劲,只是从未去查过,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觉得他相信清雅,而当时,清雅居然是他们两人护送的?这是怎么回事?
阿连看到了寒溟的严肃起来的脸色,知道他有些误会了,正色道: “当时,欧阳是奉了太子妃兄长的托付来护送的,而我,是无意间碰上的,因着与丹饶的交情,才一道和他们两人到了烈国。”
听到这里,寒溟已经明白了,他睁开眼睛朝阿连有些自嘲得笑道: “连公子莫不是也以为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放心了,只是刚才那一刻,他确实是担心清雅与他们两人有什么,
“不是,我说这话,只是想知道一件事。”阿连的目光看着寒溟,有些不解,
“什么?”他们才第一次见面,竟然他问自己?
阿连的手指放在了剑的划痕上,似乎在自言自语道: “既是同生共死的人,为何,那日,太子妃不跟着欧阳回去?”
寒溟沉默了,他的确不知道这答案,或者说,他其实也很想问为什么,只是觉得,清雅这么选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手心里有些湿了,原来已经捏出了一把汗,若是当时,清雅跟欧阳走了,会如何?
阿连的心思正好也转到了这个地方,只是,还是想不通,算了,只要平安,跟谁回去不是一样?他将剑慢慢得放回了剑鞘,刚想站起来,就听到了几个声音飞来,他眼里一闪: “终于来了。”
寒溟也听到了,并且他也能感受到,这马车的速度不快,像是,等谁赶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