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的承诺是:待开春后帮助太史昆修建一个码头,且硫磺此物可按一文一斤的价格长期大量供应。
乔馥的承诺是:滨州宁海镇附近盛产黑油,宝仁号可以每斤一文的价格运送到天京寨来,且天京寨所需的粮草亦可以最低的价格长期供应。
这两个承诺,对太史昆来说无疑是件大好事。当下太史昆立刻摆上宴席,与王进、乔馥、叶凌等人一醉方休。
时间到了大年初三,又有访客上门了。这一拨访客人数可不少,走在队首的,是孙德旺、孙平叔侄。
原来孙平护送数千汉人奴隶去金陂关,足足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待奴隶平安抵达张觉手下,已是腊月末了。自金陂关到信安军,最安全的路子便是绕道真定府,他到了真定府孙德旺处时恰逢除夕,叔侄俩过了个团圆年,然后便结伴来寻太史昆了。
众兄弟见面,自是一番寒暄。前些时候做马匹生意时,孙德旺也跟着发了不小的横财,如今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却见他的身材又是肥硕了不少。
寒暄已毕,孙德旺神秘一笑,拉着太史昆说道:“昆哥,我此次来可是带了上好的礼物呀!”
太史昆哈哈一笑,道:“什么礼物值得你如此神秘?快些说来!”
孙德旺眨了眨眼,喜道:“哈哈,是五十个女子!”
“什么!女子!孙德旺,你买卖人口来送与我?”买卖人口,正是太史昆的逆鳞。孙德旺这番话说出,太史昆勃然大怒!
“唉,昆哥不必动怒,此事说来话长。”孙德旺叹了口气,道:“近些日子来,太行山中忽然多出了许多盗匪。山民们被盗匪所迫,纷纷逃出太行山中。逃出的山民无以为生,只好卖子卖女,换取活路。我虽是尽量收留了一些,可无奈杯水车薪,救不了所有的山民。这些个女孩,都是山民家的女儿。她们若是被卖到大户人家去,少不了受糟蹋,我想起麒麟军未成家的汉子多,于是就把她们买来,送到你这里来了。最起码,她们在你这里能找个朴实汉子过生活不是?”
太史昆闻言,神色稍稍放缓,问道:“好端端的,太行山里怎的闹起匪患来了?”
孙德旺苦笑一声,道:“这些年,官府收税收得太狠了!那些有钱的富户,官府不去收税,偏偏逮着穷苦百姓下手。穷苦人过不下日子,只好做盗匪去抢掠更弱小的山民了。”
太史昆愤然道:“都是穷苦人,却逼得山民们没了活路!这些盗匪,不值得可怜!”
孙德旺又是叹道:“也不全是这样。后来我忍耐不住,出兵剿灭了几伙行事最恶毒的,你猜怎么着?我发现这些最恶毒的匪徒竟然是官兵假扮的!官也是匪,民也是匪,你叫这些山民怎么活?”
“可恶!真是可恶!”太史昆道:“山民没人要,我要!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先支上十万贯钱给你,你回去后收拢了落魄山民全送到我这里来!首先要找到的,就是这五十名女子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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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官人
孙德旺闻言,拱手道:“果然还是昆哥慈悲。救助山民,岂敢要昆哥的钱财?穷苦人赶路,也就是带些干粮便可,此等支出,孙某承担便是。”
太史昆道了谢,接过那些女子的押身,随手扯得粉碎。又喊来手下,安排这些女子去李巧盼处容身。
孙德旺见状,咋舌道:“昆哥,这些押身你就这么撕了?只怕到时候你给她们安排夫君的时候,她们不乐意听从啊!”
太史昆白了一眼,道:“谁喜爱这些女儿家,就自个儿去追求!夫妻么,还是两情相悦的好!”
孙德旺一吐舌头,道:“风流之人果然体贴女子呀!这些女孩儿家,跟着昆哥算是享福了!”
太史昆苦笑道:“老孙,你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我要霸占这些女孩儿似的?存心找事是不是?要么咱哥俩去院子里练练拳脚?”
孙德旺一缩脖子,连忙转口道:“哎,对了,昆哥,此次与我同来的,还有一位大人物呢!”
太史昆疑道:“大人物?哪位大人物?”
孙德旺道:“说起这位可真了不得,如今太行山的八陉他一人就占了两个!就连那空中草原上的灵丘、广陵两县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太史昆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张觉也来了!没想到,短短几月时间,他居然有这么大势力了!”
孙德旺道:“正是张觉!不过呢,他惹了点麻烦,不敢来见你,此刻他正在马植那儿躲着呢!”
“麻烦?躲着我?”太史昆一阵纳闷,匆匆告别孙德旺,转头便来到了马植屋外。
屋门是敞开的,太史昆一扬脸,正巧就看见张觉唯唯诺诺的站在屋中,而马植却是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说起张觉、马植二人,素以张觉作为大哥的。如今马植居然是端起了架子,让太史昆好生奇怪。
马植抬眼看到了太史昆,慌忙起身来迎。却见张觉脸一红,低下头就想跑。
太史昆一伸手,硬生生扯住了张觉,哈哈大笑道:“我的张大兄弟呀!有日子没见了!大过年的来到寒舍,不喝几杯就想走?我来问你,你们哥俩方才干啥呢?”
张觉低着头,也不说话,却是马植嚷嚷道:“昆哥,张觉他娶了我的妹子小英,却也不事先说与我这大哥知道!你说他恼人不恼人!”
太史昆笑道:“你两家结了亲,是天大的喜事呀!老马你何必着恼呢?”
马植气道:“人家新媳妇过门第一个年,都是要回娘家过的!张觉若是没空来咱们天京寨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他来了,却不带我妹子来!这分明就是将我妹子娶做小妾了!你说我能不恼么!”
张觉闻言终于也沉不住气,大声争辩道:“哪能呢!我张某立誓,仅剩除了小英绝不再娶第二个女人!这总行了吧!我说了多少遍了,我这次来有事,不方便带着小英!”
马植闻言,脸色这才逐渐好转。太史昆连忙圆场道:“话说开了不就成了么!走走走,咱们去喝酒,今儿个咱们把张觉往死里灌,算是为老马你出口气!”
没曾想太史昆扯了两扯,竟是没扯动张觉。回头一看,这才看见张觉又低下了头,喃喃道:“昆哥,还有个事要对你说……”
太史昆道:“啥事儿?你倒是说啊?”
张觉把脚一跺,咬牙道:“这事……唉,昆哥我对不起你,你交给我的人我没看好!西门庆……西门庆他去世了!”
“啊!去世了!”太史昆闻言,悲从心来!西门庆此人,在历史上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可太史昆认识他时他还没怎么做过坏事,从清河县一路走来,吃喝拉撒的都在一起,你叫太史昆怎能对西门庆没几分情意呢?太史昆哀叹一声,艰难问道:“小庆子他……是怎么去的?”
张觉道:“那是腊月初的时候,我们革命军要攻打广陵县。西门庆非说也要跟着去,我觉着我们革命军有数千人,而广灵县不过几百守军,想想也没什么危险,便答应了……”
“哦,我明白了。”太史昆沉痛说道:“小庆子是攻打广灵县时战死的!能死的像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