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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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去了?你给你爸单位打个电话吧!”

优优打了,没人接,这个时候大家早就下班。

“你在家呆着,我出去看看。”安扬起身。

“我也一起去!”优优跟在后面。

他们俩一前一后下了楼,刚好看见几个警察从优优家的门洞走出来,看见他俩后一个警察问:“认识这个楼里叫左齐升的人吗?”

优优只觉一股电流击遍全身,胆战心惊地问:“怎么了?左齐升是我爸。”

请告诉我这是噩梦(2)

她的话音一落,几个警察顿时都走过来,领头的解释说:“那你跟我们去医院吧,你爸爸骑自行车载人出了交通事故,肇事车辆逃逸——”

“载的人是谁?”安扬打断他问。

“一个女的,都还昏迷,身份还没查明。”

……

医院病房里,左齐升和安妈妈并排躺在两张病床上,脸上的伤清晰可见,手上插着点滴。

医生说两人的伤都不算重,安妈妈磕到了骨头,可能需要住一段时间院,左爸爸只是皮外伤,受了惊吓昏厥而已。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侥幸,那辆肇事车为了躲避这两个人,急转向时撞了一个中学男生,男学生伤得非常重,不仅一条腿骨折,还伤到了脊柱,很可能终生残疾。

肇事车是辆黑车,连车牌都是假的,而且还逃逸。左齐升在主干路上骑车载人是违章行为,在肇事车主找到之前,他成了事故的主要承担人。

自从进了医院,优优的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她看见那个男孩的妈妈在她面前哭到昏厥,爸爸红着眼睛咆哮,医生劝阻,警察拦着,只是这样混乱的画面,在眼前不停晃动。

“等事情查清楚了,该赔的我们一定赔!”安扬只剩这一句能跟他们解释,可是好端端的儿子突然变残废,哪个父母能听得进?

闹了半夜之后,终于还是平静下来。次日公安局立案,四处搜集线索找那个逆向行驶从而闯祸的司机,但在此之前,通过协商,先由左齐升一次性支付治疗费二十万。

优优觉得爸爸一夜之间就老了,头发花白,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她想劝他,还没开口老爸竟哭了,抱着优优说自己太犯糊涂,“我载她干吗?就让她打车走多好!”

“你和阿姨都没事,这不就万幸了吗!”

“我把人家孩子害成那样啊,好端端一个小伙子,还不如让我瘫了!”

“爸!”

左齐升把十万块存款全都送到了那家人手上,可是人家根本不领情,指着鼻子说这事儿没完,二十万一分不能少,这事还不能就这么算了!

有一些心寒

攒了半辈子的钱,就这么一撞,没了。

剩下那十万还没有着落,左齐升晚上抱着妻子的照片,一滴一滴掉眼泪,“我把咱闺女害了,这婚怎么结,这日子以后怎么过?”

安扬让妈妈也出一点赔偿的钱。

“要不是载你,优优他爸也不会出事,你让他家一下出二十万,哪有那么多钱?”

安妈妈冷着脸不说话,摔摔打打好几天,取了五万块钱扔到桌上。

“咱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供你养你,给你装修房子结婚,我有多少钱?这事儿谁赶上都是自己走霉运,别说赖我还是赖他!”

左齐升说什么也不肯收亲家这五万块钱,后来连优优都生气了,“不然你要怎么办,谁能一下借给咱家这么多钱!”

“爸爸也发愁,但是拿谁也不能拿你婆婆的,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这五万块钱要是丢了,她会天天提月月提,不会让你过舒坦!”

“就当我借她的,以后还她还不行么!”

“咱借别人的,爸都借了五万了,剩下五万肯定能解决。”

左优优觉得自己真没用,家里出了事,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通过这件事,她彻底打消了结婚后在家相夫教子的念头,如果在这边找不到工作,那她就去外面闯,她才二十五岁,未来的日子长着呢,怎么能把人生的筹码全都压到老公身上。

更何况,优优非常心寒地觉得,自己和安扬也算不上是一家人。如果是家人,怎么能在她有难的时候,比陌生人还冷漠?

