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慕英霆专注于堂会内斗,对警方调查他的事确实毫不知情,他的那句提醒的确只是希望萧腾注意安全,前不久九龙会内部清理,被杀的那个卧底听说就是他派出的,当时慕英霆并没有实权,对这件事的详细情况并不了解,但最后那个卧底死了的消息还是让他不舒服了一阵,毕竟他们曾有过一面之交,记忆中还是一个温文尔雅让人信赖的人。那卧底死去不久后,慕英霆便认识了萧腾,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萧腾仇视他的原因,只是以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后来才听说死去的卧底竟是他的朋友,才真正了解那个人恨他至深的缘由。一直盯着九龙会的警察不算少,但萧腾是最积极的,他办的几个案子惹下了不少仇家,即便是自己的明令指示不许伤萧腾半分,也难平众怒,就算一直忠心于他的阿虎,这个从小跟他玩到大的朋友,也因为最近萧腾一直搅他的场子,常常冲动地想杀了萧腾,若非慕英霆刻意袒护,情况早就难以控制。
想到这里,慕英霆忍不住苦笑,以前总认为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么他多年来洁身自好,欲望来时也只是水露之欢,却不知情字最是累人,色不过让人堕落,情却让人万劫不复。
慕英霆在宾馆里收拾了一番,正要准备小憩一会儿,这时接到了阿虎的电话,听电话那一头情势混乱,仿佛早市一样吵闹,阿虎一边和别人搭话,一边着急地说:“老大,你在哪儿,齐威今早带了一帮手下到总堂来砸场了。”
九龙会总堂虽设在娱乐街中央,却因为几代来的妥善经营,周围环境都十分雅致,是坐南朝北的风水宝地,再加上装潢尽用金色,远观如佛光笼罩,堂内供奉关公和财神,又有释迦摩尼大佛坐镇,寓意佛主保佑,取财有道。
近百年来,总堂一直都是九龙会敬畏的圣地,这里的墙壁不曾溅过一滴血,这里的地面不曾躺过一个死人,可如今,齐威就要拂了新会长面子,玷污这个圣地。
最近麻烦事还真是接踵而来,慕英霆不敢迟疑,立刻驱车去了总堂,正看见俩派剑拔弩张,阿虎也知道分寸,只是尽量拖延齐威,几案上已经摆了全套的鲍鱼宴,乖乖伺候着齐威。待慕英霆一进来,齐威便立刻拍了筷子,阿虎忙跑过来,附在慕英霆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打着龙叔的幌子。”
齐威此行来便是穿着一身黑色孝服,他本是龙叔的弟子,如今龙叔家破人亡,龙叔身前对他恩重于山,与情于理他也该守这个孝。
慕英霆赔了笑,道“齐大哥真是孝感天地,让我这个后辈自愧不如啊……”说罢暗示地看了一眼阿虎,手背盖着眼睛抹了一把泪,随后在刚摆上的香案上供奉了三炷香,三个叩拜,对着佛像边哭边述说着龙叔如何德高望重,是自己的启蒙恩师。
齐威大概没想到慕英霆能如此拉下面子厚着脸皮扯开话题,一时间愣了愣,片刻回神过来,在放着餐碟的几案上狠狠一拍,气急败坏地大骂道:“你别假惺惺做戏,今天我就是来替龙叔讨个公道!”
龙叔的事,确实是慕英霆一手策划,他早就不满堂会长辈掌权,正好借机打压一下这些老匹夫,不过,他倒漏了这个人。
慕英霆倒不着急,把头磕完,还站起来鞠了一躬,随之才缓缓开口说:“齐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和你一起拜师于龙叔,但他却只收了你一个?”
这些陈年旧事,齐威血雨腥风里来去这么多年,早就不太记得了,此刻却被萧腾旧事重提,难免有些烦躁。
“一码归一码,我没时间和你叙旧,在场这么多兄弟,可就等着你一句话!”
“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逼我让位,所以只是带了兄弟来祠堂闹,却不敢砸了我的场子。”
“哼,你既然知道,那就听众兄弟评评理,你当这会长,大家伙服不服?”
慕英霆笑着看向齐威,那笑意有些嘲讽,有些怜悯。他顿了顿,叹了口气道:“齐大哥够忠义,我敬大哥一杯!”
齐威有些隐怒,他甚至怀疑这是慕英霆故意拖延时间,想拉救兵过来,一把打掉慕英霆递过来的杯子,就要号令手下动手。
慕英霆身在会长之位,是务必不能坏了这祖训的,九龙会祠堂一百年基业,不能见血就是不能见血,这齐威不知道是受了谁的蛊惑,就连祖训都不顾及,也要逼他让位,看来这幕后人针对着不仅是他慕英霆,更准确一点应该是九龙会。
“等一下,让我退位,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大家都是九龙会的兄弟,祖训在上,祠堂内不允许见血,你齐威来这里的目的,无非是想逼我让出会长之位,但你想过没有,即便我要让,也需要经过长老会同意,寻一个黄道吉日,再例行让贤。”
说到这里,慕英霆刻意顿了顿,变换声调说:“还是你今天就执拗要在祠堂内见血,在场九龙会的兄弟,大家伙要想清楚,这祠堂一旦染血,风水一破,九龙会一百年基业,就怕毁于一旦了。”
这话大家都听得中肯,但齐威却听出要害来了,他没想到慕英霆来这招以进为退,逼他做出选择,他齐威如果今天执意要在祠堂动手,就难免让人怀疑他动机不纯,是想坏了祠堂风水,若今日不动手,就以慕英霆的能耐,下一次长老会决议,这会长之位落到谁头上,真是难以预料。
慕英霆这次赌的,却是民心,如果兄弟们不满堂会,九龙会就没有存在价值,自然什么祠堂,什么祖训,什么风水,都无关紧要了。他说完那句话,看着兄弟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赌他赢定了,齐威虽然叛变,但他的手下还是九龙会的,听到在这里动手会坏堂会风水,一个个都有些退缩,齐威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被逼到死胡同,便只能妥协,叫嚷了几声带着大队人马灰溜溜离开了。
☆、表弟凶猛
话说萧腾,和慕英霆分别之后,就向警署请了假,开车回家,准备休息一天。
车到了别墅门口,就见尚世琦那辆火鸡一般鲜红色的法拉利停在草坪上,真是车如其人的招风。
萧腾泊车到车库,进门看见尚世琦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小憩,他穿着十分暴露,上身西服里穿了一件深V领丝绸衬衫,是高调的紫红色,只系一个扣子,一条白金链子挂在□在外的胸口上,这种衣服白天是没人穿的,只是穿在晚上夜蒲时勾引女仔。
这尚世琦大概又是玩了个通宵,一大早就来萧家蹭茶喝。
萧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