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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1 / 2)

>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几位皇子又日渐年长,如方绶这样在地方上有些小势力的郡王,哪边都不得罪想要左右逢源实在有些困难,确实是时候挑选所要依附的皇子了。

且不提那个被追封为太子的已死在荣韶国太子纾颜屏羽剑下的大皇子方庭梧,单就多方打探过朝中消息、又跟着方绶接待过几个皇子的宋典来看,那二皇子方连城没有容人的大度,四皇子方景晖看似不争不抢的却极有城府,至于五皇子方宜桢更是智谋不足、好色成性,八皇子方鹤轩出身又不够高贵难以服众。若不是这几个皇子都不堪扶持,方绶也不会巴巴地等了这么多年,就盼着在荣韶做质子的先皇后之子方临渊有朝一日回到沧爵,好让他亲眼见一见,好全了他的比较。

不过在宋典想来,那七皇子方临渊十几岁便被送到邻国为质,当初在宫里又没有母族维护,只怕自小便受尽旁人的冷眼和欺凌,就算上天垂帘能够侥幸成才,恐怕也是个心性狭窄小气、难登大宝的。然而,昨日终于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七皇子,宋典才发现是自己想得有些偏颇了。

要说那位开口评价方临渊有魏晋遗风的鹤老,曾经可是游历过八荒各国的名士大儒,教导过许多国家的皇子,很得儒生学士们推崇,只差引为圣人。后来这位鹤老因喜欢峣山风景,才最后隐居此地,倒令得来峣山城游学的学者多了不少。得了他这句评价,只怕用不了多久,不但是沧爵本国,便是其他国度也会盛传方临渊的风姿。得了书生们的拥戴,若是这位七王爷能借此次赈灾在百姓眼里搏个好名声,再使点手段搞来兵权在手,那皇位自是非他莫属。

见宋典沉吟不语,眸子里却渐有亮色,方绶知他心里已有计较,却不道破,只是笑道:“阿典,本王虽没去过赌坊,也没摸过骰子,倒也知道押宝讲究的是买定离手,那可是没有反悔的机会的。”他说着笑起来,拿了杯子一饮而尽。“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的情意,这句话,当年可还是阿典你教给我的啊。”方绶倒也不急着要他回答,那时他不过是个婢妾所生的卑贱庶子,却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子上。第一个赏识他、帮助他、相信他的,便是宋典。所以方绶向来相信宋典看人的直觉,否则也不会特意征询他对几位皇子的意见。“左右两位王爷巡视完灾区之后,还要回峣山城休整再回帝都。阿典要是想再思量几日,也无不可。”

如此也好。宋典又看了看远处还在下棋消磨时光的方临渊,这才把目光转了回来。“方绶,那五王爷看着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我总觉得他眉目间都是阴郁,看着七王爷的目光里,掩饰不住的都是仇恨和杀意。到时候不管哪一个皇子在你负责的地界出了事,你可都得想好撇清自己的方法啊。”

方绶点了点头,这些问题他昨晚在宴会上就已经开始考虑了。“我说阿典,咱们也好久没下棋了。我看着他们对弈,便有些手痒,你陪我也玩上两盘,怎么样?”

“休想。”宋典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你棋艺太差,棋品又不好,我才不要跟你下棋。”

被他直接说中痛处,方绶呛了一下,劈手夺过桌上的酒壶,不让宋典继续添酒,“那也是你教的太差!”话虽如此,但是求人的到底没有底气。方绶眼看宋典根本不搭理自己,连忙堆起笑脸,很是狗腿地凑过去道:“要不然,阿典你陪我去七王爷院里观战吧。你也说了,我棋艺不精,总得拉你一道过去,好壮壮胆气不是?”