五万块钱,左齐升说不要,安妈妈就不推辞地收回去了。然后说人生真是无常,走起霉运来,谁也料不到会有什么沟坎!

优优第一次难以容忍地讨厌她,连带着对安扬的沉默也气愤了。

推辞婚礼的决定是优优主动提的,安扬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安妈妈倒是爽快的同意,“现在结婚,谁也结不好!”

姚蕾知道优优家出事以后,请了几天假飞过来,临走时偷偷留了三万块钱。

忍不住的秘密

“现在我就能帮这些了,你要是借了外债,以后慢慢帮你还。”姚蕾说。

优优眼睛湿湿的,她怎么可能让朋友帮忙还债,可是那样的话说了就是温暖,听了就是力量。

二十万,并没有让这件事情平息。

两个多月过去了,肇事汽车在荒郊野岭被找到,司机不见踪影。

警察分析那辆车是被偷的,在偷运的过程中出了事,小偷弃车而逃。

警察也很坦诚地告知,这种情况,想找到肇事人很难很难。

那个无辜受连累的孩子还躺在医院里,病情不见好转。优优有时偷偷去医院看他,在门外看着大男孩眨着漂亮的眼睛望向窗外,眼里满是伤心和绝望。

当孩子的家长知道肇事司机寻找无望后,再次找到左齐升。

他们拿着医生列的治疗费用单,拍到左爸爸面前,“别说我们敲诈,医院说了,三两年之内很难出院,光治疗费算下来几十万还不一定够,我儿子书读不了了,能不能瘫还不一定,你说怎么办!”

左齐升能怎么办,他指指家里的房子,“卖了之后钱我一分不留,要是还不够也就对不住了,打官司坐牢怎么都行,你们看着办吧。”

那家人也看出左家没什么家底,怕他反悔立即张罗着找了买主,很快这套房子就变成了别人的名头。

搬家那天,优优不敢露出伤心表情,心却痛得像刀割一样。

“优优啊!”隔壁一个阿姨把她拉到一边,四顾无人悄声说:“我这话憋在心里呀,要不说出去就快难受死了!”

“什么事儿啊陈阿姨?”优优奇怪地看她。

“就是你爸出事那天,我和安扬妈妈在一起,我们俩去逛街,回来她说腰疼走不动了,咱小区不是公交车站远嘛,我说那打出租车,她舍不得花钱,正好看见你爸骑车下班,就说‘亲家能不能载我一段’——你说谁能料到出这事?为了赔钱你们家把房子都卖了,我听说你婆婆一分钱不出,把责任都推你爸身上!你和你爸都太老实,凭什么?这事儿赖谁呀?”

精神失常

那陈阿姨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优优一回头,看见安扬失神地站在楼梯拐角处。

“安扬哥——”她追下去,安扬却大步跑开了,把优优甩在后面。

……

安妈妈心疼地拍着儿子的后背,喝多的安扬吐得稀里哗啦。

“你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妈,你为什么要让左叔叔载你?为什么是你的责任你却一声不吭看着他们家破产?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优优!”

“这都是谁说的!”安妈妈刷地变了脸色。

“我没说错吧?是你先让左叔叔载你的——”安扬痛苦地把头埋进臂弯里。

“你不要出去乱说!”安妈妈声音尖尖地警告儿子,“扬扬,妈妈不怕摊事儿,不怕没钱,我是怕你受苦!他家房子卖了,至少优优可以住咱们家,要是咱家没了房子,她肯不肯嫁你还不一定呢,你想背着债过一辈子吗?”

“那我也不想背着愧疚过一辈子!”

“愧疚妈妈背,坏人我来做,就是死了下地狱也算不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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