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道:“我爹米状元虽是个公认的贱人,但俊朗潇洒,一张嘴所说的甜言蜜语教钟情于他的女子都为之着迷,连当时城中最有名的‘岳虎镳局’总镳头的女儿岳三娘也为之倾倒,更扬言要从我娘手中抢走我爹。”
十两专心地聆听着米花叙述她爹娘的往事,愈觉呼吸困难,脑海一阵晕眩,急忙深呼吸几口,抖擞起精神。
米花续说道:“岳三娘几次要我爹离开我娘,可是我爹始终置她于不理。记得我五岁那年的中秋,那个岳三娘带着几十人,闯入我家,诬陷我爹劫去他们镳局的一趟重镳,要强行带走我爹。”
十两不禁失笑,说道:“天下间竟会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你爹也真的是自讨苦吃,那你娘这一回肯定再忍受不了吧?”
米花答道:“另一个女人要强行抢走属于自己的男人,我娘当然不能容忍!”
十两还以为最终的结果是米花的娘亲再忍受不了她那混帐的丈夫,却料不到又猜错了。
米花续道:“犹记得当时我娘见岳三娘从大园中走进来,竟然挺刀抢着出去,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从未见过娘用刀,连那岳三娘也惊愕万分,只见我娘挥刀几下,便把那个岳三娘制住,刀还留在对方的颈上。”
洞中的空气愈见稀薄,几要窒息晕死的十两也被米花的故事吸引得惊呼连连,听得十两连哼了两声,米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下去道:“刀已砍进岳三娘的颈项,可是我娘竟然没一刀拖下替她了帐,她退下来走回我爹身旁。”
十两神智惭昏,迷迷棚棚、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娘一定是见那个岳三娘跟自己一样可怜,所以才放她一马了,对吗?”
这个时候,连米花也发出傻笑,原来一个人因窒息至最后一刻,会变得神智迷糊,傻傻地痴笑,看状况,十两与米花都已濒临死亡边缘。
米花笑道:“傻瓜!我娘恨不得将那个岳三娘煎皮拆骨,娘之所以肯放其一马,是因为她是我爹的女人,她的命是属于我爹的,她的生死便要由我爹来判决,结果我娘把刀交到我爹手上。”
十两苦笑:“哈!你娘真是混帐!”
米花喝道:“混帐!不许骂我的娘!我娘是天下间最值得我尊敬的人,没有人比得上我娘!”
十两干笑了两声:“哈,任何人的娘都是好的,只有你爹他是个大混蛋!”
米花叫道:“不对!我爹也不是个大混蛋!他也是个值得我娘去爱的男人,你根本不明白!”
十雨拖着一字一字说道:“哈……,他有……甚么值得……人去爱?”
米花答道:“凭他一个动作,和一句说话。”
十而微微嗯了一声,声音似是梦呓,米花紧张的叫唤道:“别晕过去,我还未把我的故事说完啊!”
听见米花的叫唤,十两又勉力抖擞起来,米花续说道:“哈哈,我爹从我娘手中接过大刀,便走过去跟那岳三娘说道:“我娘子始终是我娘子,无论我在外边怎样拈花惹草,最后都会回到这家里来,你只是我其中一件玩物,根本不应该来骚扰我的家人。’爹说罢便一刀将那岳三娘的头颅斩下来,结果当然是惹怒了那岳镳头,要追杀我爹,我们只得四处逃命。
不过我爹这次是带着我娘和我一起走的,直至他们被杀的那天,我娘都再没跟我爹分开过。”
十两闭上眼睛,靠着百壁静躺着,只发出迟缓的呼吸声,根本已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看来已死了泰半。
这时伍穷终于能站起身来,只见他蓄劲于独臂上,以雷霆万钓之势狂轰封住洞口之岩百,爆出隆然巨响,沙尘飞扬之后,终于透进一道微弱的光线,虽然只是一个拳头般大的缺口,但已足够让外面的空气再次流入,伍穷旋即转过头去,只见身后地上躺着两具躯体,一个是十两,一个是米花,两人俱已陷入昏迷。
伍穷毫不犹豫便朝十两走去,一采鼻息,发觉她气若游丝,离死不远,伍穷马上把十两扶起,将自己体内仅剩的点滴内劲输入她体内,以求把她从鬼门关口救活过来。
另一旁的米花闻声,她知道伍穷最紧张的始终是十两,心坎一阵绞痛,欲哭无泪,苦笑道:“对啊,我始终不是你的妻子,无论发生了甚么事,你都只会选择回到自已妻子身旁,所以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米花耗尽最后一口气吐出这段说话之后,便合上了眼睛。那边厢的十两在伍穷输入的内劲支持下,惭渐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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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一拳解你谜
从半昏迷中醒过来的十两轻揉双目,只觉全身气血如火般灼热,身后一掌抵在自己背门,热劲从“中枢”大穴缓缓输入。凭着刚被轰开的小缺口透射而入的光线极目四望,见眼前不远处躺着一具少女躯体,寂然不动,像已没了气息,十两虽未能看清其庐山真貌,但也深知这就是钟情于伍穷的米花小姑娘,心下戚然,不期然地将对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身上布满伤痕,尤甚于己,应该难动半分,可是她刚才还滔滔不绝的要把自己的故事说完,声音听起来根本猜不到她身受重创,显见她是要强行支撑着把话说完,究竟目的为何?
十两猜想至此,人已清醒七分,忽尔忍住痛楚强力扭动身体,欲摆脱身后的伍穷,不肯让他继续将内力输到自己体内,还叫嚷道:“够了,我不用你来救,你还是先去救活米花姑娘吧,她才是你现在要救的人。”
见十两咬紧牙关强忍痛楚也不肯接受自己的救助,伍穷心坎如火烧般炙痛,手一拉紧,强捉着十两的手臂把她转过身来,令她面对自己。自困在洞口内,这还是十两头一趟瞧见伍穷,吓得哇地一声叫了起来,只见伍穷一头散发,血流披脸,一双赤目如被鲜血染红般可怖,胸口一道半尺的伤痕如赤蛇缠身,状甚吓人,想是塌山石时伍穷以身挡石护着她,致被大石击至重伤。可怜他一直勉强支撑至现在,十两抑制不了一股内疚感直冲胸臆,热泪欲往脸上爬,急忙低下头以手遮脸,不想伍穷洞悉她对他仍存着关怀之心。
伍穷语带怒气的喝道:“他妈的!要是你这一滴眼泪在较早之前为我淌下的话,就不必多牺牲一条性命,你还未明白米花一堆说话的用意么?她只想藉自己的故事来提醒你,一日为我伍穷妻子,便终生不能改变,姑勿论我是大奸大恶之徒,还是济世为怀的如来佛祖,为人妻子你也应该尽妻子的责任,与丈夫共同进退!你这些年来离我而去,有尽过做妻子的责任么?要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提醒我,我会这么容易就行差踏错么?要教训我的话,你先教训自己好了!”
厉声责骂犹如当头棒喝,十两忆起当日答应下嫁予伍穷为妻,曾对天起誓终生侍奉他左右,无论伍穷是贫是苦,是奸是忠……可是自己多年来却以服侍小白为己任,早已违背婚姻的盟誓,又哪有资格指摘伍穷出卖小白了想至此,十两颓然哭倒尘埃之中,指尖碰到地上一阵湿热,一摸之下,前面一摊鲜血映入眼帘,动魄惊心,朝前看去,见鲜血从米花头颅的伤口处泊泊地溢出,吓得十两面色煞白,连忙叫嚷:“伍穷!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十两大呼小叫的同时,伍穷却依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