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不停地闹。其实不只是死者家属,连村里人都有些怀疑,陶二婶子以前没少在村里炫耀自家孩子能挣钱,买了房,娶了城里女人,房子装修花多少钱,屋子弄得多好看,买的电视多大多大,冰箱、空调、电脑、家庭影院……孙子上幼儿园一个月要上千块,死贵的还得送去……将自家儿子夸得天花乱坠,如今20万赔偿款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居然拿不出来?!谁信?
想到儿女们互相推诿,再想想躺在医院里的老伴,二婶子就有些绝望,将先前的话再说了一遍。
十一冷笑道:“看来是存心讹钱的了?亏先前我们还借了你们一万块,将我们当冤大头呢?你要告告去,你知道讹诈会判什么罪吗?回头你再进了监牢,别不说没人提醒你。我们是不会有半点事的……以前我们还敬你是长辈,叫你一声二婶,现在看来我们还不如敬一条狗呢,我喂狗吃东西它们还会摇下尾巴,给你们,却被反咬一口!什么亲戚情分,是你们不要的,今天就当着长辈们的面,你们这种亲戚,我们要不起!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再无来往!”
临走的时候他扬扬陶老二一家人联合签名的借条:“一万块!我也不用你们今天给我拿回来,借期一年,一年过后马上还给我!到时候不还,我却要到法院告你了!”
刺目的阳光直射,山里雾气蒸腾,十一大步走着,胸膛急促起伏,真想仰天大叫几声,最终也只是紧闭着嘴唇,回到大房子。
他们去给屠哥收水稻,屠哥似乎情况好了一些,但要养回来还得些日子,他们村里大部分人都将水稻收割了,就剩他一家的,那些鸟雀松鼠什么的小动物和蚂蚱等光糟蹋他的稻田了,再不收,就全喂了它们,半年的劳苦付之流水。
两天后将最后一块稻田收割完,众人都舒了一口气,正坐在竹林里纳凉,远处公路驶来一辆车子,在屠哥他们村头就停了车,车上下来几个衣冠楚楚的人,彬彬有礼地询问村民什么,那村民手往屠哥家的方向这边一指,那些人就上了车,沿着凹凸不平的砂石路慢悠悠地开着往这边过来了。
自从屠哥感染Y病毒,却被六妹喂血吊住了命,十一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令家里人都不要外传,但人多嘴杂,就怕被有心人看出了什么。现在看到那辆车子,十一心里突突乱跳,燕昶年也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做了决定。
小妹见他们突然站起来,问怎么回事。十一将事一说,小妹连忙说:“让屠哥和六妹躲起来!”
躲,躲到哪里?
家里的二级地窖还没有完工,第二级地窖除了家里几个人,谁也不知道,十一计划在通往二级地窖的门口上挂副画什么的,或者堆些东西,他根本没有将二级地窖的存在公之于众的想法,为的就是万一有什么事有个躲藏的地方,况且,就靠一家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挖两个那么深那么大的地窖,实在有些惊人,低调才是王道,太高调了就怕枪打出头鸟。
要将地窖完全弄好还得半个月时间,在弄好之前无法住人。
“带阿屠和六妹到山里住几天看看。”六叔说,“你们先走,我留下来看他们想做什么。”
屠哥昔日老大一个壮年男人,如今只有七十多斤不到八十斤,十一背着他,小妹和六妹带着球球,燕昶年帮拿着一些食物和必需品,几个人顺着屋后的山路迅速离开,六叔将房子大门和院门一锁,依旧在竹林内休息。
现在感染Y病毒的死亡率从百分之百降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下,但有效疫苗依然没有研究成功,第一批注射试验疫苗的九十八个死囚在第一天就死了一半,第二天又死了十八人,有七人挺过号称死亡日的第七天,但都在未来几天内陆续死去,均死于细胞活性降低,能量耗竭。
又陆续拿几批死囚做试验,利用宁安身上取得的某种物质制出的疫苗虽然能令Y病毒感染者保住性命,但那些死囚最长在十五天后会变成嗜血狂暴毫无理智的人,无法沟通,无法控制,他们的爱好就是攻击一切,不知疲惫,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假若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能够这样,这是上级最喜欢的战士,但这些变异人并非如此,他们敌我不分,喜好血肉,他们抓住研究人员大吃大嚼的血腥场面,即使是意志最强的人看过之后也会做噩梦。
从宁安身上得到的物质极难培育,国家迫切需要所有成功抵抗Y病毒侵蚀的人,有小道消息在民间流传:谁有此类消息并上报,经查实后,能够得到巨额报酬和一支疫苗的奖赏,疫苗还处于承诺阶段,等疫苗研发成功,上报者能够依靠某种证物领取疫苗。
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会幸灾乐祸,但轮到自身,则唯恐躲之不及。选择都是随着地位与立场的转变而改变的。没有感染Y病毒的时候巴不得所有感染过幸存下来的人都具有献身精神,也积极寻找这种人,期待国家尽早研究出疫苗;感染病毒后期望自己能够活下去,却绝对不想自身成为被研究的对象,甚至杯弓蛇影,似乎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都不怀好意,都在谋划着将自己送到研究所……曾经有好几例此类人因此成为精神病人,熬过了病毒,却败在心魔手中,实在可笑。
六叔看着那辆车驶入竹林,最后停在女婿院门前。车窗玻璃是单面的,从外面并不能看清车内坐着什么人。如果知道是哪个人上报,六叔不敢保证他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或许他会举起锄头将那人打死打残……我女婿女儿也不碍着你们事,何必这样将人赶尽杀绝?女婿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还想将他送到那种冷酷的实验室去,良心都给狗吃了!
