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娘俩是打算让赵郎君一直念书科考吗?”林泽换个方向继续问。
黄杏儿看向母亲,这话她说不出个定论来,因为家里的银钱大都还是在母亲手里。
黄母叹了口气,“女婿原先劝我们搬去保宁府住,那儿书院多,夫子学识也好。但这样一来我们就得卖掉田地房子,万一女婿考上功名,咱们全家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我没同意,玉骐那孩子也没说什么,只有些失落罢了。”
林泽坐回后面横着的树桩上,“赵郎君入赘前家中还有人吗?”
虞伯钧跟着坐一旁,他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不感兴趣。但林泽好像非得一探究竟,他没办法,只能陪着耗下去。
“还有个他母亲那边投奔来的表妹,在与我杏儿成亲前已经嫁了人。”黄母道。
“容我冒昧问一句,你们小两口成亲两年,可有一儿半女?”林泽又问黄杏儿。
对方没有回答,但是林泽已经从她们的表情看出答案。
“不是吧?赵玉骐身子弱成这样?你怎么眼瞎看上他的?”虞伯钧心直口快,一点没想着婉转迂回。
他本就不喜欢读书人那股口蜜腹剑的作派,现在更是觉得赵玉骐不是什么好货。当然了,眼下的黄杏儿娘俩也是蠢货,总之蠢的坏的凑一起。他是出门没算好日子还是怎么的,非得碰上这一遭。想走还走不了,林泽这人热心肠,肯定不能丢下不管。
“你、读书人身子骨弱些,并非你想的那种。”黄杏儿红着脸回道。
“你们这儿好像家家户户都种了棉花?”林泽扯了扯虞伯钧,示意他不要跟人吵起来。爱情这玩意就是不讲道理的,人家能看对眼,他们外人没必要去争辩对错。
旁边一直听黄杏儿家里私密听得很起劲的妇人们终于回过神来,“额,是啊。我们那边有条河,叫牛羊湾。咱们这一带种的棉花又大又白,每年都会有行商过来收,都不用运到城里卖,大伙除了种麦子就是种棉花。”
族长黄忠良的大儿媳比较有眼力劲,转头就从院子里拿来一团晒着的棉花。
林泽仔细看手里的棉花团,确实是比普通棉花更优质,“你们的种子哪里来的?”
村长大儿媳回道,“听我男人说咱们这些都是好多年前长着绿眼珠子的大食人带来的,咱们这边的苜蓿、葡萄种子都是这样来的。听说那些人手里还有许多珠宝和香料,不过我们并不曾见过那些值钱的东西。”
林泽听得精神头很足,这一片真的非常适合弄一个纺织工坊。这些种子也能让府衙负责农事的吏目去反复培养挑选遗传更优质、更稳定的种子。