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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的时候,我全身疼痛的症状又发作了一次,但不厉害。好在发作的时候妈正好上班去了,不然她细究起来,我和爸就不好回答了。爸告诉我说我体内的两种内力每时每刻都在相争相斗,只是规模程度大小而已,只要两种内力斗争的强度够大,对十二正经的损害就会很明显地体现在“全身发痛”这个症状上。因为十二正经是人身主要的经络系统,所以十二正经受损就会出现全身症状。想想以后这样的疼痛不知还要发作多少次,而且一次会比一次厉害,我真是有点不寒而栗。
不过,知道自己是必死之身后,心情倒反而坦然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怕也没用。倒是钟春林后来又给我检查了一次,见到我他就对我爸说:“多少人一听到要死就整天茶饭不思痛哭流涕的,这小子面对死亡倒好象比以前更成熟了更达观了。”我假装没听见。
人在这世上活着,牵挂是很多的,要死的人总会有些这啊那的心愿。偶尔我也会想想自己又有什么心愿呢?想一想之后,自己都奇怪起来,想再见到苏仪也算是我的一个心愿吧,但这个心愿反而不是那么强烈,我想可能是自己怕再面对她对“邪派人物”深恶痛绝的眼神吧。其实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倒是想在死之前能见到爸口中那个叛师夺位只是为了将中华武术发扬光大的天一门门主唐霜。不过我现在已经算不上武林中人,对唐霜的计划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估计他不会愿意见我了吧!虽然知道如果由爸向唐霜提出请求的话,我还是可以满足这个心愿,但勉强他一门之尊来见一个将死残躯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从来不在爸面前提这事,免得大家为难。
如果上天注定我终归要一无是处地死去,至少让我保留安安静静离去的自由。我最讨厌要死的人把活人折腾来折腾去的。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手机是爸前不久给我买的,妈还怪他太宠小孩子,但我明白爸的意思,他只要一会儿看不到我就不放心。所以我欣然地接受了爸的馈赠,事后还被妈埋怨了几句。
接通电话我淡淡地说道:“爸,我很好,你别担心。”也不等他再问了。最近几次我都这样接通电话就报平安,一听见我的声音爸就会安心。
爸却说:“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听爸的语气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我问:“什么事啊?”
爸的声音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唐霜来了!他要见你!”
第二十四章 唐霜
中国汉字什么都好,就是“他”和“她”发音完全一样不好。古往今来这“他她”不分也不知造成了多少误会!
以上是我见到唐霜后脑袋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我马上转头低声问爸:“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们门主是女的?”爸狡黠地一笑:“你可也从来没问过啊!”我无语。
还是在“聊斋”,还是在那个雅间――一定是爸安排的。我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天一门门主唐霜。在见到唐霜之前,我已经在“聊斋”底楼的大厅里见识了她的属下――那几个衣着时尚的青年男女虽然只是很随意地散坐在各个角落,但只是看他们细微的动作就知道――他们绝对下过苦功!
我跟着爸走进雅间的时候,唐霜正端坐着品茶。我很奇怪她竟然可以在躺椅上也坐得笔直(一般人总是会向后完全靠在椅子上),因此一进门我就仔细而隐蔽地打量了她一番:唐霜大约三十岁左右;她长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眼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锐利,却有着超出我想象的深邃,同时还隐隐透出一股坚毅的味道,会很容易令人产生敬佩之情;她的头发很长,却并没有披散下来,而是在脑后整齐地挽着一个髻;她身材适中,穿着一套得体的职业套装,身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坤式公文包。整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天一门门主,倒像某大公司的女老总――想了想,我释然一笑:她本来不就是“天一集团公司”的女老总么?
我向唐霜走过去,她也已经站起来,并且伸出手与我握了一下:“林光。”
我亦直呼其名:“唐霜。”然后我们相视一笑,就如同一对久未谋面的老友。爸在我之后向唐霜恭敬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退了出去。
“早就想见见你这个武学奇才了。”落座之后,唐霜诚恳地说道,“没想到在你身上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我很遗憾。”
我苦笑:“我已经不是什么武学奇才,又何必劳动门主大驾?”
唐霜摇摇头,正色道:“正因为发生了不幸,我才更要见你。说实话吧,如果你不是走火入魔,我们的见面应该是在几年以后。”
我心里一动,一股微弱的希望之火缓缓燃起。听唐霜的意思,难道她有办法化解?但口中却说道:“那又为何提前呢?”
唐霜笑而不答,却反问道:“突然间从一个武林高手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有什么想法?”
我淡淡说道:“能有什么想法?愤怒,伤心,不过都过去了。现在也看开了。”
“看开了吗?”唐霜道,“那你以后的命运呢?”
“嘿嘿嘿。”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命运?我以后还有命运这一说吗?“无非是随着命运女神的指挥棒跳完我最后一段独舞罢了。”
“如此悲观?”
“说不上悲观。在命运眼中,人渺小得就像一粒细沙,虽说事在人为,但终究缘由天定。我命由天不由我。”
“好看得开的语气。”唐霜微微一笑,不知是褒是贬。“小小年纪就已经云淡风轻了吗?”
“不然又如何?你能帮我恢复我的武功吗?”打了半天哑謎,我终于还是有点沉不住气,明明白白地问了出来。
唐霜又是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既妩媚又沧桑还带着点忧郁:“我若能做到,想必我就不是天一门主唐霜,而是活神仙唐霜了。”
心略略沉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啊!
唐霜却突然说道:“可以告诉我你跟苏仪的事吗?徐绩说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弄成现在这样。”她顿了顿,又诚恳地说道:“现在我不是天一门门主唐霜,也不是武林高手唐霜,只是你林光的一个远方的朋友而已,你可以倾诉。”
我本来想说“往事何必再提”,但当我抬头对上唐霜的目光时,却不自由主地开始倾诉起来。关于我和苏仪的认识,关于我如何对苏仪动情,关于我如何和苏仪相处,关于我如何为苏仪心忧,关于我如何和苏仪决裂,甚至连我自己的心情,一个细节也不漏过地告诉了唐霜。不是唐霜有什么让人不得不说实话的威严,只是面对她真诚期盼的目光,我真的感觉到强烈的倾诉欲望。
当我终于说完以后。唐霜已经为我的茶碗中续了好几次水。她幽幽地轻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林光,我能明白你。”一阵暖流涌过我心头。有唐霜这一句,似乎已经足够了。
沉默了一阵,唐霜重启话端:“你刚才问过我,为什么在你已经失去功夫的今天我要来见你。”
我点点头望着她,静待下文。
她却又问了一个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问题:“你恨我吗?”
我苦笑:“怎么不恨?我简直恨死了,不但恨你,也恨我继父。如果不是你托我继父给我那本小册子,我怎么会练邪派功夫?怎么会和自己心爱的人分别?又怎么会走火入魔成为一个废人?”
“现在呢?”
“现在倒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恨你或者爸或者天一门,不如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痴迷武学之道,明知正邪兼修凶险无比,还是要固执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