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心悦的男人嘴里说出的情话会这么好听,好听让易长安觉得耳朵都会怀孕……她什么也不想再说了,只想听着这男人对她甜言蜜语,陈岳却闭紧了嘴,什么也不再说,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夜色温柔地笼住了墙边相依偎的两个人,不复以前彼此间尴尬的沉默,一种温馨的宁静缓缓流淌过两人的心田,明明外面是北风朔朔,两人的心里却像被春风拂过,瞬间就大片大片地开出欢喜的花儿来。
巷子口突然传来一些动静,原来是有住户夜归,陈岳连忙将易长安往怀里按了按,用身子挡住了来人手中提的灯笼散出的那片光亮。
来人是名老者,显然也没想到这墙边有人,猛然看到还吓了一跳,等看清两人紧紧依偎的姿势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边加快脚步走了,一边摇头嘀咕着叹了一声:“这世道,人心不古啊……”
灯火将将远去,一直被陈岳按在怀里的易长安却突然抬起头,踮着脚在陈岳的下巴上亲了一记。
陈岳怔了怔,回过神来想反噙住她的唇,却被她伸指了:“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连锦衣卫的千户大人也当街耍了!”
陈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掌就在她的翘臀上重重拍了一记:“易长安,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打过易长安的,陈岳那一巴掌虽然只使了两分力,也让易长安“啊”地惊呼了一声。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声,陈岳的心里却像过了电一样,凤眸蓦然一暗,一下子将易长安又紧紧抵到了墙上,低头吻了上去。
夜还长,这几个月易长安欠他的,他都要一点一点索要回来……
第226章 美人局
易长安第二天一早去上衙的时候,嘴唇还有些微肿,墨竹送她出门时不过是无意间抬头看了她一眼,易长安立即就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昨天在夏将军府上吃得有些辣了,今天晚上你让厨房做几个清淡的菜。”
墨竹唯唯应了,浑然不明白自家老爷为什么要在上衙前特意提起这件小事,老爷自己也是能吃辣的,难不成昨天夏将军府的菜色已经辣到让老爷很有怨念了?
易长安坐进了马车,却一下子觉得刚才的吩咐实在有些欲盖弥彰,脸上不自觉又红了起来。
都怪陈岳……其实也不能怪他,她和他两人都是成年男女了嘛,有些这样那样的举动实在是正常的啊,不过以后怎么办?
她从今天早上醒来一睁开眼睛脑子里就想着他了,他说今天若是有时间定会来接她下衙,要是卿卿我我感情浓时,他想突破那道防线怎么办?自己是默许呢,还是坚持呢?
可是想想又觉得很期待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矜持?可是她是真的很喜欢他,难道要像这里的大家闺秀一样含蓄遮掩着自己的情感吗……
易长安正在出神,冷不丁马车紧急一顿,惯性带得她身形猛然一晃,在车壁上“咚”地就撞了头,不由“哎哟”了一声。
赶车的全通听到易长安撞了头吃痛唤了一声,心里又气又急,顾不得叱责突然扑过来的那人,急忙先回头解释:“大人,小的赶车赶的好好的,这人突然扑了过来——”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突然扑来的那名女子却低声抽泣起来,声音哀婉欲绝,让人闻之心动。
易长安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打起了车帘子,张眼打量着扑在车辕上的那名粗裳难掩姿色的女子,慢慢吐了一口气:
“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你这么突然扑出来,惊了马撞伤了我,我自认倒霉也就罢了,要是姑娘自己伤着了要赖到我身上,我可负不起这个责。”
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容色秀美,此时明明伤心却努力强忍着,只是眼泪水在眼眶里涟涟打着转,鼻尖微微泛红,教旁边的路人一眼看去,都不由自主心生怜惜。
偏偏易长安这个年青“公子”根本不为所动,那一番话说出来,让女子愣了片刻,才很快回神接了下去:“公子,小女子也不是故意,实在是——”
“你家中长辈过世,生前欠了赌债,现在赌场要拿了你去抵债?”易长安直接打断了女子的话,替她说了出来。
女子愣愣点了点头,这年青公子把她的台词都抢了,还叫她说什么呢?不过,这位公子怎么就知道她要说这些?
易长安强忍住没有翻白眼。她得多眼瘸,才能看不到这女子鬓边带的一朵白绒花,身后慢慢走近的那几个一身典型的打扮、就差没在脸上写“我是赌场打手”的壮汉?
见女子这边没得词儿说了,后头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互相看了一眼走上前来:“魏姑娘,你爹当初可是欠了我们一大笔银钱——”
姓魏的姑娘立即呜咽着看向易长安:“这位公子,求求你……”
“父债子偿,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易长安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名魏姑娘,“难不成姑娘这是想赖账?”
“不是……”
“啊,刚才姑娘故意往我马车上撞,难道是存了想讹钱的心思?”易长安打断了魏姑娘的话,脸色隐隐有些发黑。
“没有,公子我……我爹欠的银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的,只是我家中贫苦无依,我甘愿自卖自身,给公子为奴为婢,求公子发发慈悲,收留我一个弱女子吧!”
这回魏姑娘怕被易长安再打断话头,一口气赶紧把话说完了,虽然语速快了些少了些情感在里面,但是配上她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神情,倒也引得围观的路人指点起来:“哎呀,这姑娘可真可怜……”
“我瞧着这位公子也是有钱的人家,不如买下这姑娘,也是做了件大善事嘛!”
“就是就是……”
想玩美人局还想给她来个道德绑架?易长安心中冷嗤了一声,这魏姑娘的段数还不够深!
微微蹙了蹙眉,易长安就一脸为难地开了口:“不是我不想帮姑娘这个忙,也不是我不想做善事。只是我看姑娘一双柔荑肌肤细嫩,明显就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姑娘外裳虽穿得粗布衣裳,可是刚才你扑过来时,不巧让我看到了内裳——”
魏姑娘惊羞着胀红了脸,双手紧紧护住了胸:“公子你怎么能——”
“魏姑娘你穿的内裳可不是什么粗布,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五两银子一尺的淞州软缎吧?”易长安长长叹了一口气,“在下不敏,虽然家中经济还算过得去,可是内子也舍不得穿这五两银子一尺的淞州软缎啊。
魏姑娘,你这粗活没做过,衣服还穿得比内子要好,你说如果我把你买了回去为奴为婢,那我家的奴婢可不都成了要侍候的祖宗?”
先前围观的路人们只顾着怜香惜玉去了,根本就没注意这些细节,被易长安这么一说破,大家的目光刷刷刷就跟探照灯似的,全聚焦到了魏姑娘身上。
这一看,更多的人就看出端倪了:“哟,这魏姑娘的手一看就跟那大家小姐的手一样啊?”
“她不是说自己贫苦无依吗?贫苦到在家中什么都不要做,啧!”
“她抹的头油是闻香阁的玫瑰油!这可是六两银子才一小瓶的货!我就在闻香阁旁边的店铺当伙计,这味儿我每天都闻得真真的,绝对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