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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将国师府名下的产业都交给她打理的话,恐怕她一时吃不消,再加上不会经营,迟早也得败光,所以,她得找个人来教教她,而若论做生意,来自本土现代的秋瓷是最佳人选。
那丫头天生就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明明看起来笨笨的,又老实又乖顺,但一提到做生意就像水中的鱼儿一般,无师自通,经济理论和推广方案一套一套的,简直了,连她都自叹不如。
这也算术业有专攻吧,若是论做手术论尸检,这个大陆恐怕没有人能比得上她,若是论做生意做美食,肯定是秋瓷夺冠妥妥的。
“三姐姐,其实,我们如今这样能好好的做生意,那些人不再刻意的打压我们,我就知足了,不用将国师府的产业给我们。”
纳兰云心听了忙摆了摆手,生怕给纳兰云溪带来什么不便。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还有,三姨娘不是住在佛堂么?也别让她太清苦了,等你成亲的时候,还要她送你上花轿呢。”
自纳兰康死后,四姨娘又生孩子难产而死,三姨娘就好像突然大彻大悟般,独自搬到佛堂去了,整日吃斋念佛,再也不问府中之事。
虽然她这样的作为很让人不耻,在侯府最困难无助的时候她却选择了逃避,一个人躲在那里好吃好喝的让人供着,什么都不管,但她毕竟是纳兰云心的亲娘,如今侯府的女主人也就剩下她一个了,她这人生平虽然尖酸刻薄,迎高踩低,却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所以纳兰云溪还是嘱咐纳兰云心要关照好她,其实她这也是在表明一种态度,表明她就算供着三姨娘吃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让她能够心安。
“是……那就多谢三姐姐了,我和云依都舍不得你。”
纳兰云心想到纳兰云溪就要离开了,她又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她和纳兰云依,让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压在心底的委屈全都化为泡影,心中浓浓的不舍也流露出来。
“好了,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了,今儿我去赴宴回来,明儿便带着你去一趟庄子上,将那里的管事介绍给你认识,以后你就慢慢的接手国师府的产业吧,你成亲时的事儿我也会一并安排好的,到时候,便请舅母来为你主婚,你也有面子,到了婆家也能抬得起头。”
纳兰云溪却看惯了这样生生死死别离的事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说话的功夫,流觞便利落的给她梳好了头,既然皇天后是以个人的名义邀她去赴宴,那她也不必穿正式的宫装,只着平日里的随身衣裳就好了。
梳妆穿戴完后,她斜着眼看了一眼容钰,开口对流觞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我也一起去。”容钰见她装束好后,也几步走过来说道。
“啊?你去做什么?”纳兰云溪茫然的问道。
“我去给你当保镖。”
容钰说着已经进了里屋,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锦衣玉带,风华绝代。
“走吧。”纳兰云溪还有些迷醉的瞧着他,他已经自顾自的掀开帘子出去了。
“陛下,我们也走吧。”流觞捂嘴笑了笑说道。
纳兰云溪回过神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流觞等人也忙跟上。
到了明月楼,掌柜的早就恭恭敬敬的在门口跪着了,两边都有皇家卫队把守,看来苏太后虽然在宫外宴请她,却也并不低调,这排场还真够大的。
酒楼早就被包场,偌大的酒楼里只有纳兰云溪一行人,掌柜的等她到来见过礼之后才站起身来,亲自引领着她到了三楼天字号贵宾间。
苏太后已经到了,贵宾间外面也列着两排随身伺候的宫人,梁嬷嬷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见她到来,忙屏息凝神的将门拉开,低低的说了一声:“太后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陛下请。”
纳兰云溪点了点头也没说话,看了容钰一眼,示意他先进,没想到他却摆了摆手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我去隔壁等你。”
说罢就径自去了紧挨着的另一间房,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纳兰云溪摇了摇头,她还猜测容钰跟着她来是为什么,没想到到了这里却走不进去,看来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还真的是给她当保镖来了。
她笑了笑然后便走了进去,其他随从都在外面,只有流觞跟着她。
这间贵宾间装修摆设十分豪华,不愧为天字第一号房,而太后就在层层帘幕后面,房中焚着木兰香,香气缭绕,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纳兰云溪迈着方正的步子穿过纱帐帘幕到了餐桌前,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桌前的太后,不由得一怔。
桌前的人,一身暗红色宫装,衣饰华丽,妆容精致,满头珠钗,周身气度不凡,雍容华贵…
可是容颜苍老,皮肤暗沉,头发花白,与当年她在的时候天差地别,若不是早已知道她是苏太后,走到大街上,她恐怕还真的认不出来她。
这才短短的几年时间,她的变化也太大了,后宫的保养术应该是最顶尖的了,可她为什么成了这样呢?
“云溪,你来了。”不等她开口,太后便站起身来先一步说道。
“太后,您这些年可好?”
纳兰云溪顿了顿,被她苍老的容颜所震惊,好一会儿才客套的问道。
“哎,有什么好不好的,这几年先帝去了,我生公主的时候去了半条命,几番挣扎才活了下来,如今再不问朝前之事,安心教养公主,为东陵祈福。”
太后有几分热情,拉着她坐了下来,又吩咐宫人上菜,宫人们小心的伺候着,她这才拉着她说起话来。
纳兰云溪敏感的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看来她生小公主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她的容颜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迅速苍老的。
“太后,几年不见,你,变了不少。”
纳兰云溪没接她的话,只是暗示性的问了一句。
“云溪,今日的事是我做的不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太后见纳兰云溪说话淡淡的,词不达意,顿时想到梁嬷嬷回宫时向她禀报的话,以为她还在生气。
“没有,我若是还生气,也就不会来赴太后的宴了,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云溪,我如今这模样…哎,其实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我当时确实有你说的那样的想法,是我糊涂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是我错了。
我当年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后,心里也确实怨恨过,怨恨她也怨恨你,可是生小公主的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
好在我最终还是挺了过来,之后我就成了这幅苍老的容貌,好在,我们母女都平安无事,后来我也就看开了,放下怨恨,专心教养小公主,后宫的事就交给她们去斗吧。”
太后叹了口气,有些交心似的说道。
“当年的事,太后都知道了么?既然知道,太后也该明白,我娘也是个可怜人,这事你却怨不得她,而云溪反出东陵也是被步步所逼实属无奈,还有凤星为祸东陵之事更是无稽之谈,乃是因果轮回,您为什么还要怨恨我和我娘?
况且,如今的东陵,若是我有心挑起战争,以我大尧如今的实力,足可令东陵向当年的大尧一般灭国,可我没有那么做,是因为我重视的是天下百姓的安乐生活,不愿为了一己之私生灵涂炭,否则我和当年的景宣帝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