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沿着德思礼颤抖的手指看过去,看见油漆餐柜上面放着一个破旧的仓鼠笼子,里面有只肥胖的金毛天竺鼠。斯内普半带歉意地瞥了一眼邓布利多,放心地看见老人的胡子快乐地颤抖。斯内普允许自己展露出一丝非常非常轻微的微笑作为回应。(教授真是很在乎老邓的看法,啧啧……)
尽管他显然很迟钝,德思礼并没有错过两位巫师的反应。
“觉得很好笑,是吗?”大块头男人咆哮道,胡子翘起。“他可怜的妈妈在楼上卧病在床。医生不得不给她开镇定剂!我们该做什么才能把一个啮齿目动物变回儿子,我问你们?”
天竺鼠盯着斯内普,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试图把自己埋在碎报纸做成的小床下面。不像他父亲昨夜太专注于波特的反应而忽略了斯内普闪电般的快速攻击,男孩变成的天竺鼠显然毫无困难地辨认出这个黑眼睛的魔药大师。
“啊,确实很好笑。”邓布利多庄重地评论道,“西弗勒斯,我必须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变形术。米勒娃会为你骄傲的——正如我一样。”
收到恭维的斯内普点一点头,表示接受了前变形学教授的赞扬。智力显然不会太高的德思礼仅仅表现出对他们互动的茫然。
魔法部的官员把这人修补得太好了,斯内普想,凑近观察那个麻瓜。啊,好吧……没有什么不能继续处罚的。
不过邓布利多有别的想法。
“我想,德思礼先生,我们都坐下来说话比较好。关于你的外甥,我们有好些事情需要讨论。”老人愉快地说。
邓布利多在一张相当考究的扶手椅上坐下,示意斯内普坐到沙发上。他朝德思礼的方向挥了挥魔杖,男人象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到了一张看上去很不舒服的硬木椅子上。
那麻瓜看起来既愤怒又恐惧。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盯着邓布利多,斯内普觉得他的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邓布利多安然地将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叠成塔尖形状,魔杖放在大腿上备用。
“我以前和你妻子通过信,但当然,这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老巫师开始愉快地说,“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当然,霍格沃兹就是你的外甥哈利上学的地方。这是,”邓布利多指着坐在沙发一端正对着男人右手边的斯内普,“斯内普教授,哈利的一个老师。”
“现在听着,”德思礼开始说话,邓布利多手中没有真拿着魔杖似乎给了他更多的自信,“我TM不在乎你是谁,或者你和那小子有什么关系……他现在不在这房子里,我就不关心。我不知道他在哪儿——要是你找他,他大概和他的杀人犯教父走了,去找他吧。”
“我们不担心哈利现在在哪里,德思礼先生。”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事实上,他此刻在霍格沃兹安然无恙,我相信这个消息会让你安心的。”
斯内普注意到,德思礼听到这里陷入了沉默,谨慎地盯着校长的面容,涨红了脸。邓布利多的眼睛像冰一般地专注地盯着那个麻瓜。
“是的。”老人温柔地说,“我可以看出你非常,非常安心。”
他声音里安静的威胁甚至让斯内普颤栗,像是让你知道有人走过你将来的墓地。在间隙中,斯内普甚至能感到那麻瓜的心开始狂跳。
“不过我遗憾地通知你,”邓布利多冷冷地继续说下去,“哈利刚到的时候并不是我们说的……安全无恙。他被皮带抽得伤势沉重,我确信你知道这个一定会非常难过。他还有其它的伤势,看来是被人恶意体罚过。”
德思礼神经质地摸着他现在的那根皮带,这次是黑色的,而昨天夜里斯内普毁掉的那根是褐色的。他红得象甜菜根一般的面孔迅速褪去了颜色,魔药大师觉得他可能会晕过去。
他希望那麻瓜别晕过去,要是神志不清的话,修理起来就会少了很多乐趣。
“你介意告诉我和斯内普教授,你认为是谁会这样伤害哈利吗?”邓布利多继续说,他轻柔的声调一点儿也无法糊弄斯内普。
然而,这个听来愉悦的声调让德思礼看到了一线希望。
“他现在不在这里,我怎么知道那小子出了什么事?”他叫道,“也许是昨天夜里带走他的那个人做的。可能他冒犯了他的怪物教父,付出了代价……也许就惹来了这些,我想。不管怎么说,该死的反正你能把他修理好。”
这证实了斯内普已有的猜测:波特并没有告诉他的麻瓜亲戚布莱克已经死了。斯内普当然不会为此责怪他。
这时邓布利多敏锐地注视着德思礼。
“那么德思礼先生,你否认你和哈利的伤势有任何关系?”
