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我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乾字诀一定要在河流中练了。浮上水面换气时,感觉自己累得不行了:开玩笑,我可是以一已之力与整条岷江的力量相抗衡啊!正好听见苏仪喊道:“你想把自己累死啊?记着乾中有坤,既要抗力,也要借力!”原来如此!我竟然忘了。长吸一口气,沉底再练。
乾字诀的修炼确实比坤字诀难得多。在滔滔岷江水的逼压下,要兼顾拳劲的连续,完成借力与打力、顺势与逆势之间的转换,不但费力,而且劳神。幸好有去年的基本训练为底,今年初的坤字诀的训练为辅,虽然我每天都累得象条狗一样,但还是撑了下来。从苏仪的脸色也可以看出,我的进度比她预料的快了很多。
大半个暑假过去了。虽然累,但我已经可以自如地在岷江江底运使乾字诀。在感知上也已经与刚开始修炼时截然不同,在与江水的不断对抗中,我已经渐渐感觉到一种融合。我在水中,我就是水;水在我外,水亦是我。岷江水似乎也已经接受了我这个不速之客,渐渐变得驯顺起来。太极原本道法自然,乾坤运转皆合天理。再想想苏仪曾经说过的这句乾坤太极拳的总诀,感觉似有所悟。
不过,另外一件与我练功有关的事却是很久以后才听说的了。苏仪带着我修炼乾字诀,为了不惊动常人,不但选时较晚,而且选地偏僻。夜间偶有几个附近的乡民从旁经过,只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手里执着一根绳子,绳子崩得紧紧的(为了方便向我传递‘换气’的信号,当然要拉紧一点才好)延伸到江心,也看不出另一头牵着什么,只见绳子伸入河心的地方不时有一股大浪逆流冲出(那是我在运使乾字诀与江流相抗),水声响亮,似乎有物在与那少女手中绳索相抗衡。这个常人难以理解的场景被迷信的乡民们以讹传讹,最后定形的版本是:岷江里有蛟精作怪,老天派仙子下凡,以捆妖索收之。到了最后我修炼乾字诀的那一段河流竟然被乡民们命名“伏蛟滩”。(哈哈哈哈!善良的乡民啊!全然不知他们口中的‘仙子’和‘蛟精’笑得快断气了!)
这天我结束修炼上岸时,发现苏七竟然也来了,正在对苏仪说着什么。等我靠近,苏仪对我说道:“小光,你的乾字诀修炼已经有所小成,再往下就是在不断的修炼和实战中提高了。我已经拜托哥作了安排,是该检验一下你乾坤太极拳的实战能力了。”
我眼睛一亮:“又要检验啊?说吧!是踢‘早苗杯’还是踢什么杯?”
苏七哈哈一笑:“什么杯也不踢。你回去跟伯母说一声,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海南旅游吧!”
“海南?旅游?跟检验乾坤太极拳的实战有什么关系吗?快说给我听啊!”看着苏氏兄妹俩一副“就不告诉你”的模样,我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第十一章 死亡检验
坐飞机到了海口。在机上苏仪对我说:“还好前阵子我们那个洗衣店赚了不少钱,要不还真没钱到海南给你做这个实战检验。”敢情我们仨到海南“旅游”都是用我赚的辛苦钱呐!
