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2)

>看看父皇。”

闻人笑提壶的手一顿,心头泛起一丝自责。她整日与严谦腻在一起,的确不像从前那样成日往宫里跑了。

她抬起头与皇帝对视,牙齿轻轻咬着下唇,桃花眼中露出愧疚的神色,“父皇,对不起。”

“行了,”崇元帝冷哼了声,“对不起有用么。”

“父皇……”闻人笑嘴唇动了动,极不适应皇帝对她冷言冷语的模样,一时有些无措。

崇元帝看她这样又觉得可怜,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这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事。”

“嗯,”闻人笑用力点点头,“儿臣以后一定……”

话没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悄悄亮了亮,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瓶子,笑嘻嘻地递到皇帝面前,“父皇,这是儿臣亲手做的药膏。”

崇元帝打量两眼女儿一脸讨好的小模样,心底暗笑一声,伸手接过来,拔开木塞嗅了嗅。从军之人对于常见的疗伤药材都有几分熟悉,身为皇帝更是要有对药理有些了解以提防不测,所以对于这药膏的作用,他很快就心中有数,心头一瞬间软得不成样子。

“朕身子好得很,哪里用得着什么药膏。”

望着自家父亲明明已经不生气、却还是佯装不悦的神情,闻人笑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好像……有点熟悉。

崇元帝也不好意思等她接着哄,便收肃了肃神色,与她提起正事:“朕今日是有事与你说。”

“父皇请说。”

“太后传了书信回来,说不日即归。”

“啊?”闻人笑正拿着柄木勺往水里投茶,闻言有一瞬间惊讶极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进宫会听到这样的消息。阔别数年的太后,竟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七年前,皇后过世。虽说按照规矩,生母留下的皇子公主不论长幼都要出宫开府,但闻人笑那时还十分年幼,太后怜惜她便提出将她留在宫中照顾。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向疼爱闻人笑的崇元帝大发雷霆,连夜将她送到了当时还未完全修缮好的公主府。众人私底下悄悄谈论的是,崇元帝是因爱妻病逝受打击过大,神智有些失常。

那时的事情,闻人笑这些年也只是零零碎碎地听了些,对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甚了解,只知道太后与皇帝大吵了一架,扬言与皇帝——她的亲儿死生不复相见,然后带着当时不到十岁的福王长女康宁郡主上了千佛山。

谁也没想到,太后如今要亲手打破自己放下的狠话。

崇元帝看着女儿有些怔愣的样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他也不是不想告诉她,只是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你也无需担心什么,有个准备便好,”崇元帝知道女儿面对太后会有些压力,温声安慰她道,“当年的事朕也不知你清楚多少,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面子上寻常相处便可,太后总归不会太过为难小辈。”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如何做。”闻人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乖巧应下。

估摸着茶泡得正好,她提起壶往茶海倒去,碧色的茶汤瞬间氤氲出丝丝袅袅的雾,带着清香飘入鼻尖。

“朕对你一直很放心,”崇元帝笑着夸了句,话音一顿,又道,“朕或许无法时时照看着,千万别让自己受了委屈。”

闻人笑唇角带着暖洋洋的笑意,点头:“嗯。”

崇元帝接过女儿递来的茶杯,慢慢饮下,按着惯例赞了句“好茶”。

其实皇帝对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与清水一般不过是用来解渴罢了,他对这样风雅细致的事物一向无感,不过是闻人笑喜欢,他便也顺带着喜欢了。

闻人笑或多或少也知道皇帝在迁就她,只是她挑的茶叶皆是喝着能调养身子的,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父皇,”闻人笑捧起一只茶杯,笑着问道,“康宁堂姐是否随太后一起回来?”