斯内普感觉后颈细小的毛发都竖起来了。德思礼完全被邓布利多温和的微笑以及愉悦甚至是开心的声调糊弄了。只有斯内普从那神情和语音总听出了背后的冷酷。
“要是这小子这么告诉你,我不会吃惊……他就是一个肮脏的小谎话精。”德思礼的语气在自信中还有一些自鸣得意,似乎诋毁波特让他高兴。这一点毫无疑问,斯内普想。过去他自己也常沉溺在这种娱乐中。
“是吗?”邓布利多愉快地说,“好吧,这一点很容易查明——摄神取念!”
甚至斯内普也没料到邓布利多会突然行动。魔杖一举,德思礼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僵得的象一个被灌下纯番木鳖碱药剂的人,眼睛凸起,胡子竖起,如遭电击。凝固在他脸上的表情是极端的恐惧。
斯内普立刻明白校长在做什么了。远远不需要寻找哈利*波特被他亲戚虐待的证据,邓布利多在德思礼脑海中的生动重现,是在向这个男人展示想在巫师面前遮掩是多么徒劳无益。
斯内普知道麻瓜男人的头脑是多么薄弱,完全没机会在邓布利多面前隐藏他的想法。他负罪的良心会将所有记忆推至脑海前方,一一暴露,象颗熟透的浆果一样,任由任何一个精通摄神取念的巫师采摘。
链接建立后几秒钟(虽然对德思礼来说一定像是有几个钟头,斯内普确信),邓布利多断开了。他放低魔杖,冷淡地看着那肥胖男子毫无生气地跌坐到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大大地盯着天花板。老巫师眼里的神情冷酷无情,斯内普不安地猜测他在那个残忍野蛮的男人脑海中看到了什么。
德思礼呼吸正常后,他长大了恐惧的眼睛,神经质地从这个巫师身上移到另一个。嘴巴张开又合拢,像是想说什么。
他看起来就像一条脱水的鱼,斯内普无动于衷地想。
“我……你……刚才你用的花招!”既恐惧又愤怒,男人尖叫着说。
邓布利多只是抬起银色的眉毛,湛蓝的眼睛依然凝视着德思礼的面孔。
麻瓜的面孔原本因恐惧而发白,现在渐渐有了血色。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现在听着,”男人嘶嘶地道,找回了他的虚张声势。“我们从来就不想要那小子。你把他扔到我家门口,差不多等于丢了他,只附带了一张该死的纸条。我们没办法把他还给你,这你TM知道得很清楚。现在你……你们这些怪物闯进我的房子,用妖术袭击我,还敢告诉我该怎么抚养他?我们不想要那个狗崽子,是你硬塞给我们……好啊,那么,是我来负责养他,我就按照我觉得适合的方式来养他,听到了吗?”
邓布利多没有站起来,平静地看着德思礼。
“看来在挑选哈利的监护人上面,我真的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老巫师安详地说,“也许我过分乐观地相信,他母亲唯一的姐姐和姐夫会用爱和同情来欢迎成为孤儿的外甥。”
邓布利多的目光微微游移,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