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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3'光禄勋:九卿之一。掌管宫廷内警卫之事。
☆、飞鸿影
“游湖?”
素娥听陆离这般一说,忙接道:“这主意甚好。流萤湖地气冷,物候晚,那里的桃花才刚刚开,一望十里,煞是醉人。要是现在过去,到流萤湖估计是傍晚时分,再租一条船,正好可以在湖上看夕阳。”
文君被他俩说的心动,一想到流萤湖畔,夕阳桃花,一时间向往不已,便同意了他俩的提议。
二人见文君同意,煞是兴奋,陆离转头对领轿撵的人说道:“辛苦哥几个,先送了这轿里边儿的东西回府,然后再来流萤湖接小姐。”
这时,素娥指了指轿撵说道:“小姐,这些男子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我看护这些东西回府里,一会儿领了人来接你。”转头对陆离吩咐到:“你照顾好小姐!”
说着,素娥便领了轿撵回了府里。
待他们走后,陆离再顾不得旁的,喜滋滋的跟着文君便一同往流萤湖去了。陆离满心里想的都是流萤湖,奈何文君走的不徐不慢,他不敢越过文君去,但又架不住心急,直把自己身子走成了斜的,口内还喋喋不休的讲着昭阳城里头的趣事。
此时此刻,昭阳崇文街内广陵侯府,萧雨歇正拿着那副宫里偶然得来的画像,在书房里缓缓踱步,赐婚的旨意已下,她现在心里是如何想的?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那是还小,还会记得他吗?
萧雨歇心头正在忐忑,这时,贴身护卫兰旌敲门进来,行礼道:“侯爷,文府小姐去了流萤湖。”
萧雨歇放下画像,心里有些不舒服,问道:“这快成亲了,她怎么还出门?”他不想自己夫人被别人看。
兰旌复又道:“文小姐是穿着男装去的。”
萧雨歇眼神一亮:“男装?”那该是别有一番风韵,不行,他得去看看。
想着,萧雨歇直直往内室走去,挑了一套非常平常的素衣换上,他常在军中,所以更衣等很多贴身的事,他都不用丫鬟伺候。
兰旌见萧雨歇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还这么平常,一点看不出身份,不解道:“侯爷,这是要去哪儿?”
萧雨歇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丢下两个字给他:“偶遇!”
流萤湖是距离昭阳最近的一处湖泊,北面环山,南面环城,是昭阳最堪题的美景,也是文人雅士最爱去的地方,昭阳著名的扶苏院便在湖畔,文人雅士皆爱来此聚会,吟诗作对,赏景作画。
春日湖畔桃花醉人,夏日芦苇荡流萤遍地,秋日湖蟹正是时节,等到了冬日里,流萤湖畔的枯树枝上挂满白雪,又是一处佳景。又因此湖夏日流萤最美,故而取名流萤湖。
快到流萤湖时,已有阵阵桃花香伴随着温暖的和风钻入鼻息,沁人心脾,令人闻之欲醉。转过一座小山,大片的桃花林映入眼帘,仿佛一片粉色的云雾,笼罩在流萤湖畔,林间行人三两并行,信步游走,言笑晏晏,怡然自得。
文君贪看景色之际,陆离已跑去租船,过了半晌,陆离耷拉着脑袋回来,一脸遗憾道:“小姐,那租船的客商说,快到用船的旺季了,大部分船都送去保修,剩下为数不多的几艘,现下都被人租去了。”
文君不甚在意:“我们沿湖边的桃林走走即可。”
二人正欲前行,却听身侧传来一名男子清朗明亮的声音:“姑娘若不介意,可乘坐在下的船。”
文君闻声望去,正见一名二十五岁上下的男子,印着身后一树盛开的桃花,长身立于身侧。
他玉冠素衣,枫杨身姿,眉目清朗,鼻若悬梁,男子生的这般模样,文君长这么大,这是头回见到样貌比文濯还要耀眼的男子,他只要往那里一站,这满湖的春景,竟也黯然失色了。
文君轻扫一眼,他除了手中一柄镶玉的折扇,周身再无其他饰物,且那玉成色一般,随处可见。
文君这一番打量,便知其不过是一名家境普通的读书人罢了。只是此人谦和有礼,神采温和,手中的折扇不经意的在手掌上有节奏得叩动,因地势不平,另一只脚尚踏在陡坡高处,这一派举止颇为洒脱,不似文濯那般阴翳,亦不似卢若英那般文雅。
那名男子上下打量文君一番,颇有意味道:“这身男装为姑娘平添一份英气,甚美!”