在海口下了飞机,我的心已经在快乐地歌唱:“三亚湾,阳光,沙滩,泳装美女!”上公车时我就傻眼了:根本不是到三亚嘛!想想也是,苏氏兄妹也没说过要去三亚啊!在公车上颠簸了快一天,到了终点站:一个海边小镇。一个面目黝黑的青年把我们接着了。“你们好,我是阿生,”青年人爽朗地笑,露出一口白牙,“你们是不是苏家三兄妹?”苏七点头应了。阿生道:“估计着你们也快来了,父亲让我这几天在这里接站。”一边寒喧着,阿生带着我们往小镇外走。
我和苏七各背着一个大背囊,苏仪是女生,自然只背了一个小包。海南热倒是热,背囊的重量也不低,不过以我和苏七练过的底子,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曲曲拐拐地走了一阵山路,一个小渔港出现在眼前。阿生带着我们一直走进了一个渔家小院,原来就是阿生的家。阿生的父亲刘伯看起来五十刚出头六十还不到,跟阿生很挂相;阿生娘很沉默的样子,只是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躲到屋里忙去了。刘伯人殷勤,又是让座又是端水的忙了大半天。过会儿阿生娘出来说客房腾出来了。其实小小的渔家也没什么客房,就是把阿生的床腾出来让我和苏七睡,阿生跟刘伯睡一间,苏仪和阿生娘睡一间。
晚饭桌上大多是海鲜,刘伯一家天天吃这些没觉得什么,我们仨却美美地饱了一顿口福。席间刘伯一边呷着老酒一边说:“现在的大学挺不错啊,肯出钱让你们几个学生娃出来考察。”
苏仪客气着:“就是要麻烦刘伯你们出船,真过意不去。“
刘伯爽朗地一笑:“那有什么啊?就是出出船,再说你们给的租金也不低啊!“
“我们要用的潜水设备都好了吗?”苏七问了一句。
“好了好了,”刘伯一迭声地应,“都是跟熟人借用的,就是几个小型的氧气筒和呼吸面罩嘛,也不费什么事。到时我把你们给的使用费划一半给借东西的人就成了。”
我这边是听得目瞪口呆。大学?考察?潜水?这是什么检验啊?又听见刘伯说:“也就是你们学生,要是成年人我还不肯出船,现在海南一带搞走私的挺多,信不过的就怕利用我的船去走私货,那我姓刘的名声就毁了!对了,你们要去的那一带是老黑翅聚集的地方,要不要我再搞点渔枪什么的防身?不收你们钱!”
苏仪连忙说:“只是考察一下,应该用不上的,不用了。”
刘伯笑道:“倒也是,老黑翅性子还算温和,一般不主动攻击人的。”
老黑翅又是什么东西?我云山雾罩地听了半天也不明白。吃完晚饭早早地上床睡觉。听刘伯说明天要赶一大早出海。躺在床上忍不住问脚那头的苏七:“今天吃饭时说什么大学考察的怎么回事啊?”苏七道:“我们几个学生,要是不撒谎的话,谁肯租船给我们出海?”我又问:“到底是让我做什么检验啊?还不能告诉我吗?”苏七嘿嘿一笑:“现在告诉你怕你要当逃兵,明天你就知道了。”我心里那个忐忑啊!想了想又问:“以前苏仪也做过这种检验吗?”苏七沉默了半天,悠悠地说:“小仪啊,她练功刚有小成,就和我一起不停地应付天一门的追杀,哪还有检验的必要?”我默然,想想苏仪从小女孩起就得应付连成年人也对付不了的事,心中一阵阵地怜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刘伯带着我们从港口上了他的船。很普通的木制近海机帆船,船头上还画着一对大大的眼睛,很象以前我在图书上看到过的那种。马达轰鸣声中,我们出海了。
天气好,大海显得很平静,但站在船上还是感觉很颠簸,能想像得到海底的暗流汹涌的情景。我是第一次出海,心情难免有些兴奋,看到飞鱼从船舷边掠过就禁不住‘啊啊啊’地叫个不停。也不知道苏氏兄妹以前有没有出过海,不过我们仨一个也没有晕船的症状,也不知是体质还是练功的关系。
刘伯一上船就显得话少,只是全神贯注地开船,倒是阿生跑前跑后地招呼我们。跟他闲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已经考上西北一个重点大学,暑假过完就要去上学了。
机帆船跑了整整一上午,终于在一片海域中停住下了锚。四周望望看不到陆地,也看不到别的船。蔚蓝色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们,让人顿生孤独宁静之感。不过听阿生说这里也只是浅海区而已。
跟着在船上吃过简单的中饭。刘伯从船舱里把潜水用具提了出来,都是半旧的面罩啊氧气筒什么的。苏七跑过去向刘伯和阿生请教潜水的问题,苏仪趁机悄悄地对我说:“要检验你乾坤太极拳修炼的成就,就得打实战。我和我哥一时也找不出适合你对战的功夫好手,就只好用眼下的法子。“
我知道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了,连忙问:“什么法子?”心想又是出海又是潜水的,该不会是你们兄妹在水底和我打一场吧?可为什么一定要在海底打呢?
苏仪却说道:“我和我哥的功夫与你练的同出一源,用来检验你的功夫也不太合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