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学士还是有些不信,不是说那暹罗王穷兵黩武么,你他娘的都穷兵黩武了,竟还如此不堪一击,二十万精兵啊,你这二十万精兵去了哪里?
解缙想不通,可是捷报却是真真切切的。
解缙不由有了一些疑窦,却也不急着将这奏书公布出去,而是吩咐人道:“去将兵部的金部堂请来。”
金忠乃是兵部尚书,此后调去了詹事府,夏元吉曾短暂代理过兵部的部务,后来夏元吉转任户部时,金忠便又重新接掌了兵部,此人既是尚书同时还兼了个詹事府詹事,由此可见,天子对此人的信任,即便是解缙,对着这金忠也不敢大意,因为此人也是铁杆子的太子党,比解缙的血统还纯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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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忠来的很快,落座之后,看了解缙一眼,心里琢磨着解缙的用意,他这些时日焦头烂额,很是恼火了一阵,他从前是靖难出身,是真正打过仗的,因而脾气有些不好。
解缙看他一眼,今日出奇意外的是没有和金忠寒暄,而是直接用手敲了敲案牍上的奏书,道:“金部堂,你先看了再说。”
金忠性子倒也直爽,并不觉得冒犯,直接起身取了奏书,便看了起来,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禁不住抬头,道:“这大捷未免太过骇人听闻,这……这怎么可能……”即便是金忠,第一个反应也是不信。
短短数月功夫,有二十万大军的暹罗国就这样完了,这换做是谁,也觉得匪夷所思。
假若是两年、三年,郝风楼以弱胜强,以寡击众,胜了也就胜了;又或者朝廷十万精兵开赴,郝风楼纠集大军十数万,与暹罗国决战,数月功夫,勉强也能说过去。
可……
解缙目光严厉,道:“老夫请金部堂来,只问一句话,这个捷报,可信么?”
金忠锁眉,他和解缙都是太子党,虽然平时没打什么交道,可是关起门来,却还是可以掏心窝子说话的,金忠道:“不太可信,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这郝风楼素来知兵,也算是常胜将军,即便是这捷报有一些浮夸之处,可是大致上,他不敢作假,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朝野内外,多少人在盯着他,在盯着他们郝家,他现在看上去是风光,其实也是如履薄冰,绝不敢在这上头做文章。”
解缙深吸一口气:“老夫也是这样想的,请金部堂来,便是最后确认一下。哎……”解缙不由摇头,感慨道:“你说,这姓郝的到底是什么人,每每分明是要被置之死地了,可是偏偏,他总能让人刮目相看,他与太子交恶,是个心腹大患,可是老夫处处布局,却终究是给他做了嫁衣。”
金忠也是皱眉,一时说不出话来。
解缙苦笑:“咱们大明,还有陛下,就等着这个大捷呢,这是久旱逢甘霖啊,陛下看了这份捷报,还不知要乐成什么样子,陛下……心气儿高,要的便是这文治武功,如今这赫赫武功,既是郝风楼的,也是天子的,这郝风楼怕又要在进一步了吧。”
金忠眼眸微眯成一条缝,似乎是领会了什么,突然道:“再进一步是什么?”
解缙笑了:“再进一步,那就不是人臣了,倒是还有一个法子,这暹罗国既然已经没了,朝廷眼下,还不知如何处置,依陛下对交趾的手段,怕是又要辟为郡县了,可是那儿,终究是太过遥远,莫不是,又要让郝家来世镇吧,话又说出来,不是郝家,这西洋之事,还真未必镇得住,嗯,对了,这里还有一些暹罗国的奏书,有个叫吾泰的,便带着许多人上书,说请天子立暹罗国王,似有请郝风楼当国的意思,金部堂,你怎么看?”
这事儿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却是那吾泰那些人,确实是写好了奏书,想请立郝风楼为国王,而立郝风楼为国王,倒不是这些人溜须拍马,而是吾泰这些人无路可走,想想看,那暹罗王,可是吾泰为首的一批人弑杀的,无论是任何理由,他们终究是弑君,将来无论是大明扶立谁为国王,他们这些二臣,能有好下场么?唯有这郝风楼,吾泰等人反正已经事了二主,总比再事一主要强,他们现在最怕的,倒不是郝风楼这等外来人,反而是怕暹罗人当政,因为外来人当国,终究还是需要他们这些人来维持大局,甚至还要倚重一些,可若是暹罗人,那么接下来就免不了要铲除异己了。
正是因为这个考量,吾泰联络了一批人上了奏,之所以没有经过郝风楼,一方面是郝风楼已带兵去铲除里泰的族人,另一方面,他们也晓得汉人的规矩,喜欢惺惺作态,你明着去问他,他反倒怒目而视,倒不是索性直接给那位郝大人来个惊喜。
而这份奏书,是在解缙看过了捷报之后发现的,他觉得有趣,此时特意捡了出来,给金忠看。
金忠接过看了之后,脸色复杂,道:“解公的意思是……”
解缙道:“老夫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顺水推舟,给那郝风楼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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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龙颜大悦
内阁收到消息的同时,同时也惊动了周宅。
这周力帆今日推说身体不适,在家中养病。
过不多时,就有人前来拜谒了。
其中一个,便是名满天下的陈夫子,陈夫子被诏入京师,在翰林担任编修一职。
看上去,这位在闽粤、川贵等地大名鼎鼎的陈夫子,门生子弟多达的陈学开创者职位卑微,可翰林清贵,而且政治意义非比寻常,比如现在朝廷正在编书,陈夫子就有份,而他所校对的书,绝大多数,都是陈学的经典。
这就意味着,陈学已经可以登堂入室,正式与理学同为国学之列了。
当然,宫中倚重是一回事,在这金陵,终究是理学天下,陈夫子入京,可谓举步维艰,处处遭人奚落白眼,更有甚者,指着鼻子痛骂的狂生也是不少,在翰林院里,陈夫子早已被而你孤立,那些个清贵同僚,对他一向是敬而远之。
此等尴尬的局面,并没有让陈夫子灰心,短短四五年不到,他就一举开创了新学,并且有了与理学叫板的资本,这点挫折,又算什么?
在入京之前,陈夫子是有所准备的,情况并不比他想象中更糟糕,而他入京的目的,既是要以陈学的面目位列庙堂,成为一杆旗帜,另一方面,也有借机在京师站稳脚跟,为陈学的兴起充足准备的心思。
虽然艰难,在这金陵。也没有陈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