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笑笑,“陈管事也知道,这朱先生的账本记得分外糊涂,庄主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看得出其中蹊跷,对你嘛,”我有意顿了一顿,“想必陈管事也知道庄主暂时是不大信任你的呀。”
陈管事干笑了几声,“见笑,宁先生见笑了,陈某做事急进了些,抓不得要领,抓不得要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忽然有了新的主张,“陈管事也不必过于介怀,庄主知道这生意场上,向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凡是须得打点才行,只是毕竟是庄主的钱,用出去总归觉得多了。”我依着他的脸色,继续说道,“这许多事情,在下毕竟是生手,还得劳烦管事多多提携才是。”说着说着,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会装孙子了,心里暗叹一口气,就听管事说道,“庄主年轻却着实是厉害啊,这账房先生由宁先生来荡,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又是华城人,年纪不大却比朱先生精明,陈某佩服啊。”我们就在你夸我,我夸你的戏码中,又去了“醉八仙”。
这些日子总在酒楼里吃饭,我也是记了账的,一星期后算下来这笔钱不算少数了。也难怪要那么大的花销了,他陈封是想把我拉下水啊,好一个笑里藏刀的人!感觉到情势并不利于我,纵有计策也是使不出来,头都大了,顺势推去了应酬,专心在房里养病。
睡了一觉,直到日落西山时才起来,墨翰来找了,“宁先生,您说的事情办妥了。此外,果不出先生所料,陈封他们真开始在商量生意上的事了……”担心隔墙有耳,我示意他凑近一点说,他顿了顿,“宁先生,这不大好吧。”脸有点红,难不成他已知我是宁雪了(不难知道好不好),我咳了咳,“是你不好还是我不好,说吧。”犹豫了一下,他终于凑了过来。
该知道的,我是都知道了,接下来的事就是再去拜访陈封。
“陈管事,这一年开头可是见了各处官员和商户了,你说是吗。”没等他回答,我又说,“您看是不是可以开始考虑一下自己铺子里的事了,庄主给我定下的酒钱菜钱的限制也有点紧了。”说的够明白了吧,这酒水钱是南宫业限死了的,我也不敢自作主张,把南宫业搬至台面,挡住了你对我的猜疑想法——他算准了你会花的大手大脚,才叫我特别注意的,而本人,可没和你同流合污哦,呵呵。
瞅着陈封已经在擦汗了,他说,“可是您也知道这生意总得谈才成的了啊。”我又是呵呵一笑,“陈管事说笑了,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了,食人俸禄,总是要替人做事才行啊。”
晚上的时候,陈管事自个儿就来找我了,“宁先生,陈某糊涂啊,给陈某一个改过的机会吧。”我连忙说:“管事您可别这么说,我毕竟久未归家,许多事情还得靠管事打点啊。”管事连连鞠躬,“劳烦宁先生为陈某的事费心了。”
紧接着就是部署物资采购和分销了,总不能完全倚赖陈封,只是得让他知道以为我非他不可而已。可是那些上下游的商家暂时不知道如何笼络。唉,真是头大的事情,冲动起来,干脆还是找陈封算了,可是——权当刚才是头脑发热胡思乱想而已的。
因为疑人不用。
想不出法子的我,只好昏天暗地平躺在床上,并不让任何人进来(是担心被人发现在偷懒而已)。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理清了思绪,好整以暇地出来,跑到伙房去找吃的。
最后总算是完成了填饱肚子的任务,出去闲逛一番好了。
刚才在心里细细思量:自己建上下游网络一时半会弄不出名堂来,不符合我期望获得短期较高收益的目标,否决;直接越过陈封与那些过往商铺打交道也不甚合适,这长年积累的关系,即使是钱筑的,也没那么容易瓦解,更何况我没那么多闲钱,否决;至于找新的商户虽然不失为妙计一条,可是龙头老大总是要强一些,而且耀日山庄的生意他们也不会轻易放手,伤了芸芸众生就不好了,否决。
这每步决策关乎我能否迅速赚钱,需慎之又慎才可。
好容易决定了,
——还是得靠陈封啊。
定下心意以后,找来陈封,“陈管事轻车熟路,这铺子里的事在下也帮不了什么忙,就交由陈管事负责,我也放得下心啊。”竟是将所有事情,不分巨细,不由分说,通通交他打理,自己仅负责记账之事,且看他如何处置这商铺与其他商户之间的关系再做定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最近变懒了很多,更新得极慢极慢,在此尤其向see表示我的愧意
已经不好意思再为自己找什么借口了,总一个字就是上网时间少了,打字时间少了,更文几乎停滞了,但是我再一次慎重的对各位说,我若弃文就是……呜呜,好像赌咒一般,有点不情愿啊
事实上,我每次开电脑都有在写,不过开得很少,写得自然就更别提了,大家也看到了,唉
此文预计是有30万字左右,大家如果等不及也不要骂我啊
再次致歉
————————————————————————————————2008年10月05日初稿
改错别字,呼呼
第 33 章
凡是总在人意料之外中出错,当然大部分从商之人都是应该考虑到这一点的。现在是元朝,商人生活艰难,南宋旧地的汉商更是举步维艰的情况我至今时今日得到了体会。一直以来我总是让陈管事和一名我新收的小伙计辛欣一起去谈生意,自己坐镇商铺,和一些南来北往的外地商人周旋协商。
这一天我刚送走了有一名色目商人,就听到伙计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先生可不好了!”我一听,这孩子怎么咒人呢,“瞎嚷嚷什么呢……”还没等我说完,就看到一群着统一服装的拿长矛的人在挨家挨户地胡戳瞎弄,莫不是官府的兵?倒吸一口凉气。看我有点惊慌,墨翰似乎也神色凝重了许多。不多一会儿那队官兵已来到跟前,为首的那人先是轻蔑地瞄了一眼,接着不知是说了一句什么,估计是蒙古话吧,惹得那一帮人笑得好不张狂。我有点生气,明摆着是说一些不干不净的话,正被不清不楚的帐烦得心烦意乱,直接就开口以极低沉的声音开口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有一小兵却先有点恼了,嚼着生硬的口音,“亡国之人有什么得意的,说什么话不能大声些吗,咱大爷几个可听不清你这嗓门,还有这汉人长得都是这么娘的不成?”我心想从来没人说我像个女的,你大姐我就是女的,不禁更加鄙视这帮蛮子,“亡国?亡哪个国?这大元开国这么久了,莫非官老爷您称的是我大元不成?有事快说,没事请走!”我偏就下了逐“客”令,身子已经转了过去,别说是那帮官兵,连墨翰他们也看着我,华城人总觉得自己是被占领的疆土,这样要不是卑躬屈膝,要不就是横眉冷对,可怎么做生意。这时候肩膀被摁住了,墨翰有点急的样子,我眼神暗示其不急,顺着那头的意思转身谈事。
那头头被我激得半天没说什么,最后只是说,“大爷我是来征商税的,可没兴致与你拐弯抹角。”虽然肯定这税逃不掉,我却突然不想顺了他们的意,好歹我可也是个土财(一个铜板都没有还土财),“我和你家大人可有点渊源,与你——哼,可没有谈这商税的兴致。”直接挣脱那个僵掉的手,帅气地进了铺里,“来人啊,去通知一下陈管事,今天不适宜开门,大家关了商铺暂放假一天,也不看大家何种表情,就上了楼去。
没隔多久,墨翰就上来了,“宁先生,您这做法也忒任性了些……”还带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就先开了口,“这年头钱不好赚啊。我累了,除非一人来找我,别人都不见。”“谁?”“县令。”
现在还只是早上,心里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