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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1 / 2)

>  江寻写的信很日常,无非是几句:我要出差了,甚想夫人。别乱出门,带上白柯,不日就归。以及,比较隐晦地表达了他的意愿。

这个我不太好意思讲,模拟一下场景,大概是这样:

江寻出差办公,离别前,依依不舍对我道:“夫人,此行一去多日,多保重身体。归来时,只求……”

我:“嗯?”

“别来葵水。”

“……”

江寻在信里都这样要求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不来葵水究竟会发生什么?不得不说,我有点慌了。难道女子一月内来七天葵水,是自身的保护期,就为了防御进军的夫君?

我陷入深思,想一探究竟。迟疑片刻,还是算了。

江寻对我蛮好的,想来是让他很爽的事情,那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也不是不行。爱咋地咋地吧,等他回来再考虑。

这时,我想起了楼楼。

既然江寻发现我和他的关系,并且明确表示不希望我们来往,那就只能断个干净了。

我笔尖蘸墨,遗憾地写下:“楼楼,昨夜一别,你身子可好?(不够文雅,划去)你通体舒泰?我不大好,我们的事情暴露了,我的夫君(划去)我的情郎不欲我俩再见面。昨夜一别,竟成永别。我不想拖累你,免得你腿被打折,是以,该断则断,你不要再来寻我,我也不会再找你。本想与你共谋大事,此番怕是不够了。愿你我这次都能进前三,夺得二百两。勿念,你的挚友,江公子。”

这封信感人肺腑,下笔深情。

我写完了,折了折,交给白柯,让她送到一间茶铺去。

没几天,楼楼不听我劝,还是回了一封信:“江公子是有龙阳之好?不巧,我也是。若是你情郎对你不好,不若弃他而去,我带你远走高飞。实不相瞒,昨夜,我对江公子一见钟情,一见如故,此生若不能和江公子在一起,实属憾事。”

我看了信,目瞪口呆。他咋不听劝了?不愧是痴情之人,冒着腿打折的危险,也要和我在一起。

第19章

一个江寻都够我受的了,我又不傻,自然不会自寻烦恼,再和楼楼有牵扯。

所以,即使楼楼再痴迷于我,我也不会回应他的心意,我是有夫君的人。

我让白柯给我拿火盆来,我得亲手烧了这封信以表决心。烧的同时,我还让白柯帮我画了一幅画像:图中女子倾国倾城,负手而立,看着熊熊烈火吞噬着爱的情书,依旧不为所动。

批注:我与江寻之爱,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她画好了,我打算给江寻写第一封家书:已有十二个时辰未见夫君,甚想。夫君一离家,以我沉鱼落雁的容貌,吸引来一众狂蜂浪蝶。我走在路上,都有人丢帕抛果,时常满载而归。人美,着实累。一想到,我是有夫之妇,立马将这些情信焚烧,附上画像一张,夫君好清晰明了看到我当时的境况。我对夫君之心,天地可证,明月可鉴,一片赤子之心啊!夫君在外可好?莫要领些扬州瘦马,或是凄苦表妹回来。我不甚好客,怕是会赶人。今晚想吃炒兔肉,加些辣子和野菇,愿与夫君一同赏天上月,见月如见我。顺道,夫君若回信,浅显易懂便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我比较贤良淑德,你懂的。

我给江寻写的家书非常肉麻,估计他就吃这套。没过几天,果然,江寻就命人快马加鞭给我送信了:吾思夫人,思之若狂。哦,夫人说要浅显,那便浅显吧。我也想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那种。办差无甚新鲜事,领十匹马,水路船一只,馆驿也无肉可食,不可铺张浪费,以免有心人被弹劾,不如府中好。至于扬州瘦马一类,夫人莫要担心,为夫洁身自好,也只与你耳鬓厮磨。若是炒兔肉,莫忘了放些老酒,去腥,肉质嫩些。也罢,想来我信送到时,你已吃饱喝足。我不在府里,你便是最要紧的。若是有刁奴敢让夫人不顺心,只管打杀发卖便是,无需问我。切记回信,甚念,一切安好。哦,那张画像画得不够惟妙惟肖,为夫没认出夫人眉眼,若是可以,寻个擅画者画一张送来,为夫好睹物思人。