原是被他看破装扮,只是被人这样看去做评赏玩,文君心中委实不快,正欲相讥。
却见男子望向她的眼神,满是欣赏,好似绝世琴师恰逢绝世好琴,又好似倾世才子恰逢遗世孤本。他的声线蓬勃且清晰,顿挫且舒缓,只听他评说道:
“眉如远山含翠,眸似星辰灼耀,鼻若巧匠细雕,唇自天然瑰色,肤如凝脂,弱柳扶风,倾国倾城。如冷月高悬,令人神往却又难以触碰。只是……姑娘虽有倾国之貌,可眉宇间却满是清冷寡淡。姑娘可是自幼与亲友分离,长久无人陪伴?”
男子的话,恍如惊梦。文君心弦猛然一拨,素来无波无澜的眸中竟闪过一丝惊异。
男子此话一出,陆离心头窜上一股子无名火,讥诮道:“好不识礼数的人,什么星啊月的,我们小姐是月亮,你便是那烂草泥里的蛤。蟆。还想与我们小姐同游?也不撒泡尿照照,瞧瞧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小姐,我们走。”
陆离瞪了那男子一眼,转过身,伸开手臂虚护着文君,作势便要离开。
男子闻言未见恼怒,笑意更显疏朗:“在下何曾说要与姑娘同游了?”
陆离细细一想,人家确实不曾说过,但好胜之心作祟,若认了,委实挨不住脸面,于是没理强找理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小姐又不认识你,你好端端的干嘛借船给我们小姐,你定是贪图我们小姐的姿容!”
男子手中折扇轻轻在掌心敲打,笑道:“我不过赞美小姐倾国之貌,贪图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从……从……”陆离磕巴了两下,复又肯定道:“你嘴上虽然没有说,但你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文君轻声对陆离道:“不得无礼。”转而又对男子说道:“公子莫要见怪。”
“无妨!”男子望着文君,眼里似有阳光,眉宇舒展,笑意清朗。
“本是来游湖的,可到了这里,却见桃林景色更美,我们在桃林走走便好,多谢公子美意。”
男子也不虚留,温和道:“姑娘请便。”
经男子这么一扰,文君游湖的兴致便淡了,随意在桃林走了走,已觉无趣,待素娥领着轿撵赶来流萤湖后,文君便打道回府了。
萧雨歇看着文君离去的背影,笑意比那一林桃花还要醉人。
文君坐在轿上,细细思量着方才男子的话——陪伴?自今日听到这个词,文君眼前总闪过一个个场景,亲人死后的流落,姑苏六年的望眼欲穿,文府的大而沉寂,幽兰居一个个孤独的夜。
自七年前目睹家人斩首之后,文君便越来越记不清那之前的事情,仿佛她的人生,是从那日才开始的。除了家人的样貌之外,她忘记了家中生活过的所有细节,不记得童年有没有玩伴,也不记得最喜欢的玩具是什么,更不记得她从前的性格。
若非今日那名男子提醒,她险些习惯了多年来的寂寞与孤独。陪伴,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她与文濯同居一府,虽不得日日相见,却互相依存,这是陪伴吗?
正想着,忽听得一段缥缈呜咽的箫声,拉回了文君的思绪。
细细听来,正是一曲《凤求凰》,凭着文君的耳力,此人奏箫的功夫不下十年,箫声虽然呜咽,但此人吹来,却减少了箫中愁意,也不似琴奏那般内敛,一曲流转间,皆是一汪满满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