哪里猜不到方绶这是想拖着自己一道,对七王爷多了解一些,宋典白了他一眼,却没直接否决,“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是没个正经。”

正起身下楼的方绶听了这话,哪里忍得住不反驳回去。两人便如往常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热热闹闹地往方临渊住的院落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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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峣山城逗留了两日,第三天一大早,方宜桢和方临渊带了几个护卫,再次启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这次洪水受灾最严重的峣河下游走去。

这次的峣河水灾,可以说是几百年来最大的一次。上个月接连不断的暴雨,导致峣河水位急速上涨,终于引发了秋汛。而在河水的冲刷下,峣河堤坝的坍塌成了此次洪灾最后的导火索。位于下游的数座城池被淹,零星分布在河两岸的几十个村落更是一夜间被夷为平地,只是粗略统计便有万余百姓惨遭不幸,失踪的人数更是不可估量。

如果光是看这些虚拟的数字不足畏惧的话,真的亲眼见了这一路良田被淹、房屋尽毁、路有饿殍的惨象,才让人明白何为触目惊心。一直留心沿途景况的凤殷然瞧了瞧那些被侍卫们赶走的流民,虽心有不忍,却也知道光凭他们车上带的那点粮食,根本救不了几个人,只怕反而会被流民们一哄而上,引发血光之灾。这赈济灾民的工作原改由附近受灾较轻的几座城的城主来负责,朝廷分派下来的救济粮不日也将运达,而他们的首要任务,却是去正在恢复重建的堤坝处,查看和监督工程的进行。

“那日我听峣山王说,各城城主都组织了富商,开设粥铺、发放御寒衣物救济灾民,怎么还是有这么多流民饿死冻死?如今又无专人收殓尸体,若不是现在天寒地冻,恐怕早就疫病四起了。”凤殷然沉吟开口,心里却在盘算要不要趁机拜见一下各城的富商,说服他们平价卖粮。“皇帝只让你们去查明堤坝坍塌的原因,顺便监督堤坝重建么?那过几日救济粮来了,你们不负债监管么?”

方临渊闻言侧头看过来,“自然也是要管的,只不过五皇兄心系堤坝工程,分了轻重缓急而已。”因为方临渊没有官职在身,所以此次峣河一行,发号施令的都是五王爷方宜桢,这一路明里暗里不知收受了多少官员的“孝敬”。不过方临渊虽有心扬威,却不急在这一时。“可是在车中待久了觉得气闷,不如我陪你出去骑马走上一段,顺便舒展一下筋骨。”

凤殷然看了看外面的景象,猜测离方宜桢做了布置的那个流民村也不远了,与其等方宜桢向他们出手,倒不如出去看看见招拆招。于是便拿起帷帽戴好,爽快答道:“也好,咱们走吧。”

这厢二人才吩咐侍卫牵了马过来,还不待他们在马上坐稳,就瞧见另一辆马车里的方宜桢在幕僚赵申的陪同下伸出头来,看清他们竟然出了马车,脸上的假笑瞬间真了几分。“七弟别忘了多加件衣裳,切莫受了寒。”

方宜桢难得的关心,却怎么都洗脱不了没安好心的嫌疑。马背上的凤殷然压了压头上的帷帽,拎着马鞭的手动了动,颇有些想一鞭子劈到方宜桢头上的冲动,好不容易才生生忍了下来。耳边听着方临渊随口跟方宜桢客套着,凤殷然驱马往旁边让了让,正打量着官道两侧的受灾情况,却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竟有上百号人行色匆匆地往他们这边围了过来。

带头的是个虽然面有菜色,但身形极魁梧装饰的汉子。在他身后跟着的有些强壮青年,也有些衣衫褴褛的流民,看起来倒像是一支临时拼凑出来的杂牌军。凤殷然眼尖,一下便瞧见脸上抹了些泥巴的轸一也混在队伍之中,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递了个眼色,心中立刻彻底安稳下来。回头见坐在马车里的方宜桢故意装作慌张的样子,眼底却带着笑意。凤殷然隐在白纱后的脸上更是笑得开心,方宜桢,你定然想不到你安排的人手都被我偷偷换成了我的人,且看你这出戏,还如何演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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