她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康宁。康宁与同为福王郡主的刁蛮妹妹不同,是个温柔的大姐姐,总是耐心地照顾着弟弟妹妹。

对于康宁的归来,闻人笑还是颇为期待。

不料崇元帝听她提起康宁,突然黑了脸,硬朗的眉眼间满是帝王独有的沉怒和凌厉:“你千万莫与康宁走得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过渡的,女主的宿敌要出现了。你们应该能猜到吧,要造反的是皇帝的兄弟。

第51章 煮面

“为什么,” 闻人笑怔了怔,清澈的桃花眼中满是疑惑。

崇元帝伸手按按额角,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今这局面,他也是骑虎难下。福王谋反的事,他并不想让闻人笑知道,免得吓坏了她,可同时又担心她一无所知,对康宁毫无戒备吃了亏。

“听父皇的便是,”崇元帝伸出长臂拍了拍闻人笑的脑袋,随意扯了个理由,“你知道父皇与太后关系僵,康宁是太后养大的,自是不会与你一条心,连带着你福王叔一家人,都先远着点。”

“儿臣知道了,”闻人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认真记下。儿时的玩伴如今不得不疏远,心中难免有几分惆怅,但崇元帝是她最亲近的人,他的话她一向是无条件听从。

“嗯,乖,”崇元帝似乎察觉她心情有些低落,扯了个别的话题与她闲谈起来。

全天下最尊贵的父女二人很是融洽地闲聊许久,直到有大臣为了公事来御书房求见,崇元帝才依依不舍地放闻人笑回府。

坐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闻人笑阖着眸陷入深思,眉眼间一片沉静。她纤瘦的身子微微笼罩在阴影里,再也不见平时活泼的模样。

“玉罗,你比我年长些,可还记得当时太后与父皇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玉罗听她这样问,轻轻蹙眉,仔细回忆起来。过了半晌,她有些为难道:“抱歉,公主,陛下与太后的谈话是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奴婢实在不清楚,如今时间也太过久远。”

“嗯,”闻人笑略微颔首表示理解,沉默片刻又问道,“那康宁堂姐呢,你对康宁可还有印象?小时候我总与她玩在一处,你该是知道些的。”

“奴婢对康宁郡主自是有印象的,”玉罗含笑答道,“郡主性子温和,待下人很是和气。奴婢还记得,群主另一特点是极为聪慧,年龄不大的时候似乎便什么都懂,性子也沉静的很,不像小郡主那般……”

不像闻人姗那般刁蛮无礼。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不敬,也知道公主明白,玉罗便收了声。

“倒是跟我记得别无二致。”闻人笑点头认可,将目光转向某处出神起来,没再说话。

*

几百里外的某处,一间宁静的庵堂,青色的细烟从各座佛像前烧着檀香的香笼中交缠着盘旋而上。

一名身着水粉色衣裙,身形修长的妙龄女子轻轻走了进来,被燃香的气味刺的微微蹙眉,随即展开眉头面色如常。她手中端着供奉的蔬果食品,莲步轻移间,裙摆竟不见丝毫颤抖。

“皇祖母。”

跪坐在佛前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的老夫人抬眸看她一眼,声音平静道:“哀家不是与你说过,佛门净地穿不得这样鲜亮的衣裳。”

“是,”年轻女子垂眸顺从地应道,“康宁疏忽了。”

她在另一座佛像前跪下,低眉顺眼,双手合十,心中却是波澜翻涌。

七年,整整七年,她将少女最美好的青春都浪费在了这个沉闷压抑的地方,没有穿过任何漂亮衣裳,没有戴过任何名贵首饰,如今终于盼来了回去的机会。

阔别已久的家人,终于能够见面了。

她在心里暗暗想念的人,还没有成为别人的驸马,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是这一趟前途难测、生死未知,她也难以预料结果如何。不管父王是成是败,她与那人恐怕都没了缘分吧。

不。闻人安咬着牙,收回了这个软弱悲观的念头。唯有父王成事,她那多年的痴念才能有一线生机,反之她连性命都保不住,又谈何得偿所愿。

还有那个令她嫉妒的小姑娘,不知如今是不是还整日天真无邪地笑着。应该是吧,在她费尽心思收集上山来的消息里,她总是过得那样好,好像把人间所有的好运气都占了去。

而她这次有备而归,能做的不再仅仅是给她下些不痛不痒的小绊子,而是让她——一无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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