六叔往烟斗里填烟丝,将烟杆塞到嘴里,点着烟丝。
上报者似乎不在车上,或者他不认得六叔,几个人见院门上了锁,拍门喊了一阵,确认屋里没有人,又等了一会,开始在屋子附近走动,看见了六叔,便问六叔有没有看见那一家人,六叔当然是说没有看见。那些人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人,六叔早在抽完一杆烟后走了,他们去询问附近的人家,都没人知道屠家的人去了哪里,他们只好走了,但看样子,随时还会来。
家里是不能住了,屠哥和六妹在山里躲了几天,二级地窖完全完工后,十一他们在万籁俱寂的时候偷偷将屠哥和六妹球球都接到二级地窖里,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只能住在地窖内,或许晚上能够出去透透气。在这期间,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打听的,还到云隐村转了一圈,经过大房子的时候敲门借水喝,十一神识扫射,车内有人在摆弄某些仪器,或许就是在搜寻屠哥呢。十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有些忐忑,虽然燕昶年在地窖内启动了防护屏障,距离地面十二米的距离,能躲过吗?
科技仪器第一次PK修真手段,修真者赢。那些人一无所获,十一终于放下了心。
大金和小黄吃了“醉果”后,足足昏睡了半个月,才终于彻底清醒,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比原来强,全速飞行的时候可用快逾闪电来形容,十一心血来潮给他们测算速度,最快时能够到达每秒300米,耐力也不错,能够保持在每秒200米以上的速度连续飞行十个小时,看样子,已经脱离了普通金雕的范畴。不知道如果再吃几个“醉果”,能不能超音速飞行?
燕昶年打击他:“你以为醉果是大萝卜呢,遍地都是?”
至少他们两个都没有看见过,不知道金雕是从哪里找到的。十一和他在飘摇舟的山间行走,大金和小黄在上空盘旋飞行,不时发出高亢的叫声,三只小雕羽毛渐丰,已经能够离巢,但距离**生活还要一段时间。
十一想尝试炼丹,炼丹的前提是有药草,他们进山是想统计一下飘摇舟上到底有多少药草,看能不能集全炼制某种丹药需要的原料。飘摇舟上稀奇古怪的植物不少,但许多鲁蒙留下的灵草经上都没有提及,他们也不是金雕,傻大胆什么都敢吃,万一中毒深了,又没有解药,成为第一个被毒死的修真者,那可笑死人了。
药草并不容易配齐,十一找了几种强身健体的植物,挤出汁水偷偷渗入在饭菜内,因为选择的是没有怪味异味的植物,因此并没有被发现。
天气太热,连村里也实行了限电,其实是城镇上使用空调等大功率电器的居民增多,电不够用,村里的电就被掐了,一开始村民还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去供电所闹,云隐村村民大多彪悍,甚至差点因此出了人命,惊动了县里,供电才恢复正常。
陶修磊手臂骨头长好,打算去找工作,他那个朋友董荆的腿还没有好利索,对坐火车有了阴影,说家里人不让出去上班,又说天气热,很多公司工厂生意都不好做,裁员裁得厉害,现在找工作非常不好找,建议他等到过了年再说。
这些陶修磊都知道,他几乎天天上网,关注各种就业消息,随着海平面上升,沿海城市海拔比较低的地区的公司工厂纷纷关张转移阵地,内陆城市经济畸形繁荣,大量沿海城市人才涌入内陆,就业是难上难。
沿海各省政府都忙着安置失去家园的居民,这是一项长期的艰难的任务,假若温室效应持续,气温再高居不下,南北极冰盖在短短几个月内完全融化,沿海和江河入海口附近的地区被淹,每一个临海的国家都将迎来经济衰退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