我将江寻的信收起来,小心存好。说句实话,他一不在府内,我就觉得无聊至极,整个人空落落的。

这样的日子熬不过一天,我又给江寻写信了:夜里总想夫君,原来相思真能入骨。答应给夫君绣的红豆香囊已经完工,打算此番让人一并带去给夫君。夫君不在府里的时候,我连饭都少吃了一碗。这样一想,大概是夫君的颜色好看,很下饭,比豆瓣酱汁蒸肉还下饭,因为吃蒸肉,我最多再添半碗饭。我葵水走了,实则夫君说的新婚之事,我也有些怕,不过夫君想的话,别说上刀山,就是下火海,我也奉陪到底。不过真的上刀山的话,我也是不去的,这话就是说说而已,夫君莫要放在心上,我贪生怕死。

我将信递给白柯以后,就安心在府中等江寻回音。独守空闺的感觉实在难熬,这夜书铺又举办了一次签售会,我就去了。

楼楼大抵也知廉耻,不会肆意纠缠我,何况有白柯在身边,她武艺高强,定能护我周全。

夜里,雪停了,万家灯火,银装素裹。

我刚到一间茶楼,楼楼就迎了上来,道:“江公子多日不回信,我十分想你。不若借一步说话,我有要事相商。”

我摇摇头,拒绝:“你的心意,我已知晓。只是我没那样的心思,我一颗心都在我情郎身上,以后咱俩还是莫要来往了。”

楼楼笑了声,慢条斯理道:“哦?是江大人吗?”

“嗯?”等等,楼楼是怎么知道的?

“明人不说暗话,江……公主还是随我来吧。”

我目瞪口呆,确信自己没听错。他喊我公主,而非公子。

“你是谁?”

“你可记得这块玉佩?”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枚玉,递到我眼皮子底下让我瞅了一眼。

我大惊失色,这块玉佩是叶总管的贴身之物。叶总管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于我而言,比我母后稍疏远,比父皇却又亲厚一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跟我亲祖父一般。

“叶总管在哪?”

“莫急,随我来。”楼楼朝我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将我领到一侧厢房。

厢房门一开,就有人背对我而立,他着的衣衫正是叶总管偏好的常服。

我眼眶发烫,险些落下泪来,呜咽出声:“叶总管?”

对方转过身,颇为尴尬:“我是叶公公的干儿子,叶公公……唉,已经死在贼子江寻的刀下。”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

也就是说,我夫君江寻,杀了我最亲爱的祖父叶总管?

楼楼摇了摇扇子,道:“公主别不信,就连你母后,也是死于江寻刀下。不然凭他一个前朝重臣,如何在今朝站得住脚?没个护驾有功的名头在身,他怕是也惨遭流放。只是,公主不可信他。这厮谋逆之心天下知,沦为今朝走狗不说,还将前朝公主困在府中,供自己亵玩,岂不荒唐?”

我有点尴尬:“他没亵玩我,我是自愿的。”

“……”楼楼呼吸一窒。

一瞬之间,我想到江寻捏住我下颚,咬牙切齿对我道:“阿朝,你要信我。”

他千方百计要我信他,为的就是今天吗?

母后将我交给他,说明江寻定然是她亲信之人,如何又死于他刀下呢?

我又不傻,不信我夫君,信你?信你个锤子。

我打算将计就计,道:“那该如何是好?我的清白已经被逆臣江寻给……”

这种事情要光天化日之下讲出来,太尴尬了。

楼楼抿唇,道:“公主不如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以报杀母之仇。”

“哦?”

“公主可近江寻身,将他杀害,如此便大仇得报。届时,我等便可借公主之名,复兴前朝。”

“唉,我且试试看吧。”

楼楼点头,因此事,又将我引为知己。

我颇为忧愁,没想到江寻树敌众多,人人都想要他命。其实楼楼不说,我大概也猜到他是谁了。他便是那些前朝乱臣贼子之一,对我虎视眈眈,都想将我架空,借我前朝皇族血脉造反。

不成,我得和江寻商量商量,怎么应对此事。

我啊,最讨厌被人当枪使,指哪儿打哪儿了。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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